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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情地带 page 9 作者:吕希晨(晨希)

  他的真实真的让人这么害怕吗?让那个不识世事的单纯女孩本能地对他害怕进而投向他人怀中?十几年来他不断地问自己,他努力做个温和斯文的男人.一切举止如君子般的有礼,却依旧得不到她的心,他的努力又有什么价值?

  从未拥有便已失去,他爱过裴月,爱得深沉痛苦却没有人能懂;得知她死去的那一瞬间.心中涌起的是气愤,气愤他所做的努力她都还不知道就离他而去。一直到后来瞧见冷玦因为这事而性情大变,他才顿悟到她之所以不爱他的原因,冷玦爱她的程度教他汗颜,他没有办法像他那样的义无反顾,他的气愤透露他鄙陋的真实性格,当他清楚地明白他气的是因为自己得不到回馈时,他便放弃爱她的权利,将她深藏在心底,直到两年前才敢对冷玦说出口,为的是想让冷玦早日想通,也为了——替自己赎罪。

  一直到时瑞洁的出现,她的强势对他的假面具有强大的破坏力,她似乎是本能地在破坏他十几年来隐藏完好的暗黑个性,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面前挑明做人要做自己之类的论调,并且三不五时的挑战他的好脾气,仿佛真的知道他的好脾气是装出来似的。

  在庆幸她离开的同时,心下一角却又为她的离开感到失落惆怅,本来是不愿承认的,但是——

  我想……我应该不怕你吧……我其实并不想怕你……就是这几句话让他甘心向自己招认—

  对她,他已动了心。

  “你已经死了,裴月。”对着照片,他喃喃自语:“而我活着,所以必须试着重新再爱一次。”说完,他将照片快速撕成碎片,一片片,落人垃圾桶中.并在心中暗暗立誓

  不再想起!

  这一次,他不愿强求回馈,只愿她能接受他的付出,别让他再犯同样的错误就好。

  别再犯同样的错误就好——

  第七章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时瑞洁的时间几乎都被喊价的声音淹没,一样样的物品展出,一个个的收藏家相互竞价,个个都像在比天高似的喊价,就连最近对她虽然还是很好,但已经明显收敛态度的Felix都像个杀气腾腾的战士般拼命举手喊价。

  “七万五千元!”Felix举手高喊,引来不少惊呼。

  “喂,你有没有搞错,那只不过是清朝的彩瓷马而已耶!”天啊,七万五千美金,根本没那个价值!

  “七万五干元一次!七万五千元两次!七万五——”

  “八万!”有人减价,更是惊动在座所有人。

  只见Felix微微一笑,摇头表示放弃喊价,于是一座清朝的彩瓷马落入某人之手。

  “为什么不喊了?”她问,刚才看他明明是很想得到那匹瓷马的。

  “那是我带来这里拍卖的。”简单一句话和顽皮的眨眼动作,让时瑞洁立时明白其中道理。

  原来是这样!“你好贼!”

  是谁说跟外国人做生意最不容易被骗的?眼前就有一个外国人故意喊高自己拍卖商品的价钱谋利。

  “我只是善用收藏家偏执的心理。”来到黑市不只是丢钱出去,善用机会的人也能在丢钱出去的同时赚回一笔。

  “是阿!”时瑞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商场上的事情她向来就不怎么感兴趣,那些尔虞我诈——还是交给老哥去玩比较好,她很清楚自己没办法和商人打交道,那会死得很可怜。

  就这样,在一阵又一阵的漫天叫价下,时间过得特别快,转眼又过了一个礼拜。

  连续两个礼拜不见假面的人影,老实说,她挺想他的!时瑞洁叹口气无奈极了。

  怎么办?她喜欢上他了。唉!有气无力地跌回房,连Felix都问她最近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没精神。怎么办?为什么她会喜欢上那个看起来没什么善根又是个同性恋的男人?眼光特别也得有个限度吧,这种“特别”只怕让她老哥知道了又免不了一顿排调。

  “我的手下是几天没给你饭吃了,要不然你为什么走路会像鬼在飘。”连魂魄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时瑞洁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立即转过身。果然,她看到一张黑色面具,面具下是那一抹夹带嘲讽的熟悉笑容。一时间,分不清是惊是喜、是气是恼,千头万绪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行。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想念谁,而眼前这个男人,明明就知道会再和他见面的,但是,独独对他……他们才认识两天他便像失了踪似的不见人影。为什么她会因此觉得浑身不对劲?而且,才短短那两天的接触为什么她会觉得好像认识他很久了似的?

  “发什么呆?”她似乎瘦了,锐眸细细打量她全身上下,白色面具之下的表情是怎么样的神色,他想看清楚。

  “这两个礼拜,你滚去哪儿了?”

  “注意你的措辞。”示意手下退开,他上前环住她的腰身,强迫她和他一道走上楼。“你是没吃饭吗?腰又细了。”

  “说,你这两个礼拜到哪儿去了?”

  “去办点事。”揪出一群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贪心小人,想潜入他的地头偷走拍卖物。

  哼!也不掂掂自己身上几两重。

  “哦。”轻轻应了声,她不再说话,突然的沉默明显得教假面置疑。

  “你之前看到我不都是粗声粗气的吗?怎么突然转性了?”转眼间,他们已经在他的房间里,假面倒了杯酒给她。

  “我不知道。”时瑞洁接过手,不问是什么,仰头喝下一整杯,酒里的辛辣呛得她差点说不出话来。“咳、咳……我……我不知道。”

  坐在她身边的假面出手在她后背拍了几下。“喝点水。”

  “不、咳、咳……不用。”

  “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只知道、只知道——“我想你!真的真的想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可是……可是就是想你,想得好难过。”

  没料到会听见她坦率的表白,一时间他不知该作何反应。

  “你是个同性恋对吧,但我不是啊!你只爱男人,但是我……”候地收口,她差点冲动地说出自己是女人。

  老天!如果让他知道她是女的,那他会怎么对付自己?他会认为她骗他吗?而她的确是偷潜进来另有所图的啊!

  怎么办?

  “我不是同性恋,而你——”将她压下平躺在床上,抚过白色面具下外露的眼睛,嘲讽的笑已不复见,丝丝的暖意渗入彼此的气息。“真是个男人吗?”

  两个礼拜,个性中隐含淡漠的他竞是如此地想她,他并不是不在,只是不方便与她见面;每天晚上透过监视器看她的一举一动、看她的自言自语,他不是不想她,只是不能想,至少在事情解决前的这段期间内不能想。然而,愈是禁止,思念愈盛;对她,他发觉自己所燃起的情感比起年少时更加炽热,不应该吧?现在的他所拥有的情感反倒比年少小毛头的时候多?

  还是,因为对象是她所以才会这样?

  “呃,放开我。”时瑞洁的神智回复,发现自己和他的姿势太过暖昧,时瑞洁尴尬之余,脑子里还拼命响起警报。“你知道嘛,男‘男’授受不亲。”

  “是男女授受不亲吧?”他纠正她。

  “是啊是啊,男女授受不亲。”

  “你是男人不是吗?所以应该没有关系。”这样看她还掰得下去吗?他笑看着她,等待她接下来会出的怪招。

  “可是我——”

  “其实你真的一点也不像男人。”双掌钳住她腰际,黑色面具下是贼溜的笑意。“腰身太细,一般的男人不会像你这样的吧?”

  “那是因为我瘦啊!”天呀,她这头小猪为什么白痴的送上门给大野狼吃?白痴、白痴、白痴!

  “手呢?为什么比我这个男人小,而且如此白嫩?”说着,火热的舌舔过她青葱五指。“手指头也这么秀气。”

  “因为我命好,什么都不用做。”天!哪个人来救救她啊!

  “颈子呢?”头埋进肩颈处.女人专有的幽香清清淡淡刺激他的鼻子。“你的皮肤滑嫩得像个女人。”

  “那是因为保养有素。”天呀,救……命……啊……

  “那为什么这两片唇瓣——”拇指扫过颤动红艳的唇,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他记得她的唇是淡红色的,才没多久,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变化?“这么吸引人。”语尾落在她不自觉低喃阿弥陀佛的红唇之间。

  没救了……她溺毙了……死定了……

  但是,心甘情愿啊!

  然而她的顺从反倒让假面却步,停下摸索的手,充满情欲的眼看进她迷沼的双限,一时间,黯淡了下来。

  “为什么相信我,任我为所欲为?”他的语气充满疑惑和不安全的怀疑。

  “我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她自己也不清楚。“只是……我想我是个女人,不是依喜欢的男人。

  终于说出口了,按下来就只有等待他的反应。

  假面听了,只是一笑。“我说过你不像男人,而我也不是同性恋。”

  “那你——”她猛地坐起身,拉拢自己凌乱的衣物。“妈的!你早知道我是女的!”

  知道还故意耍她,害她像呆子一样急得团团转。

  “我从一开始就说你不像个男人,是你自己一直不想清楚。”无辜地耸耸肩,方才的暖昧在时瑞洁连连咒骂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的意思是这全都要怪我是不是?”为什么她会遇上这种坏男人,还把心思挂在他身上?真倒霉啊!“你就这样看着我像个傻子,一会儿担心被你识破,一会又得提防你动手动脚发现秘密,这很好玩是吗?”

  “不要发无谓的脾气,你知道我没那个意思,如果真要玩弄你,为什么我还要背上一个同性恋的名?”

  “天晓得,也许是你*时的心血来潮。总之,我不玩了!既然早就被你识破,为什么不拆穿我?”

  “我说过,你令我好奇。”

  “你——晤……”他以为捂住她的嘴巴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用嘴巴不成她还有手呀!她立即挥起双拳乱打一通,不一会儿便告战败被反制在身后。

  “晤……”手不能动还有脚呀!突然往后一躺,趁空隙收起双脚往他胃部踢去,不过才三秒钟,两脚即被假面的领带绑得牢牢的,再也没什么攻击性“武器”好发挥。

  唯一剩下的,大概只有充满怒气的一双眼睛,透过面具死命地射向他。

  “我不希望你在意气用事之下,做出不利彼此的决定。”她的反应既单纯又容易猜,想也想得到这么一来,她拼死也会设法离开这里的打算。“你如果不想死,就像平常一样乖乖留在这里,否则,谁也救不了你,包括我。”

  “哼!”

  “天底下的女人何其多,为什么偏偏只有你能让我如此失控?”像在问她,也像在问自己。“为什么偏偏是你?这么特立独行、这么自我中心的女人,冲动、易怒、脾气暴躁、出口成‘脏’,为什么我就是忍不住会想着你?”实在不明白,当年他很清楚自己爱的是裴月的温柔婉约,可再次牵动爱情的现在,他却不明白为什么会看上她,虽然说她的表里如一对他而言是种难能可贵的生活方式,但似乎不构成爱上她的理由。

  盲目,才是爱情的本质——说不定当年他自以为是的爱情,只不过是个一直无法挣脱的迷恋罢了,不算是真正的爱。

  既然我冲动、易怒、脾气暴躁、出口成“脏”,你不是离我远点就行了吗?妈的!她那怒红的眼正强烈地吐出这番讯息。

  黑色的面具往下压,彼此额头因此而相贴。“就是离不开你才让我伤透脑筋,你是这么特殊、这么独一无二。”松开捂住她嘴巴的手,在她要吼叫之前,假面早她一步以唇封住她的唇,让她无法再做任何其他反应。

  晤……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坏!一下子让她高兴,一下子又让她生气,一下于又狡猾地让她无法思考,好坏好坏!

  偏偏他坏得教她无可奈何。

  她想不透,也没法子有任何理智去深想。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让她意乱情迷,脑子变成浆糊。对!他是故意的!

  轰的一声,如平地乍起的炸弹,惊散两人的琦情气氛。

  假面几乎是立刻跳离开时瑞洁,飞快松开绑住她脚的领带.将她拉至墙角。该死!余孽末除,还有其他人混在这里头。

  “你在这里躲着。”假面走向床,从枕头下取出两把枪,一把丢给她。“会用吧?”

  “当然。”只是能不用最好不要用到。

  “在这里待着,我会尽快回来。”

  “嗯。”时瑞洁用力点头,她知道现在不是闹意见的时候。

  飞快偷了个吻,假面迅速拉开门,在跳出去的同时将门带上反锁。他的房间是最安全的地方,将她藏在这是最理想不过。

  至于那些企图破坏他黑市交易秩序的人——

  三个字——

  杀无赦!

  爆炸声从拍卖场大厅传来,分辨出方位后,假面立刻往大厅跑去。

  “老板!”戴着灰色面具的下属们一见到主人个个兴奋地大喊。

  “将来宾疏散了吗?”  :

  “我们已经将他们送进防护室并加派人手保护他们!”

  “很好。”

  难得对他们露出赞赏的微笑,一时间,让手下们看傻了。

  “对方有几个人?”

  “有四个。”一名下属回过神,继续道:“全是我们以前的老客人。”只有四个,真不晓得他们怎么会有那个熊心豹子胆敢对上老板,难道他们以为有炸弹就什么也不用怕、就不会死了吗?真是笨蛋!

  “这些人还是受不了利欲薰心和对东西病态的偏执。”冷冽的笑容浮现,此时的假面恍若厉鬼,专擅收取污蔑的灵魂、夺摄无耻的鬼魄。“不准留任何活口。”

  “是!”众多手下接到命令恭敬应声。

  不消十分钟,动乱的现场立刻恢复平静,毕竞是生手,对这些平日就训练有素的熟练手下,横躺在地上的尸体,个个死得难看.散了焦距的瞳孔写着惊悍与不信。他们……他们竞连十分钟都撑不过去,此时此刻大概只剩悔恨陪着他们共下地狱。

  手下们在破碎的瓦砾中找寻最后一具尸体,假面独自站在一旁等手下前来报告。

  “老板,到现在还找不到最后一具尸体。”奇怪,他刚刚明明就看见有四个人。

  “你确定是四个人?”

  “是的。”他怎么可能算错。“我不会算错。”

  “那么……”晤!一阵心悸猛烈袭上心头,剧痛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感受,像利刺,狠狠地插进他心口。眼前忽然扫过时瑞洁的脸。糟了!

  “老板!老板!”不由分说,那人立即带着两三名同伴跟在假面身后善尽他们保护的任务。

  该不该出去帮他7这个问题自假面出去后一直梗在时瑞洁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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