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栖云国阶级分明,可红橙黄绿紫五侍却从未将朱媥媥当主子看待,因为她们在栖俍圣宫的地位极为特殊,除了云栖俍以外,不用受制於任何人。
据说她们其中一人将会是栖俍圣宫未来的女主人,而朱媥媥不过是个妾,一个永远都翻不了身的妾,所以她们当然不把她放在眼里,甚至故意戏称她为扁扁夫人。
「我不饿。」朱媥媥有气无力的答腔。
「扁扁夫人,您确定您还不饿吗?」
「确定。」才怪啦!她已经连续两天没吃东西,饿得前胸贴後背了。
自从那黑心恶魔下令後,她唯一能吃的就是那恶心巴拉的「豆腐」,刚开始饿慌了的她还认命的乖乖吞了两、三顿,可第四顿开始她就打死不吃了。
因为她每伴著琴音吃一顿猴脑大餐,就免费奉还两、三摊「肥料」,出口的永远比入口的多,以致她越吃越饿,越吃越无力。
不行!再这麽下去,她不死也去掉半条命了。饿过头的朱媥媥体内求生的本能主动觉醒呐喊。
豁出去吗?
不行!她现在人在云栖俍的屋檐下,他随便吐一口口水都可以淹死她,她不能不低头,否则铁定死得更快。朱媥媥濒临崩溃的自问自答。
不能来硬的,那只好来软的罗!
软的,要怎么个软法呢?朱媥媥绞尽脑汁。
啊!对了!
幸好她平日有看小说,这下子有救了。朱媥媥眼睛倏地一亮。
虽然忘了那本小说叫什麽名字,不过书中女主角对付男主角的手段,她记得可清楚了。
以柔克刚第一步,先将自己赖上他。
「你要求见我。」云栖俍颇为玩味的盯视一脸憔悴的朱媥媥。
饿了两天,她的脑子是清醒了?还是变得更浑沌了呢?
「嗯。」朱媥媥用力点点头,一颗心却不住地蹦蹦乱跳,双脚更是悄悄地朝他迈进。
她虽然身为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可倒追男人这档子事,她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哩。
[说吧,有什麽事?」云栖俍扬扬眉,瞅视越来越靠近的朱媥媥。她该不会是让黄樱的魔媚琴音给迷乱神智了吧?
「你……我……」天啊!该怎么开口好呢?「我是你的女人?」
「嗯。」他轻哼一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然後随手拿起案桌上的一块黑绒布,轻柔擦拭手中的黑玉箫。
「我……是你的妾?」随著妾字出口,一只小手搭上他的胸膛。
「嗯。」不喜欢让人碰触的云栖俍眯起眼,停下擦拭玉箫的动作,改而盯视她不规矩的小手。
看来猴脑大补膳药效仍不够猛,以致她该补的没补,不该补的却补过了头。
十足的损脑壮胆!
朱媥媥垂下头,另一手绞纽著自己的衣袖。「你……很忙?」她偷偷瞒了眼云栖俍瞬间变得更为深沉黝黑的瞳眸,越说越心虚,越摸越不安。
「重点。」
「啊?」忽然被岔断思绪的朱蝙蝙呆愣了下。
「你到底想说什麽?」瞅视那只似乎摸上瘾的小手,他懒得再听废话。
「我想问你是不是女人太多,所以才忘了我的存在?」被乱了思绪的朱媥媥脱口说出心中未经修饰的话语。
「你这是在抱怨我没召你侍寝?」
「媥媥不敢。」切!若非听说男人在床上最好说话,她宁可云栖俍彻底忘了她的存在。谁要给他侍寝呀?又不是想得世纪黑死病。
只要一想到云栖俍除了她以外,起码还有五个女人,她就很唾弃他。
要不是不想冤死在这名不见经传的鬼地方,她才不甘如此牺牲色相,勉强收起对他的鄙夷哩。
「不敢?」都敢栖到他身上了,他真怀疑她还有什麽好不敢的。
「是啊,媥媥又不是吃了熊心豹胆,哪敢造次呢?」一提到熊心豹胆,她立刻联想到猴脑那白白红红的恶心模样。
唔!
恶心感一涌上朱媥媥的喉头,她立刻软了身子,更加「热情」的缠黏上云栖俍伟岸的身躯。
她豁出去了!无论如何都得先软了他的心,让他收回那道拦命令不可!
要不然还没被那五个恶毒女人整死,她可能就先活活饿死了。
「怎麽?猴脑吃厌了,想改吃熊心豹胆?」朱媥媥大胆热情却又生涩不已的动作引起了云栖俍的兴趣,让他决定不动声色继续看她能大胆到何种程度。
分不清他是在说笑或是认真的朱媥媥瞠大瞳眸,内心不住哀号著。
不会吧!这……这算不算是弄巧成拙呀?
不!不行!打死她她都不吃那两种东西,那……那怎么办呢?朱媥媥咬著唇,偷瞄他那难测的眼。
「怎麽,感动过头了吗?」云栖俍拍拍她吓傻的面容。
「 啊?」朱媥媥扯出一抹优笑。「你在说什麽呀?我怎麽都听不懂?」
以柔克刚第二招,装笨到底!
「你饿了?」
「饿……」极了。对於他和善的问话,朱媥媥差点老实回答,可才冲口说出一个字,她灵动的双眼就猛地对上那双如乌鸦一般黑的邪恶瞳眸,因而改口 道:「是不饿,如果你坚持要我吃,那人家现在只想吃……你!」她以自认最性感媚惑的语调在他耳边轻吐话语,不规矩的双手同时大胆抚触他英伟的胸膛,精灵似的双眼更是眨呀眨的朝他猛放电。
可她不争气的肚子却在她吐出「你」字的下一秒,非常不给面子的当场吐槽,大声咕咕叫了起来。
对上他戏谑的眼,她尴尬的僵住身子,顿时不知该立刻弹离他的身子,还是装作没听见自己的肚子在唱歌,继续死赖在他身上。
「你的肚子似乎不太赞同你说的话。」云栖俍鹰似的锐眸定在她放肆的小手上。
顺著他的视线一看,朱蝙蝙登时从头红到脚,再从脚红回脸上,感觉全身的血液似乎全聚集在那儿了。
喔!不会吧!那双该死的手居然哪儿不好停,竟好死不死地停在他胸前那两点,让她现在挪也不是,不挪更不是。
「嘿嘿嘿……」朱媥媥一边乾笑,」边用力地思忖该如何化解这尴尬的局面,「它……它不是不赞成,而……而是在附和我的话。」她指著肚子,很是尴尬的睁眼说瞎话。
「是吗?」云栖俍蓦地捉住她想悄悄缩回的小手。
「是,怎麽不是呢?」喔!妈呀,他的手劲怎麽那麽大呀?朱媥媥痛得想尖叫,可还没叫出口就对上他精亮的瞳眸,惊得她及时咽回已冲到唇边的尖叫,并端出连自己都觉得很假的笑容。
呜……他手轻轻一拢就痛得她半死,要是让他重重压上她的身,那……那岂不当场痛晕?!
呜……她不玩啦,朱媥媥「悄悄」地拉大与他的距离。
「你不是说想吃我吗?」云栖俍拉回她企图开溜的身子。
「是……是啊,可……可是……我……我看你好像不太愿意。」
「怎麽会呢?有人自愿投怀送抱,我没道理不接受,不是吗?」云栖俍笑得挺温和的。她若继续挑逗他,或许他会厌恶的一把推开她,可如今她的退缩却反倒勾起他的兴头,让他不愿就这么放她走。
更何况,他都已经陪她耗那麽久了,自然不介意再多浪费点时间给她,让她知道不该随便点火。
「啊?你……你不是……」虽然他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丝毫不耐烦的表情,可她莫名的就是知道她的骚扰并不受欢迎,甚至有那麽一瞬间,她感觉云栖俍似乎已经不愿再继续忍受,想一把推开她了。
可是……怎麽才短短一瞬间,他就……
「难道你忽然又不想吃我,想改吃熊心豹胆了?」
「嘿……嘿……怎麽会呢?」朱媥媥乾笑的说。呜……烂人,又威吓她!
如果他的眼神不是那麽森冷恐怖,她倒宁可改吃熊心豹胆了!
因为吐死、恶死总比痛死来得好吧?!
第四章
「你想说什麽?」见朱媥媥嘴巴开开合合老半天,就是没吐出半个字来,准备起身的云栖俍慵懒开口。
不过让她扑灭自己点的火,她就已经那麽哀怨了,要是再让她承受招惹他该承受的教训,她岂不恨死他?
不过看在她在那场翻云覆雨中让他彻底发泄,如今通体舒畅的份上,他是可以省去她原该承受的惨烈教训。
「你就这么准备走啦?」朱媥媥嘟著嘴,一脸哀怨的瞅著他。
吐死、叽死果然都比痛死舒服多了!一身酸痛的她下了结论。
不过既然这会儿痛都痛了,吐死、嗯死总该可以省了吧?
「怎麽,难道你希望我留下来和你继续温存?」话才出口,她倏地瞪大的惊恐双瞳让云栖俍原本的大好心情蒙上一丝不悦。
「不……敢再耽搁您宝贵的时间。」那双瞬间蒙上黑气的眼瞳让朱媥媥一阵毛骨悚然,不得不及时改口。
鬼才希望哩!温存……哇哩咧,根本是瘟疫啦!
要不是怕白痛一场,他最好有多远滚多远!
「很好。」看来翻云覆雨比猴脑大餐管用多了,起码让她学乖了!
他突来的称赞让朱媥媥不知该如何接话,就在此时,一阵咕咕叫再次响起,适时替她解了围。
「又是附和声?」云栖俍挑眉。
「不,这回真是抗议声了。」饿了那麽久,又做了那般激烈的运动,她的肚子不抗议才奇怪哩。
望著她尴尬的憨笑,云栖俍静默无语。
她明显的排拒教他不悦的想让她继续「吃脑补脑」,可她已经丑到不能再丑的体态却让他迟疑。
若在云雨之前,她的美丑对他并无多大影响,可云雨过後,他不得不重新评估利害得失,以免夜夜抱著一堆排骨入怀,难枕难睡,徒然戳痛自已。
「你……你在看什麽呀?」朱媥媥垂下眼,打量自己用棉被包紧的身子是否在无意中走了光。
「你有什麽想吃的吗?」
「只要不是猴脑大餐,什麽都行。」朱媥媥雀跃的回答?果然!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不过……她会不会太廉价了一点呀?
竟然为了一点食物就出卖自己的灵肉!
「熊心豹胆?」
「啊?」朱媥媥错愕得差点掉下下巴。不……不会吧!
「如何?」他扬著眉,一脸的笑意盎然。
「我忽然又不饿了,你自己留著慢慢吃。」笑笑笑,笑死你算了!!朱媥媥赌气的瞪他一眼。
烂小说!什麽一上床硬汉也成绕指柔,根本是骗人的!
「是吗?既然你又不饿了,那八成对我的餐点也不感兴趣了。」云栖俍扳正她的脸,对著她的眼继续道:「原本想说为免你饿晕,乾脆将已经为我备妥的晚膳先让你食用好了,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
「啊?」朱媥媥再次傻了眼,但基於饥饿本能,她这回只呆愣了一秒钟,大脑就迅速发挥作用,示意僵垮的脸部立即堆出虚伪的谄笑,「既然是您的一番心意,媥媥岂敢辜负。」
唉……这是天罚她当初念书时鄙视陶渊明为区区五斗米折腰,所以这会儿才让她更可鄙的为一顿饭就轻易折腰吗?
云栖俍随意瞄了她一眼,迳自起身。
「喂,你……」要抢我晚餐吗?朱媥媥气得一时忘了避讳,直直瞪著他赤裸的身子。
「怎麽?想服侍我穿衣吗?」对於她大胆的凝视,他倒也落落大方,甚至乾脆正面以对,让她看个够本。
小气鬼,喝凉水,标准的大烂人一个,居然又耍她!不给吃就不给吃,干嘛说来给她乾瞪眼呀?朱媥媥赌气的别开脸,对那张碍眼的笑脸来个视而不见,也因此恰好避开他的「大方」。
「想啊,只是我人短、手短、脚更短,你却长得跟大树一样高,让我『高攀』不上,所以请恕我心有馀而力不足。」尽管心里呕,她仍口是心非的勉强处应。
小说情节虽然十之八九都是骗人的,可是那个叫双瓣翠菊的女主角说得对,跟男人硬碰硬非但讨不了好,只会更吃亏而已,所以学过「识相」二字的她,自是不会做出不识相的蠢事来。
云栖俍眉头一挑。胆敢敷衍他?看来她还是没完全学乖。
「既然你那么渴望,我也不好教你失望。」话声一落,他便坐上床沿,摆出等她服侍的姿态。「这样不就成了?」
朱媥媥转回身,瞠大眼瞪著他。「你……」
她怎么都没料到他竟会将她的话当真。
「我如何?」
「你……你……」她的表情错愕中带著些评尴尬。
「嗯?」
「你确定要我帮你著装吗?」
「有问题吗?」云栖俍警觉地眯起眼。
「你觉得没有就没有。」朱媥媥耸耸肩,答得极为技巧。
「那你自己觉得呢?」精明如他,并没让她含混的回答蒙混过去。
「我?我个人当然觉得没问题,怕就怕你我对问题的感觉有差距。」切,穿衣服谁不会呀?不过是好不好看,能不能看而已咩。
「那你还愣在那儿做什麽?」
围著被单的朱媥媥闻言立刻爬下床,捡起散落一地的黑色衣物。
「你做什麽?」他拢起眉。
「捡衣服啊。」他问得理所当然,她答得也理所当然。
「我不著脏衣物。」
「脏?不会呀,哪里脏了?」朱媥媥有点纳闷。拜托,他当自己的眼睛是显微镜呀?要不她手上这堆衣物黑漆漆的,怎麽看得出哪儿脏了呀?
「一旦离开我身上就必须重新洗过。」
「不会吧!你多久没洗澡了呀?」
「什麽意思?」
「要不身子怎麽会脏到衣服一离身就不能再穿了」瞟见他横扫过来的利眼,她立刻醒悟到自己说了什麽蠢话,忙以双手捂住总不经大脑指挥的小嘴。
「那你认为我是多久没沐浴了呢?」云栖俍脸上笑意再现,看起来亲切无比,唯有双瞳发射出来的阴鸷稍稍吐露些许真实的情绪。
「一……一星期吧。」她要是没记错,古人好像都不太喜欢洗澡,甚至一个月不洗澡的也大有人在,所以她说一星期应该不算太离谱吧?!
不过一星期也够离谱了吧!一想起自己才刚和他在床上翻滚过,朱蝙蝙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古怪。
「一星期?是几天?」栖云国有月有天就是无星期,所以她的措辞不禁让云栖浪眯起了眼。
「七天呀。」後知後觉的朱媥媥只当云栖俍没常识,完全没想到是自己的措辞出问题。
「七天!那你呢?多久沐浴一回?」
「没跟你回来前三、四天一回,来到这儿後就天……天……」一说到这儿,朱媥媥就知道自己有多猪头了。
来到栖云国後不是她不天天洗澡,而是栖云国地势高峻,水源奇少,所以一般人都在栖云国之巅的露天云池洗澡,由於地小人稠,因此想洗澡就必须排队登记,而且轮过之人还须等所有人都轮过一遍後才能重新再排,因此想要洗个澡总免不了要等上三、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