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个礼拜就正式迈入二十八岁……
韩玉蝶望着月层上的大记号,紧跟着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怎么搞的,好像一想到自己即将迈入二十八大关,心情就跟着沉重了起来。
想着,她低头望了眼手中的红帖,只感觉自己的人生好像是黑白的一样,竟然一辈子只能接别人的红帖,却迟迟没有办法当放红色炸弹的主人。
唉!这会儿,又有一个朋友要结婚了……
当初大学的同班同学在即将突破三十大关之际,纷纷都找人嫁了,而她到现在,竟然还是小姑独处一个。
别说她到现在还嫁不出去,比较正确的说辞是;她根本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男朋友!连初吻都还没有给人的她,又怎么可能嫁人嘛!
脑子才刚划过这么一个念头,害她情不自禁又是连三叹;一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她就觉得自卑起来。
这鼻梁上一千多度的大近视不说,只要一拿下来,根本什么东西也看不见。一头长发平庸无型,不就是学生头的变长版,全都是一个及背的长度。所以平常的时候怕乱,总让她一盘一绕地圈成了一个发髻。
还有,她也不懂得怎么化妆,自觉得一张不见天日的脸简直是惨白得吓人,更别提她一身的穿着。
她不是个丰满多肉型的女人,更不是一个十分骨感的女人,但身上这一贯的宽松农姑裙,也毫不客气地将她的身材全部遮得一丝不露。
就是因为这种种的证据加起来,她才会很笃定地说;全世界再也没有人会比她更自卑了!
若是有人笑谁是老处女,那她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了。
谁叫她的个性一向很内向,做什么事总是怯怯懦懦。小学的时候,曾经暗恋过一个小男孩,连告白都不敢,更别提自己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一直到有一次,那个男孩在嬉戏的时候不小心撞倒了她,两个人纷纷跌倒在地。
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她竟然嘟起嘴巴希望那个男孩吻她。
男孩看她那个模样,想都不想地便笑掉了大牙,随即让她成了整个小学四年级的笑话。从那时候开始,她就一直自卑到现在。
只能说她那次的初吻没给成,也就注定了她一辈子老处女的命运。
也是自从那次之后,她就一直不相信会有哪个男人看得上自己,连一个小男孩都会笑的女人,又怎么会有人看得上眼呢?
看来,今年的二十八岁生日,她又得这么单身地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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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有谁像你一样到了二十八岁还是个处女的?”
任晓兰才一开口,韩玉蝶的脸便立刻红得像颗熟透的番茄,“晓兰!”韩玉蝶拉了她的手,在左顾右盼地瞄了眼四周人的反应之后,这才压低了音量又接道:“小声一点啦!整个咖啡厅的人都听到了……”
“哈!”任晓兰还不以为意地拍拍她的手,“怕什么?现在能到这个年纪还是处女的女人,早就让人当国宝了,哪还怕人家知道啊?”
“晓兰!”
韩玉蝶又叫了一声,超厚镜框下的白皙脸庞早已红透可见。
“本来就是啊,”任晓兰不以为意地又接口,“别人是碍在家里有大人,不敢随便带男人回家,所以真要破身还要看天时地利。可是你父母又早逝,整个公寓你一个人住,又没大人管,这要是换了别人,不知道早几岁就失了身,还外加换了几十个男朋友了!”
“晓兰!”
这么一说,韩玉蝶脸上的窘红简直可以与番茄比,左右观看的眼珠子一直注意身旁是否有人因为这样的话题而咋舌。
哪……哪有人这种话说得那么大声的?!
人家她……她就是没那么开放嘛!要不然,怎么会到了这个年纪还一个男朋友也没有?
“好了,好了,不闹你了。”看韩玉蝶的脸红得不像话,任晓兰也只好放了她,但一张美丽的脸上仍掩不住一抹俏皮的意味,“奇怪了。咱们从大学一直朋友到现在,你怎么都这把年纪了,还像个小女孩一样容易脸红啊?”
“我就是长不大嘛!”她嘟了嘴,眼前的晓兰条件很好,穿什么都好看,自己跟她在一起简直就是天壤之别,难怪她连开口说话都不自觉地变得小声,“人又长得丑,所以才会一直交不到男朋友啊!”
“拜托,”任晓兰才不相信这套理论呢,“你只要稍微整理一下也是很美丽啊!只要不要老是戴着那一副一千多度的眼镜嘛,不然就算人长得很美,也全都看不到了。”
说着,她才刚伸了手想去拿掉韩玉蝶鼻梁上的眼镜,却让她一个闪头躲了过去,她的手牢牢地压在镜框上;若说人有什么不离身的东西,那就是这副眼镜了。“你明知道我的眼镜一拿掉,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又不是没有隐形眼镜?!”任晓兰就是不知道她干吗老是戴着那副又厚又粗的黑框眼镜,就算她有再美丽的脸型,也这么大刺刺地给破坏掉了,“再加上现在医学也很发达啊,有人去雷射几次,度数就一次减少很多了!”
“我就是不习惯嘛!”叫她一只手指在瞳孔上摸来划去的,她怎么会有那个胆子嘛!所以隐形眼镜上市那么多年,她还是一点尝试的勇气也没有。
“难不成真的想这么终老一生啊?”
“我……”她说不出话来,换不换眼镜跟她终老一生又有什么关系?总……总会有人欣赏她的内在嘛!又不是只有漂亮的女人才嫁得出去。她只是还没找到欣赏她的伯乐罢了!
突然间,一抹念头如烟般地闪过任晓兰的脑海,她半弯了眼角,脸上不自觉地透露出一抹诡异又暧昧的笑容。
“有了,”她还刻意吊胃口地拉长了语调,“我已经想到今年的生日要送你什么东西了。”
“什么东西?”她没事这么突然一句,害韩玉蝶也不禁开始觉得好奇;该不会就是一副隐形眼镜吧?那她可不可以事先说不要?
“你这个礼拜就可以看得到了!”
任晓兰故意卖弄玄虚地笑了声,好像真想到了什么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似的,把韩玉蝶的胃口吊得半天高。但她就是愈这么诡异,愈让韩玉蝶更加不安心,总觉得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了。”任晓兰看一看手表后又向口咖啡座前起身,“我要走了。跟阿华约好要去看婚纱的,再迟了铁定会被他骂的!这咖啡让我请,可别忘了我婚礼的时候要来当伴娘的事喔!”
她一连串地把话说完,也不等韩玉蝶开口,掏了几张百元钞票放在桌上之后,转身便朝门口的方向走了出去。
望着她逐渐远去的身影,韩玉蝶再回头时也不禁轻叹了一口气;她任晓兰,是她从大学就认识的死党,也就是那张红帖的主人。
下个月连她都要结婚了!那么大学同学不就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未嫁!
这会儿晓兰又要她当伴娘……
唉!她哪里有那个本钱呢?就算真当了,铁定也是全世界最难看的伴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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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年的生日,通常都是几个好友帮韩玉蝶度过的,可是,由于另外几个好友都在前几年结婚了,有了家室的人总是走不太开,所以今天的二十八岁生日,就只有任晓兰一个人帮她庆祝。
就说她人长得丑,又内向,所以连朋友都少得可怜。
人都已经二十八岁了,所有的朋友竟然用一只手掌都数得出来!
韩玉蝶从厨房里拿出一个自制的小蛋糕,脸上非但没有兴奋的表情,反而还映着一抹浅浅的苦笑自嘲,“要是今年连你都嫁人了,那明年的生日真的就得要一个人度过了!”
“拜托。”任晓兰望了下手表,抬头之后不以为意地接道:“谁说嫁了人就不能庆祝生日的?”她跟玉蝶是什么交情?就算以后挺着大肚子,也要过来帮她庆祝啊!
韩玉蝶没有再接口,心里头却满是无奈;前几年,那些朋友不也都这么说的吗?可是婚后的事,又有谁知道呢?总是凡事以家庭为重的嘛……
她为两人各倒了杯香槟,在沙发上坐下来,但看晓兰一直看着手表,她不得不好奇地问:“你在等人吗?”要不,怎么每几秒钟就见她看一眼手表?
“没有……”任晓兰心虚地还给她一抹有些尴尬的笑容,才低头准备拿起放在桌上的蛋糕,一阵门铃声却在这个时候响起。
“叮当——叮当——”
“哇!生日礼物来了!”
韩玉蝶这个做主人的都还没有起身呢,就见任晓兰兴奋地自沙发上跳起身,两三步地便跑到门前开门。
“生日礼物?”
韩玉蝶听糊涂了;有生日礼物会自己走来按门铃的吗?她自沙发上站了起来,才想看看晓兰口中的生日礼物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一转身,却随即让门后所出现的东西吓住!
不!不是东西,是个……男人,还是个非常好看的男人!
这……
“玉蝶,”任晓兰兴奋地拉着那个帅男的手走到她怔愕的面前,还大言不惭地开口,“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她显然还为自己的选择而沾沾自喜呢!
“这……”
韩玉蝶只感觉自己哑口无言,睁大的双眼仍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哪……哪有人送人当生日礼物的啊?!
“好了!”任晓兰倒也识相地拿起自己的皮包,在那超级俊男的身后投给她一抹十分暧昧的笑容,“那剩下的时间就留给你好好的用吧!我可是一整个晚上的钱都付了喔!”
好好用!一整个晚上的钱都付了?!
老天!才刚反应过来,韩玉蝶的脸就已经跟着红得像颗番茄一样,她的意思是……哇!她……她……她怎么可以对她做出这种事?!
“喂!”任晓兰随后转向那个男人警告道:“你今天晚上要是不好好地表现,我明天就写信到你的公司检举你!”
那个男人转向身后的任晓兰,一副“你放心”的表情。
“好了,那我走了喔!我明天再打电话给你。”
“晓……”
韩玉蝶根本还来不及开口说个一字半句,任晓兰一带上大门,便毫不客气地将他们孤男寡女关在一室!
这……
韩玉蝶慌了,怎……怎么会这个样子?说是要送生日礼物给她的,怎……怎么反而要将她的贞操送给别人呢?
她望着眼前的男人,仍是一直无法相信。
这个男人很高,比不算矮的她整整高出一个头。
他的五官好深,像是混血儿一样,柔软的头发更是在他的身上制造出一种飘然的潇脱。
半敞的白色衬衫让他麦色的肌肤看起来好健康,结实的胸膛将身上的衣服都撑得笔挺,而合身的西装裤更是突显出他一双修长的腿,及美丽的臀形。
重点是,他……竟然是晓兰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这……”她花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才找回自己的音调,“这一定是搞错了……”
没想到那个男人不但没有任何的反应,反而低身轻尝一口桌上的蛋糕轻笑道:“很好吃的蛋糕。”
“我说……”说一句话已经够困难了,叫她再说下一句,她要吞好多口水才能开口,“这一定是搞错了。我是不可能会收你当生日礼物的,所以你……”这会儿,怕他听不懂,她干脆走到门口准备为他开门。
她二十八年来的贞操,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给一名“牛郎”。
只不过,她根本还没走到门口,人才刚与他擦肩而过,就让他一个伸手揽进怀里。
“啊!”
他突然的举动让韩玉蝶大叫一声,当她再回神的时候,却发现他那张英俊得不像话的脸,竟朝她的脸压了下来。
她的体温像在瞬间被加温,理智都快被蒸发了,一双手随即自保似的支向他结实的胸膛,“你……你想干什么?!”
他又不回答她的话,光是脸上那抹职业性的笑容就足以叫她看得心慌意乱。
他毫不费力地以一只手搂住她纤细的腰,似乎挺讶异这宽松的裙下竟是如此盈手可握的纤细柳腰,他走近朝她的脸蛋凝望,好一会,另一只手才缓缓地伸向她鼻梁上的镜框……
“不要!”
她哪里阻止得了他,抵着他胸膛的手才刚举起,他早已快手地为她拿下了眼镜,害她的视线在刹间一片模糊,也不是很清楚他此刻的表情,却听得见他倒抽一口气的轻呼。
她长这么大,眼镜还没有离过身,今天这么突然地让人拿了去,’她像是让人挖了眼睛一样。“我看不到……”她更加地没有安全感。
男人没有将眼镜还给她‘,看她的双手不再支着自己的胸膛,环在腰上的手反而将她更加地搂紧,“那这样……看得见我吗?”
他的声音好低沉、好柔和,让她情不自禁地循着音源的方向望去,奇迹的事情发生了;她……竟然看得到他!
是因为他靠得很近的关系吗?他的每一个五官她都看得好清楚,从他浓黑的眉毛,深情的黑眸,笔直的鼻梁和一张性感的唇瓣,她,竟然都看得到?!
她还看见他在笑,笑得让人心乱神迷,然后他还说了一句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的话——
“你是个很美丽的女人……”
美丽?
怎么可能?这是从来没有人会形容在她身上的话。会不会是因为他是牛郎的关系,所以连开口说的话都满是甜言蜜语?
不过,不待她多想,他的脸又逐渐地靠近之中……
奇怪!是她喝太多的酒了吗?要不,怎么在这个时候,竟然有种醉了的感觉?
“我……”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开口说什么,只不过,嘴巴才刚张开,他的吻便不经允许地占据了她的嘴,放肆地掠夺她很难出口的言语。
这究竟是什么感觉?
怎么尝起来像是让人温热过的Barley甜酒一样,温温的、甜甜的,好似一尝进肚子里面,便叫人有种微醺的醉意?
就连他的舌灵巧地探入她的口中,诱颌着她与之双舌交缠,她都只能无条件地投降。
这就是接吻吗?
是每一个人的吻都这么美吗?还是只有俊男的吻才会令人如此地陶醉?又为了什么,她整个人竟像没了力气似的,连做个反抗的动作也不能,就只能这么呆呆地让他拥在怀中?
她体内的色女因子一定是让他的吻给挑动了,要不然,怎么他起身的时候,她的喉间竟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抱怨似的低吟?
她又听见他在低笑,只不过这一次,他顺手解开她脑勺后的发髻,任由一头乌黑的长发如波浪般滚滚而下,她感觉他伸手为她轻柔地拨弄了下久缠的发丝。
“你是个美得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女人。”
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