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算是一种爱吗?
在她离去的短暂时间里,他像是被硬生生的扯断了些什么,生活剥离的不像样……这算是一种爱吗?
极度的想念,想到连心口都不时发疼,压抑不住飞奔的情绪,算是爱吗?
原来……夏敏是这么样的融人他的生命里,没有人知道,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她的重要性,事到如今,他发现他只是伪装得好,却不是全然不受影响。
原来……他是这么爱她。
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专情的人,所以从来不敢表现出爱她。
因为知道自己的无情,他宁愿当她是一辈子的妹子,会留在他的身边,而不是他转眼就忘的情人。
正因为是真心要她好,不是只为满足自己的需要,所以才忐忑、反复思量,想着要她欢喜,想到了最后,伤害了她,自己也跟着难过。
他是这么胆小,担心身份的改变,连带的也会改变他们的将来,他害怕在某一天,夏敏会发现他不如她所想的那般完美,然后,会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爱,不自觉的让他反复揣测,每步都小心翼翼,深怕破坏两人之间的和谐。
但是,他还是做错了,所以,夏敏离开他了,留在他一个人在这里,日夜破思念侵蚀。
他发现,想她的时候,身心像不是自己的。
原来,爱一个人是这种滋味,让人身不由己似无主孤魂般,食不知味,夜不能眠,夏敏也曾经这样牵挂着他。
而今,在他眼底,夏敏竟也成了他追寻的对象。
“天啊!我怎么会这么笨!”他挫败的捂住脸,竟然在她转身后的此时,骤然间发现自己的爱恋。
李秘书再度敲门,进到他的办公室。
“我跟李先生的秘书交情不错,已经探听到李先生与贡小姐今晚用餐的地点,不知道总经理有兴趣知道吗。”不希望所有的人都继续水深火热下去,李秘书只好挺身助他一把,也算是帮自己一个忙。
左克伦的黑眸中闪着光芒,有着兴奋,也有深深的谢意。
没错!他要把她要回来!
他要夏敏留在他的身边,一辈子的时间!
虽然知道陶净遥与卓栩,正为认养孩子的风波忙着,但是此时的地管不了那么多,硬是把陶净遥从卓栩的身旁拉出来,要向夏敏解释一切。
离市区有一段路程,餐厅是在偏远的山上,位在山的最高点,有极好的视野与清凉的风,不过,左克伦并没有心情欣赏。
两人在餐厅里等着,各怀心事的两人,并没有多余的谈话。
左克伦将手交握在桌前,温文儒雅的外表下有着激烈的情绪,饥渴的目光紧锁住大门,盼望着日思夜想的人儿。
门被缓缓的推开,李政嘉像个守护者般护着夏敏的肩膀,她则是笑盈盈的回了他一个美丽的微笑。
长而发亮的黑发,柔顺的被散在她的肩上,轻便的白色衬衫与黑色长裤,是她工作时价穿的衣物。
她并没有为李政嘉特意打扮,这一点让他没来由的心情变好。
今晚的夜风强劲,未关上的门袭来一阵强风,吹乱她的发,拂在她的白皙的脸上,映着她唇边的笑意……她美的足以吸引住众人的目光。
极为自然地,李政嘉伸出手来,撩起她掉落肩前的发丝,拢顺在她身后。
她身子轻轻一僵,但随即报之甜蜜的微笑。
“谢谢。”她扬眉,逼着自己要努力适应他的温柔。
“不用客气,你一定饿了,我们吃饭去。”李政嘉伸出大掌,直接握住她的柔莠,察觉她身子敏感的一僵,但是她并没有抽回手。
他回过头,目光锁着她清灵小脸,犹似纤白的瓷娃娃,但是慧黯的双眼却总是闪着晶莹,叫人迷恋不已。
“你又出神了?”李政嘉将点餐单交给侍者之后,便紧盯着她脱俗的脸,声调像是醉人的东风,渴望拂入她的心中。
“嗯?”夏敏恍然回神,唇边带着歉意的笑容。“我就是这样,老是不专心,一真是不好意由心。”
“该检讨的是我,是我魅力不够让你无法专心。”李政嘉自嘲道。
在他身旁的女人,哪个不是用尽心机,拼命的想获得他的注意,只有她,老是神魂出窍,没把他放在眼里,漫不经心的模样,却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性感。
夏敏唇边的笑痕不变,不对他的自嘲表示意见,有种奇怪的感觉在她周遭围绕着,像是有人正凝神盯着她看。
这些日子以来,她与李政嘉出外用餐时,总会引起众人的注意,她早就能不以为意,不放在心里。
但是这次的感觉不一样,那道目光格外凌厉,满蕴着冷静,甚至还带普怒气,默默打量着她,却也给她无比强大的存在感,令她觉得如坐针毡。
她四处张望,轻易的发现目光的来处,也发现他身旁的女人……她垂下眼来,忧郁染上眸心。
是左克伦与陶净遥!
她千躲万躲,竟然还是遇到了他,而且他的身边还有佳人陪着。
心底那一扶刻意压抑的痛楚,此时更是狂乱而放肆的滋扰着她,只能以麻木的神情,无视于他的存在。
“今天工作还顺利吗?”夏敏将目光走在眼前的男人身上,提醒着自己,李政嘉才是她该注意的人,不是身后几桌之外的左克伦。
“还算顺利……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李政嘉关心的手指滑过她的脸,心细的察觉她的不对劲。他的温柔,轻易戳破她的面具,她摇了头,喉间像哽住,说不出话。
不准哭!绝对不准哭!她在心里头告诉自己,命令自己。
即使不在一起,就能忘记了吗?
答案昭然若揭,她的心痛陈述她的感情,刻意装出的不在意,保护不了自己,她脆弱的像个孩子。
对左克伦的情意,再也说不出口,慢慢护情丝缠绕,捆住自己,一层又一层,直到喘不过气。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只觉得全身都在发疼,而仔细地感觉,那股疼痛竟是从内心最深处渗出的!
泪不禁滑落,再也不受控制。
而她也在最短的时间内,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中……从熟悉的温度与窜入鼻端的古龙水味道,她讶然发现,她竟然在左克伦的怀中?!再也忍不住!再也忍不住了!
当他瞧清她眸中的伤痛时,他几乎想马跑过去,却在她执意转开眼之后,被硬生生的压下。
只是,当李政嘉的手碰到她的时候,他所有的理智全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在这个时候,他赫然发现,自己的占有欲竟如此强烈,不愿再有任何人觊觎着她,碰触着她。
恍若有一股来自黑暗的力量,在他心里翻搅,耳朵未再听闻任何声音,只是嗡嗡作响,让他无法思考。
要他怎么能忍的下,看着另一个男人,用着怜惜的目光瞅着她?甚而会在下一刻中,将她抱入怀中?
除了他,再也不能有第二个男人。
这个念头是如此强烈而坚决,在他还未意会到这是什么样的讯息之前,他已经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感受那空虚已久的满足。
“你怎么可以躲着我?让我见不着你?”他的双臂收的极紧,两人的身躯没有一丝空隙,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慌乱,像是怕再一次失去她。
一种类似毁灭的冲动,将理智抛到天空去,他再也不愿松开她,无情的心被注入多情的汁液,样满饥渴、荒芜已久的心田。
夏敏恍惚的被拥进他胸口,心神不定的僵直着身子,为了他突然变得温柔的气息,而感到紊乱不堪。
他有些不一样……虽然说他总是温柔,但是却不曾有强烈的占有,而如今他紧拥的双臂,紧的让她喘不过气来,胸口传来此薇的疼痛,她却不想推开。
爱情没有道理!
明知道不该爱,不许爱,却还是沉沦了一辈子。
“左总经理,你出现的未免也太晚了?”李政嘉很有风度的站起身,看着他拥着自己所渴望的美人儿,心下大概有个底了,只不过……要见左克伦这么夫态的样子,可真是少见,他忍不住要嘲弄几句。
他现在终于知道,夏敏轻蹙的眉心因何而来,也知道她连微笑也牵强的让人揪心,是怎么回事了。
“是你晚了!”左克伦扬起黑眸,挑起浓密的眉,并没有将李政嘉的讪讽听人耳中。“你不只晚了,还晚了十八年。”
夏敏挣扎了几下,终于从他的怀中挣扎出来,清丽的眸中塞满问号。
他的表情没有异样,但眼神却变了样,透露出某种热切,轻易突破她的心防,以着千军万马的姿态,再次进驻她的心口。
只是她的眸光穿过左克伦,在他身后瞧见了陶净遥的脸,那带着哀伤的眸子,映出她的不堪,竟然利用左克伦对她的疼爱,破坏两人的关系。
无可遏抑的酸楚由心里窜出,窒闷紧紧攫住她的灵魂,她不允许自己,竟然伤害像陶净遥这么好、这么善良的女人。
她推开了左克伦,在众人的侧目之下,奔出餐厅。
“夏敏!”左克伦惊慌的喊着,从胸腔发出的低沉共呜,有一种明显的冲动与渴望,没想到,她竟然拒绝了他?!
“快去追她,她误会了。”陶净遥连忙向前,催促着左克伦快些行动。
她看到夏敏眼中的情场,自然知道夏敏再度误会她眼中的难过。
她的确是心伤,但不是为了左克伦,而是另一个男人。
话毕,只见左克伦急促的往外冲去。
他知道,他再也不会允许她,再度逃离他的生命。
月色如银,夜凉风狂,拂起她一头青丝,吹乱她的发。
但她无暇理会,她只想找个地方疗伤,不再让伤口呈现在他的面前。
人高马大的左克伦,轻而易举赶上她的脚步,擒住她的手腕,赫然心惊。
“你怎么会瘦成这样?”他板过她的身子,看着强装坚强与无谓的面孔,他心疼极了。
原本纤瘦的她,竟愈发纤细,月色照在她白色的身影上,让他怀疑着她是否真实,她太柔太弱,弱到像是一阵风,随时可以吹倒她,完全不同于之前活力旺盛的她。
“不劳左先生费心。”她别扭的想甩开他的手,无奈地的钳制虽然温柔的不让她感觉到疼痛,却也没有让她逃脱的余地。
她口中的称谓意怒了他,让他的心疼转为愠怒。
她的淡然扯动他的情绪,说不出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心里头不舒坦。
这样的态度对谁都好,就是不该对他!
“夏敏!”他低吼,低沉的声音有难掩的怒气,但也有迷人的磁性。
听见他喊她,夏敏执意垂首,不想看见他有魔力的黑眸,他会吸走她的灵魂,让她再一次为他意乱情迷。
锐利的黑眸满是激动的情绪,纠结的胸口紧绷,他不顾一切的将她拥入怀中,热切的复习着刚才一闪而过的满足,那样的感觉太过强烈,他几乎愉悦的想要发出叹息。
“敏儿,我的敏儿……”他亲昵的喊着她。
仿佛他已喊了千遍万遍一般,她的名字成了他低吟轻唤里的缠绵,将他的满足全诉诸在这一声轻唤中。
夏敏的身子在他的怀中成了僵直的雕像,心口泛起一股悸动,她哑了半晌,却还没能回过神来。
他……他从未这样喊她?
她的心跳快的不像话,甚至忘了呼吸,更别说她才警告过自己,绝对不能再看着他,一仰头,心跳怦然,见着他诱人的眼神像魔鬼般性感,却又像天使一样的无辜。
“我真的好想你。”他的下颚抵着她的发,不住的摩蹭着丝缎般的乌丝,冷硬多时的心,突然变的柔软。他常目一无情人,游戏人间也不愿停下脚步,现今才突然发现,他不是无情,只是……他的柔情全给了怀中的她,他的夏敏。
他低醇的声音,像是一阵暖风,吹进她的心坎里,恍若夜空星幻化的黑眸,在她的眼前闪着动人的光,仿佛深不可测的漩涡,要将她吸纳吞噬。
她再度确定,今天的他很不一样,只是她不想再次猜测他的想法,不要在他温暖的怀中,再度得到“妹子”两字的搪塞。
“女朋友是假的,当你是妹子是假的,只有我在乎你的这件事,才是真的。”从她的眼中,他再度看到决绝,于是连忙解释。
她怔然,紧咬着红唇,想代由疼痛来提醒自己,这不是一场梦。
只是……这样的突然,这样的没有防备,她甚至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把她的怔然当做是不肯相信的表情,左克伦老二不安的用手指握住她的下颚,再没有温和的眼神做掩饰,眼神里写满对她的渴望。
“没有陶净遥,也没有任何女人,我的生活里只会有一个女人,就是你!”他凝视着她,害怕她拒绝,过去的点点滴滴,搅乱地平静的心湖,压抑的情感决堤而出,呐喊着爱的宣言。
她闻言,没有应声,长而卷翘的长睫半垂,眼里氤氲着水气,紧咬的红唇并没松开,传来些微的血腥。
“相信我,敏儿!”瞧见她的反应,他更慌了。“你是我捧在手心的宝贝,我要呵护你一辈子,不让任何人有这个权利。”
他要做她的墙、她的庇荫,她的记慰与依靠,这是今天他才顿悟的心情。
夏敏摇着头,仍旧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切。
微腥的血味沁入口中,混着疼痛,她不想再一次沉沦。
但……每回,当他用这温柔的口吻说话,或是做出什么亲昵的事时,她表面看似镇定,其实心湖仍被他轻轻的撩出一圈圈的涟漪,更别说是现在,她身上所有的细胞都在呐喊着要相信他,已经忘了这些日子的苦痛。
这不明所以的心绪,反倒让她更气恼。
“你明明约了陶净遥,还敢说这些话?!”澄净的大眼里闪着控诉,气的瑟瑟发抖。
“我约了她来跟你解释,之前的那一幕只是一场误会,我故意骗你的。”左克伦再也装不出温文的气质,他心急的想要夏敏相信这一切。
一切是那么突然,她怔然的唇瓣微启,目光直盯着他。
空气有半晌的冷凝……她凝着他,一次次的思考着他所说的话。
从来不知道,他的一句话可以轻易的让她从地狱回到天堂,但无论如何他的确做到了。
像变戏法一样,她的笑脸突然的绽放,美的不可方物。
“你说的是真的?”她还不忘再确认一次。
“当然!”左克伦刻不容缓的点头,唇边终于也有欣喜的笑痕。
两人相对无语,却在眼神中交流了一切。
他深深的凝望着她,望成了痴狂、望成了绝恋,像是要弥补这些豆子的分离,与他错失十八年的情爱。
“我差一点儿就失去你。”他低下头,前额抵住她的,恶狠狠的盯着她的眼,在柔情的眼神中增添了一丝掠夺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