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两张脸中间还有空隙,他们的躯体几乎相贴,合?一体,让她分不清楚脸上温热的感觉,到底是谁的气息了。尚竹茵突然很佩服自己,在如此微妙的情况下,还能如此清楚的和他对话。受感官神经摆布,她明明已近乎毫无理智可言。
两具烫热的身体交叠,体热如此清晰地传达到彼此,暧昧燥热的气氛里头,连心跳的节奏都几乎合而?一,要求她保持理智自然是强人所难。
除了浴巾,她毫无蔽体之物,可一条浴巾又挡得住什么春光。
“呵,我也这么觉得。”低沉的嗓音轻柔得像暖风抚过,逗弄着她的气息却如此邪张狂,他一双大手也没歇息着,窜入她的浴巾底下。
“噢……”她不由得轻呼。
“别怕,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
Aston戏谑般的啃咬她的肩头,湿热的唇瓣逐渐沿着肩胛骨,在她雪白的胸脯游走挑逗,有意无意在浴巾中游移着。
“艾斯顿……”喘息中,她已有些难自禁。
“Dear……你好美,美得让我无法不要你……”
他在不断重复低喃的爱语中,褪去两人最后的屏障,膜拜地捧住美丽的玉峰,撩起她隐藏在最深处的激情与震撼,带她进入另一个未知的天地……所有的矜持,已融入他的低喃中化?甜蜜的气息。
???
一夜激情之后,尚竹茵在煎蛋及烤吐司的诱人香气中醒来。
纵使还有几分困意,睡眼惺忪的她还是打着呵欠,从冷清的床上坐起来,在还不全然清醒的朦胧意识中,摇摇晃晃的走出房间。很奇怪,以前她从来不觉得床大,一夕之间感觉却全改变了。
少个人分享那张床,竟让她感觉它大得让人寂寞。
所以,她要去找寻那个不知何时消失、本来该在床上的另一个人。没多考虑,她直觉的走向厨房,不意外见着金色的脑勺在瓦斯炉前晃动。
“还那么早,你怎么醒了?”听到脚步声,还在煎蛋的Aston便转过头来。他本来准备等到早餐弄好,才要去叫她起床。
早?听见他的话,她下意识的瞥了眼时钟。
不到七点,时间的确还早。
“你那么早起来做什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莫名所以反问。
望着她还在恍惚状态的表情,Aston稍举起手中的煎锅和铲子。
他以笑谵的口吻道:“为了让可爱的主人醒来就有早餐可吃,小的自然得早早起来准备。”
“呃?”她愣了愣,思绪逐渐清明起来,她忽然想起昨夜的缠绵悱恻,一张素脸霎时染上红彩。来不及掩饰,她已泄露自己的思绪。纵使有了一夜的肌肤之亲,她依旧无法直视他调侃的绿眸,反而更加不自在起来。
他的吻、他的体热,都如此清晰……“既然醒来了,就去刷牙洗脸准备吃早餐吧。”没拆穿她的尴尬,Aston露出体贴的笑容,朝她眨了眨眼。“我等你一起吃。”
尚竹茵呆呆望着眼前如此适合那条蓝色围裙、任何打扮都像模特儿一样帅气、但似乎又和厨房有些格格不入的男人,胸口突然涌上怪异的感觉。
瞧见他疑惑的眼神,她急切地转身走进浴室。
无意识关上浴室的门后,她反手锁门背靠着门好一会儿。
直到察觉双脚微微发软,她才扶着东西走向马桶,一屁股落座在马桶盖上头。
许久许久,她都无法回过神来。
???
“学姐、学姐、学姐……”梁筱茹捧着一大叠资料夹,企图引起学姐一丁点的注意而猛叫着,想将她神游太虚的三魂七魄招回来。
从她走进这个办公室,好歹也过了五分钟之久。学姐完全当她是空气,理都不理她一下,实在是太过分了。
“学姐!Aston他──”迫于无奈,她只好使出最后的杀手?。
“艾斯顿怎么了?”不等她喊完,尚竹茵已经从死盯着的企划书中抬头,问了话之后,似乎很疑惑她怎么会在自己的办公室。
“他好好在学姐家里吃饱睡、睡饱吃啊。”梁筱茹嘿嘿笑着。
老实说,她认为将Aston那样的人才绑在家里,当个等主人回家的情夫太浪费了。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这个旁观者又能多嘴什么。
管别人家闲事,少说会短三年寿命,她还不会那么笨呢!
确定Aston死会之后,她注意的目标很快就转向新派来的工程师身上。别人的东西就是别人的,再想也不会跑到自己怀里,那又何必花时间去想呢。乐天派的她生性胆小,自认没有横刀夺爱的本事,对于不属于她的东西从不奢求。不过……还是觉得很浪费人才就是了。
瞪了她一眼,尚竹茵才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学姐,你真的很过分耶!我都进来老半天,喊你喊到喉咙都快哑了,你竟然问我这么会在这里?”扁了扁嘴,梁筱茹大感委屈地嚷嚷,一古脑将手中捧着的资料夹全放下。“?,经理要我拿来给你看的啦!”
别说她不可怜,想她站在学姐面前喊了半天,学姐连她的存在都没发现;不过是提到Aston的名字,学姐马上就有反应,那还不过分吗?欺负她不受重视嘛!
哼哼,害她还要吃男人的醋,学姐实在是过分到家了。
“他以为我闲闲没事干吗?”尚竹茵瞥了一眼整叠的资料冷哼。
有些资料根本是她早上审查后才往上送的企划书,结果不到一个小时,他竟然原封不动退回她这里来。不用翻动资料夹,她也能确信那猪头没本事在短短的时间内,将所有新的企划书批阅过。
他根本只是想找她的麻烦。
“这个……我不知道。”哦,原来这些是猪头经理要找碴的东西。吞了吞口水,梁筱茹忍不住问道:“要我帮忙吗?”
“你想帮忙?”尚竹茵微挑眉。真要弄完这些东西,她们加班到晚上十二点也搞不定。
“对啊!”难得能帮上忙,梁筱茹兴奋地点头。
顿了会儿,尚竹茵忽而似笑非笑地道:“是有个忙你能帮。”
“什么忙?”她露出期待的眼神。
“去找那只猪──”扯嘴一笑,尚竹茵全无笑意的眼神目露凶光,清清楚楚地道:“问他老是公报私仇,玩这种幼稚的把戏累不累,活得无聊腻不腻?再问他,要是只会把所有的工作推给我,自己在秘书室里和女人调情,何必到公司来丢人现眼?”
被她的怒气吓着,梁筱茹一时说不出话来。
许久后,她终于挤出声音:“学姐……欺负人。”
要是她照学姐的话说,第一个被炒鱿鱼的人就是无辜的她!若为她传话,无端受牵连,她又何其无辜?他们之间的心结,与她这小小的组员无关哪。
所以,学姐欺负人!
???
当尚竹茵回到家,已是淩晨一点。
Aston交臂环胸坐在沙发上,直视着连通电话也没打回来的女人走进门。瞥见她疲惫的神色时有些动摇,不过他还是忍住上前接下她东西的冲动。
走进屋里,看见他之后才想起了一些事情,她疲惫的脸色闪过一抹心虚。
眼神落在餐桌上,看见两人份原封未动的晚餐,那份心虚又更加明显。不用他说,她也知道他等她回家吃晚饭,又等到现在还未进食。
“这是第三次了。”他静静地陈述。
没错,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如此对峙着,是她第三次连通电话都没打、直到淩晨才终于倦鸟归巢。所以,他的陈述带着严重指责的暗示。
“我不是故意的。”她强挤出笑容。
谁能在那种分秒必争的情况下,还想到要打通电话回家?
不是没想过要打,是她每次想打电话,那猪头好巧不巧都会出现找碴啊。应付完猪头,她通常满肚子的怒火无处可发泄,打电话给他肯定口气不佳。
虽然老是破戒,她至少得守住不将怒气发泄在他身上的条约。
“你才说你会改进。”挑高眉,神态冷漠的他没那么容易摆平。
“猪头老找人家麻烦,我忙得连中饭都没得吃……”嘟起嘴,她喃喃诉说无尽的委屈,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瞅着Astono,习惯彼此的身份以后,她慢慢也找出相处之道,很清楚要怎么消除他的不满。
她本来就是女人,尽天职撒撒娇有何不可!累人的事,在公司做就好了。
叹了口气,Aston终究如她所愿,朝她展开双臂。
尚竹茵开心一笑,立即丢下公事包投入他怀里,找寻可以让她疲惫身心松懈下来的熟悉胸膛。经过这些日子,她已经无法想象没有他的日子怎么过。
她喜欢这个温暖的怀抱。
Aston轻抚着她的头,觉得自己宠她宠成了习惯,实在颇?
无奈。
可是,他就是无法拒绝她哀求的眼神。她渴望温暖的冀求,清晰写在那对晶亮的黑瞳里,教他如何能狠下心多说不满。再这样下去,那纸合约的作用,差不多形同废纸。
总是顺着她的意思,真不知道他当初费心订下合约的用意何在。
闭上眼后,尚竹茵趴在他腿上、腻在他怀里,突然用任性的口吻埋怨道:“艾斯顿,我不想工作了,你说好不好……”
“好啊,等你辞了工作,我们作伴去环游世界。”他淡淡的回答。
“你根本没当我是认真的!”她跳了起来,跪坐在沙发上和他瞪眼相看。
“你冤枉我了。”他无辜地耸肩。
“谁冤枉你了?”她不以为然冷嗤,开始数落道:“你说我辞了工作好,到时别说环游世界,谁来负责我们的生活开销?
去了其他地方,我们不流落街头当乞丐才怪,你还敢说你是认真的?”
“只要和你在一起,当乞丐有何不好?”他不解地反问。
心感动了一下,尚竹茵急忙掩饰说道:“当然不好,当乞丐老是吃不饱穿不暖,永远受人白眼、看人脸色,那有什么好?”
“就算你没了工作,我们也不一定会当乞丐啊。”他隐喻不明地道。
“你说得容易。”咬了咬牙,她颓然叹了口气。
养个情夫跟养个小孩没两样,都必须负起该负的责任,她根本没有丢工作的资格。想到这里,她也只当自己刚刚一时脑筋秀逗,妄想了不该想的事。
毕竟所有的事都是她做的选择!
都怪那头猪,竟然害她对工作心灰意冷,莫名失去该有的热忱。
“别这么说嘛,你们中国人不是有句话说什么……对了,船遇到了桥就会直。”给她一记充满信心的笑容,他不甚在意地道:“别担心,会有办法的。”
听着他不完整的俚语,尚竹茵不知该不该觉得好笑,她说道:“不过,中国人还有句话──贫贱夫妻百世哀,你中文老师教了没?所以,我会拚命努力工作,让我们过着不缺钱的生活,你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吧。”想到不只是为了自己工作,她的眼神闪过异常认真的光芒。
Aston对她笑了笑,不再和她争执这个问题,只是?起手碰碰她的脸颊,心疼地道:“连中饭都没吃,你会不会饿?”
“饿。”一经提醒,她不免老实的点头招认。
知道他会没吃晚餐等她回家,所以她回家的路上也没先吃。跟他一起吃晚饭,是她每天小小的期待之一,怎能轻言放弃呢!
“等会儿,我去热菜。”吻了吻她的唇,Aston便离开沙发。
望着他伟岸的背影走开,尚竹茵又陷入莫名的沉思中。如此体贴的情夫,让人无法多嫌,不是吗?可是她开始想要的,似乎不只是个情夫了……怎么办?
第八章
“你把他藏哪里去了!?”
正忙着把工作做完、好赶回家吃晚饭的尚竹茵,本来埋头苦干的办公,无端冲进陌生客打扰她,如凶神恶煞般的双掌击上她无辜的桌子。
她……藏了谁?
对于对方的质问,尚竹茵满头雾水,完全没有概念。短兵相接,纵使不明白对方冲着什么而来,她也绝不是处于挨打的个性。
“这位太太,别说我不认识你,若是你要找?妻弃子的老公,也该拜托征信社找,我没办法无中生有一个男人给你。”
这年头,没人懂得敲门的礼仪了吗?她气定神闲的迎视来意不善的闯入者,实在对这莫名其妙的人很感冒。
“什么太太,我还没嫁人呢!”钟雪丽气得差点不顾形象的打人。
不提显赫的身份背景,她可是公司广告CF的宣传女郎,这不长见识的女人好歹是企划部主任,竟敢大咧咧说不认识她。
说不认识她也罢了,还喊她这个芳华二十的少女?太太──简直是存心侮辱人!
她比原先更讨厌这个女人了。
“哦,就算是找骗婚的负心汉,也不该向我要人。”尚竹茵坐着的身体往后一靠,躺在椅背上耸耸肩。她受不了无理取闹的女人,一旦有人找麻烦,她的口吻自然不会太好。“需要我服务,请等改天再上门。”
老天爷不长眼,要找麻烦不会选她比较空闲的时候,看来今晚又赶不上晚餐时间了。
赶不上钟雪丽脚步,慢了一分多钟赶到的朱宗福,擦着额际冒出的冷汗斥喝:“尚竹茵!不准对钟小姐胡说八道!”要是受到牵连,他不会放过她这不识相的混帐。
钟小姐?喔,那她一定是钟雪丽了。难怪有点眼熟……“原来,她就是大老板传说中任性、跋扈、目中无人的宝贝女儿?”冷漠的眼神一改,尚竹茵直盯着啧啧称奇。
她闪动异样光芒的眸底,多了看见罕见动物的稀奇。
一见本人,她终于相信传闻CF拍得漂亮与否,跟模特儿没有太大关联。修饰加上特效灯光,就算大老板内定人选,公司的CF依旧拍得很成功。
凭良心说,钟雪丽的五官虽不精致也不算丑。但,一层层厚厚的化妆品涂在脸上,她就不怕整块掉下砸到脚来吗?不是评断浓妆艳抹不好,只不过浓妆不是人人可抹;不适合浓妆的人,十个有九个抹起来像槟榔西施。不禁让人怀疑,她大小姐是不是对淑女形象不感兴趣,想要塑造庸俗的形象。
“尚竹茵!”见钟雪丽脸都绿了,朱宗福急忙怒斥。
“啊,抱歉,我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状似惊讶地捂住嘴,尚竹茵冷静的眼神里可没有丝毫惊慌,更惹得钟大小姐一把火怒烧心头。
“我不跟你逞口舌之能,快说你把Aston藏哪儿去了!?”钟雪丽勉强吞下心中的怒火,不客气地向她讨人。
自从Aston无端辞职消失以后,公司里所有的八卦,都指向人是被尚竹茵藏起来,找她要人准没错。好不容易才打听出来,别人不敢找尚竹茵要人,她钟雪丽可没有不敢做的事。一个小小的企划部主任,她根本不放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