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他相信自己有一堆人证,足以肯定她是凶手。
看他颓丧的样子,那妃突然在泳池边蹲下来,安慰小狗一样的拍拍他的脑袋,颇为得意的道:“早说了离我远一点,对你只有好处役有坏处。”
这样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是吗?”
眼中闪过邪恶的光芒,傅劭君突然玩心大起,一抬脸便扯住那妃的手腕,毫不客气的把她拉下水,让她跟他一起当落汤鸡。
话说回来,她好歹还穿着泳衣,泡在水里可比他理所当然多了。
“啊——”
没想到他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被他拉进水里的那妃惊叫一声,鼻子呛进了水,吓得本能的攀住他,在他身上不住喘息。
迎视她不满的目光,傅劭君有样学样,满脸无辜地道:
“咦!不是站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掉进水里来呢?你一定是看我一个人泡在水里寂寞,而且光我一个人丢脸让大家笑话太可怜了,所以特地下水陪我的吧?”
要玩来玩,他奉陪!
反正已经丢脸了,不找个人陪他怎么行?
要糗就得有个伴,丢脸路上不寂寞。
那妃杏眼圆睁,面对近在咫尺还带着笑,正对她力表无辜的俊朗脸庞,没遗漏他玩兴正浓的墨黑眼瞳里头,尚闪烁着孩子气的挑衅谲光。像自打一巴掌般,她是好气又好笑,一时也忘记他们成了多少人眼中的丑角。
毫无选择余地,两人的气息在彼此之间交流着。
俊男配美女,在水中抱在一起像在拍戏,还激起不少火花呢!
让他这么一闹,旁人还以为他们两个在嬉戏,更觉得他们是情侣了。
“我知道你的眼睛很大,不用这么努力证明了。”
傅劭君见她不语,光是睁大一双眼睛望着自己,他突然一把搂紧她的腰,让彼此更为贴近。
“放开我。”
吸了一口气,那妃还算冷静地命令他。
意识到他心口的跳动,才发现彼此贴得太近,让她涌起不自在的感觉。
跟他眼对眼、鼻对鼻,不得不注意到他整头湿透顺眼的黑发,衬托着他不输模特儿、帅气立体的五官,在她眼前呈现一张没得挑剔的男性脸庞。那顽皮的眼神,甚至让他多了几分更容易使女性同胞芳心悸动的孩子气。
她承认他的确是个很好看的男人,同事胡娟的形容并不夸大。
不过现在不适合跟他斗嘴,也不是让人看笑话的时候,她得和他赶紧恢复“安全”距离。要不是这里耳目众多,她肯定给他一巴掌,然后用粗暴的方式从他怀里逃脱。饭店里是没人认识她,可是她还要住在这里好几天,不想走到哪儿都让人指指点点。
她可不想跟他一样成为“名人”。
“放开你可以,晚上陪我。”
嗅着她的气息,傅劭君十分喜欢拥抱着她的感觉,搂着她的双臂虽然没有不规矩,倒是坏坏的笑着提出条件。
不把握邀约机会,他岂不是傻子?
“我为什么要陪你?”
她又不是伴游女郎!那妃真觉得莫名其妙。
早知道会落此下场,她刚刚就不会把他推进水里,不理他走开就好了。
一时冲动,只换来推他落水那一刹那的爽快,想是不太值得。
“因为我希望你陪我啊!”
傅劭君朝她魅惑一笑,口气还十分理所当然。
旁人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但看得出他们的眼神愈来愈暧昧。
“我没欠你什么。”
那妃瞪着他,暗施劲道还是推不开他。
男女天生力气不均等,她虽懊恼却又无计可施。旁人都以为他们是熟识了,让她无法跟旁人求救,只怕一求救,人家也不好意思理会。
说不定别人还以为她在跟他闹小姐脾气,怕多事惹一身腥哩!
“可是你在我的掌心里呢!”
傅劭君在她耳际吹气,有些得意、有些赖皮,摆明她不答应晚上陪他,要他放人就没得商量;也不管旁人看戏看得有多乐,他乐于和她共同演出情侣戏码。
反正会认出他的人早就认出他了。
“你别欺人太甚了!”
那妃咬牙切齿,脸上却一点一点的出现红潮。
跟一个男人结实的身躯紧紧相贴,已经让她够不自在、很难保持冷静了,他还故意用各种方式挑逗她,这不是存心跟她过不去?
等她恢复自由身就离他远远的,打死也不再跟他说半句话。
“别忘了,是你把我推进水里的。”
欣赏她比平时更显得出色的容貌,傅劭君好整以暇的提醒她——要不是她把他推进泳池里,也不会让她自己陷入眼前的困境。
言下之意,这是她自作自受。
报应?
“你到底想怎么样?”
那妃懊恼不已,开始觉得自己之前的举动很愚蠢。
“不怎么样,只是要你晚上陪我而已。”
傅劭君的口气既温柔又暖昧。
“你疯了,我不会去暖你的床,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以为傅劭君要拐她上床缠绵,那妃气得连声音都频频颤抖,很想狠狠甩他一巴掌——可恨他抓着她的双手,否则她不会跟他客气。
他以为她是什么样的女人?
就算一堆女人想爬上他的床,也不会包括她在内!
“除非你有那个意思,否则我今晚要你陪我做的事,并不包含上床。”听出她的气愤,傅劭君忍住笑,把脸靠向她的耳边细声笑道:“大家都知道,感情的发展有个先后顺序,我只是诚心诚意提出第一部分的约会邀请而已。”
愈是贴近她一步,他就多发现她一分有趣可爱的地方。
“谁有那个意思了?”
被他一说,好像她才是那个迫不及待要爬上他的床的人。
发现自己误会了他的意思,那妃尴尬的脸更加烫热,已烧红得不太像话。
她明明泡在水里,还觉得自己整个人在发烧。
“我知道你没那个意思,只是想先把话说清楚,免得有人误会我的人格。”
傅劭君一副完全相信她的口气,不介意让她有个台阶下。
瞧!她尴尬又不知所措的模样真的很可爱呢!
那妃狠狠瞪他一眼,深深吸进一口气,才恨恨的问道:“是不是我答应晚上陪你,你现在马上放开我?”
既然他没有不轨意图,就让她先从眼前令人尴尬的处境解脱再说。
“是。”
傅劭君笑眯了俊眼,很干脆地回答。
虽然抱着她的感觉太好,几乎要让他舍不得放开怀中的人,他还是决定为大局着想。总不能跟她一直泡在泳池里任人观赏吧!
他注意到几乎整个泳池边的人都在看着他们。
“好,我答应。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虽然不是很情愿,那妃依旧给了承诺。
傅劭君很合作地松开双手,还她自由身。
瞪他一眼,那妃立即爬上泳池,不顾四方好奇不已的目光,像高傲的女王般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还泡在水里看着她离去背影微笑的傅劭君。
方法是有些拙劣,但他总算往前跨一步了,不是吗?
第三章
一开门,一大束红色玫瑰便出现在那妃眼前。
她推开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傅劭君就出现在花的后头。
他冲着她露出爽朗的笑容道:“嗨!我来接你了,准备好出门约会了吗?”
约好五点半,现在时间不早不晚,他没迟到也没早到。
倒是她……像是刚洗完澡,穿着饭店的睡袍不说,头上还戴着白色浴帽,完全没有打算出门的样子。虽然她这模样别有一番风情,完完全全像个度假中的人般自在,可是千万别告诉他——她忘了跟他约好的事。
她不想是健忘的人,也不像是会记仇的人。
“我还没好,这也不是约会。”
那妃皱皱鼻头,又把那一大束玫瑰花推远些。
“你不喜欢花,还是对花过敏?”
看着她排拒的举动,傅劭君不由得有些泄气。他还以为女人都喜欢漂亮的花朵的,玫瑰花更是约会的必需品呢!
没有花,感觉总是不那么浪漫。
“是会过敏,尤其是讨厌的人送来的花。”
那妃话没说完就想关门,好把他挡在门外。
换房间很麻烦,可是她已经开始考虑要换,省得他每天都跑来敲她房门。
“嘿!不喜欢这束绽放得如此美丽却不受青睐的玫瑰花,也不用给我吃闭门羹啊!”话没说两句就要关门,傅绍君自然急忙用身体挡住了。
竟然说他是讨厌的人,也不怕伤了他小小的自尊心哪!
“我跟你说过了,我还没准备好,弄好了我会打电话到你的房里的。”
那妃不耐烦地解释,对实践诺言的兴致不高。
能拖一分钟便少跟他相处一分钟,所以她故意慢慢去做每一件事。
“别那么麻烦,我在你房里等你梳妆完毕就好了。你慢慢来,我一点都不会介意。”脸上在笑,傅劭君确霸气地推开房门,无视她的瞪视,径自走进她房里。
把花随手一放,他自动自发找了位子坐下来。
她不喜欢玫瑰花,下次送别的好了。
“你在我房里不方便。”
那妃全身僵直的站在门边,懊恼瞪着这里人像走进自己的地盘一样自在,仿佛两人的关系熟稔,交情好到足以袒裎相见似的。
真像野狗啊!以为拉泡尿就可以占地为王,她看他是搞不清楚状况。
“我不觉得不方便啊!”
傅劭君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她要换衣服可以在浴室里头换嘛!
“不行,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里,我怕我的名节受损。”那妃在隐忍怒气。
就算非陪他一晚上不可,她也不希望自己整晚都在生气的情绪中度过,糟蹋了自己的宝贝假期。
要是知道他会那么难缠,她应该早早准备妥当。
可恨一切不如她所预期。
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恶!
“我也很在乎我的名节,不如我们赶紧把门关起来,省得有人路过,发现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傅劭君像是非常赞同她的看法,立即正色的建议,还煞有其事催促道:“别光站在门口发呆,快关门保护我们宝贵的名节,然后准备准备就出门了。”哈!什么时代了,她还真敢用名节当藉口。
知道多说无益,那妃没好气地甩上门。
讽刺人不用脏话,臭男人!
“你笨手笨脚的,我来帮帮你的忙好了。”
见她坐在化妆镜前脱下浴帽,赌气似的梳理一头长发,傅劭君嚷嚷着便自动上前。
“不用你多事。”
那妃吓了一跳,想也没想就拍开他抢梳子的手。
“想自己梳头发啊?那梳头发你自己来,我替你吹吹头发好了。”
没等她同意,傅劭君放弃她手中的木梳,直接拿起摆在化妆台上的吹风机。发现她想躲开,他已经先一步打开吹风机替她吹起头发来。
“你就是不懂得怎么死心是吗?”
一双大手已经在自己头上忙碌起来,让想拒绝的那妃觉得再怎么说都是白搭,索性不正眼瞧他,随他吹整着自己的一头长发。
根据经验,挣扎到最后累的是自己,她不想再白费力气。
“光等你很无聊,你就让我有点事做嘛!”傅劭君对镜中喷火的一双美目微笑,“偶尔让人为你服务不好吗?”
他可不是对每个女人都这么勤快的。
“我不习惯让男人服务。”
那妃冷冷回了一句,很难忽视有双大手在她的发间律动的感觉,甚至懊恼他的十指东按西按的,竟然让她觉得很舒服。
可恶,真的很舒服呢!
脑中长期积存的压力好像都跟着减轻了些……
“从我开始习惯也没什么不好的。”
长指在她发间很利落自然地移动,傅劭君仍能对答如流,见她原本紧绷的神情因为舒服而松缓下来,他的嘴角才缓缓出现一抹微笑。
“你又不是劳碌命,干吗委屈自己做这种事?”
那妃狐疑望着镜中的人影。
他应该很习惯被服务而不是服务别人吧?
“心甘情愿做的事就不觉得辛苦,所以我一点也不觉得委屈。”碰触着软软的发丝,傅劭君笑得像是小善人,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当然了,我是什么命我自己知道,你不用替我想太多,更不用因为受宠而感到不安。”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这个超厚脸皮的男人,让她无话可说。
“说我奇怪无所谓,别说讨厌我就好了。”他愈吹愈专心起来,好像在进行什么大工程一样的专注。
他没想到,拨弄女人头发的触感会这么好。
“你别来接近我,我就不会讨厌你。”
那妃实话实说,希望他能听进耳里去,却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只要他放弃接近她的念头,以后她会干脆当作世上没他这个人,就没有讨不讨厌这回事了。
“要我为难自己的心,那可不行。”傅劭君微微一笑,即使有些不舍美好的触感,还是放下手中的吹风机,问道:“头发吹好了,接下来做什么?”
那妃瞪他一眼,有些僵硬道:“别说你想替我换衣服。”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傅劭君微微耸肩,还当真回答。
那妃送给他一个大白眼。“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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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穿这样出门?”
当那妃从浴室换好衣服走出来,将她从头打量到脚的傅劭君不免有些狐疑。
并不是对她的轻便穿着有负面评价,但看得出来他对她的打扮不甚满意。
随意束起的马尾,配上休闲套装,颇符合青春俏丽的模样和装扮,那妃瞧瞧自己倒是没啥不妥当,所以不解问道:“我穿这样有哪里不对、不妥当吗?”
“不是不妥当……”
傅劭君望着她的休闲长裤欲言又止。
她穿这种长裤,肯定就不会穿上那双玻璃鞋。
“那你还有什么问题?”
“你不觉得,既然要约会,穿裙子比较浪漫吗?”傅劭君微笑地劝说。
如果她愿意换穿裙子,他就可以说服她穿上玻璃鞋给管月琴看了。
“我再告诉你一次,这不是约会,浪不浪漫都无所谓。”
那妃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眼前的男人,无法相信这是什么时代了,还有男人对女人穿不穿裙子会有意见的。她的打扮只要自己喜欢又看得高兴就好了。
她才不为了取悦男人而打扮呢!
像他这样走在时代前端的男人,她本以为他不会有那么可笑的旧思想。
原来,不管男人的外表看起来多时髦,骨子里还是流着迂腐的血。
不想承认,但她对他实在有些失望,几乎要抹煞对他仅有的少许好感。
“我带了花给你,这当然是约会了。”傅劭君颇为认真地道。
虽然她看起来不太喜欢那束花,不过要是自己没当作是约会,何必带一束玫瑰花给她?这应该是常识才对吧!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准备接她出门去约会的。
那妃望着眼前的男人,有好几秒钟说不出话来。
说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也行。
带了花给她,就算约会?看出他眼里的认真,她颇有哭笑不得之感,还真不知该如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