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别开脸,什么也不想看、只是忍受身下如稻穗来回轻抚的麻痒和被引燃的欲望,坚决不回答。
“潼恩——”呼唤她名字的声音精懒亲呢,仿佛将两人拉回一年多前,她还是未经人事的潼恩,他仍是拥有连阳光都为之失色的笑容的柏仲。
但这错觉仅止一瞬;当他轻轻挑起她底裤一角忽而猛力扯下时,之前的记忆仿佛如同泡沫,立即消失无踪,只换来她一声怒吼与另一波更猛烈的挣扎,连被铐牢的皓腕也因挣动而摩擦出血,但她却不觉任何痛楚
她扭动,想躲开他直往她下身探去的手掌,但四肢被制让她无法如愿,直到他掌握她的私密处,有如探囊取物般轻易挑动易感的核心,强迫她被一阵不甘愿却无法抵挡的快感冲刷,她终于在心里承认自己敌不过已然改变的他。
他不再是体贴的柏仲,不再是对她抱持愧疚之心的柏仲,而是——向她索讨、要她付出代价、毫不留情的柏仲。向她索讨什么?他能向她索对什么!
“啊——”突兀的存在感硬生生插入体内,潼恩时无法适应地痛呼出声,绷紧全身咬牙承受他粗鲁的对待。
相对于强势的侵略,吻上她的唇却意外的温柔,轻轻的,像羽毛似的流连在她的唇、鼻、眼、耳,渐渐带走初时的疼痛,彻底攻陷她所有理智。
当理智荡然无存,剩下的便是网卷旖旎——
“你有过不少男人?”柏仲讪笑的口吻对上拥在怀里却始终背对他、任裸背呈现在他面前的潼恩。“潼恩,你说谎。”
潼恩无语,疲累的身体已没有再多力气和他硬碰硬,听进的嘲弄只能逼自己将其视为耳边风,锁死一切情绪不去感觉,即使身边人的体温有着她最熟悉的热度亦然。
“你不该说谎骗我。”面对她的不吭一声,他只顾着自言自语,“虽然明知道你不可能容许任何男人接近你,我还是被你的谎话激怒。你可以了解我在乎你的程度吗?潼思。”
潼思依然无语,在疲累与懊恼中坚持不肯在他身边入睡,她怕会像那天夜晚一样无意识地——不!她绝不允许!
无动于衷!他几乎快要在她的冷漠下锻羽而归,相仲哀痛暗忖。她的无动于衷比恨还来得具有杀伤力。
在她背后无可奈何地仰起颈子,他发现那两截皓腕的血污,他立刻跳下床,毫不在意自身的赤裸,马上踏出房门张罗伤药。
不到三分钟再度出现时,他手上多了瓶瓶罐罐,脸上淡漠的表情早被忧心取代,扳过她身子、解开箝制她手腕的手铐,担忧的话忍不任脱口而出:“为什么不说?”他竟如此粗心大意伤了她而不自知。
视线掠过他的脸、他的身影,漠然落在后方的墙上,明白表示绝不再理会的意念,她淡淡开口:“与你无关。
“不准再说这句话!”上药的动作加重力道,但早 习惯大伤小伤的她已浑然无觉,未习变过脸色。
“可以放我走了吗?”“她问。“你要的已经得到了,我还有其他事要办,没时间跟你瞎耗。
“不、你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该死!她一定这么拒他于千里之外吗?“我要的不是你的人,而是你的心!你懂吗?不管是恨我的心也好、爱我的心也好,我只要你的心!潼恩收回复杂金眸的焦距,无神地投注在他脸上,那张冷漠的面具碎了,眼前的他又是那个情绪易动的柏仲——这样的他,她就有能力对付了。拿起地方才丢在一旁的匕首递到他眼前,她无言地表达某种涵义。
柏仲瞪着闪动银光的匕首,只觉怒气直往上冲,他知道现在只有她能激起自己的一切情绪,但他万万想不到每每被激起的都是怒气。
他扬言要她的心,她则拿匕首要他剖开她拿她的心!
“这是你潼恩即兴的幽默感吗?”他冷冷问道,抽出匕首往墙角一丢。“恕我无法接受。”
“我跟你没有任何瓜葛,再纠缠下去只会增加彼此的麻烦。”她决定功之以理,虽然她从不曾对任何人说理,那是因为她从不浪费时间说话,一枪解决,快速又有效率。
然而现下情势比人强,她并非不识时务“你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方才扬言恨不得杀了我。”他冷笑,不得不以这种表情回应她的无情,“难道又变卦了?”
“你放了我,我不杀你,这是交换条件。”
“我不放你,你一样没能力杀我,”
“时间早晚罢了。”她如是对应道。
“你一定要我说穿才甘愿承认一切吗?”他忍不住叹息,为什么她不肯面对自己也面对他?真的有这么难吗?“一年多前你是怎么睡在我怀里的记得吗?你离开前又是怎么说的你忘了吗?”
“你……”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变化,惨白得仿佛将死之人。“你……醒着?”
“我醒着。”他点头。“我怕你会不告而别,所以一直酿着,但是我没有勇气要求你留下。”他那时只顾着沉溺在自己要遗忘的背叛一事,压根不认为自己有资格留住她,所以只能选择默然任她离开。
既然醒着为什么不留我?一声疑问几乎要从她口中冲出,却在理智当头紧急煞车选择吞回喉间。
“你依恋我的体温紧贴着我,你说你无法同时容纳爱与恨、承受不了矛盾交集的痛苦,所以你要走——这些话你不会忘了吧?”
“我……没说过。”她否认,另一方面却矛盾着因为他的知情与被揭穿而感到一阵轻松莫名。
“你骗不了自己也骗不了我”将她拉向自己让她的背完全贴在胸口,热气在她耳边围绕。“当时我以为放你走是再正确也不过的事,因为我已经让你痛苦十多年.没资格要你丢弃对我的恨接受我但事实证明,我们两个分开情况并未好转,你将我的一切带走,也将你自己遗落在我手上,你不能否认这件事;潼恩,除了恨我,你仍然爱我。”
她无话可说,事实就是事实,再怎么辩解也没有用,有一点他说中了——她的确不擅长说谎。
“重新来过好吗?”他终于提出要求。
重新来过……“你要我如何重新来过?”她的人生早与黑暗融合成为一体,而他却是试图褪去黑暗投向光明的个体。“不,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她介意什么?她挂怀什么?
“你难道不想丢开让你我都痛苦的回忆?不想找回自己的生活?你难道甘心一辈子就在过去累积的恨意中度过,直到老死?”
“我不想,我不甘心!”她大吼,金瞳充斥狂乱近乎歇斯底里的混乱。“但我又能如何?”她朝他伸出裹上绷带的双手,摊开手掌。“我的手都是血,都是鲜红的血,你看到没有?每一滴血都是一条命,我不是普通的女人,我是死神你知道吗?就算知道什么叫爱、什么叫恨我还是死神,我脱离不了血腥味的世界。就算我明明知道自己厌恶血腥的世界我也无法脱离。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执着于杀手这行业?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柏仲小心翼翼握住她狂乱挥舞的手臂,待她稍微平静后缓缓摇头,一颗心被她显露的痛苦狠狠撕裂了。
他的心……因为她而痛,好痛、好痛……
“因为我喜欢杀人、我习惯杀人。”发狂似的吼叫宣泄着她沉重的情绪。“你懂吗?我喜欢杀人,喜欢子弹穿过人体的声音、濒临死亡的恐惧——我无法克制猎杀的兴趣,你明白吗?我无法……”未完的话,被扳过身按进他怀里成了咕味。
“我没有要你克制任何事。”
“你要的是女人。”正常的女人。
她的外表是女人,但试问这世上有哪个女人会以杀人为乐?
“我说过世上除了我这个傻子以外没有人会去爱上一个死神——你为什么不把我的话真正听进去?潼恩 我曾几何时说过我爱的是一个女人?”
潼恩愣了愣。他……的确从一开始就是带着自嘲航语气笑自己爱上死神,从没说过爱上个女人,但她从未深思过这句话的意义。
“我不在乎。”他决定挑明说,不再留任何疑问给她,他发现她并不适合思考。“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恨我也好、爱我也好:是死神也好、是女人也好。 我都不在乎。”
我不太平……一句话,又深又重地打入她心坎。她恨他的食言害她不得不成为一名死神,却在恨的当头又不自觉爱上他——在这矛盾下她所期待的是什么?是一夜过后两人就此不再有交集,还是他的一句不在乎任何事,只要她能留在他身边?
“潼恩?”她一逞沉默不语代表了什么,柏仲忑忑不安地揣测她的反应,直到感觉光裸的胸口沾上一滴湿意,他赶紧握住她双肩推离自己。“潼恩 ”
抬高她的脸才发现晶莹的泪珠落了满腮,他用双手拇指一颗颗接下,最后双掌托起她的脸,任她将泪落在掌中。
“潼恩?”
“你好狠……”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这么做的…… 明明说好要放了她,却在一年后的今天扬言,无论如何就算两人都会痛苦也要强将她留下,这些话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为什么要她独自生活了一年多才告诉她
“你害我这一生脱离不了血腥味,害我只能紧守一股恨意支持自己继续活下去,害我一个人看着自己的身体因为怀孕逐渐变化,害我被迫接受十几年的杀人训练,现在你又害我……” “对不起!”他抱住她,紧紧将她锁缩在胸口,温暖的唇抵在她发项拼命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忘了我……为什么不回去救我……为什么…… ”她终于将内心封锁多年的疑惑呐喊出口。
“不是故意的。”他压低头,下巴置于她纤细的肩膀。“我的背信并非故意,在被卖到台湾的第四年,我因为一场黑道抢夺地盘的火拼导致头部受伤失去记忆,记不起自己是谁、也记不得曾允诺要回去救你的事,潼恩,我不是故意忘了你,我……根本无从记忆起。”
若是这样……她的恨是不是弄错对象了?一颗疑问的种子在潼恩心中栽下。
“让我们忘了那些事情好吗?”他恳求道,双臂加重力道将她箍紧。“不是为了逃避现实才刻意忘记过去种种,而是为了能让我们一起活下去;我想不起来在人口贩子手上时和你相互依靠的事情,但请不要因此扼杀我保护你的权利,我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承诺你的,但是我发誓今后会用我的生命保护你,不离不弃,只要你点头答应我不再离开,和我在一起。”
“我仍然是黑暗世界的杀手你也不在乎?”
“你想置身黑暗,我陪你;你决意沾染一身血腥,我陪你;就算最后注定落入地狱受苦,我仍然陪你,只陪你。”
他的爱——好疯狂。潼恩深深感觉到,他疯狂的爱就如同她疯狂的恨一般,都是疯狂,然而,为什么他能爱得如此疯狂?明明白白的揭示他可以连命都不要,只要她接受他。
她……该接受吗?她不断思忖,脑海也掀起他首次向她作出承诺的记忆。
“在你被带走的那一天——”淡红的唇逐渐开启,缓缓道出:“我曾答应你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我也食言了,等不到几年我开始不等了、开始恨你;柏仲,我们真的能忘记过去,一起活下去吗?”
“试试看——”他激动地说,全身都因为她的话而兴奋得颤抖着。“我们试试看好吗?”
“嗯。”她允诺,为彼此打开另一扇窗——
一扇名为“希望”的窗。
第八章
柏仲和潼恩连袂出现——老实说,她并不意外。
“好久不见了,两位,”阴夺魂看清来人后立刻打开大门,漾起天人般闲适的淡笑,迎接两位久久不见的朋友。“我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你骗我,”潼恩一开口就指向她,没有和好友重逢的喜悦,也没有控诉的意味,只是淡淡陈述事实。
阴夺魂莞尔一笑。“这叫做善意的谎言。”事实证明她这谎言说对了。“你们需要机会不是吗?这是我身为命运之轮的责任。”她侧身让两人进屋。
“哈啾!”一进门,柏仲冷不防打了个喷嚏,在潼恩要求见阴夺魂时他早有觉悟,会和花草过敏症再见。
“老毛病还没好啊?柏仲。”南宫适调侃的话从客厅连接的温室里传入,斯文俊逸的脸上永远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嘲弄道:“完全不符合你一身黑衣的模样。”
“调侃我对你没有好处,南宫适。”
“俞来愈禁不起玩笑了。”明知这一年多来柏仲的柏仲和潼恩连袂出现——老实说,她并不意外。
“好久不见了,两位,”阴夺魂看清来人后立刻打开大门,漾起天人般闲适的淡笑,迎接两位久久不见的朋友。“我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你骗我,”潼恩一开口就指向她,没有和好友重逢的喜悦,也没有控诉的意味,只是淡淡陈述事实。
阴夺魂莞尔一笑。“这叫做善意的谎言。”事实证明她这谎言说对了。“你们需要机会不是吗?这是我身为命运之轮的责任。”她侧身让两人进屋。
“哈啾!”一进门,柏仲冷不防打了个喷嚏,在潼恩要求见阴夺魂时他早有觉悟,会和花草过敏症再见。
“老毛病还没好啊?柏仲。”南宫适调侃的话从客厅连接的温室里传入,斯文俊逸的脸上永远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嘲弄道:“完全不符合你一身黑衣的模样。”
“调侃我对你没有好处,南宫适。”
“俞来愈禁不起玩笑了。”明知这一年多来柏仲的柏仲苦笑,爬流了下闪亮的金发。“可以的话,我不想让她知道。”
“独自承担并不是保护她的方法。”阴夺魂走上前想拉回潼恩,谁知走到一半就被南宫适拉住,只能站在他身边无法再上前一步。“潼恩是闻名国际的潘朵拉不是吗?保护她最好的方式就是相信她的身手。”她眯起眼,温暖的眼神柔和地投注在好友身上。“你是不是想这样告诉他?”
隐约猜知柏仲有事相瞒而微怒的潼恩在听到这一番话之后还能如何,阴夺魂的确说中了她的心思。“你总能推测到我心里想的每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