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天的聚餐萱不就出卖过她一次,八成已经站到雷翼那边去了,说不定今天就是让他收买,特地替雷翼来“视察情况”的。
“……因为咱们雷家老三吗?”看着她欲言又止,连雅萱忽然若有所悟。
江庭想了想,决定赌一次:“萱,我告诉你实话,你不能出卖我喔!”
反正萱已经看到她在打包行李,如果是雷翼要她来,她回去一样会报告;不如赌上这些年她在萱心中的分量,是否会比不上萱一年不到的小叔。
“你这是什么话,好像我常出卖你一样,我什么时候做出过背叛朋友的事?”更别说小庭还是她最要好的死党。连雅萱不能认同地大皱眉头,白了江庭一眼。
当然啦!偶尔把朋友拿来消遣不算在出卖之内。
不是常常吗?江庭这么想,却不敢说出口。
以免招来连雅萱义愤填膺的责难:说她侮辱她高尚的人格、算哪门子朋友之类的指控。光想江庭就累了,当然选择把话放在心底。
何必和自己的耳朵过不去呢,是吧!
在无奈之下,江庭简单地把昨天和雷翼约定的事情告诉连雅萱。
“老三还喜欢你?”这是连雅萱听完后的第—句话。
江庭若打所思地看着她的反应,似笑非笑地扯起嘴角。“你这句话,我应该翻译成是惊吓过度,还是你认为我魅力不足?”
连雅萱摆明是不相信的口吻,好像雷翼不可能会再喜欢上她—样。
“惊吓过度、惊吓过度啦!”她嘿嘿—笑,赶紧转移话题:“听骥说,翼虽然花心,可是从来不吃‘回头草’,怎么会又来迫你?”何况小庭还是隔了七年时光的回头草。
“不吃回头草是因为没有‘新鲜感’,而他和我只交往过—个月,又分手得那么突然,还没让他有腻的感觉。在你逃婚的那场婚礼上,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他没认出我是事实,所以对他来说,我可以算是一个新的挑战,这样说你了解了吧!”江庭不是很了解雷翼,却能分析一个花花公子的心态。
就因为这样,她认为雷翼对她不可能会是真心的。
“新鲜感?你连人都是他的了,他还要挑战什么呀?”连雅萱心直口快地问。
虽然小庭说没什么记忆,可是她偷偷向雷翼求证过,是事实呀!
“你明知道我想忘掉,你就非提那件事不可吗?”江庭涨红了脸,气乎乎地瞪着一脸无辜的连雅萱。
“是事实嘛!”她小声地反驳,又换来江庭另一记白眼。
“男人是很贪心的动物,尤其是雷翼那种自以为没有女人不为他倾倒的大情圣,没骗得女人傻傻地掏心,才不会甘心地甩掉。他那种自负的男人,只得到女人的身体是不会满足的。”
基于萱对男女关系有够“懵懂”,江庭只好没好气的加以解释。
没办法!谁教连雅萱在嫁给雷骥以前,没想过要谈恋爱,怎么可能会了解一个花花公子所自诩的自信与自尊问题。
“真复杂!”连雅萱不认为雷翼是坏男人,所以—脸难以理解地皱起眉。“雷翼有那么坏吗?”
“不能说是坏,只是没良心而已。”江庭嗤道,根本不想为雷翼说话。
连雅萱漂亮的眼睛转了转,咧出笑容道:“小庭,你别出国了,又不能躲他一辈子,也没有必要那么委屈自己。对付他这种女人的公敌,我们应该想办法整整他,让他自动放弃,我帮你想办法治他!”
又有好玩的事了。
江庭想想也对,可是连雅萱脸上的兴奋,让她不太放心,不安地问:“你确定你要帮我?”不会是帮倒忙吧?
“废话!那雷老三和我非亲非故,要整他还考虑那么多干吗?”她说得像是要讨伐—个根本不认识的大坏蛋。
“他是雷骥的亲弟弟,你应该还记得——雷骥是你的老公。”江庭好笑地提醒,萱还真是有办法睁着眼六亲不认。
啊——差点忘了。
连雅萱有些心虚地道:“当然记得,就算有那么一点关系又怎样,我决定大义灭亲!”
相信雷家的人听见这女人的“用词”,都会大叹不已,就怕自已哪一天——会是被灭的那一个。
江庭替雷家的人感到同情,失笑地等着萱的提议。
同情归同情,她要“报复”的欲望还是很强烈——在萱的煽动以后。
“小庭……我想去剪头发。”连雅萱眸光兴奋地一转,突然转移活题。
“还剪?好不容易留长,不怕雷骥宰了你?”江庭难掩幸灾乐祸似的恐吓,却也担心萱要是剪头发,雷骥会怪她没拦着。
雷骥对萱的要求,也仅止于把头发留长,至少外表像个女人,省得一起出门时老接受异样的眼光,让外人以为他们夫妻是一对同性恋者;害明明无辜又年轻有为的雷氏总裁,当场被贴上变态男子的标签。
谁教连雅萱生来就是一张娃娃脸,虽然像男孩子—样帅气,剪短发后更加年轻,看上去会像个十七、八岁的男孩也没办法。
“大不了先斩后奏,他要宰也得等我剪短再说。”她不甚在乎的随便模样,在江庭眼中看来和雷翼还真有几分神似。
唉!看着萱都能联想到雷翼,她是不是有病?
不—一是他们俩该死的个性真的很像,难怪他们两个总是容易引起她头痛,怪不得……江庭总算发现这—点。
“你长头发的样子很漂亮,有什么不好?”这是江庭的真心活,也以防萱真的一刀剪去长发,雷骥会怪她“护发失责”的不是——天知道与她何干!
连雅萱很认真地叹口气.烦恼不已地回答:“你不知道,现在我这天生丽质难自弃的外貌,不能捉弄别人,也骗不到任何的笨蛋,只能害男人盯着我流口水,一点也不好玩,无聊毙了。”
江庭哑口无言,姑且不论萱的“大言不惭”,敢情萱很想念以前被误认为男孩的时候,欺负着人玩的日子?恐怕是如此。
“你要剪就剪吧!和我无关。”她闭上眼,思绪转回自己的问题上,花时间去想萱剪头发的事,简直是嫌大脑没事做,而她的大脑可忙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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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同意连雅萱的“建议”,江庭在调适好迎战雷翼的心情以后,悠闲地度过四天。
雷翼准时地出现在江庭家,见面后却只是挑着眉给她一句——
“你没出国?”
江庭愣了—下,立即恢复若无其事的模样。
“我为什么要出国?”她边说边关上门,朝屋外走去。
和他单独在屋内相处,她会感到压迫和不自在,所以她决定到外头走走,至少让她比较有“安全感”,而且天气好、空气好,没道理留在屋里。
“说要考虑本来是你拖延的借口,你那天的脸明明这样告诉我,想躲得我愈远愈好不是吗?”雷翼没有异议地跟上她的脚步,看得出她要“散步”的打算。
“既然会看面相,你何不去路旁摆算命摊子算了。”她讽刺地冷哼,没想到自己会把心事写在脸上。
“我不缺钱。”他—句简单的话,轻易地打发她的讽刺。
“对!你缺的是‘爱心’。”她闷闷地道一句。那种让别人幸福的爱和心!
“是吗?我还以为我心中的爱,多到让你招架不住。”他沉思了—会儿,低喃:“看来我可以更爱你一点。”
江庭差点没被自己的脚绊倒,泛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恼恨地瞪他—眼。“你肉不肉麻啊!要恶心死我才甘心是吗?”
和雷翼在一起,她的温柔娴静和浪漫情怀都被大打折扣,像是没带在身上似的。
“你冤枉我了,我绝对是那个最希望你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的人。”这是他的肺腑之言,不是什么甜言蜜语,却很真诚。
“是呀!好让你欺负一辈子。”她嘟着小嘴咕哝,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雷翼笑了,这一点他倒是能认同。
“要是你出国就好了。”他闲聊似的轻叹。
她狐疑地看着他的侧脸,沉默两秒后问:“为什么?你不希望得到我的回答吗?”该不会看得出来她原本想拒绝,因此干脆不要她的回答,至少保住自尊。
本来是可以成全他的愿望,只可惜那样,萱的计划就不能进行了。
“不!”他对上她的眼睛,露出帅劲十足的笑容。“如果你逃到国外去,不管是天涯海角,我都会去找你。这样我刚好可以正大光明地休个长假和你到处去玩,想起来挺好的,你说是不是?”
原本他就是这么打算的,所以根本不打算阻止她原来的企图。
雷煜曾说过,想要从忙碌的工作中偷闲,用“追老婆”的理由就没人能抗议。而他只是想善加利用而已。
“这么说我应该出国让你来追,没逃出国,还是我对不起你啰!”她的脸上没有歉疚的影子,只有幸灾乐祸似的愉快。
看来她作了一个正确的决定。是呀!她怎么没想到,凭雷家的势力、消息网,要找出她的踪迹有何难?还好她听从萱的提议。
只不过……他那度假的计划,听起来好像也不错,要说她完全不心动,没有受到半点的诱惑,也难逃骗人之嫌。
“倒也不会,你肯正视我的感情让我很感动。”他眸中闪着深情的温柔波光。
不管她的决定为何,至少她决定面对他,这也是—个好现象。
“我只是想清楚了。”她心虚地别开脸,有些无法承受他醉人的双眸,明知道那是他骗女人的本钱,不能让自己被魅惑,却还是难以抵抗兴奋的心跳。
“你的语气那么冷硬,是下决心要拒绝我吗?”只可惜不管她的决定为何,他都不会退缩,也不可能放弃自己所爱的女人。
他会让她爱上他的——迟早。
“不!我决定接受你的挑战,再和你交往一次。”她的答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且气势坚定得吓人。
挑战?雷翼失笑地咀嚼着她的用词,他是想爱她,也渴望她的爱,这与“挑战”两个字何关?他想不明白。
她会这么决定,是受了什么人、事、物影响他不得而知,不过她答应再一次和他重新交往,应该算是好事……希望是。
雷翼温柔地笑着,承诺地保证:“小庭!我会用心去爱你—辈子。”
江庭扯起假笑,压下心底浮起的任何感觉,拒绝心动。
“是吗?我会拭目以待。”
灿烂的阳光下,四日相对的雷翼和江庭,眼神中闪烁的是各自的决心,心中有截然不同的感受和波涛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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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过去,雷翼实践承诺,和从前的女友都断得一干二净,不再接受名门淑媛的邀约,除了工作就是陪在江庭的身旁;虽然难改爱说话逗她的本性,却对她温柔体贴、呵护备至,对她的爱意表露无遗,变成一个百分之白“专情”的男人。
别说雷家的人不敢相信,连雷翼的朋友也不敢相信。
雷家二老是乐得开心兴奋不已,很高兴这个不安分的儿子终于收敛起花心,专情地去爱一个女人,当下竟开始讨论起雷家的第二场婚礼。
雷翼的朋友则是半信半疑,虽然雷翼不再花心,他们却大感兴趣地猜测,看雷翼这个“专情男子”能当多久,他们不认为—向高唱不婚主义、视婚姻为毒蝎猛兽的他,会因此考虑踏入婚姻的坟墓。
大部分熟识他的朋友,都认为他只是改变恋爱政策而已。
至于雷翼那一群多得吓人的仰慕者,在闹得风雨交加却不能让雷翼回头之后,多半抱持诅咒江庭的心态,冀望雷翼能早点恢复正常,好还她们一个风流倜傥、带出门体面有加的男友。
也有少部分的女人已认命,转移目标至其他未婚的雷家兄弟身上。
在这其间,江庭和连雅萱却开始进行她们的计划。
在秘书的通报后,江庭堂而皇之进入雷翼的办公室。
—看到她,雷翼停下手中的工作朝她迎过去。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他很高兴在下班前就能见到她,而且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来公司找他,但这也令他不禁为她的突然到访而担心。
“我不能来公司找你吗?”她随意地浏览着他宽敞的办公室,不答反问。
看样子是没事……雷翼在观察过她轻松的模样后想。
“不管能不能,你都已经来了不是吗?”他双手插入西装裤口袋靠在办公桌上,又故意逗着她。
“既然这里不欢迎我,那我走了。”她二话不说就转身。
雷翼—伸手,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在她耳朵旁温柔地低喃:“谁说这里不欢迎你?我还怕你只有今天肯来,我以后却会每天期待。”
“放开我啦!这里是你的办公室耶!要是有人进来怎么办?”她红着脸想从他的胸膛中挣脱,虽然只是个拥抱,但她连他轻拂在她脸庞的呼吸都招架不住,又怎能抵挡在他怀中的亲密接触。
不管曾因酒醉和他有过多缠绵的一夜,她毕竟还是没什么印象呀!自从那一次以后,她就在心底咒誓——再也不碰半滴酒。
“如果不是在我的办公室,我就可以抱你吗?”他的声音甜得腻人,像是在蛊惑她的心—样。
天知道他多想永远将她留在怀中,而且每过一天,他的渴望就更加深切,压抑住情感对他来说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偏偏,他从未有过这么深刻的眷恋,即使辛苦也甘之如饴。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正大光明地跷班,却要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万—你大哥知道这件事,找我去‘审问’怎么办?”她急急地把话说清楚——想也知道如果她说可以,他一定会拉着她跷班去抱她抱个够。
雷骥指责下来的话,翼这家伙一定会说是她害的。打死她,江庭也不想去面对雷骥那张吓人的酷脸,看多了,难保她不会心脏衰竭早夭。那种死法未免也太痛苦了!
雷翼错愕地望着她紧张兮兮的小脸,忍不住笑了起来。
始终无法知道原因,小庭就是很怕雷骥,面对雷骥时乖得像只小猫,让他实在很想知道理由。不过……雷骥不笑不说话时,一张像雕像般俊酷的脸,冷得让人不太想也害怕亲近是事实,也难怪她会对雷骥异常“尊敬”。
“我想吻你。”他忽然要求。
“不行!”她在心慌意乱下本能地拒绝。
江庭开始觉得,她是一个笨到把自己送到狼口的小红冒。
“为什么不行?我这一个月来表现得不够好吗?”他孩子气地撒娇,一张诱人的俊颜靠她的脸愈来愈近,显然非吻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