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精眸中闪过诡异的灿光,朱胤席逼向坐靠在龙上的关盼盼,两手往她一伸,将她局限在自己双臂中,更亲昵的贴近她才开口:“你觉得哪里怪异?这怪异是好是坏?”
元春若是知道,又何必求助于皇上?”无奈地一扯唇,她还真受不了他这接二连三的怪异行径。
“告诉朕,朕若不做皇帝,你是否会爱朕如昔?”她个性天真烂漫,能感受到怪异之处,就代表大势已去,该是他俩离去之时,只是在这之前,他想听听她的真心话。
再一扯唇,她实在不想回答他这无聊的问题,可看他一脸坚持,她只好乖乖回答:“我心里只有个朱胤席,他是皇帝我心不改,他不是皇帝我心亦不移。这样,你说我是否会爱你如昔?”
“好,”朱胤席双手猛然攫住她瘦弱的身躯,霸道的以吻封缄。有她这句话,他的割舍就有价值,这辈子有她相伴,就算失了江山也值得。
正当两人吻得天昏地暗之际,乾清官外隐隐传来阵阵喧哗,似有人即将闯入此地般。
“也该是我们离开的时候了。”要亲热以后多的是机会,此时该先办正事。
脑袋还晕眩得不知所以,再听到他这惊人之言,关盼盼不禁露出一脸疑惑的直瞅着那笑得诡异的朱胤席。离开?去哪里?
“元春,你说朕放一把火、把这乾清官烧得一干二净可好?”
一个惊讶未过,跟着又来一个,这下子关盼盼当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可也不用她多费心思,只见朱胤席两指一弹,以深厚的内力将四周的烛火弹散;有如天女散花般,霎时炽热的火苗有如长了双足,到处嬉戏游走,把整个乾清宫席卷得涓滴不剩,无半点幸免之处。
看火势愈来愈大,关盼盼心悸的搂着那纵火的凶犯,“你想邀我跟你一同葬身火窟吗?”
剑眉潇洒一挑,朱胤席笑得又狂狷又霸道,“若真是如此,你有这个胆量吗?”
“只要你敢,元春又有什么不敢的?”为他牺牲性命她都敢了,而今有他相伴,她哪有不敢奉陪的道理!
上天人地全在他一念之间,她只需跟随就是,只是她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疑问没维持多久,即有人为她解答。
“不要!朱胤席,立刻放开盼盼,本王可以保你不死!”朱律一攻陷紫禁城,立即马不停蹄的赶到乾清宫,想救出关盼盼,谁知迎接他的竟是一场难以挽回的大火;看着那火中相拥的人儿,他心有不甘的疾呼,若不是周遭土兵强拉住他,只怕他已不顾一切的扑向火窟。
看眼前这等阵仗,关盼盼心里的疑惑全解开了。原来他竟为了她舍去江山!
瞅着朱胤席那双深情的眸子,关盼盼不怕死,对着朱律摇了摇头,满脸享福笑意的依偎在朱胤席怀中,静等着接受黑暗的召唤。
这场火真可谓惊天地泣鬼神,烧了整整三天三夜才被扑灭。
大火熄灭后,朱律立即派人仔细搜寻,务必找出朱胤席与关盼盼两人的尸首。
可一大片灰烬里哪辨识得出人的模样?朱胤席是生是死,终究成谜,为日月王朝之一大悬案;更诡异的是,连朱胤席身旁的贴身侍从浩武也失踪了。
有人说朱胤席被当场赐死,也有人说两人相偕逃亡海外,更有人说朱胤席为美人舍弃江山……
总总传说诉之不尽,是非对错全留给后世评断,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鉴锦帝生死成谜,为日月王朝之一大悬案;而燕王朱律终究难逃一个“窜”字啊,
※ ※ ※
朱胤席与关盼盼二人当真就这么死了吗?
同样的武夷山,同样的桃花源,同样是隐士的最爱,可景物依旧,人事已非。
当时来此有关盼盼、聋叔、哑婆、小青四人;而今在此的有一个卸任的皇帝、一位沉默寡言的武者,和一位娇俏可人的元春,也是关盼盼。对了,还有后来跟上他们的小绿、小花、小白。
这样算不算一家人呢?
一壶酒,一竿身,世上如厮有几人?这样的日子倒也过得优闲自在,逍遥无限。
可关盼盼却无一时安静,就像只小虫般蠕动不停,一会儿忙这、一会儿忙那,让人眼花撩乱,也不懂她到底在忙些什么。
“唉,”朱胤席忍不住长叹一声,看来这辈子自己是为她挂心挂定了。
心中才刚有这样的想法,瞧盼盼又不安分了,藕臂一伸往前一探,也不知想做什么。
“危险,”一声低呼,他伸手抱紧她纤细的柳腰,百到确定她人不会掉下水与鱼同嬉戏,他才放心扳过她的身子低骂:“小心点,你怎老是不改那毛躁的性子呢?要是不小心跌下水,可别期望你相公跳水救你喔!”
娇俏一笑,她非常有自信的开口:“有你在,就算真落了水,我也不怕。”
“不怕?”喝!这小女人当真吃定了他。“若你相公执意来个见死不救,你怕还是不怕?”
可能吗?“我若真做了水鬼,你也活不了,到时就让我俩在水中作对同命鸳鸯,照样一辈子不离不弃。”不是她会寻他偿命,而是她自信他绝不可能独活。
“你啊!当真被我给惯坏,吃定我了。”唉!不疼她还能疼谁?连江山都肯为她放弃了,他还有什么抛不开的呢?
“我就是喜欢让你惯坏,怎样,敢不服吗?”双手擦腰,关盼盼摆出一副悍妇的架式,就等着听他的回答。
“岂敢。”栽在她手上,只能算他倒楣。虽然如此,他倒也甘心,只要她健健康康,两人能白头偕老就好。
“对了,你这阵子可有感觉任何不适?”这问题朱胤席每天总要问上一遍,要不总不能心安。
只要——忆起她前些日子那病惆佩的模样,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就怕哪天会突然失去她,那可会把他逼上绝路。
“不要老问人家这个问题好吗?真是罗唆!”红唇獗起,水眸—瞟,她最受不了他的唠叨。
看她嗾起的红唇,就像在邀他品尝一般,朱胤席把持不住,干脆欺向她,偷尝一口香。“既然身子已经好了,那今晚可以吗?”为了帮她调养身子,算算,他都已经忍了个把月了,再不让他如愿以偿,他保证会因积欲成疾而亡。
“可以?可以什么?”天真的眨着眼,关盼盼假装听不懂他的问题,殊不知自己脸上的红量已然泄露了心底的慌。
想装傻蒙混过去?“没关系,娘子若是不懂,身为相公的我非常乐意立即当场示范,保证让你马上了解。”语毕,他当真放下钓竿,脸上净是跃跃欲试的急切。
关盼盼一看情势不对,拔腿就想逃。很不幸的,她家相公动作太过迅速,让她连逃的机会也无;顷刻间,她人已被压倒在草地上,身上趴的则是她那个色狼相公。
朱胤席现下是一脸邪气,一看便知没安什么好心,让人不由得胆战心惊。
“你不要太过分喔!光天化日之下,这样成何体统!”在这里做这种事,未免太大胆了点,她就算有那个心想成全他,也没那个脸好丢。
“天为帐,地为床,这里就只有我与娘子二人,体统二字就暂且搁到一旁凉快去吧!”存着逗弄的心,朱胤席不急着品尝眼下那甜美的樱唇,反正时间很多,不差这一刻。
“你……”关盼盼真急得沁出一脸的薄汗,眼神乱瞟,直想找个借口好让他分心,“鱼上钩了,赶快,那可是我们今晚的膳食喔!”急中生智,她胡乱说道,岂知竟成真。
朱胤席回头一瞧,当真见钓竿不住晃动。“哎呀!赶快拿鱼网过来接鱼。”
一阵手忙脚乱后,夫妻二人好不容易才把一条肥鱼给抓进网,这下子晚膳可有着落了,心里也踏实许多。
那就……“娘子,相公来也,”
看他又像个急色鬼般扑了过来,关盼盼一时心急,抬脚一踹——
“啊!”一声惊呼,跟着扑通一声,朱胤席当场成了个“落水色狼”
要玩亲亲,找水底的鱼儿去吧!
※ ※ ※
当晚,想当然耳,庐舍中净是一片春情,夫妻耳鬓厮磨、恩爱缠绵,突然传出一声震天怒吼——
“该死的鹦鹉,竟敢啄我!”
很明显的,朱胤席想与爱妻关盼盼缠绵的心愿再次被阻挠了。
他气得龇牙咧嘴、气愤难平,关盼盼则牛裸裹在被子里,却笑得张狂不已。
“浩武,进来把这只该死的鹦鹉给我抓出去丢了!”
一声命令下来,从前那威风凛凛的贴身侍卫,当场成了捕鸟人,任劳任怨的为主子服务。
很好!障碍清除,虽然现场的气氛被破坏殆尽,还是可以重新培养。
当朱胤席好不容易培养好气氛,正打算一举冲锋陷阵时——
“该死的兔子,连你也来凑热闹,坏我好事!”
不过,他可不是一个那么容易就屈服的人。
“浩武,把这只该死的兔子关进牢笼,一辈子都别放它出来!”
很好!障碍再次解除,那就把刚刚进行到一半的事情给做完吧,
可才过了半刻,庐舍中再次传出朱胤席的哀号一一
“死乌龟,你怎么又跑来咬我?”
伴随着这声怒吼的还有一阵嚣张的狂笑,朱胤席气得吹胡子瞪眼,裹在棉被中的关盼盼却笑得直不起腰。
这下就算有心也成不了事,总不能要他带着一只乌龟跟娘子玩亲亲吧!那多杀风景!
他朱胤席到底是招谁惹谁了,为何连想跟自己的娘子好好亲爱一番,也得经历一波三折的试炼?当真是老天无眼啊!
这面人们讹传的邪镜,却缔造了一段美好良缘;自此,人们不再唤它——
“邪镜”,而是——姻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