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疯,只是刚从飞机场赶过来而已。”回答她之后,罗夷熳猿臂一展,也不管她愿是不愿,直接将她拦腰一抱,“告诉我,你的卧房在哪里?”
“在……”薛嫦藤本能地要告诉他,随后一想又觉不对,“半夜三更的,你来我这里做什么?还有你干吗抱着我要找我的卧房?”她惴惴不安地问着,脸色有点苍白又带点矛盾地红起来。
“因为我想了你将近一个礼拜。”他出差一个礼拜,就想了她一个礼拜,所以他才会一下飞机就往她的住处跑。
目的就为了让她确确实实、完完整整地成为他的人。
想了她一个礼拜?一听这话,薛嫦藤一双眼睛霎时变得熠熠生辉,惊喜地问:“你是不是已经决定要娶我为妻了?”
带着一抹邪恶至极的微笑,罗夷熳慢条斯理地回道:“没有。不过我想跟你打个赌,一个攸关我俩一生的赌约。”
打赌?这字眼让薛嫦藤直觉的就不喜欢。
“我不拿自己的一生开玩笑。”
“呵呵!这件事可没有你发表意见的余地,我怎么说,你就得怎么配合。”罗夷熳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我想要你的身子,非常的想要,只要在我对你生腻之前,你有办法把我这金龟郎套上婚姻枷锁的话,我们就结婚;如果不能的话,我们就一拍两散,谁也不准再提这档事。”
“不要!这摆明吃亏的是我,这种赌约我不接受。”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薛嫦藤还猛力挣扎,不断地扭动,想从他的怀抱中挣脱而出。
只可惜年轻稚嫩的她根本不了解男人,尤其是一个面对下定决心的男人,她的反抗是绝对无效的。
她愈是挣扎,她的处境就愈加危险,等她察觉不对劲的时候,一切已来不及喊停了。
她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葬送了自己的清白,虽然是不怎么心甘情愿,但也没费多少的力气去挣扎就是啦!
应该说是半推半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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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来,枕边人早巳不在自己身边,这滋味真的是不好受,让薛嫦藤感觉自己就像被人用过的抹布一般,即用即丢,方便得很。
用被子包裹住自己赤裸的身子,她下了床,走到屋子里头惟一的一面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改变了吗?
从一个女孩转变成一个女人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仔细并严厉地审视镜中那个名叫薛嫦藤的女人,她无端厌恶起自己采。
“不看了!多看也只是惹自己心烦而已,何必再看?”转过身,她突然被矮几上一张白色的纸条给吸引住。
拿起纸条一看,她方才知道原来这是昨晚那个霸道却又温柔的枕边人留给她的。
今天你请假一天,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晚上我过来接你。
就这么短短的三句话,理由是什么?原因为何?甚至连半句问候或温柔的抚慰都没有,就这么干净利落得好像在做一桩买卖似的。
买卖?想起这个字眼,薛嫦藤突然感觉自己很廉价,这么简简单单地就把自己给出卖了。
往后呢?往后又会演变成什么局面?
她不知道,也整理不出思绪,还有一点让她更感到愧疚的是——她到底该怎么对乡下的阿嬷交代呢?
不想不烦,愈想薛嫦藤心里愈烦。
她脑子一片空白,原本矢志不移的信念在这时候突然动摇起来。
她真的想钓罗夷熳这金龟郎吗?
现在的情况到底是他有钓她这只美人鱼,还是她在钓他呢?
再想起昨晚的种种,薛嫦藤咬牙决定死也不放弃,绝不放弃!
她都已经送上女人最宝贵的东西了,接着下来还有什么是她不能给的?想来真是讽刺。
既然如此,她更该放手一搏,就算会因此而跌得遍体鳞伤也在所不惜。
眼前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紧紧地粘住那个男人不放。
哼!要她请假一天,她偏不,没有在他旁边盯着,她是说什么也不放心,毕竟他身边绕着的女人不在少数啊!
下定决心之后,薛嫦藤赶紧拿出上班穿的衣服,进浴室里胡乱冲个澡,便急急忙忙赶出门。
走喽!上班盯紧自己未来的老公要紧。
第七章
“哈喽,我帮你送午餐过来了,亲爱的老公。”同样的十二点半,同样的两大餐盒,薛嫦藤又自作主张帮罗夷熳张罗起吃的东西来了。
一切看起来是这般的平常,应该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才是。
可偏偏就是有不寻常的地方。
才探进头来的薛嫦藤,怎么也想不到会看到罗夷熳一张笑得合不拢嘴的脸,而坐在他对面的则是个长发飘逸、一身白衣白裙的灵气美少女。
薛嫦藤那声亲爱的老公叫得理所当然,在她的认知里也没什么错才是。
可惜的是在场的另两位男女却不是如此想。
罗夷熳一听是她的声音,当即拉下了脸来。
而那名飘逸美丽又脱俗的女人则是张着小小的0型嘴,惊问:“罗哥哥,你什么时候结婚怎么没通知我呢?”
“因为他……”一看到那个美丽的女人,随即产生极大危机感的薛嫦藤又想替罗夷熳发盲,哪知他如寒冰般醋冷的目光随即冷冷地射向她,硬生生堵住她那张口没遮拦的小嘴。
冷瞪薛嫦藤一眼之后,罗夷熳回头望向那位美女,随即换一张和蔼可亲的笑脸。
“没有,她不过是公司小妹,平时就爱开玩笑,你千万别当真才好。”
小妹?薛嫦藤不在意他把她的身份贬低,在意的是他对那女孩所展露的笑脸。
从认识他以来,她不曾见过他脸上曾有如此愉悦的笑容,现在她总算是见识到了,可惜他的笑却是为了别的女人,不是为她。
这种笑让她产生一股椎心的痛及满口的苦。
为什么?为什么他能在这位美女面前笑得如此愉悦?
“薛小姐你好,我是罗哥哥的表妹,我叫许淑苹。”
许淑苹落落大方地介绍自己。她了解表哥那闷骚的个性,就算眼前这女人真是他的女朋友,在事情还未成定局前,他是绝对不会主动把她介绍给她的。
自我介绍完了之后,许淑苹更加仔细地审视眼前这位看起来娇小美丽、又带点活泼气息的女人。
许淑苹不笨,所以她一点也不相信罗夷熳的说法。“小姐,你真的只是罗哥哥公司里的一个小妹吗?”
若只是小妹,为何要帮他这工作狂准备午餐;而且还是准备两人份的午餐,这种事情单单用她的膝盖去想也能想得清清楚楚,罗夷熳根本就是存心在骗人嘛!
她就不相信一个小妹会细心注意到罗夷熳的三餐问题,这种话拿来骗三岁的小孩也骗不过去,更何况是聪明如她。
被那名叫许淑苹的女孩用异样的眼光瞧着,薛嫦藤反倒有点不知所措,她平时线条虽粗了点,个性也是大而化之,可她此刻就是感觉得到这女人好像在探询些什么。
“我确实是小妹,只是跟总裁太熟,也常跟总裁开玩笑,所以才会失了自己的分寸,还请,表小姐不要见怪才好。”
“我当然不会见怪,罗哥哥自己都不介意,我干吗要为这件事见怪,相反的我觉得是你在见怪呢!”
认识许淑苹的人都知道她最厉害的就是那张小嘴,不只得理不饶人,甚且还是个加油添醋的大高手,死的都能当成活的来说。
原来她只是“表妹”而巳,薛嫦藤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是安了下来,或许是她表现得太过明显,那美丽的小姐竟用一种“让我抓到了”的眼神直瞅着她,一点都不放松。
被她用这种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薛嫦藤还真有点不知所措,只得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那个将这一切当戏在看的臭男人。
接收到薛嫦藤的求救信号,本来是不想管的罗夷熳,想了想,这件事若真在他罗家亲戚间宣扬,不好受的绝对不是她而是他自己。
这一想,他也就不得不站出来说话。
“薛小姐,你把便当放下就可以走了,你楼下不是还要公事要忙吗?”
“对,我楼下还有事情要忙,就不奉陪了。罗先生,请你一定要邀这位漂亮的小姐用餐喔!”话落,薛嫦藤赶紧把便当放下走人。
哪知她还未来得及闪出门外,又听见里头那位漂亮小姐在她背后喊着:“对不起啊!占用了你跟罗哥哥的午餐之约,下次我一定会改进的。”
天啊!此时的薛嫦藤还真想找个洞藏起来算了!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不会做假,连吃醋嫉妒也表现得那么明显。
这下办公室的那两个人,一定、铁定会拿她当笑话吧?
就饶了人家这一次嘛!下一次她一定会先搞清楚对象,要吃醋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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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地下楼餐厅用餐的薛嫦藤,竟听到广播说要她到总裁办公室。
薛嫦藤连饭也顾不得吃,赶紧三步并作两步直往总裁办公室的方向狂奔。
她心想,是不是那位难缠的小姐又想拿她开刀?还是总裁因为应付不了他那表妹的百般纠缠,特地要她出面说明?还是有别的原因?
反正林林总总的一大堆揣测,没有一个对她是好的,因此她虽然不敢怠慢,却也有点故意拖延的嫌疑。
拖了又拖,直到不能再拖为止,她总算是乖乖来到总裁办公室的门前,这一次她可有礼貌多了,懂得先敲几下门。
里头传来罗夷熳那平板、没感情的声音:“进来。”
她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打开门,跨了进去。
就在她前脚才刚跨进、后脚都还没跟上时,一张小嘴就被人紧紧捂住,然后整个人就被一股蛮横的力量压制在冰冷的石墙上,双眼都还来不及看清楚那个混蛋是谁,一张樱唇就无辜地遭人强占。
若非强占她樱唇的味道太过熟悉,薛嫦藤早一脚把他踹到太平洋去了,让他学任贤齐去唱那首《伤心太平洋》。
好不容易,一场翻天覆地的热吻戏总算结束,她都还来不及跟他算账,他倒是先摆出一脸狰狞的表情面对着她。
“为什么不乖乖听我的话在家休息一天?为何擅自到公司来上班?”
他是体恤她昨晚被自己打挠了一夜的辛劳,才破例放她一天假,顺便要这女人乖乖把行李准备好,他一下班便可帮她搬家,哪知她竟然一点也不知他的用心,还跑到他办公室来闹事。
这女人的不听话,惹得他非常不悦而且生气,更加愤怒。
“等你娶了我,要我听话我再听还不迟。”实质上她确实是已经属于他,可该坚持的她是绝对坚持到底。
没有婚姻的束缚,她便不可能随他摆布,这就是她众多坚持中的一个小小部分。
剑眉一拢,罗夷熳不悦地说:“你这是在向我的权威挑战吗?”
“不是挑战你的权威,只不过我有自己的坚持罢了。”
她要他这只金龟郎,包括他的财产、势力、还有他的名利与地位以及他的人和他的心,这六样缺一不可。
不管他吝于给她哪一样,只要缺少其中的一部分,她便宁愿什么也不要。
看她老是在婚姻上做文章,罗夷熳心烦气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懊恼地喊着:“你们这些女人真是奇怪,为何一定要那纸结婚证书,你真以为证书能保障些什么吗?”
男人真要变心,没有什么可以束缚住他那颗已然飞走的心,她为何总想不透呢?
“你们男人更是奇怪,为何对女人的要求总是特别严苛,你说一张证书不能束缚些什么,那你以为肉体关系就能捆绑住一个女人吗?”
论口才,她薛嫦藤也不输人,她懒得跟他争吵,并不代表她说不赢他。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我又何尝好过?这样吵来吵去终究是没有结局,我说过我的坚持永远不变,就算你强占我的人又如何,我依旧不会妥协。”
他气死了,她同样也气,这场观点不同的恋爱,谈起来还真是累人。
“我也说只要在我还未对你生腻之前,你有办法就尽管使出来,只要你能让我心甘情愿地套上婚姻枷锁,我自然会让你坐上罗家主母的宝座。”这是他们昨晚就已经约定好的,难道她一点也不把这场赌注搁在她自己的心上吗?
薛嫦藤恨透了这点,只因她晓得自己已经把一切全部输给他了,现下仅存的就是她自己的坚持。
“你要赌我就跟你赌,可一切得照我的规矩来,在我还未踏人你罗家门之前,你休想要我接受你任何的资助或馈赠,你若枉顾我的规矩,只会让我更加地瞧不起我自己,这样你懂吗?”
要就全部,不然她宁愿一点也不接受。她自认不是一个淘金女郎,只是有分承诺、还有分傻气的爱在支持着她,让她不顾一切地往前冲,成为他眼中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
“你……”又何必如此坚持?他想问她,却开不了口。
可薛嫦藤却感觉他们观点不同难以沟通,索性不让他再有污辱她的机会。
“好了!我的话说到此,要听不听随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未到最后关头我绝不死心,这辈子除了当你的妻子之外,其他的身份我全都没有兴趣。恕我不奉陪,楼下还有公事要办,再见!”
“胡闹!简直是胡闹!”当真是气死他了!为什么她一定要当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不可,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管罗夷熳怎么想,也猜不透薛嫦藤这女人心里真正的想法。
唉!这下场面搞得更僵了,他到底该怎么做才好?谁来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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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快气死她了!
薛嫦藤搞不懂十二楼那个男人的个性,瞧他的模样明明对她有情,为何就是打死也不肯娶她?难道就只因为她一开始的坦白吗?
可恶!早知道那个男人是这么的小气、吝啬、又爱记仇,她当初就不该这么坦白,说出接近他的目的就在于他的财产与地位。
现在一切全都搞僵了,她高兴了、爽了,她做人的原则是守住了,可结果呢?
一旁的甄雅南看自己所雇用的秘书小妹那种鼻孔都快喷火的模样,心里还真是有几分害怕。
不过怕归怕,他那比其他人都还要旺盛的好奇心还是猛敲边鼓;就因太过好奇,因此他决定壮士断腕,抛头颅、洒热血,不顾一切地开口好满足自己。
“哈啰!你今天是怎么啦?怎么看起来好像一副想吃人的可怕模样呢?”
“哼!我何止想吃人,我更想杀人,杀掉那个头脑用钢筋水泥做成的水泥人。”薛嫦藤边猛敲计算机键盘,边火大地回答自己的顶头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