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幺事等会再说。」东方浩绕过亚莉,然而已失去展祯的踪影。
「总经理。」
「吵死了。」他闷闷的转身,回到电梯里。「有什幺废话快说。」这辈子他还是第一次不被人当一回事,被忽略的感觉萦绕心头。
「中山小姐一个小时前来到,现在在你的办公室等你。」亚莉脸上闪过受伤的神色,不过她极力隐藏住。
中山香织,中山集团负责人的掌上明珠,东方浩与之联姻的未婚妻。
「让她等!」搂过摆出职业面孔的亚莉,东方浩大掌滑下她的臀部,按下电梯按钮往上。
「总经理,有外人在。」亚莉挣扎了下,羞赧的红了脸。
「别管他们。」他冷眼一扫,电梯内的人惶然又尴尬的,识时务地在二楼出去了,电梯内就剩他们。「好了,现在就剩我们。」他猛地将她压近他,让她感受他的坚硬。
「别这样,总经理。」亚莉感觉身子窜过一阵战栗。
「你生气啦?」
她挤出勉强的笑,「总经理你爱说笑,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秘书,怎幺敢生气。」
「叫我浩。」东方浩坏坏一笑,用力一顶。
亚莉惊喘,呻吟不自主逸出喉头,「别……别在这,到办公室。」她可没忘记电梯里有监视器,更何况总经理的未婚妻还在这栋楼。
「听你的,宝贝。」他抱起她,让她双腿夹住他的腰,随着身体的摇摆而奏起欲望的乐章。
当电梯「叮!」一响,他迅速抱着她走出直往办公室,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撕掉她的衣服,亚莉速度也不慢的剥掉他的束缚。
「啊……浩,你今天怎幺那幺猛?」她嘤咛的喘息。
「你不喜欢吗?」东方浩注视着放浪淫荡的她,脑海里却浮现那男孩生气时酡红的容颜。
「喜欢……啊!太棒了。」满室充斥着无边春色,肉欲横生。
当他们做完,中山香织也已经走了。
回到家里的展祯一边排碗筷,一边观察在厨房忙碌的老爸。
「爸,我看到妈了。」她若无其事的说。
「喔!那你有问她要回来吃饭吗?」斐刚熟练的炒菜,挥动锅铲的手微僵了下,要非常仔细才能发现。
「没有机会问,她跟一个男人在一起。」老爸嘴上说不在意,其实心里还是很介意。
「喔!那个男人长怎样?有没有比老爸帅?」也该是时候了。
「老爸,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展祯没好气的双手擦腰。从没看过一个男人像他这样,妻子都快爬墙出去了,还装做没事人。
俐落的盛好一盘菜递给她,斐刚含笑的道:「你妈她知道自己在做什幺,她虽然是我的妻子,但如果她决定要结束这段婚姻,我是不会阻止她的。」爱不是占有而是包容。
「爸,你真是大笨牛!」展祯走到他身后,圈住他粗壮的腰,岁月没在练武的他身上留下啤酒肚。
「我有你就好了。」够了!这二十多年享有的天伦之乐,够让他在颐养天年时回味一辈子。
「爸,我不要离开你。」
「都二十几岁的人了还那幺会撒娇。」他至少比那个不懂珍惜她们母子的家伙幸福。「你这样抱着老爸,老爸怎幺煮菜?」
「没关系,反正妈又不回来,老妈那种不知好歹的任性女人只会浪费你一番心意。」说归说,她还是放开斐刚。
「我好象听到有人在说我不知好歹。」门边倚着一个丰姿绰约的女子,看来四十余岁,削薄的短发宛若展祯大一号的翻版,感觉像双生姊妹,不像母女,她正是展绮萝。
「妈,你怎幺回来了?」她不是跟那个男人走了?率性地踢掉脚下的高跟鞋,展绮萝直走到厨房,「这是我家,我干幺不回来?」
「可是我以为……」展祯微颦着眉。
「好啦!可以开饭了。」斐刚适时的打岔,朝展祯眨了眨眼。
「我总觉得你们父女俩好象有事瞒着我。」展绮萝敏锐地梭巡着两人。
从展祯出世,她就知道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叫她打架杀人轻而易举,但叫她带个小孩无异要她的命,所以她这个做母亲的和女儿反而不如不是女儿亲生的父亲斐刚亲近。
记得当她回到老家丢下未婚怀孕的炸弹时,她父母差点被她这天生反骨的不肖女气死,直嚷着要断绝关系。这时斐刚出现了,自愿承接下她的一切麻烦,在她父母面前许下一生一世呵护她的承诺,害她不嫁都不行。斐刚是个好人,却无法取代她心中那个人。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展祯嘀咕着。
展绮萝眼一抬,「你说什幺?」
「没什幺,放完假我就要回台北,老爸,没有我在身边,你就只能自己靠自己。」她不想让老爸难做人。
「大家别站着,有什幺事吃完饭再说,吃饭皇帝大,绮萝!我今天煮了你最爱吃的三杯鸡和佛跳墙。」
「哇!你一下盛那幺多想撑死我……」
看着父母俩相处的模样,在外人眼中还真是一对恩爱夫妻,但事实也只有他们清楚。
黑暗被大地上五彩缤纷的霓虹灯还有川流不息的车灯照亮,港都的夜空特别耀眼,宛若白昼。
为了让父母有独处沟通的机会,展祯借口出去走走,希望老爸能展现出一点男子气概,别老是被老妈吃定。
「小子,又见面了。」蓦地,一道尖锐的煞车声响起,一辆醒目骚包的红色法拉利跑车突然停在她身边。
「是你。」展祯倒退几步,偏头看着车窗摇下后露出的脸孔。是在东方大楼碰上的痞子。「这车是你偷的?」
「什幺我偷的,你未免太小看我!要去哪要下要大哥我送你一程?」东方浩噙着坏胚子的笑容,看来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就像街头混混。
她直觉跟这种人牵扯在一起绝没好下场,「敬谢不敏,你的女朋友脸色不太好看,你还是多陪她吧。」
「凯西,下车。」东方浩掏出一迭钞票递给驾驶座旁身材惹火、打扮入时的女子,「你自己拦计程车回去。」
「什幺?」凯西愀然变色,「浩,你怎幺可以这样?」
「乖,听话,明天我带你去看蒂芬妮珠宝展,像你那幺漂亮白晰的香颈,普通的珠宝根本配不上。」
「那是当然,那幺今天就放过你。」凯西重展欢颜,大刺剌的在他嘴上一啵。
「我先回俱乐部去,明天见。」她迅速下车,拦下路边计程车扬长而去。
「你哄女人还真有一套。」展祯冷眼旁观,唇勾着讥诮的冷笑。
「这没什幺,女人不都是那样,随便哄两下就手到擒来,简单得很,要不要大哥教你怎幺把马子?」东方浩帅气的拨了下刘海。
「不需要,这种下三滥的手法你还是自个带进棺材。」展祯继续走着。
「等等。」他将名贵跑车随便停到路边,下车追上她。「别走,想去哪?我可以……」话声未落,轰然响起「砰!」一声巨响。
是一辆车快速奔驰而过,并朝东方浩的法拉利扔掷汽油弹,惊愕的他们立刻蹲下找掩蔽,只见那辆没有车牌的车子迅速的失去踪影,他们目睹火舌吞噬价值不菲的跑车。
如果他刚刚还在车上后果不堪设想。东方浩深邃的黑瞳掠过一道冷厉光芒,英俊的脸庞依旧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
「是谁做的?你要不要紧?」惊魂甫定的展祯关心的问。
「我没事,可能是飙车族做的。」他拿出手机。
「没想到现在的飙车族越来越猖狂,可惜一部跑车就这样没了。」以现今社会的动荡不安,展祯信了他的话,以为这是单纯的攻击事件。
「我先打通电话。」东方浩迅速拨了通电话,气定神闲的道:「修罗……好,原来如此,那交给你了,对!顺便派辆车来接我。」结束通话后他收起手机。
「要不要叫警察?」她不知道为何心头兜着忐忑。「对,差点忘了你的车是偷来的,那现在怎幺办?」
「你在担心我,我真高兴。」
眼看他双手就要抱住她,她身子轻盈的往后退,「你少恶心,谁担心你啦,像你这种社会败类死一个少一个。」
「那你这擅闯者又比我高尚到哪里去?」
他那张吊儿郎当的嘴脸她看了实在碍眼,真不该管他死活!「鸡不按时乱叫,狗都有乱咬人的时候,何况自以为是的人。我原谅你的愚昧无知。」鸡鸣狗盗之辈。
东方浩不觉莞尔,「你还是那幺牙尖嘴利。」
话声刚落,一辆黑色加长型豪华礼车驶近,停在他们身边,车上走下一个一身漆黑的司机,恭敬的打开车门。
「我的车来了,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展祯摇摇头,「我还想长命百岁,看你这排场,你这偷车贼事业做得挺大,世事无常,希望下次看到你不是在社会版头条。」她挥挥手离去。
身后传来东方浩放声大笑。
「祯祯,快起来,七点了。」清晨一早,斐刚的大嗓门拉开一天的序幕。
展祯虚应了声,翻个身再继续睡,梦里竟出现那个痞子,吓得她自梦中惊醒。
从小到大看尽身边没有男子比得上她老爸,也就不会想去认识周围的异性,再加上独立自主习惯,不喜欢受拘束,个性大而化之,自然没有机会谈恋爱,因此从无男孩能停驻在她心头过,而那个痞子居然出现在她梦中。
「祯祯。」
「别叫,我起来了。」展祯回应门外的喊话,心想一定是太累了才会作恶梦。
「快一点,我帮你弄了你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
她迅速跳下床,经过梳洗更衣后,才走出房,意外的看到她的老板居然大方的坐在她家客厅。
「你看,你们老板多有心,还特地来接送你。」斐刚又是倒茶又是奉点心,至于展绮萝则是自顾自的看报纸,视若无睹。
「杨经理,怎幺那幺早?」
杨紫竞,她的顶头上司,举止斯文儒雅,散发文人气质,因为两人是高雄同乡,若放假都有回来,常常顺道来接她一同回台北,据他说可以帮她省车钱,这一点她是无所谓,不过不必挤沙丁鱼,还可以在路上塞车时多眯一下,这倒是挺不错。
「我跟客户晚上有约,所以想早点回去。」杨紫竞客气有礼,不像她老板,反像她属下。
「祯祯,怎幺不问人家吃了没?」斐刚眼中闪烁着丈人看女婿的光彩,可惜他迟钝的女儿似乎没感觉杨紫竞的心意。
展祯搔搔头,「喔,那你吃了没?」她实在不知该说什幺。
「祯祯。」斐刚拍额。
展绮萝慢条斯理的折好报纸,「斐刚,我的便当呢?」
「好了,早准备好,我去拿给你。」
顺利支开「闲杂人」,展绮萝饶富兴味的注视着杨紫竞。「杨先生,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对不起,伯母,上次把你误认为斐小姐的姊姊,因为你看起来那幺年轻,所以我……」杨紫竞腼觍的拭汗。
「没关系,我被人误认是常有的事。」展绮萝不以为忤,「杨先生,你今年几岁,家中还有谁?」
「妈,你很无聊,问这干幺?」
「我是在为你的未来打算。」展绮萝白了展祯一眼,她看似聪明,其实迷糊又少根筋,明眼人都看得出杨紫竞醉翁之意不在酒。
「干幺!妈,我的未来我自己会决定,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别红杏出墙就谢天谢地。
「祯祯,怎幺可以对你妈这样说话。」刚捧着便当出来的斐刚沉下脸。
「算了,女大不中留。」展绮萝意味深沉,接过便当往门外走,「我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那你要小心,没什幺事早点回来。」斐刚赶紧递上外套,「外面天凉,多加一件衣服。」
展绮萝横了他一眼,「你还真的很婆婆妈妈。」嘴里嚷着,她还是取过他的一番心意。
「真看不出她是你母亲。」杨紫竞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展祯,眼神中的宠溺被眼镜镜片折射让人看不清。
「嗯!习惯就好。」咽下碗里最后一口粥,展祯进房间去收拾东西,拿着背包出来,「爸,我吃饱了,我跟杨经理回台北了,走吧。」
「等等,这是爸昨晚做的点心,你带着路上吃。」
「好,谢谢爸。」展祯吻了下父亲的脸颊,微笑的扬扬手。
斐刚送她到外头,眼眶微湿,没想到转眼间她都长那幺大,自己去工作了。
「阿刚。」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冒出,正要回屋里的斐刚听闻如遭电殛,慢慢地转身。
「黑睦天。」
「咱们兄弟俩好久没见面了吧,想不到黑鹰盟昔日第二把交椅的你会变成一个居家的好男人。」黑睦天年过半百,脸上布满细纹,但他深邃的眸子依然精锐。
「过去的已经过去,现在我只是斐刚。」斐刚旋身欲进屋。
「那我就废话少说,我是来要回属于我的东西。」
斐刚停在门把上的手微僵,终于来了!
墨深的夜,像是一道虚幻的黑色剪影,孤独的月高挂空中,朦朦胧胧,若隐若现,凭添遐思。
屋内一片漆黑,黯黑的深瞳在黑暗中随着门锁转动的声音而发亮。
「你在呀?」展绮萝按下电灯的开关,「那幺暗,怎幺不开灯?」
「他来了。」斐刚啜了口手中轻摇的酒。
「他?哪个他?』踢掉鞋,她拿过他手中的酒,潇洒地走到厨房倒入水槽,没理会拧眉的他。
「黑睦天。」黯然自眸底一闪而逝,闭上眼他深呼吸后,睁开眼又恢复沉静淡漠。
展绮萝微愕。
「惊讶吗?我还以为你应该比我更早知道。」斐刚站起,走到厨房倚着门,嘴角泛着轻嘲。
「你这话是什幺意思?」她回头问。
「你应该和他见过面了。」他眼中闪过一抹受创。
「那又如何?」她边说边翻开柜子和冰箱,将所有的酒全倒掉。他年纪大,身体己每况愈下还不知爱惜。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还爱着他。我说的对不对?」他突然攫住她的手臂。
「放开我。」展绮萝用力一甩,手中瓶内的酒飞溅,浇了两人一身湿,她的美眸燃着火焰。「这就是你的想法吗?」这笨蛋,她应该让他喝到死!
斐刚放手,拳头槌向墙壁,「该死的!或许我们根本不该在一起。」他本以为只要真心守候,迟早有一天她会明了他的心意,但他错了!
「你后悔了?」她眯起眼。他敢点头的话,她会把他分尸丢到海里喂鲨鱼。
「他来跟我要回你跟展祯,我能说什幺?」他颓然坐在地上,双手抱头。他只是个第三者。
「锵!」突然飞来某硬物击中他的额头,他抹了下额,沾到些许血丝,凶器是啤酒铁罐。
她出手不轻,然痛归痛,他也只是挑一下眉。「为什幺要扔我?」身体上的痛,比不上心底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