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死的,我绝不会让你离开我。”他松开魏可人的颈子,双手环抱瘫软在他身上的丸叶桔梗。“只要她在我手上,不怕封罭不帮你操刀。”
“封罭?那个一直不肯露面的医神?”丸叶桔梗终于明白为何他没有顾及她也在场而有所收敛了,因为封罭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对,就是他。”只要还有机会,他就绝不放弃。
“我不过是他的病人,对他一点也不重要,所以他根本不会受你要胁的。”得以顺利呼吸的魏可人喘着气说道。
“是吗?”他顺顺丸叶桔梗的长发,不以为然的问着。
“当然。”一个连父母生死都可以置之不理的人,怎么可能会在乎她的死活!
“既然你这么肯定,我们就来做个实验吧!”他邪魅的眼中射出骇人的精光。“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么不在乎你。”
“他不是早已经拒绝你了吗?”她每年都晚人一步,今年也不例外,想来是和那医神无缘吧!
“他是已经拒绝了,可是为了她,我想他会愿意重新考虑的。”他忽然空出一手,重新箝住魏可人的颈子,目光却走在正朝石林走来的封罭身上。
“很遗憾,你猜错了。”恰好听见他最后一句话的封罭在他身前两公尺处站定,神情倨傲的回视他,脸上有着不容动摇的坚决。“我不接受威胁。”
“你不怕我掐死她?”男子露出邪佞的残酷笑容,缓缓的收拢五指。
“她生,她就是我今年的病人;她死,你从此不在我的医疗名单内。”封罭面不改色地迎视男子的眼。
尽管魏可人痛苦的表情揪痛他的心,他仍是硬下心拒绝威胁,因为他很清楚一旦开了先例,往后将会有一堆人跟着效法,那他将永无安宁之日。
“既然你不在乎她的生死,那我就不客气了。”他手劲一使,让魏可人奄奄一息的挂在他的手上。“要死大家一起死,黄泉路上才好有人作伴。”
“随便你,只要你不怕脏了你的手,我没意见。”他强迫自己转过身,不看她泛紫的脸色和求助的神情,径自迈开步伐离去。
他会走得如此干脆,是因为他赌那个一脸良善的女人会制止那男人的恶行,适时救下魏可人。
“巴格野鹿!”封罭的无动于衷让男子愤而使出全力完全阻断了魏可人的生息。
无法呼吸的魏可人双眼暴睁,当场昏死过去。
“放她回去吧。”魏可人一清醒就听见丸叶桔梗温言婉语的劝说着那个想置她于死地的男人。
“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但凡是与你性命相抵触的,说什么都没用。”他绝望的将她紧搂在怀
中。
“我知道你爱我,想尽各种法子为我延命,可我看得出来,封罭跟你一样,是个不受威胁的男人,越被掐着弱点,反弹只会越大,根本不可能向恶势力妥协,所以你不放过她,只会加深你自己的罪孽,加重我心里的负担,甚至……加速我的死亡,却换不来他丝毫的妥协。”她心疼的吻着不择手段为她延命而让自己疲累不堪的爱人。“为了我,放了她吧!我相信你绝不忍心让我在所剩无几的生命里还得承受椎心之苦,日日夜夜难以成眠,对吧?”
“你滚,滚出我家大门!”为爱妥协的他朝魏可人大声咆哮。
“你让我自己问他,我想我不必问就已经知道结论了。”魏可人对男子阴狠的眼眸视而不见,途自对着丸叶桔梗说道。
在封罭不顾她生死,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已经寒了,不再有所期盼。
“是吗?”九叶桔梗看得出魏可人的心已经被封罭所营造出来的假象给蒙蔽了,“之前因为没见过他,所以我无法回答你,可现在,我想我可以回答你了。”不愿先前的努力化为乌有,九叶桔梗决定再拉她一把。“他不是不爱你,只是他有他的原则。”
“为了他的原则,他可以不顾我的死活,那种爱我宁可不要。”
“如果他没有坚持原则,你以为你能够这么轻易脱困吗?”
“你的意思是……”
“滚!再罗唆,小心我后悔。”他表情凶残,口气凶恶,抱起九叶桔梗的动作却是那么地小心翼翼,唯恐一不小心就会伤了她瘦弱的身子。
“你回去吧,他是你命定的男人,你注定和他纠缠不清。”丸叶桔梗的话尾结束在她的男人端上卧房门的那一瞬间。
第八章
“他是我命定的男人!”魏可人失神的低着头走回枸橼,不住地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我不会跑,你用不着这么热情!”坐立不安的封罭见着魏可人进门,悬在喉头的心终于落了地,可当她失魂落魄的撞上立在她眼前的自己时,他的双眉不禁皱拢了起来,伸手稳住她反弹的身子。
“喔!”她惊呼一声,捂住被撞疼了的额头。“你没事干嘛待在这儿挡路,当自己是门神呀?”
“想投怀送拖就直说,何必找籍口呢?”他以指轻抬她的下颔,不动声色的检视她是否有遭受到其他的伤害。
魏可人拍掉他的手,白眼一抛,还来不及回嘴他就已经先开口了。
“别想否认!”他的指点在她的唇上,制止她开口。
“要不你怎么解释,整个客厅那么大,你哪儿不走,偏偏往我身上直扑过来呢?”
她失神的模样虽然让他忧心,可他却不急着套话,反而故意刺激她,迫她回神。
他喜欢看她朝气蓬勃的样子,就算气呼呼也好过死气沉沉。
“明明是你故意挡我的路,居然还有脸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真是不要脸!”魏可人气不过的张嘴咬他的指。
“女人就是女人,说一套做一套,明明饥渴得很,还要故做矜持。”他故意曲解她咬住他手指的举动,受痛的手指还在她口中搅和,刺激她的感官。
经他一逗,魏可人连忙张口松开他的指,吸着嘴退后一步。“少将你龌龊的思想影射到我身上
来。”
“算了,好男不与女斗,你高兴怎么说就怎么是,我懒得和你计较。”见她红着脸,鼓着颊,精神全回来了,他揪紧的心这才落了他。
长手一捞,将她捞进自己的怀中,低首攫取她嘟高的红唇,脑中同时想着该如何套她的话才好。
被吻得昏头转向的魏可人第一个闪过脑中的念头不是挣脱,也不是沉溺,而是丸叶桔梗和她的男人的狂情烈爱。
丸叶桔梗虽然总对她微笑着,可她却清楚的看见那双带笑的眼中盛着满满的无奈和绝望。
那种只为对方着想的浓情烈爱究竟是何种滋味,竟能让人生死相许。
终于尝够了她的甜美而停止对她做“人工呼吸”,封罭原本还得意于魏可人的沉溺,可开心还不到十秒钟,他就发现她根本不是被他吻昏了头,而是神游去了,顿时气结不已。
“该醒醒了!”气不过的他俯下身,轻咬她的唇瓣一口。
Shit!她被绑去的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该不会是被那个浑身邪气的男人迷住了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封罭的心忽然一震,双眼倏地瞠大,捉到她红杏出墙似的瞪视着她。
“你帮帮她好吗?”魏可人下意识的为丸叶桔梗求情。“休想!”他想也没想的直接拒绝她。
Shit!她果真被那个绑架她的邪气男人迷住了!
竟为他求起情来了!
封罭满心不是滋味的直瞅着她,那探索意味强烈的目光看得魏可人浑身寒毛直竖,但为了丸叶桔梗,她仍是鼓起勇气迎上他犀利的目光。
“如果我愿意将自己的机会让给她呢?”
封罭犀利的目光中顿时多了分指控。
指控她的爬墙!
被盯得浑身不自在的魏可人逃避的垂下眼,当下被封罭解读成心虚,因此他的目光开始冒出了火光。
“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再医我的心了,改去医她的病,如果手术成功,我依然是你的人。”既然注定是他的人,那她的心医不医都不重要了,倒不如将机会让给令人心疼不已的丸叶桔梗。
“没兴趣。”他冷冷的回应着。
“医她,可以同时收两份酬劳,何乐而不为呢?”
“是很好,可惜他不该威胁我。”更不该拐了你的心!
“冤有头,债有主,又不是她威胁你,你怎么可以迁怒到她身上?”
“你是在为那女人求情?”而不是帮他!顿悟的封罭眼睛一亮,浑身的烟硝味顿消。
“一句话,你到底帮不帮她?”
“不帮!”开玩笑,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心是否痊愈,可他却不得不在乎,因为在医她的过程中,他就不小心把自己的心一点一滴的拿去填补她心的缺口了。
这下子要是不将她医到痊愈,那他岂不亏大了吗?
“你再说一遍!”魏可人握紧拳头仰视着他,为他的冷血感到心寒。
“我说不就是不,任何人都体想动摇我的决定。”
“很好,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们的赌约你输定了。”话一落,她扭头就走,因为她知道依他那冷血的性子,怎么求都是没用的!
“把话说清楚!”封罭将她拉回来,双手定住她的双肩,皱着眉望进她死寂的眼。
“它曾经有好转的迹象,如今却因为你的冷血而伤得更严重!”她指着自己的心,“丸叶桔梗让我明白人间有情,温暖我的心,缝合我的心伤;可你却让我见识到人世间的无情,冻伤我的心,扯大未愈的伤口。”
“我无情?这就是你对我的感觉?”
“难道不是吗?之前你可以为了你的原则,不理我的死活,现在你又为了你那莫名其妙的原则,对一个濒临死亡的女人见死不救,就因为她的男人曾威胁过你。”
最可悲的是,他这么冷血的男人竟然是她命定的男人!
“看来你对我很不满。”他咽咬她的颈,惩罚她对他的不了解。
魏可入僵着身子,撇开头不愿理睬他。
“那女人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药,让你这么帮她?”他吃味地问着,无视于她的冷漠继续啮吻她的颈,直到尽兴才抬起头来。
“要吃我豆腐就趁早,提醒你两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了。”她挑明的提醒他赌约期限将届。
动摇不了封罭的魏可人为了不想见到他,干脆走出枸橼,参观起住了十个月,却仍未走透的情妇社区。
在游走的过程中,陆陆续续认识了社区里的其他女人,充分的感受到她们的善意和温暖,因此她渐渐地敞开自己的心胸,接纳她们真诚的友谊,并适时地伸出自己的友谊之手,付出同等的关爱。
这日,当她晃经双瓣翠菊时,她一双柳眉霎时锁得死紧。
“你这笨蛋!早跟你说我不吃螃蟹了,你还煮那么一大锅!”薛璿心疼的检视双瓣翠菊不小心被蒸气喷到的手。
见她整个掌心通红不已,他的口气不免有些凶恶,让人听了耳根发寒。
“对不起。”双瓣翠菊垂下头,怯怯地道着歉,忙缩回手,以免他越看越火叨念越久。
“伸出来!”薛璿眯着眼,命令道。
“膜。”她迟疑了下伸出右手,另一手背到身后,眼角怯懦地一扬,偷偷瞄了他一眼,却遭他的虎眼精睛一瞪,瞪得她连忙移开视线,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我要两只手。”见她犹豫了老半天,他干脆强行执起她的手,仔细的逐一检视,因为她那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摆明了绝对有问题。
果然!
随便一眼就让他瞪直了眼,大声地对她咆哮,“你这个大笨蛋!”
她那青葱似的小手上竟添了不少细小的新伤口。
“人家不是故意的。”双瓣翠菊缩了缩脖子,强忍住掏耳朵的动作。
“不是故意就毁了自己的手,要是故意的岂不直接切腹了,断说你笨就是笨,居然拿自己的手去跟蟹壳硬碰硬,简直愚蠢到了极点。”他边怒骂边转身朝内走去,可才走了两步就又转回头,“不准再碰那堆该死的螃蟹,要吃我会自己动手,省得一只好好的螃蟹被你支解得不成样,光
看就觉得恶心,再好的胃口也会消失殆尽。”横扫她蠢蠢欲动的小手一眼,他不放心的撂下狠话,“要是让我发现你手痒又去碰它们,我非把你打到屁股开花不可。”确定她将他的话听进耳里后,他才继续朝内走去。
呼……
双瓣翠菊用力的吐了一口气,哀怨的拿着筷子敲打着眼前那锅热腾腾的螃蟹。
唉……
难得想为爱奉献一次,结果……唉……看来他是没让她服侍的命!
“你就这么任他怒骂吗?”魏可人终于出了声。
“啊?”双瓣翠菊转向魏可人,对她眨眨眼。
“难道你一点自尊都没有吗?居然任他那样辱骂你。”
“自尊?自尊一斤值多少钱呀?”要真什么都顾及自尊,那她早被他的超级洁癖跟大男人心态整死了。
适时的放下身段,有利无弊,她何乐而不为呢?
“难道为了钱,你就甘愿连灵魂一起出卖?”双瓣翠菊无谓的态度让魏可人误以为她是个向钱看齐的拜金女。
“你是枸橼吧?”双瓣翠菊望着魏可人激动的表情问道。
“是。”魏可人意外的发现双瓣翠菊的双眸居然闪着睿智的光芒,因而暂时按下心中的不耻。
“有时候看事情是不能光看表面的。”双瓣翠菊微笑的迎上魏可人探索的眼神,“你说他走进去干什么?操家伙修理我吗?”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他如果想打我,一拳就足够我受了。他是要进去拿药帮我擦,因为他心疼我。”望着魏可人不信的眼,双瓣翠菊继续说:“看事情着只看表面,只会让自己的心被蒙蔽。就举男人为例吧!你怎么判定一个男人其的爱你?听他用嘴巴说吗?他说爱你就真的爱你,他说他不爱你就真的不爱你吗?”
“你这是在告诉我男人的话不可信吗?”
“你认为女人的话可信吗?”双瓣翠菊不答反问。
“当然。”
“是吗?难道你没听人家说过,当女人说不要的时候,通常都代表要;说好的时候,心里想的往往都是不好。”
“你是想告诉我,人话都不能信吗?”
“你如果要这么解读也行。不过基本上,我觉得男人比女人单纯多了。”
“不觉得。”一想起那奸诈狡猾的封罭,魏可人就很难认同双瓣翠菊的论调。
“那是因为你没捉到诀窍。其实男人跟女人最大的不同在于女人习惯用嘴巴说爱,可男人却靠行动表示。所以如果你想知道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就必须仔细的去探究他表现出来的行为,而不是光听他的片面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