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陪她玩的代价,自然是她得为他提供更多不同的“娱乐”。
“你现在应该知道了,我根本就没打算要你爱上找。”吸一口气,豁出去的她索性吐露事实:“这家店不是什么正当的店,那两姐妹更不是什么好人,店里那些花郎,都是受到她们的控制在卖身。”
答案很清楚,她原本是要将他和唐青骗来,让他们成为花郎。
辜琦向来心狠手辣,既然跟她撕破脸,她也就不用妄想能够活命太久。
既然活不久了,她自然认为一吐为快也没有什么不好。
趁还有命、还有力气说话之前,她不再隐瞒真相。
虽然不明白,长相极为美丽,往往手一句男人就会巴上去的辜琦,已经那么努力对他释出大量电波,为什么他就是不肯理睬辜琦;但如果他要陪葬,她至少得让他死得明白,才算对得起他。
反正比起其他花郎,他和唐青的运气已经够好了。
有些想要从谷底翻身、受不了毒瘾折磨的花郎,会试图从辜氏姐妹的身上下手,偏偏总是费尽心思也讨不厂她们的欢心,反而引起她们的嫌恶,日子更加难过。只因为她们比谁都明白,受毒瘾控制而卖身的花郎,是不会真心的。
在辜氏姐妹的眼里,迷恋花郎只是糟蹋自己的感情。
所以,她们才会挑上唐蓝和唐青,希望他们在没有染上毒瘾的情况下爱上她们。因为她们是如此期望,他们的命运自然跟其他花郎大不相同。
给他们吃好的、用好的、穿好的,整天对他们施展媚功,姐妹俩只差还没自己跳上他们的床。
要不是期望他们能主动,她们恐怕早就献身了。
或许运气是比上不足,他们总可以比下有余。
“你的意思是,你骗了我罗?”蓝凰的黑眸里,浮现一道令她骇然的阴森光芒。
“是、是又怎样?”气势略嫌不足,她还是大胆地道:“反正骗都骗了,又被你害得落到眼前的下场,我的报应也够了。”
顶多,他们两个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总可以吧!
她的一条小命都快被他害得没了,她想他已经没什么好气的。“你还这么理直气壮?”蓝凰忽然走到铁栏杆边。
吞了口口水,杜晴娘还是壮大胆地道:“本来嘛!要不是你过不了美人关,自己色心大发而乖乖地跟我回到店里来,今天也不会像只待阁的种狗一样被关在笼子里,有什么资格去怪别人。”感觉有些心虚,但她说的是事实。
总觉得唐蓝突然被她引诱,肯答应跟她回来似乎另有所图,可是除了觊觎她的美色以外,她实在想不到其他足以利诱他的理由。
可恶,她就是讨厌他的难以捉摸。
“看来,是我的错。”蓝凰没有笑容,看起来像是一尊冰冷的雕像。
望着铁条,单手在铁栏杆上滑动,他像是在测试铁条的强韧度。
不习惯他如此严肃,杜晴娘也只能当作什么都没看到,硬着头皮道:“没错,凡事有因才有果,自己造的孽自己负责,别赖到我的头上来。”
撇得一干二净之后,她才发现他的行为举止有些怪异。
见鬼了,他该不会以为他可以把铁条拉开吧?虽然牢房的铁条不算太粗,可好歹是实心的,正常人怎么可能动它分毫。
身子骨瘦,他的身上似乎没几两肉,有没有杀鸡的力气还是个问题。
“你说的真有道理。”在她狐疑的同时,蓝凰把双手放在铁条上,这才正眼瞧了她一眼。
她说的没有错,自己造的孽自己负责,不应该赖到别人的头上。
既然这样,他是应该为自己负责了。
在社晴娘愈来愈错愕时,蓝凰毫不费力地拉弯困他于囹圄两天的铁条,直到拉出可以脱逃的宽度,便十分从容地从牢房里踏出来。
就像吃块蛋糕一样简单!噎都没噎着。
站在牢房外,他回眸看了一眼关了自己两天的牢笼,拍灰尘似的拍拍手,一点也不像刚做过多吃力的事。
看着她张口结舌的吃惊嘴脸,蓝凰缓缓地咧嘴一笑。
瞧,她的反应正如他预期,有趣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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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究竟是谁?”不管反应有多么迟钝,杜晴娘在此刻也已领悟,他不会是什么平常老百姓。
一如她的认知,正常人是不可能轻易拉开牢房的铁条。
他那副轻而易举的模样,就像伸手打开自家大门,见鬼的容易。
令她不解的是,既然他可以轻而易举离开,为什么还情愿被开上两天?
地窖里既湿冷又灰暗,阴森得让人打心底直发毛,她想都不想多待一秒,可不认为住在地窖两天是多么高级的享受。
像他这种怪人,才可能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
“我是谁,你现在问不会太晚吗?”蓝凰缓缓地朝她的牢房走去,立即见她胆小如鼠地往后倒退好几步,惊恐的神情像是拿他当妖怪看,只怕被他给吞了。
奇怪了,他从来不吃人肉的啊!
“再晚也晚不过永远被蒙在鼓里!”惶恐得不得了,她还是摆出高姿态,恶声恶气地质问起来:“说!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古人说过,要死,也要死个明白。
“我接近你?”蓝凰扯起一抹嘲讽的笑,“我记得是你在街上拦下我、死也不肯让我走,非要我跟你打赌你能让我爱上你。”
对影子组织来说,要找到辜氏姐妹的窝,不会是太难的任务。
“那是你故意引诱我去勾引你!”一阵心虚,她还是强词夺理,硬拗也要拗到底。
没错嘛!谁教他长得帅还在街上乱晃,不是存心害她吗?
像他这种特帅等级的超优男,本来就不应该随便在街上晃,就算不让她给盯上,也会害街上一票女子破坏形象,不小心就对着他流口水。
总之,一切都是他的错。
“我引诱你来勾引我?”蓝凰挑起眉,眼中隐约进射出一道充满兴味的光芒。
“我还没听过这么新鲜的词。”似是在讽嘲,他却说得如此真心。
“什、什么新鲜的词,我只是说出事实!”
有些结巴,她还是坚持到底,怎么也要把错怪到他的身上。
蓝凰若有所思,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旋即不发一语地转身。
“喂!你该不会丢下我,让我自生自灭吧?”见他直往地窖的人口前进,杜晴娘立即扑到牢门边,心急如焚地抓着早已腐锈的铁条,朝他的背影追问。
死家伙,要她玩,豆腐也吃了,竟想拍拍屁股走人。
虽然吵了半天,她却一直以为他能够离开,就不会丢下她一个人不管。笑话!要是辜琦发现他不见了,她的死期肯定会更快来到。
心愿未了,她还不能死啊!
“啧啧,是不是我听错了,我怎么不记得我有救你的义务呢!”
蓝凰缓缓地回头,一手掏掏耳朵,露出怀疑的表情。
说穿了,他们的确非亲非故,他没有道理也不需要把对方的麻烦揽在自己身“谁说有义务才能救人的,你偶尔发发善心就不行啊?”
杜晴娘瞪着他,没好气地指责他。
“哦,你在求我?”蓝凰一双晶亮的眸子转着,坏坏地笑问。
“是、是在求你,带我一起走行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局势已不由人。
杜晴娘决定跟眼前充满险境的局势低头,什么人格、骨气都暂摆一旁,不但收起尖锐的爪子,还好声好气地央求他。
好女不吃眼前亏,她得先脱逃才能有命活。
蓝凰抿嘴一笑,很满意她的识时务。“好,带你走。”
第六章
“你瞧,怪不怪?”
贼溜溜地跟踪别人的人,晃头晃脑地戳着伙伴的臂膀问道。
怪事年年有,见多了也不容易教青岛大惊小怪,今年虽然没有特别多,却令人意外出现在蓝凰身上,稀奇得可以吓死青鸟了。
为了确定真的够稀奇,他才会特地找来见证人。
口说无凭,在他大肆宣扬的时候,总要有个人可以替他作证。
不小心被青鸟遇到,从影子组织里被青鸟施以软硬兼施地带来的红雁,虽然也讶异自己看见和听见的事实,却只是拍开青鸟的手,冷冷地回答:“怪也轮不到你来管,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好了,少凑热闹。”
面无表情之余,红雁也还在调适自己难得起伏不小的心情。
蓝凰竟然会逗着女人玩,而且说话的速度比平常快上少说三倍以上。
别说他了,橙凤、黄雀、绿鹜和紫鸢见了,也一样会吃惊。
早年,蓝凰说话的速度是很正常的,不知何时开始变得十分缓慢。
被主子带进影子组织以后,他们得面对太多训练和挑战,所以没有人特别注意到蓝凰微乎其微的改变。
渐渐地,还以为他说话的速度本来就慢,不曾深人研究。
看见眼前的蓝凰,红雁也才察觉他的改变。
他得承认,他们不曾了解蓝凰,也很少试着去了解他,反而习惯他的高深莫测,总是追随着他。
“别说笑了,不凑热闹,我的人生哪里还有乐趣。”
青鸟哀怨至极的表情,活像红雁要他剃头出家,长伴青灯古佛去念阿弥陀佛。
红雁的外貌教他看了赏心悦目,嘴里却吐不出一句教他听了觉得开心的话。
不找热闹自娱,他的影子生涯确实是跟和尚修行没两样。
那么无聊的生命旅程,教他想了就怕。
“可以长命百岁就是你最好的报酬,还嫌什么。”
爱凑热闹,本来可以长命百岁的人都会折了好几十年的寿。
不期望青鸟能长命百岁,没事就在他的耳边多嘴,惹得他心烦气躁,不以为然的红雁还是给了忠告。
相同的忠告,众人已经不知给了青鸟多少回。
其实说厂也是白说,青鸟跟主于简直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唯恐天下不乱,就怕无聊,从来不把他们的忠告听在耳里。
恐怖的是,眼前的蓝凰好像青鸟……
“雁雁哪,人生可长可短,重要的是精采就好,与其用一大堆糙食撑饱肚子,还不如吃些精巧美味的食物,让唇齿留香今人一再的回味。”青鸟搭上他的肩摇摇头,以充满教育意味的口吻道:“要是活着不觉得快乐有趣,长命百岁有什么好?”
这可是他的经验之谈,是朋友他才不吝惜与之分享。
“我突然觉得,你的言论实在是见解精辟、很能鼓舞人心。
让人看向光明面,不派你去精神病院当讲师,好好启发病患,让他们一个一个复元,实在是太浪费你的才能了。”
冷言冷语,红雁斜睨他一眼。
青鸟永远都搞不清楚,影子的世界是灰暗的,影子是快乐绝缘体。
至少,在他老去归隐山林的时候,不会想要回味充满血腥味道的影子生涯。
不曾立志成为坏人,他这辈子却注定不是好人。
过完就好,他对人生没有任何特别的期待。
“千万别太冲动啊!”青鸟猛摇头,就怕红雁去蓝凰耳边进谗言。“我的时间有限,每天忙进忙出不得间了,还得抽空陪亲亲才老婆嗑瓜子,怎么想都只能对不起你的好意。”
要是红雁在蓝凰面前胡说人道,蓝凰不小心真的感兴趣还得了。
宁可面对一群杀红眼的敌人,他也不要跟一群疯子作伴。
疯子光会痴痴笑,哪会懂得他的幽默感,对吧?
没有发挥幽默感的舞台,他多无聊哪!
很清楚青鸟在担心什么,红雁扯起一抹充满恶意的笑,不急不缓地道:“放心,我做事不像你,一向‘深思熟虑’。”
青鸟的背脊发凉,一点都没被他安抚的感觉。
喷,红雁好像愈来愈恶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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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把大火,烧烬了辜氏姐妹的大本营。
华丽的一切在大火中一点一滴灰飞烟灭。
离开地窖以后,蓝凰想给辜琦一点“回报”。
他不知从哪儿弄来汽油,然后放了一把火。
一个小时内,杜晴娘亲眼看着众多熟悉的面孔从火舌中窜出,慌乱惊恐地争相逃命。
无力阻止唐蓝纵火的杜晴娘只能灰头土脸地跌坐在地,无力回天地看着火舌冲天,让黑夜顿时光亮无比。
他的力气好大,她拦不住,真的拦不住。
她抱着他,却怎么也抢不下他手中的纵火工具。
不能明白,他报复的手段为何如此激烈,她也不敢猜想他的身实身分,只知道像他这样放火而面无表情、不在乎是否会害死无辜的人,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
天啊,他在笑!
在不绝于耳的惊叫声中,他对着火焰大笑。
她完全傻了,对他感到莫名恐惧,想救人都不知道应该从谁救起。
无疑,他绝对是个危险份子。
怕被火势所吞,许多人从他们的身边疾奔而去,却没有人发现他们为什么没被关在地窖里,反而如此自由地站在这里看着大火蔓延。
猛地,她从地面跳起,二话不说就要冲进火海里。
万一,万一……
天哪,她竟然忘了这个可能性!
蓝凰眼明手快地扯住她的手臂,让她整个人往后一跌。“你是活腻了,还是因为阻止不了这场火而感到罪孽深重,索性决定投身火海陪葬吗?”
她义无反顾的模样,真的很像打算慷慨赴义。
要是她死了,谁来替他提供乐趣?
“放开我,你快点放开我!”
她激动地挣扎着,一心一意要冲进火海里。
“在告诉我你想做什么之前,别想要我放开你。”
蓝凰坚定无比的态度,表明了自己的决定。
看他一服,又急切地看了一眼火场,杜晴娘咬着下后道:“我弟弟……我不知道我弟弟是不是在里面,要是小夫被她们关在这里……”
说着,她的眼眶立即红了,只怕自己的猜测成真。
从来不曾在店里发现小夫的身影,可她怕用小夫威胁她的辜氏姐妹,只是把他藏在更隐密的地方,还没让她找出来而已。
店里的花郎,有个被辜氏姐妹控制的致命点——毒瘾。
而像她这种负责替辜氏姐妹诱拐男人回来的人,同样有个受到钳制的弱点——不是亲人,就是所爱的人,因为欠下姐妹俩大笔债务而被拘禁。
在她们有能力偿还债务之前,她们绝对见不到亲人或所爱的人。
以她来说,她父亲欠辜氏姐妹大笔债务!她们却收押她的弟弟。
跟黑道势力挂勾的辜氏姐妹,不仅有经营男色买卖的花郎店,同时经营放高利贷的地下钱庄,经营手法都不正派。
她知道,父亲再缺钱也不应该跟地下钱庄借钱,可是辜琦姐妹也逼人太甚。
结果,父亲和母亲承受不了偿还庞大债务的压力,两人一起自杀寻求解脱,只留下一封说对不起她,要她好好照顾小夫的遗书,希望债务纠纷能随着他们的死亡而画下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