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惊地喊:「你的身体好烫!」
「放开我,我不要你同情!」罗缦仍在气他恶劣的态度。「你这个死没良心的臭男人,我快死了,你还这么凶我!我……我跟你拚了!」
她因为发烧烧昏了头,于是露出了本性。否则,她怎么可能在偶像面前说话这么不文雅。
冷泽有些被她另一张泼妇的风貌吓住,但不浪费时间地抱起她。「别说话,我抱你到房间。」
「冷泽……我爱你。」她恢复了些理智,伸出软绵绵的手紧紧环住他,烧红的小脸磨蹭他强壮的脖子。「我好希望永远被你这样抱着。」
到了房间,他把她放在床上,摸她的额头,却烧得烫手。「在暖气空调的房间里,你还能发高烧,真不知你怎么了?!」
她又回到昏迷中,但回答了他的问题。「还不都是因为你。」
「咦?」她的声音很小,冷泽倾耳注意听。
她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还不顾喉咙烧灼般的剧痛,软软低语,「谁教你说要把我赶走,我只好泡冰水,让自己感冒。」
冷泽的回答是摇头,重重地为这种白痴摇头。
***************
虽然室内有中央空调,但冷泽没有忽略室外有多冷,于是他打了电话把医生请来家里。
老医生仔细诊断后,紧皱着眉告诉他,「烧得很厉害,要预防转成肺炎。你是她的先生吗?」
「不。」冷泽看了严谨的老医师一眼,立刻转口,「是。」
医生边为罗缦打针,边斥责他,「哼,现在的年轻人真不象话,乱搞男女关系,一点都没有社会道德观念!」
冷泽在老医师背后翻白眼,但有风度地任由老医师斥责。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不管如何,年轻人,你今晚不能睡觉,要负责把女孩照顾好,知不知道?」
「是。」
冷泽应了声,边收拾医具的老医生还不满意,大喝:「我可不是在开玩笑,这女孩危在旦夕,如果更烧烫,就用酒精擦拭她的全身,若还不褪烧,要立刻把她送到医院。知不知道?」
「是。」冷泽重新、大声地回答,以表示他的服从与负责。又在老医生的监督下,喂罗缦喝下以药水调匀的药粉。
感冒未愈加上一夜无眠,冷泽的情况不见得比罗缦好。送走老医生后,他咳着回房间,看着空荡荡的室内,又折回工作室把沙发床搬进房间,把闹钟调到她下次吃药的时间,他栽进沙发床倒头就睡。
「水……我要喝水。」
以一个病重的人而言,罗缦喊的声音很大,大得足以吵醒熟睡的冷泽。一意识到是她的声音,他立刻起来,几乎是闭着爱困的眼睛走到厨房,倒了杯水回来。
「水来了。」他搀扶她坐起来。
罗缦张开眼睛,一张病奄奄的脸蛋梦幻般露出笑容,一只烧烫的小手抚摸他英俊的脸庞。「冷泽,真的是你吗?」
「嗯。」他把水杯放到她的唇边。
即使在病中,她仍不忘诉衷曲。「唉,我觉得好幸福,可以喝到冷泽亲自喂我的水。」
冷泽听了她的话,倒楞住了,也清醒泰半。搞什么?!他既困又累得半死还要起来倒水,可不是为了要听一个白痴女人的真情告白。
「快喝。」他凛着脸,施手劲将水强迫灌进她嘴里。
「呜……」罗缦把水吐出来,并用手把水杯拍开。
热腾腾的水溅在冷泽的裤子上,他怒喝:「搞什么?!」
「好烫!」她美眸含瞋地瞅着他。「这么烫怎么喝嘛。」
动怒的冷泽也感受到水泼洒在裤子上的温度,的确是烫了点。他收回脾气,温柔地道歉。「抱歉,我立刻去换一杯水。」
她的唇就着他重新递上的杯沿,温柔地软语道:「冷泽,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希望你不要因此讨厌我。」
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对如此温言软语的女人发脾气,何况是本来就很有绅士风度的冷泽。他安慰她,「怎么会呢?」
「谢谢你,冷泽。」罗缦微笑地喝下水。呜……好冷的水!冷水使她反胃,她发出一大声「呕」,没一眨眼,她把胃里能吐的都吐到他身上。吐完了,她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冷泽……」热泪像断线的珍珠般落下。
还来不及酝酿怒气,就被她如断线的珍珠般落下的珠泪吓了一大跳。冷泽紧张地问:
「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到医院。」他脱下脏毛衣随意丢在床头,忘了外面的低温,只穿著一件衬衫拦腰抱起她。
罗缦用力地抗拒。「冷泽,吃了药以后我觉得好多了。」
感冒未愈的冷泽体力犹虚,气喘吁吁地放下她。「那你干嘛哭?」
「我……」她扑进他的怀抱,嚅嚅地解释。「你是我的偶像,我竟然在你面前呕吐,我真是太丢脸了。」
「老天。」他差点被她的话逼疯。
「冷泽。」
「你给我睡觉!」冷泽把她从他身上拉开,用力把她按在床上。
「冷……」
「睡觉!」他严词厉色地打断她欲开的口,看着她闭口,满意室内的静谧,他栽回沙发床。
仿佛忍了一世纪,罗缦觉得全身发热、口干舌燥,她想起小丸子……愈想愈觉得口干欲裂,喉咙似火在烧在灼。她不敢再麻烦冷泽了,于是自己起身。她才开灯,却又惊醒了他。
「躺好,别动。」冷泽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闹钟,五分钟!他躺不到五分钟。「又怎么了?」
他不耐烦的语调使她感到受伤害。「冷泽,对不起,我不想吵醒你的。」
她小女孩似的脆弱模样,使他自责自己不佳的口气,更加温柔地问:「我只是问你有事吗?」
知道自己正挖掘自己的坟墓--她一再麻烦冷泽,他一定讨厌死她了。她红着眼眶告诉他。「我口好渴。」
他大叫一声,连忙道歉。「噢。抱歉,原谅我,我忘了你要的水。我这就去倒。」他像条狗般领命而去。
罗缦满足地一口气灌下五百西西温度适中的温水,喝完后把杯子递还给冷泽,因发烧而泛红的脸蛋异常美丽,盈盈的笑脸充满感激道:「冷泽,谢谢你。否则我还以为自己和小丸子一样,流落在沙漠中,就快渴死了呢。」
「不客气。」冷泽笑地接回她的杯子。此刻,她像个孩子,给大人一种无法言喻的满足感。
他真被她搞迷糊了。最初相见,她像个淘金女郎诱惑他,她说的话又使他气得想侮辱她。在床上,她的天使脸蛋、魔鬼身材迷惑了他。看见她留下的纸条,他又以为她是个善解人意、温柔善良的女孩。而现在,现在的她又像个天真的孩子。
对了,她还像个白痴,为了留下来而泡冰水!老天,在气温只有十度的情形下?!他真是被她多样面貌搞得头痛了。
「冷泽。」罗缦轻唤。
「嗯。」她又想玩什么把戏?不过,他可以肯定,她的所作所为只为讨好他……除了她不小心流露出的那次泼辣样。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你赶快回去睡觉吧。」她用眼神传达,她多么希望他睡在她身边啊。
冷泽当然看见了她透明的心思,但假装没察觉,一头倒回沙发床。他要的生活,只是一个提供性的简单女郎,不要一个复杂的千面女郎。他的心,除了小雨,容不下其它女人的身影。
容不下……经过一番折腾,他疲惫得几乎是沾上枕就睡着了。
呜……怎么办?她好想上厕所,都怪刚才喝茶喝太猛了。可是头好昏眩,根本走不到浴室。一定是因为刚才的呕吐把药吐出来了,她才会还如此虚弱无力。实在是受不了,罗缦只好开口,「冷泽……」
冷泽在睡梦中皱眉,抗拒传入耳朵的噪音。
「冷泽……」
无法遏止的噪音坚决地进入冷泽的耳朵。听出是罗缦的呻吟,他在瞬间惊醒,跳下床冲到她身边,扭开灯,一脸焦急地问:「怎么了?」
看到他十万火急的模样,罗缦怎么好意思开口说她只是想上厕所而已。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窘死了,真想干脆死了算了。「没有啦……只是……」
她又像个不敢说话的小孩,他好笑地低哄:「只是什么?」
「我……」她的丢脸加上发烧,整个脸蛋红得就像要烧起来。「我想上厕所,可是我的头好晕,没力气走路。」
他放松紧绷的肌肉,大呼一口气。「幸好,我以为你的感冒变严重了。」二话不说,他拦腰抱起她,走向浴室。
直到罗缦再度被抱回床上,她深深为冷泽的温柔感动。他不只有张又俊又酷的脸庞,更珍贵的是他还有一颗温柔的心。
不禁的,她又幻想起来--能嫁给他真是太好了。
「睡吧。」他为她盖被。
「冷泽。」她叫住他。
「什么事?」
「我想,刚才的呕吐一定把药吐出来了,所以我才会头晕得不能走路。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拿一包药来?」
冷泽点一下头,立刻拿着一杯水和药回到她的床沿。
「谢谢。」罗缦吞下药。「对不起,本来是要来照顾你的,现在变成要你来照顾我了。」
「别说这么多了,快睡。」他想起她泡冰水的蠢事,他必须承认,她愚蠢的举动无法令他苟同或同情,但蠢得令他发笑。他笑着将伸出手,抚摸到她发烫的额头时,他就笑不出声了。
他低沉好听的声音,就像对情人的温柔低语,令人心神荡漾。罗缦直觉伸出手,覆住他抚上她额头的大手。「泽……」她的眼神明亮地说出欲望。
「你必须休息。」老天,他快累毙了,可是她明亮饱含邀请的眼眸令他无法拒绝地俯头,探寻她的唇。
罗缦深情地注视着他,柔情的眸光始终没有移开过他冷扬的眉、淡漠的眸、高傲的颧骨、柔软坚毅的唇瓣。
她的小手来回抚摸他平滑结实的背脊。他俊美无俦的脸庞,加上低沉好听的声音,还有伟岸高挺的身躯,温柔体贴的绅仕之风……「嗯。」她在他男性雄伟的坚挺探进来时因不适而嘤咛出声。
「接受我。」他沙哑地要求。他的眸因欲望而狂乱,他结实的身躯因饥渴而汗涔,他的体力与意志力都濒临爆炸的边缘。
罗缦抬起双腿环住他,放浪地挑上他的腰际,他低吼一声随即在她腿间律动起来……这般性感的冷泽,只能为她所有。
冷泽颤抖地释放出最后一滴精液,发泄后的肌肉顿时松软瘫倒在罗缦身上。他埋首于她细软的长发里,哑然无声地呻吟,「老天,让我死了吧。」
感冒未愈、刚服入令人昏睡无力的感冒药、一夜无眠还被她折腾个半死……他真佩服自己这样的身体还榨得出精液。
佩服、佩服……冷泽连自己何时昏睡过去都未察觉。情况比他好不到哪里去的罗缦亦然。
第五章
三天之后,两人的病情皆大幅好转。冷泽的声音还剩些微沙哑,但已无大碍,整天待在工作室。而罗缦天生是个健康宝宝,经过三天三夜的休养,身体以奇迹的速度恢复健康,只是为了赖在冷泽家里偶尔还得装出虚弱的模样。
这天晚上,寒流威力依旧不减,冷泽叫了外送的披萨。
罗缦在温暖的暖气房里津津有味地吃着,还不满足道:「冷泽,你没有点可乐?」
「我以为你还在重病期间,不宜喝冷饮。」冷泽抬起漂亮的眼眸瞟她一眼,嘲讽道,内心则为她惊人的恢复力称奇。瞧她面颊红润、双眸晶亮、唇瓣嫣红,哪像三天前还重病在卧的病人。
她立刻冲出几声咳嗽,装模作样地谢他。「谢谢你的提醒。」
「不客气。」冷泽英扬的眉头皱起,搞不清楚她是真咳还是假咳。瞧她刚才还面色红润,一会儿又脸色泛白教人担心了。
他起身倒了杯温开水给她。
「谢谢。」罗缦接过水杯,垂下失望的小脸。他又变回那个冷淡的冷泽了,为什么他会如此冷漠呢?她真想了解他。「冷泽……」
「什么事?」
冷泽果真如她所料,冷漠地响应她。她看着他,小心地开口,「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说。」
「你喜欢温柔的女人?还是女强人型的女人?」罗缦聪明地用选择题--一般人不会拒绝回答。
冷泽冷淡地瞥她一眼,冷冷地回答:「温柔的女人。」
多数男人喜欢的类型。罗缦又问:「是属于哪种温柔?是外柔内刚?还是外刚内柔的?」
她的话,有效地将他带往过去。
「外刚内柔。」冷泽回忆着小雨的倩影,脸部刚毅、冷酷的线条被柔和的思慕与深情取代。
「什么是外刚内柔?」罗缦好嫉妒能令冷泽如此倾心的女人。
「就是……」冷泽温柔的眸覆上一抹忧伤,回忆着小雨的一颦一笑。「笑容像拂过湖畔的春风,动人心弦。体态似花间的精灵,轻盈而优雅。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却有聪颖慧黠的眼瞳。慧黠的瞳眸之下,是最完美的灵魂。那是精灵易感的心,善感而多情,教君恣意怜。」
罗缦僵直地坐着。冷泽的眼里,那深沉的悲伤令人心痛。是怎样的女人,能引他如此特殊的情怀?
「她呢?」她的心又妒又痛地问。
冷泽的眼神倏地变成沉痛的呆滞。「死了。」
「什么?!」罗缦惊呼。
「是我害死的。」
「怎么回事?」
冷泽没回答她,绷着一张脸冲进工作室。工作室门「砰」的一大声,仿佛就拽在罗缦面前。
怎么回事?接下来一个晚上,罗缦一个人呆坐在客厅,聆听工作室中传出的钢琴声。那首她取名为「忧伤」的动人歌曲,原来那个「忧伤」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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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天已大明,又是一个好睡无梦的夜晚。罗缦伸了个懒腰,才发现原来自己昨晚在客厅睡着了。
琴声……「咦,难道冷泽一整夜都没有睡觉吗?他的病刚好,怎么可以……」低喃着,她门也没敲就闯进充满琴声的房间。
「冷泽,你的感冒还没好,怎么可以不睡觉呢?」
优美的钢琴声骤然停止。冷泽转头,暗黑的双眸严厉地定在她身上。「我在工作,请出去。」
「工作?」她好奇地趋前,拿起钢琴架上的乐谱。「微雨……原来你是从不现身的作曲家微雨!」她聪明地猜出。
冷泽把乐谱抢回来,严肃地警告她。「别动我的东西。」
「冷泽,你好变态,用女人的名字署名作曲!」她的话没经过大脑,想也不想地就批评出口。
「你骂我变态?!」
罗缦见他的浓眉拢成一团,急忙否认笑着赔不是。「不、不、不。其实微雨这个名字满中性,很好听,一点都不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