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两人都不肯给我一个清楚的答案呢?”难道真要她就这么认输吗?不!她不愿,绝对不愿。
未到最后的关头,要薛嫦藤就这么轻易认输,她是死也不会甘心的。
“我要见紫萝,这件事你得负责帮我做到。”
她毅然决定,既然问题就出在紫萝这名美丽女子的身上,那就由她的身上去找解决问题的答案吧!
“好!这点忙是我该帮你、也是我欠你的,我答应帮你找出紫萝就是。”
甄雅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不管这件事有多么困难,他发誓自己一定要做到。
是他把薛嫦藤拉人这件乱得不能再乱的事情里,也该是他帮她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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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雅南当真说到做到。
当薛嫦藤第一眼看到紫萝,她心中立刻想起的是甄雅南对她的描述。
紫萝,一个美得像花一般的女子,她不只气质出众、言谈举止不俗,还有任何男人见了都会忍不住心醉神迷的相貌。
她的个性看来十分温和,脸上总带着一抹无害的笑容,玉洁冰清,是让人看了便转移不了视线的焦点人物。
与她相比,薛嫦藤不由得感到一股自卑,说不出的忐忑不安以及要命的腼腆,她到底要拿什么跟她比呢?
这一次的见面根本就是场极大的笑话。
“薛小姐,你爱夷熳对不对?”
紫萝笑得非常温柔而且美丽,对眼前这位主动邀她见面的女子也无半点的排斥或者讥讽,她是诚心希望罗夷熳能够幸福,也相信眼前的她,定然能够做到才是。
“是的,我爱他。”这点,她在罗夷熳的面前也许羞于承认,可是在这位玉洁冰清的女子面前,薛嫦藤大胆地说了出来。
不是为了与她较劲,只是想让她了解这个事实而已。
“太好了。”她不敢说什么请她代替她给罗夷熳幸福这种话,只能诚心地握住她的手,一脸喜悦地告诉她:“我祝福你们,真心诚意的。”
“我……”
紫萝的话说得如此诚恳,薛嫦藤突然很想,知道她与罗夷熳的父亲之间的情感纠葛,可就是不敢问出口,只能一脸犹豫地瞅着她。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看她如此犹豫,紫萝笑得更是温柔,在温柔中还有无限的幸福。
“在别人的眼中,我也许是个朝三暮四的坏女人,更是个爱慕虚荣的虚伪分子,可在我心里的感觉不过是忠于自己。那种爱上就是爱上的感觉,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原因,这种心情相信我就算不说,你应该也能了解的,对不对?”
“是的,我了解。”
就如第一眼从杂志上看到罗夷熳的照片,她薛嫦藤就是认定了他一般,今天他就算是个乞丐、是个挑粪的、是个清扫大街的清道夫,她爱上了就是爱上了,这种感觉不是说变就能变的。
只是为了接近罗夷熳,她选了一个最笨也是最伤害自己的办法,把自己变为一个拜金女,一个爱慕虚荣而不付出感情的女人。
就因此她与他之间的鸿沟才会这么深,深到让她无能为力去跨越。
可是当初她若没有用这个愚蠢的方式去接近他的话,谁会相信这是一见钟情的爱情神话呢?
因此,薛嫦藤从不曾后悔自己做过的事,真的不曾。
“说实话,我真的很佩服你,紫萝。”跟她对谈虽然没有几句话,可是薛嫦藤对她已然有足够的了解。
“佩服我?怎么说?”美丽的柳眉微微一抬,紫萝很感兴趣地问着。
“佩服你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佩服你是个懂得去争取自己所爱的女人,更佩服你勇于承受现实的批判,倘若没有这些,我想你和罗伯父可能就得不到这样幸福美满的日子。”
最令她佩服的是紫萝竟然一点也不在乎自己所爱之人大到足以当她的父亲,这点更是令薛嫦藤五体投地。
“呵呵!听你这一说,连我自己也要赞叹起自己来了。”
话说到此,两个女人暂时保持着一段和谐的沉默,各自陷入思维之中,脑中所想的都是自己所爱的男人的一切。
对罗夷熳,薛嫦藤虽抹不去那些过往曾经发生过的事,不过她不畏惧、也绝不退缩,她决定就算要倾注这一生才能帮他脱离那可怕的梦魇,她也会不顾一切地跟他杠到底。
正如罗夷熳所说的,这是一场赌局,以各自的一颗心为赌本。
她若输了就是全盘皆输,但输得无怨无尤,只能责怪自己无能。
她若能赢,也是苍天的庇佑,薛嫦藤更自信老天爷是绝对会站在她这边帮助她。
因为她爱他是如此之深,深得连她自己都感到讶异。
感情这种事真要追究起谁付出较多,谁付出较少,根本就是没道理的事情,这不是如此衡量的结果就足以评断的。
突然,薛嫦藤看到一个男人,一个她仿佛很熟悉的男人,像是三十年之后的罗夷熳;看到他,她不由得笑了。
“你的男人来找你了,紫萝。”
“哦。”顺着自己新交朋友所指的地方,紫萝远远望去,看他对自己招着手,她笑得更是幸福甜美, “我想我也该走了,你要不要跟他……聊聊?”
她该不该让他们彼此聊聊?他对这爱惨罗夷熳的女孩也许有些助益。
“不了,这场战役我决定要靠我自己的能力来打,不管输赢,我都承担得起。”
“那我惟一能做的就是祝福你了,再见。”
“再见。”
朋友就是这样,毋须特别费心去营造,她们的友谊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衍生出来了。
一句珍重,下一次再相见时,应该是大局抵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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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跟紫萝相约的咖啡馆之后,薛嫦藤漫无目的地乱逛,没有一个特定的目标。她心情很乱,也知晓这时间罗夷熳早在她住的地方等着她。
可在心情还未理清楚之前,她实在不想去面对他。
直到她觉得可以若无其事地去面对他,可以重新挂上那张拜金女的面具时,她方才回到自己的住处。
掏出钥匙,她打开了自己住处的大门,然后背转过身子,把大门关上并上了锁,正想伸手打开大灯。
谁知就在这时候,她整个身子陡然腾空而起,娇小的她就埋在一个男人的平坦胸膛里,她贪婪地嗅着只有他才有的特殊气味。
她知道他想对她做些什么,基于一些该坚持的原则,她知道自己要拒绝。
可是今晚的她实在太过脆弱,脆弱得恍若搪瓷娃娃一般,用力一捏就可能粉身碎骨。因此她纵容了他,同时也纵容了自己,让他俩陷入那种说不出的激烈洪流之中,沉溺于那无限宽广的欲海里。
直到好久、好久……
第九章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世界里,突然燃起小小的火焰,不过也只是眨眼之间,那火焰倏地不见。
不放弃似的,火焰再次出现了,下场依旧与前一次相同,又被有心人士给扑熄了。
“该死!难道我连抽根烟的自由也没有了吗?”在无声之中,罗夷熳的咆哮显得特别明显。
为此,薛嫦藤决定起身。
“回来,你想去哪里?”
找了她将近半天,他整个人都快疯了,问谁也不肯给他一个清楚的解答,害得他心里老是不安稳,现在好不容易她肯乖乖地待在自己的怀中了,罗夷熳说什么也不肯再放手。
“我想去点灯可以吗?”
瞧他抱她抱得那么紧,在黑暗之中,薛嫦藤忍不住露出幸福的微笑。
他该是很在乎她的才是。
倘若真是如此的话,也就不枉她这阵子总躲着他的苦心了。嘻!这就是小别胜新婚的最佳写照。
“点灯,好啊!我自己去就可似了,你千万不准动知道吗?”
他怕她在黑暗中万一碰到了什么会跌伤,所以他自己去开灯,却一时忘了这间不属于她,一时没注意,跌得狼狈的反倒成了他。
他痛得猛抱住自己的脚,也害她担心得跟着一起下床,打开灯,才发现他受伤了,她心疼不已。
“瞧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连走个路也会跌倒……都跌破皮了,知道痛了吧?”对他,她的心肠总是特别的软,见不得他有半点的伤、半点的痛。
“现在你乖乖地回到床上,我去帮你张罗一些可以包扎伤口的药。”话说着,她顺手把裹在自己身上的被单打了个死结,就披着被单到储藏柜里,翻找一些红药水、紫药水、双氧水之类的药品。
看她为自己忙碌的模样,让罗夷熳有种幸福的感受,突然他想、非常的想,想向她撒娇,更想吃她亲手为自己料理的食物。
“我肚子饿了,你这边有吃的东西吗?”这样的要求应该不算过分吧?会不会惹她生气呢?罗夷熳有点不安地揣测着。
白眼一翻,薛嫦藤想着到底是谁曾告诉她,身为一个情妇毋须为男人准备三餐的歪理。
瞧瞧现在,虽然不用替他张罗三餐,可消夜总是逃不了了吧?明天,她铁定会好好找那个说出这番歪理的男人理论。
看她连响应一声也没,罗夷熳不知她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只得再开口一次:“我肚子饿了,你这边有可以吃的东西吗?”
“有!不过是一包过期的泡面,你要是不要?”找出所有必备的药物,她回到他的身边,边帮他包扎他脚上的伤口,边开口回答。
为了惩罚他不肯娶她,薛嫦藤故意用那包过期的泡面来吓一吓他,就看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那东西你敢吃吗?”她若真敢,他也会舍命陪君子的。
“呵呵!”用力拍拍他伤痛的脚,直到他痛得皱起五官,她才继续说:“很可惜的是我现在不饿,你若想吃的话,我倒是可以勉强为你下一次厨。对了!请记得,这是额外的服务,因为情妇的工作是绝对不包括帮你解决你肚子饿的问题,知道吗?”
意思就是说他若不想饿坏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赶紧把她给娶回家去。
罗夷熳不是傻子,当然听得懂她的暗示,为了避免让两人好不容易搞好的气氛再次弄僵,他决定还是安分一点,别要求太多。
“算了,既然是过期的泡面,我想还是饿着肚子就好。”
胆小鬼!看他再次躲过她的逼婚,薛嫦藤还真想掐死他算了。
“告诉我,你这辈子可有恨到想杀死的对象?”这是刺探,为的就是想知道这么多年了,紫萝在他心里是否还存有任何地位。
“有,有一个。”罗夷熳不知薛嫦藤问这话的用意何在,不过就是不想隐瞒她,因此他非常老实地承认。
殊不知,他的老实无形之中却伤了她的心。
“是吗?”听他说有,已经够教她难受的了,再听他说仅有一个,薛嫦藤还真差点要哭出来了,“你有没有想过,恨的反面就是爱,恨一个人恨到想杀死她,是否也代表你爱她爱到无比的深,爱到恨不得以最残忍的手段去拥有她呢?”
罗夷熳整个人就像被火烫着一般,猛然一跃而起,“别用这种歪理来跟我讨论那个人!”
反应这么剧烈!看他这样,薛嫦藤的一颗心更是痛得无法形容。不过为了确定事实,她故意装着一脸无知地问:“哪一个人?你说我不该用这种歪理去形容哪一个人呢?”
他敢说吗?他敢当着她的面说出那段被他列为禁忌的记忆吗?
“没有,什么也没有,没有那一个人。”他不想,不想再提起那段让他痛苦、让他很没面子的记忆,“我刚刚不过是随口说说,凭空想出来的而已,你别胡乱猜疑。”
话说到此,罗夷熳突然惊觉,自己对那个女人已不再有那么深沉的恨意,就单纯的只是恼她,恼她在最后的阶段让他的尊严扫地。
奇怪?这种改变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那种恨到不能再恨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呢?他苦思着,沉溺在自己的迷惑之中。
他的沉思,在薛嫦藤的眼里看来却是缅怀。
缅怀他与紫萝那段曾经拥有的甜蜜。
仔细一想,薛嫦藤才惊觉与他交往到现在,她未曾收过他送的花,他未曾接送她任何一次,他也未曾为她费过一次心思,所有情人间该有的,他全部未曾为她做过。
这样的情爱公平吗?这场战争她打得赢吗?
唉!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他俩各自沉溺于自己的思维之中,谁也顾不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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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彻底实行能让自己飞上枝头当凤凰的计划,薛嫦藤不想再处于挨打的地位,她断然决定要采取主动的方式。
什么叫做主动的方式呢?
一到中午休息时间,她准十二点半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陪着他一起用餐,还陪着他一起谈他有兴趣的话题,诸如国际情势、经济脉动,还有各国所发生的种种大事。
为了跟他有共同的话题,薛嫦藤开始阅读最最无趣的经济日报,把一些股票的信息分析得很透彻不说,还懂了些股票市场的专有名词。
诸如,股市为何又号称为“经济橱窗”?还有股票投资的基本观念以及股票又分为哪几种,什么绩优股、大型股、资产股、投机股、成长股、冷门股,还有资产重整股等等。
每当她说得天花乱坠、头头是道之时,罗夷熳总会用一种欣赏又高兴的眼光静看着她。
此时薛嫦藤就会得意地告诉他:“如何?像我这样完美的老婆人选是再也找不到的对不对?千万别错过这么完美的我喔!也别让我等得太久,要不然小心总有一天我会感到疲累,到时你就算想找我,也无处可找。”
当然面对这种敏感的话题,罗夷熳的反应是一阵白眼,跟着就是赶紧转移话题。
对这种现象,薛嫦藤无奈却也拿他没辙,只得继续努力奋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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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由于南部厂商出问题的关系,罗夷熳必须亲自南下一趟,最重要的是他还需要一个懂得速记的随身秘书跟着去。
不用说,薛嫦藤当然自我推荐,况且商专毕业的她,对速记这门功夫也有相当程度的研究。
因此两人自然而然地一起出这趟公差。
“看你的模样,心情应该不错才是。”沿途就见她老挂着一脸满足又幸福的笑,这么明显,罗夷熳若还看不出她心情愉快,那才真是笨驴一只。
“是啊?”其实薛嫦藤心里对这趟公差另有期待,“夷熳,我家乡就在南部,你想不想利用这个机会到我家里走走,我介绍我阿嬷让你认识好不好?”
想都不想,罗夷熳直接开口:“我想我们可能没什么时间去做闲杂事情,这主意你最好是打消。”
一提起要见对方的家长,他不由得沉陷于那次的梦魇之中,为避免惨痛的教训再次发生,他心一横坦然且直接地拒绝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