哎呀!不管了,反正连他自己也同意她下手杀他不是吗?那不如就干脆把安眠药给掏出来,准备下药吧!会死、会活,就决定在这一刹那之间,过了今夜她也许会平安无事,继续过她平凡安宁的日子,更可能会从此心惊胆战,就怕让人……
边想她边下药,心情紧张得猛流汗,终至感到有点口渴,很不自觉的端起那杯下药的水咕噜咕噜猛灌下肚。
嗯,总算轻松不少。垂眼注视,她算算自己面前的杯子,一、二、三、四、五……耶?奇怪,怎么少了一杯?
不敢相信!刚刚她明明算好了有六杯,怎一转眼却只剩下五杯呢?怎会凭空消失了一杯水呢?
不相信自己会出错,尤冠妤干脆从头再算一次,一、二、三、四、五……五、五!"哇!这里怎么有一个空的杯子,难道说……"这杯水不会是被她自己给喝掉的吧?
脸色刷地一白,尤冠妤紧紧的压住自己的喉咙,就怕好死不死的,喝下的那杯水刚好是被自己下药的那杯。
不,不会的,绝对不会这么倒霉的!她相信自己应该没迷糊到那种地步。
好!既然药已经下好了,那跟着就是用托盘把这剩下的五杯水给端出去。
忍不住全身颤抖的尤冠妤,走一步,杯子里的水就溢出一些,等她出了厨房,来到客厅,将手中的托盘放到那慵懒又闲散的男人面前时,五杯水全和起来已然变成两杯半。"好了!就这五杯。依照约定,我先挑一杯,其余的四杯全都是你的,喝吧!"不让自己有迟疑后悔的时间,尤冠妤很是豪迈的捧起杯子就口,咕噜咕噜又喝下了一杯。
六分之二的机会,她应该没这么"衰",真挑中那不该挑的那杯才是。
看她喝得如此凶猛,何易祥可又有话要说了。"你至少也要跟我碰一下杯子,说几句祝福 的话嘛!要是我真不幸中了奖,到时你若还想跟我说些什么,可就真来不及了。"
白眼一翻,尤冠妤还真看不惯这死到临头还故作潇洒的蠢男人。"要喝不喝随便你,反正该我的份都已经喝完了,剩下的四杯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胆量敢喝下去!"
这小女人竟已学会激将法了咧!"好吧,既然你如此恨我,就巴不得我能赶紧去死,我成全你就是。"话落,何易祥还当真毫不迟疑地一杯接着一杯,咕噜噜的把盘中的四杯水全灌到自己的肚子里去。
接着,你看我,我看你,就等着最后的结局。
第九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人的心跳频率同样快速,尤冠妤不开口,何易祥同样也保持缄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何易祥突然开口:"惨了!我好像真的中奖了,怎么感觉头昏脑胀的,整个人轻飘飘,双脚都快踩不到地面了?"
"真的吗?"其实尤冠妤本身也有这样的感觉,不过听了他的话之后,她暗忖可能是自己的神经过敏,太过紧张所产生的错觉。
"当然是真的,我……"话说到此,他突然一个闭眼,身子前倾后仰的,连坐都坐不稳,"我能不能对你提出最后一个要求?"这要求他得强忍住笑意才说得出来。
"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就是。"看在他是受害者的分上,不管他所提的要求是什么,她都该尽量达成才是。
"我希望你能心甘情愿的送我一个吻,好吗?"从认识她的第一天起,他一直渴望她能心甘情愿的赏他一个缠绵悱恻的亲吻。
"这……"一听他所提的要求,尤冠妤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好像全都往脑门直冲,娇俏的容颜倏地涨红不已,脑袋是更加晕眩,"我……"
她直觉的就想拒绝,无奈一句话都还说不完全,就见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又是一脸哀戚的说:"我就要死了,难道你真狠心到连这小小的心愿也不肯帮我完成吗?"
"我……"她头好晕喔!一双眼睛都快闭上了,全身软趴趴的使不上力,这样的感觉难道是因他所提出的要求吗?倘若真是如此的话,那是否代表他至今依旧能影响她的心情,而这样的结果是否表示她……
不,不想这么多了!以她现在头昏目眩的情况来说,实在不宜动脑去想这么复杂难懂的问题。
咬咬牙,尤冠妤在心里自我建设一番。没关系,就看在今晚是他人生的最后一晚,她不如就大方的成全他这最后的心愿。"好,我成全你就是。"
"真的?"呵呵,太好了。
掩饰唇边那抹狡狯的笑容,何易祥一步步的欺向她,一寸寸的拉近彼此的距离,眼看只差分毫而已,他心中的愿望就要达成。突然,尤冠妤身子一软,就这么毫无知觉的倒了下去,若非他早一步抱住她软倒的身子,现在的她可真要撞得满头包了。
"唉!"瞅着怀中那昏睡的女人,何易祥不由得摇头唏嘘,"你的运气也真是坏得可以,连这五分之一的机会都被你给碰上了。"其实在连续喝下那四杯水的时候,他就已知道自己逃过一劫的事实。
身为医生的他,又怎么可能会感觉不出药的味道呢?
他不过是想趁这难得的机会跟美人撒撒娇!顺便乘机揩些油水,哪知事情的发展竟会在最后的节骨眼上出了些小小的瑕疵。
这一想,好像他比她还要来得吃亏。
瞧她睡得舒舒服服地,双眼一闭什么也感觉不到,反观他……唉,他何易祥可是个非常正常的男人。
当一个正常的男人遇上自己心仪的女人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躺在自己怀中时,怎有可能无动于衷?又不是一根木头说。
现在、此时、这样的情况,他若真想动她也非不可能。只是,真要动了她,明天所遇上的绝对会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风暴,到时他又该怎么应付?更让他心存忌惮的是就怕这女人气得从此不再理他,甚至把他完全摒除于心门之外。
这绝非他何易祥所要的结局!
所以眼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的把她送上床,让她能安心的睡得更舒服。
打定主意之后,何易祥当真任劳任怨的将那沉睡不醒的女人给送上自己的床,他虽有那个心想加入她的阵营之中,无奈就怕自己的克制力没那么强,只好对着她熟睡的娇容低语:"今晚就暂时放了你,不过你可得在梦中想着我喔!"话落,他还是忍不住给她一个轻轻的吻,就像微风一般沁人她梦里的世界,惹得她不禁露出一抹娇俏的甜笑。
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的欲望,逼自己让出自己的房间,何易祥再踅回客厅,看着那桌上的杯子,心忖: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就顺手收拾收拾好了。
拿起托盘,他把那五个杯子放人托盘之内,走向厨房,打开水龙头,眼角突然扫到一旁的餐桌。耶?这里怎么多了个杯子?
若有所思的凝视手中的杯子,他存有几分疑惑。
为了证实自己心中的疑惑,何易祥拿起杯子凑上鼻前仔细一闻,这味道是……
突然,宁静的空间响起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大笑声,笑声中还掺有模糊不清的低语:"冠妤啊冠妤,你还真是个小迷糊蛋,怎会……哈哈哈……"
很明显的,聪明绝顶的何大医生已然参悟这其中的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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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很讨人厌的苍蝇,嗡嗡嗡的也不知在叫些什么,老是在她耳际不停的吵闹不休。
柔荑一挥,睡得正舒服的佳人,很不耐烦的想挥手赶走耳边那嘈杂的声音,翻个身抱起身旁的大枕头继续沉睡下去。
美人的这一抱,可让那只讨人厌的苍蝇全身更加紧绷,就怕自己会克制不住唐突了佳人,只得更努力的在她耳际低喊:"冠妤、冠妤,天亮啰!你也该起床了。"
"嗯,妈,不要吵我啦!"
一声娇嗔的呢哝响起。尤冠妤毫无危机意识,把一个大男人给误当成她家的老妈,还很不知羞的猛往那壮硕温暖的胸膛挤去,害得何易祥更加冷汗涔涔,双手双脚都不知该往哪处搁才好。
看她睡得那么熟又那么香甜的模样,何易祥还真有点舍不得吵醒她。
可他好怕!怕这老是喜欢躲着他的小女人,在他前脚赶着出去上班,她后脚一醒来时,想起自己昨晚所做的糗事之后,又会羞得不知躲到哪个防空洞去藏龙。
突然,何易祥全身一紧,脸色涨红,只因怀中的她竟然翻身趴躺到他身体上方,就像一只大闸蟹紧紧的夹紧他的身子般,更糟的是她身上的某处正好对准他身体最为亢奋的地方。
天啊!再这样下去,情况铁定会闹得不可收拾。"冠妤,你若再不醒来的话,可别怪我不再……噢!"天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再起,怀中的她竟不知安分的像条虫,拼命的在他身上蠕动,害得他全身更是紧绷。
"冠妤……"
接下来的话全被一张甜美芳香的檀口所吞没。
何易祥的理智一寸寸的崩溃,一声痛苦低喊结束之后,他不顾一切的反应她的热情。
去他的理智,去他的后果,有什么问题还是等先做了再说!
睡得昏昏沉沉的尤冠妤,迷迷糊糊的好像在做一场春梦,她睡眼惺忪的感觉身上的他是他又不是他。
他是她初恋的对象,也是她终生难以忘怀的梦魇,他曾给她最美最好的梦想,也曾狠狠地砸毁她少女情怀的美梦。
不管如何,在这热情发酵、旖旎缠情的时刻,她把过去所有的恩怨完全抛开,不顾一切的回应他,更热情的付出自己。
她不断的在心里告诉自己:没关系,这一切不过是自己所做的一场美梦罢了!就把它当成她心底的秘密,任何人也不得窥探。
她好渴望他的爱抚,更喜欢他热情的亲吻方式,当那张灼热如火的唇瓣沿着她的五官滑至她白皙纤细的颈项,再拉开她衣服的前襟,探向那不曾有人碰触的……
不!不对!这感觉太过真实,一点也不像梦里该有的虚幻,难道说……
水盈盈的秋瞳倏地一张,张眼所望的竟是一头浓密的黑发,"啊!"一声尖叫再加上一只无影脚,差点急疯的女人就这么无情的把那正陷入欲望洪流的可怜男人给踹下了床。
"你对我做了些什么?"尤冠妤拉拢自己身上的衣服,猛挣扎的坐起身,更凝着一脸的惊慌,急问那跌坐在地上的男人。
"是你先主动的。"这话何易祥可说得毫无愧疚,更扼腕的心忖:就差这么一点,只差这最后一步,他便可成功上垒!
偏偏在最紧急的时刻给硬生生的踹下了床,这对男人来说不只伤心更是伤身啊!
"我……怎会?"尤冠妤否决得有点迟疑,不过,……"是不是我主动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会无缘无故的跑到我的床上来?"
"小姐!"天啊!她到底是睡醒了没?"请你张开眼好好的看清楚,这张床是我的,倘若你真想把它标示上你的芳名也可以,只要……"
"住口!"她都已经够感到腼腆无脸见人了,他怎么还可以再对她落井下石呢?
瞧她那又羞又怒的神情,何易祥知道自己不宜再逼她,就怕真把她给逼得过紧,到时这别扭又爱生气的小女人又会往死胡同里猛窜。
"算了!我只是要告诉你都已经快八点,你也该起床了,我们出去吃个早餐之后,我先送你回去再去医院上班。"唉!这样小心翼翼的呵护一个女人,凡事都先考虑到她的心境,这种事他何易祥何曾有过?
脑中正忙着搞清楚自己到底为何又会在他家过夜的尤冠妤,一听他说快八点了,急得如火烧屁股一般,随即从床上一跃而起,不顾一切的抢在他的前头,大刺刺的来个鸠占鹊巢,强占他的浴室。
"你在急个什么劲?"他这个要赶时间上班的人都不急了,她这暂时失业的小女人到底在急些什么?
"我跟人约好今天八点半要面试。"尤冠妤心急如焚的回答,跟着还不忘开口问他:"你这边有没有新的牙刷可以借我一用?"
面试?"你找到工作了吗?"何易祥边问,边将自己壮硕高大的身子往窄小的浴室里挤,"哪,你要的新牙刷。"如果她真找到工作的话,这倒是一件好事。
"谢谢。"顺手接过他送上的牙刷之后,她不忘开口:"对了,能不能请你先出去一下,等我用完之后,马上把这浴室还给你。"说实话,小小的空间硬再挤进他这个高大壮硕的男人,还真有几分拥挤,更何况她实在很难忽视他的存在。
"拜托!小姐,我……"本来还想抗议的,可看她那坚持不肯妥协的固执神情,何易祥只得认命的让出自己的地盘,规规矩矩的守在浴室门口,跟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对了,你之前到底都在做些什么,怎么到现在还找不到一份固定的工作?"这问题他老早就想问了,只是怕得罪人又怕惹她难堪,所以一直压抑着不敢开口。
"别说了!"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尤冠妤忍不住把心里的郁闷发泄在挤牙膏的这件小事上头,"我也很希望我能有份固定的好工作,无奈时不我予。第一份工作,我差点惨遭性侵害;第二份工作,同样的情况再次发生,第三份工作,我只勉强维持了六个月的时间,就遭受上司的特别照顾,说什么要我选择看是要当他的宠物,还是自愿辞职离去……哼,想也知道,我尤冠妤怎可能受他的威胁?要我走,我就走,谁怕谁啊!"
里头的她说得义愤填膺,外头的他更是听得咬牙切齿,妒忌与愤怒的火焰差点把他整个人的理智给焚毁,"我去打个电话,你等我,我送你去面试。"
"什么?"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的尤冠妤,看他当真拿起话筒,急喊道:"等等、等等,我想这应该不用了吧?"她都已经是二十三岁的"高龄"了,还要人陪她一起去面试,这种事要是传了出去怎么得了?
"不行!"只要想起过往她所遭遇的那些性侵害事件,何易祥是火得想杀人!"不陪你一起去面试,我是怎么也不放心,这件事我很坚持,不管你如何生气,也无法改变我的决定。"话落,他便直接伸手一抢,把她拿在手中的话筒给抢了回来,拨了号码,当真为她请了一天的假。
这男人的行径,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他到底是她尤冠妤的谁啊?怎能如此蛮横,完全不管她的意愿,就随随便便地决定要陪她一起去面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