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爱情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少了它我不会死,可是少了钱就难说了,大概是我太冷静了,一见钟情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想追我可不是送几束花,陪我喝喝咖啡就行了。”她自我分析的说道。
自国中开始,她便在外面打工赚钱,接触的人也杂,阅历比别的同年龄女生丰富,加上又自我保护欲强,即使人家有心想追,却老是摸不着边。
胡博士想纠正她的偏见,道:“小乖孙,你不妨去谈个恋爱,就知道爱情并不完全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就拿你爸妈来说,他们也是经由相爱才结婚的,婚后感情也很好,才那么快就有了你。”都怪他平日太疏忽了,竟没察觉外孙女错误的心态。
“外公,这些我小时候就知道了,可是,目前我的人生还容不下其它东西,谈恋爱需要耗费时间和精神,那些可不包括在我人生的规划当中,我现在还年轻,不想因为这些无聊的事而阻碍我赚钱的脚步,等将来有了钱,就可以去做很多事,那才是最重要的。”
江紫璃的两眼又出现MOMEY的符号,她打工打怕了,辛苦的劳动一整天,才不过赚到七、八百元,她要存多久才能当小富婆?
“可是将来你总会遇到喜欢的男人,到时怎么办?”他深感汗颜,愧对死去的女儿、女婿。
“那么遥远的事我怎么会知道,等遇到再说吧!”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压根不用花太多心神去思索。
“小乖孙——”他还想再说。
“外公,我对自己的未来早有打算,您就别替我烦心了,对了,我来这么久,怎么没看见奕华姊?”江紫璃巧妙的转开话题。
“我让她放几天假休息休息,都三十岁的女人了,总要给人家有时间谈恋爱吧,要是害人家男朋友跑了,外公可赔不起。”
“奕华姊有男朋友了?!”她居然不晓得,奕华姊也太会保密了。
“好像才交往没多久,我连见也没见过,不晓得是干什么的,下次叫她带来给我们看看,奕华这孩子太静了,三十岁的人思想还单纯的很,可别被骗了就好。”胡博士万万也想不到自己会一语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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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凯,你真的明天就要动手?”床榻上,林奕华偎在男友怀中,内心因不安而浮躁起来。
一旁的男人绽出诡笑,“当然,现在外头条子抓得紧,再不闪,万一被逮到可是要被枪毙的,奕华,你舍不得看我死吧?等我们到了那边,两个人从头开始过属于我们的好日子,再生几个孩子,快快乐乐的在一起。”
他的话无疑的勾勒出一幅美好的远景,使奕华把不安又再一次的卸下,她只是个女人,一个想抓住幸福的平凡女人。
今年她已迈入三十大关,对一个女人来说,她不再年轻了,自大学开始就一头栽进研究当中,任青春虚度,从没尝过恋爱滋味的她,在缺乏男人追求之下,当周凯出现在眼前,让她初次体会到当女人的喜悦。
为了得到幸福,林奕华才决定冒险一试,这是她应该得到的,何况只是借时光机一用,并不算是背叛博士。
“你保证会一辈子待我好?”她渴求听到周凯口头上的承诺。
周凯亲着她的太阳穴,虚情假意的道:“那还用说,到了那边,我们先买楝大宅子,你就是我的夫人了,我会请几个佣人来伺候你,我们身上有的是钱,我不会让你吃苦的。”
被他的甜言蜜语哄骗的晕头转向,林奕华完全看不出他眼中的猥琐和无倩。
“明天你等我的电话,一确定实验室里没人,我就打行动电话通知你,神不知,鬼不觉,博士不会想到我们曾经用过。”
“能这样最好,明天就看你的了,老婆。”他亲热的唤道。
林奕华面泛红晕,嗔道:“讨厌,我现在还不是你老婆。”她心中被这一声‘老婆’叫的都甜孜孜。
周凯亲昵的搂着她的裸肩,“就快要是了。奕华,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相信我。”
“我相信你。”她作梦似的笑了。
成功了,这个傻女人真好骗,随便说几句好话就上钩了,哼,等到了那边,她的利用价值就没了,他还怕找不到机会甩掉她吗?
女人是世上最笨的动物,为了爱清,就像瞎了眼睛,一头就往下栽。
他当初选上她,真是选对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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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奕华了解博士的作息,不到中午是不会来的,她便选在早上八点进实验室。
确定都没人在之后,她才通知等候在外的周凯,放他进门。
“原来这就是时光机?”看着可以让他通往自由之地的机器,心情更加亢奋。
他就要自由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等到了那边,再也不必、心惊胆战,四处躲警察了。
“周凯,我们还要不要带其它东西?”她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
他指着置放在地上的行李箱,斜着嘴笑道:“有这一整箱的黄金首饰,还需要带什么?你动作快一点,要是那老头突然来就麻烦了,怏点!”
林奕华开启电脑,迅速的按下数个指令,便启动时光机。
“好了,等五分钟暖机就行了——”话才说一半,实验室的铁门蓦地打了开来,胡博士低头看着报纸,没注意到里头的情况,“博士?!”
她骇然的揪住胸口的衣襟,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胡博士抬起头,扶下鼻梁上的眼镜!“奕华,这么早就来——咦?这位是——”
见林奕华神色陡变,仓皇闪烁的眼神告诉他有问题,一看时光机被启动了,他不禁大叫道:“你们想干什么?!不要动我的宝贝。”
“博士,我——”她张口欲言,这时周凯已从外套内掏出一把枪,“周凯,不要!”
周凯将枪口指着胡博士的心口,“老头,不要妨碍我的事,不然我一枪打死你,闪到一边去。”他晃晃手上的枪。
“你答应我不伤博士的,周凯,把枪放下来。”她吓白着脸哀求。
“少罗唆,要跟我走就快进去里面。老头,要你这条老命的话就不要乱动,不然一颗子弹就可以要了你的命;女人,动作快一点,把箱子拖进去。”他边说边往后退,示意林奕华先进去时光机。
林奕华眼眶红润,却也无法可想,只得顺从他的话做。
胡博士觉得他眼熟,低头看一眼报上登的头版新闻,认出他就是近日来抢劫银楼的抢犯,道:“原来你就是照片上的人,居然想利用我的发明逃亡到古代,太可恶了!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他作势要冲到电脑前关闭所有的仪器,可惜这动作早被周凯料中了,周凯猛然朝他胸口开了一枪,‘砰!’的一声,枪声在密闭的空间里格外响亮。
“啊——”林奕华大叫出声,腿一软瘫倒下来,手指不期然的触摸到电脑上的按键,改变上次的时间。
周凯无动于衷的望一眼倒在血泊中的老人,转身冲进时光机中。
“你还在蘑菇什么?!快把门关起来。”
当林奕华将舱门阖上的同时,铁门再次被打开来,江紫璃因为有点事耽搁了一下,比外公晚下来两分钟,当她踏进实验室,就见林奕华和一个陌生男人刚好消失在时空机中,她错愕了两秒,然后见到地上的景象,一阵凉意从脚底迅速窜起。
“外公!您怎么了?”她惊叫的跪下来抱起胡博士,“外公,您撑着点!我马上叫救护车。”
江紫璃抓起无线电话,颤声的向一一O求救。
胡博士大口大口的喘气,捂着胸前的伤口,趁还能开口说话,道:“没想到—— 奕华的:男朋友是抢——匪。”他将沾血的报纸给外孙女看,“真不甘——心自己毕——生心血——沦落成歹——徒的逃亡工——具。”
“外公,您别说话,救护车马上就来了,您不会有事的。”泪水倾泄如雨下,江紫璃脸上已失去往日的开朗。“外公,您不要丢下我——外公——”
“小乖孙,外公——对不起——你。”他很明白自己大限已到,分外留恋的望着疼爱的外孙女,眼睛却渐渐模糊了。
“不——您不会死,外公,您忘了吗?您还要扬名全世界,要所有人对您另眼看待,您怎么能死?外公,外公——”她哭的喘不过气来。
胡博士撑起最后一口气,气若游丝的道:“小乖孙,那抽屉——有一本笔——记,拿给——我,快——”
江紫璃依他的指示找到东西,是他平时随身携带的本子。
“外公,是这本吗?”她哽咽的问。
“对,这:上面有写着——启动时光——机的步骤,可是——现在已——经用不着了,小乖孙:等我死了,把它们全——都毁了,不要再——给坏人——利用,知道吗?”
要是这事被揭开,一定还会有人用同样的方法离开现代,那么坏人就得不到应得的惩罚,全可以借着时光机逃亡到过去,且历史会遭到极大的改变,而他就成了千古罪人。
他真的好后悔,光想到自己,没有深思过可能会产生后遗症,而且还得赔掉自己的一条命,只是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
“可是外公——”
“听外——公的话。”他不想让外孙女也发生意外。
江紫璃眨掉纷落的泪珠,点点头,“外公,我什么都答应——可是您也要答应我活下去。”
他平静的笑了,彷佛痛苦在一瞬间全离开他的肉体。
“外公:会跟你——爸妈一样,永远——陪在你:身边——”
他已经见到女儿和女婿来接他了,全身也轻飘飘了起来。
“不要!不要!外公?外公——”江紫璃哭声凄厉的大叫,双臂紧抱住外公,好像这样他就不会走了。
胡博士嘴角噙着笑,终于合上了眼皮,走完他的一生。
“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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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完了外公的丧事!在面对警方的查问时,江紫璃并没有说出时光机的存在,只说明林奕华与周凯是男女朋友的关系,那天在实验室幽会被发现,在惊慌之余!周凯开枪杀了人后两人就逃逸无踪。
于是警方立即发出追捕令,四处通缉两人,可是就算把台湾整个翻过来,出动再多警力,还是找不到他们。
江紫璃站在实验室中央,想到外公莫名的惨死,心就好恨。
她突然打消了原本要毁掉所有研究的想法。
她绝不能放过杀死外公的凶手,不能让他们以为从此就能逍遥法外,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他们不配。
没错,她要报复,她要亲手杀了害死外公的凶手!
进到时光机内,电脑上的时间显示指着公元六四三年,这不就是贞观十七年,他们绝不会想到她也会随后追过去。
几天之后,办完了一些琐事,江紫璃从内锁上实验室的铁门,身上穿的是上次穿回来的衣服,依照外公留下的笔记本启动了电脑。
外公,我就要去为您报仇了,您在天之灵要保佑我。
当一切准备就绪,关上舱门。等刹那的亮光乍现,江紫璃带着满腔的恨意穿越时空。
这次目的是追凶。
第四章
公元六四三年 桃源山 桃花谷
墙上挂着一幅手绘的人物肖像,画中的人儿明眸皓齿,表情生动鲜明,瞪眼、噘唇,活灵活现,宛若真人,一头黑缎般的青丝只简略的束在脑后,浑身散发英气又不失女子的柔美,一手托着香腮,像是挑衅的回瞪着看画人。
这是他十多年前凭着记忆亲手绘的,事隔多年,画中佳人的一颦一笑犹在眼前,无一日或忘,即使在午夜梦回时,每每与他在梦中相会,可是如今佳人身在何方?又该往何处寻?
每想至此,他总忍不住吁叹一声,十六年的时光转眼流逝,却苦寻不到佳人芳踪,她就如昙花一现,永远消失在他生命中了吗?
不,无论天涯海角,他都要找到她,否则此生永不娶妻,这是当年发下的誓愿,就得说到做到。
“你再看几遍,她也不会从画里蹦出来。”身后响起一声男性促狭的低笑,莫上尘本能的回头,迎向一对墨玉般的笑眸。
“我没听见你敲门。”他不悦此时被人打扰,尤其当他知道对方是故意的。
雪无痕一身刺眼的白衫,潇洒不群的落座,笑道:“我敲了,可能是你看得太专心没听见,所以我也只好不请自入了。”他看着那幅画,“你每天都要看个几个时辰,它没烧破两个洞还真是奇怪。”
莫上尘听惯了他戏谑的言词,也不以为件,在他对面坐下。
“你找我不会只是单纯的想要消遣我吧!有事就直说好了。”他没这么说的话,雪无痕就有办法东拉西扯一堆,讲个老半天还没说到正题,那可是件很累人的事,毕竟和雪无痕相处十几年了,对他早就有相当程度的了解。
“没事,如今国泰民安,我会有什么事呢?要说真有事的话,我是不会让大哥你闲着的,非得拖你下水不可。”雪无痕狡黠的笑是纯然不怀好意的。
雪无痕是他们三个异姓兄弟中诡计最多的一个,当他绽出这种诡笑时,就表示他心里在计划着什么。
但莫上尘也不是省油的灯,不由得轩眉道:“会想到拖我下水的绝不可能是好事,无痕,你又想干什么了?义父可有交代,要你少往那些花街柳巷里跑,要是再犯,他老人家动起怒来,可不是你消受得起的。”他对这义弟的风流韵事太了解了,偏偏女人就爱死他这德行,任由他呼之即来,挥之则去,半点怨言也没有。
唉,他是女人的克星,看来夭底下的女人注定都要栽在他手上。
“大哥,人不风流枉少年,何况我是风流并不下流,大家好聚好散,我也不沾惹良家妇女,是义父把事情看得太严重了,我看他该担心的人是大哥你而不是我。”
“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莫上尘失笑道。
他从小就懂得照顾自己,不需要别人操一分心,虽然义父收养了他,莫上尘也从没让义父费过什么心思,该是三人之中最让义父放心的才对。
雪无痕却不以为然,摇了摇头,道:“大哥,我们当兄弟也十几年了,从没看过你上过青楼,或碰过哪个姑娘,不禁让我和老三怀疑,大哥你——该不会要为了画中的姑娘守身一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