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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朵拉 page 9 作者:吕希晨(晨希)

  “我是谁不重要。”少年轻拍娃娃的脸颊直到她苏醒。“重要的是她是谁。

  “什么意思?”柏件不解地看向小婴儿,待婴孩咕味地将圆溜溜的大跟张开后,他错愕地膛起绿眸。

  娃娃圆溜的大眼拥有世上罕见的特殊,左眼碧绿。右眼灿金,这到底是——

  “席拉才八个月大,按她出生的时间推算,你应该知道她是谁。”少年用与自己年龄完全不符的成熟语调说出关键性的话。

  但柏仲早在看见婴孩的双瞳后,便将全副心力放在孩子的母亲身上,无暇顾及其他。“潼恩人在哪里?”

  少年凝起淡金色的眉,不悦地眯眼看进他的紧张,摆明对于相件轻忽他手中小宝宝的态度非常不满。“你只在乎潼恩,不关心席拉?”

  柏仲无视他的愤怒,一心只想见到潼恩。“告诉我他人在哪儿?”

  少年刻意抱高席拉。“这是你的女儿,而你决定忽视她?”面对柏件的紧迫,他似乎只在意手中婴孩是否受人注目,是否有人关心。

  “听着——”两双绿眸相对,彼此各有执着,也同样的凝重严肃。“我一定要见到控恩,除非见到她安好,否则我无暇顾及别的。

  “潼恩比席拉重要?”

  柏仲没有回答,两眼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手中名唤席拉的女婴,寻找和他、和潼恩的相似之处——他并非怀疑,只是想找到她和潼恩相似的地方,以暂缓自己控制不住、快要爆发的思念。

  那双特殊的眼,有一只来自于她,另一只源于自己……

  “回答我,潼恩与席拉相比,孰轻孰重?”

  拗不过少年的执着,柏仲不假思索地道出事实,

  “潼恩。”

  “该死!’少年冷冷丢下这句话,转身头也不回地打算离去。

  “慢着!”柏仲握住他一边肩膀。“潼恩在哪里?”

  “自己去找。”两个应该称作大人的家伙竟对自己亲生的女儿如此轻忽,他不该天真地以为席拉的父亲和潼恩不一样。“你和潼恩不配做席拉的父母。”

  “你——”正要出口的话在瞬间被巨响后而起的黑暗打断,熟悉的手法只证明一件事——潘朵拉的复出。

  “潼恩!’柏仲朝枪声与尖叫声齐出的方向奔去,将少年和女儿丢在原地。

  少年的绿瞳在黑暗中仍然可以隐约看见怀中的席拉,他握住席拉伸在空气中抓握的小手,低头在温暖的手背上印下一吻后,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心脏位置。

  “无妨,他们不要你,我要!  他立誓道:“这一辈子只要你。”

  “咯咯。”这是席拉的回答。

  睽违一年多,他以为她真的退出杀手界,却没想到还会再亲眼看她毫不留情地取人性命。

  这是宿命吗?要他不断看她投身杀戮,将自己浸在血腥当中?相仲边跑边心痛地想。难道她真的杀得兴起,无法退出血腥的世界?

  黑暗中,如猫似的灿金双瞳巡视可以最快离开的路线,迅捷地绕过乱成一团的众人朝会场后门奔去。正当黑色的身影顺利退到后门,、一记抓握牢牢捂住纤细的手腕,引发下一波回旋踢的攻势。

  柏仲硬接下猛烈的一踢,更加确信自己抓的人没错。“潼恩,是我。”

  “放开!”金眸闪过错综复杂的情绪,最后归于冷静。

  “为什么不告而别?”

  “再不放开——”扣扳机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我就杀了你。”

  “这一年多你之所以没有消息是为了生孩子?”提起这事相件的怒气不亚于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尽孕?”

  潼恩愣了愣。“你见过她?”不该让他知道这件事的。那个多事的小鬼。

  “她的眼睛有一只是你给的,另一只是我——”

  “住口!”潼恩趁地不注意时凌空踢开他的箝制,一举跳过栏杆落至地面。“她是我的!”

  “她是谁的并不重要。”柏仲随后跟着跳下,伟岸的黑影笼罩在她身上。“重要的是你属不属于我。我只在乎你。”

  “我恨你。”昔日的恨意仍旧深刻,痛斥他的一厢情愿。

  “我说过你有恨我的权利。”长久的等待对他来说已经足够,当初他以为自己能忍受没有她的日子,但事实证明——她的离开也将他的心、他的笑一并带走;没有心、没有笑的过日子简直是酷刑,这种酷刑他足足承受了一年多!“分别一年多,我也想通了某些事。”他说着,在昏暗不明的灯光下扬起不明显的诡笑。

  潼恩感受到有别于过去柏仲所拥有的气势,被他无法形容的强势震用,不由得往后退一步。这段时间改变了许多事——她生了孩子,而他变得陌生,唯一不变的只有总在流逝的时间。

  “有没有兴趣知道我想通了什么?”他缓缓开口问道。与紧张得似拉满的弓一样的潼恩相比,他显然十分怡然自得。

  “我没有兴趣。”撂下话,潼恩转身迅速离去。

  就在这一瞬间,粗壮的手臂一举勾勒住她纤腰,止住她离开的步伐。“很可惜我想让你知道,非常想。”

  “柏仲!”潼恩扭动身体,却怎么也挣不出箍住她的铁臂,寒冰似的表情终于瓦解。“放开我!’

  他不但没有放开,反而箍得更紧。“我想通了。即使让你恨我,我依然要将你留在身边——”

  “柏仲!’

  “也许你会更恨我,但又何妨?”他扬起自嘲且自残的淡笑,可惜的是,背对他的潼恩看不到他轻笑声里那一双哀伤的绿眸,“反正你早恨我入骨了不是吗?既然如此,让你再恨下去也不会严重到哪儿去。”

  重逢的一瞬间让他想通了这件事——他敌不过思念的煎熬,也愿意不惜牺牲一切,只为解决令人窒息的思念之苦,当然,这其中也包括让她对自己加深的恨意

  无论是强留或不择手段的逼迫,他只想将她留在自己所能看见的地方,将她放在一触可及的地方……

  他不想再独自一人任由相思折磨,度过漫长无止境的夜晚。

  “你——”想说的话在瞬间被黑暗吞没,颈背突然的一记疼痛将她拉入黑幕。昏厥在他怀里。

  柏仲轻柔地将她打横抱起,在她洁莹的额头印下一吻,随后步入黑暗,将两人剑拔弩张的对峙拉入另一个无法预估的局面。

  数小时后,柏仲的人影出现在曾与潼恩单独相处的别墅,应门的是之前在会场抱着席拉去找他的少年。

  “你终于来了,”少年对于他的出现并不怎么惊讶。

  “你知道我会来?”柏仲讶异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少年,对于他的敌意他并不在乎,但对于他应对间的冷静,却有某种程度上的似曾相识。

  “你要找潼恩不是吗?”少年反问,侧身让他进屋。

  “潼恩在我那儿,来这只是碰碰运气,我不确定事隔一年多她是否还会旧地重游,住进这房子。”

  “既然你已经找到要找的人,麻烦请离开。”他没有关门,等着这个高他三十公分左右的男人离开。

  柏仲看了看屋内未变的摆设,怀念与对等的痛苦再一次泛滥成灾。“她多久前回到这里?”

  “两个月前。”少年快速回答,逐客之意十分明显。“你可以走了。”

  “你很讨厌我?”他做了什么事让这少年讨厌他?

  “你和潼恩我都讨厌。”

  “为什么?”冷凝的绿眸突兀地闪过兴味。

  “席拉她是你们的女儿,却得不到一般父母应该对孩子付出的爱。”

  这就是他厌恶他和潼恩的原因?柏仲因他的回答而确定了某件事,并作出决定。“我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同时也要和你谈个交易。”

  少年眯起眼,警戒地盯紧他的一举一动。“什么意思?”

  “我和潼恩并非不爱这个女儿,而是没有办法爱。

  “什么叫没办法爱?父女之情本是天性,没有什么没办法爱的!这只是你们自私的借口!”就像他的母亲一样。

  “从潼恩口中你知道我多少事?”面对少年突然激动的反应,柏仲只是冷眼以待,并没有之前那份逗人开心的兴致。一年多的时间,他的改变连黑街同伴都受不了,潼恩带走他所有的一切,只留下一具躯壳。

  “我只知道你是席拉的父亲。”

  “我是席拉的父亲,也是潼恩这世上最痛恨的男人,席拉并不是在期待下被制造的生命,她只是个意外来到的孩子。”从名字的意义就可以知道她存在的价

  席拉,在希腊文里所代表的涵义是野女孩,这点小事他相信潼恩也知道;更甚者,她是明明知道还故意挑这个名字,连姓也不给。

  “所以你和潼恩要席拉因为她无法自主的错误出生负责?要她自求多福,所以连一点关注也不愿给她?”少年眯起绿眸,双拳握紧垂在身侧。“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们,总有一天!”他发誓。

  “为了席拉?”他无从得知这少年的来处,但他似乎有些了解潼恩之所以将他带在身边的原因——她要他代为照顾席拉。

  看来经历过生产阶段的潼恩并未改变牲情,他暗忖。如果她的个性和以前一样,那么就方便他掌握了。抬眼再看向始终散发一身敌意的少年

  这个少年对席拉有强烈的执着、这份执着和他很像——他不只在外貌上酷似少年时期的他,就连在乎与执着的表现也极度相像,如果是他,他也会将女儿交到他手上,这少年对席拉的执着犹如恋人,这应该算是好事一桩。只要他愈爱席拉,他就会愈拼命保护她,将人交给他再放心也不过。

  他和潼恩……不适合为人父母。如果是一年前——他会在爱她的同时,也爱这个女儿,怪只怪他知道得太晚,一辈子的爱已经投注在一个人身上、他没有多余的爱可以分给他人,就连自己的女儿也没有。

  如果爱是泉水,他这口井早已干枯、只会为一个人再涌出新泉。

  回过神,他移动绿眸投注在少年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柏纳。”少年回答道。

  柏仲微扬封闭一年多不曾惕起的唇角。“那是我以前的名字。,”

  “我知道。”柏纳松了拳。“潼恩说如果不叫柏纳,就不能待在席拉身边照顾她,所以我叫柏纳。”

  “是吗?”这表示她从没有忘记过他吗?她硬要这绿瞳少年改名柏纳的用意何在?“你丢掉自己的名字,就只是为了能留在席拉身边照顾她?”

  “是的。”柏纳信誓旦旦道:“不离不弃,我只要席拉一个,这一辈子只要她一个,所以,你们不要她也无所谓,我要!’

  “一辈子的时间超乎你想像的冗长。”柏仲轻声叹息。“你看起来不超过十五岁,话别说得太早。”

  “我不是你们,我什么都能学,就是学不会背叛。”无视于高大强烈的压迫感,他说的一字一句都极尽讽刺之能事。

  “但愿如此。”他低声道。

  打从一开始,这少年就不断重复指责他和潼恩为人父母的失职;然而早已无心的他又怎么可能有内疚感萌生这一年多来他彻底没入黑暗,为的就是和潼恩同存,他的情只有她一人能启动。

  他移身至小吧台前,取出两只高脚杯,抽启  XO瓶口的软木塞,倒出黄澄酒液,勾起其中一杯在黑色手套覆盖的掌心中轻晃。

  “你可以离开了。”柏纳再一次表达他的逐客之意。

  “我说过我是来跟你谈一笔交易的。”冰冷的绿眸凝视晃动的汁液,目光穿过透明的酒杯打量这少年值得他投资多少、交付多少责任。

  “交易?”

  “我刚说过我和控思不适合为人父母,所以我打算将席拉送进B.S.L.交给朋友抚养。”

  “你要送走她?”该死!“你有什么权利决定一切!除非潼恩亲口说,否则我不会让你送走她,死。也、不、会!”

  “潼恩对她有感情吗?”柏仲突然问起。“你可曾看过潼恩抱她?”他不知道潼恩对自己怀胎十月所生的女儿作何感想、但依潼恩的个性推敲——不难发现她是个不会掏自己女儿的母亲,因为她不懂爱,只知道恨。而怀胎十月的生命,流着一半她所恨男人的血,她会抱她——除非目出西山。

  “晤……”柏纳无言以对。是的,从席拉出生潼恩就不曾抱过她,他被潼恩带回去的原因他心里清楚得很,她只不过是在找人专职照顾快出生的婴儿,而他又刚好被住在妓女窟的母亲丢出门遇上她罢了。“那又怎样!席拉有我保护她、照顾她!”

  “你一个小孩子能做什么?”柏仲点出事实。“将席拉送进B·S·L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应该很清楚潼恩的职业,如果你想让席拉过和一般人无异的普通生活,你知道什么选择对她最好。在那里她能受到最完善的保护。”柏仲轻啜黄澄酒液,感受舌间的辛辣刺激。

  他说得没错,但——“我呢,”他打算将他署于何地?

  食指勾起另一只高脚杯,举杯伸向他,作出邀约的动作。“我给你八年的时间让你在B·S·L接受训练,随便你想学什么,只要你认为所学的能保护她。八年后会有人检定你的资格,如果合格,保护席拉将是你一辈子的责任,你可以选择带她离开或继续留下。”

  “如果不合格呢?”

  “派去检定你的人会杀了你,因为没有理由让一个没用的人留在她身边”他晃了晃指向柏纳的酒杯。“如何?你的决定呢?这八年我可以保证席拉的安全无虞,直到你的检定结果出来为止。”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没有通过检定,席拉就

  柏仲愣了下,虽没这个意思,但如果能让这男孩更积极——‘没错!你死,她死;你生,她生。”他森冷地说道,不带一丝感情。“她的命掌握在你手里。”

  “你还是人吗?”柏纳再度握紧拳,直想一拳轰上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不管有什么理由,她还是你的女儿,而你却——”

  “一句话,接受或不接受?”

  “若我不接受呢?”柏纳强硬道,不愿意妥协被人操纵的人生,虽然心里很清楚自己无力反抗,且大人的力量不是小孩能及的,尤其是眼前这样待血无情的男人,他的能力用不看看他出手便能深刻察觉。

  “我立刻杀了你们两个,免得你们活在这世上受苦。”黑暗世界已经有太多人沉溺,不需要再添加两名。“这个世界不需要弱者。”

  这样的转变是认清现实还是逃避现实?他已无心去想。

  帕纳恨恨地瞪向他,抢过他手上的酒杯一口喝尽,强迫自己忍住喉间辛辣的灼热感,硬是不让自己咳出声,“你可以滚了!’

  “一个礼拜后会有人来接你们。”他转身,达到目的就没有逗留的必要,这间房子一个礼拜后他打算将它化为灰烬,让什么也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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