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听到了哦,是她自己要嫁,不是他叫她嫁的哦!石昊宸很贼地想着:“好吧,那我猜,他可能会去找你,现在的他只想争取多一分和你相处的时光。”
她心口一恸:“我知道了。”
OK!功成身退。石昊宸搓着双手,走出距离筱翊家门不远处的电话亭,瞥了眼雨中那个活该自作孽的男子,一点也不表同情。呼,冷死人了,还是回他可爱的窝找周公老兄套交情比较妥当,免得伤风感冒,他可不是那个雷白痴。
挂了电话后的筱翊起身拉开窗帘,意外地发现雨中那道熟悉的身影,怔了一秒,火速地冲下楼去,连伞也没来得及拿。
楼下的雷子翔正万般犹豫,迟疑着该如何对她说才不会吃她的闭门羹,踟蹰了足足半个小时就是拿不定主意,一个星期以来,他已经碰了无数次的钉子了。
正当他下定决心想取出钥匙时,大门突然早他一步打开,一道窈窕的身影扑进他怀中,他为之愕然。
回过神来后,他第一个反应是万分心疼地拥住她,以身子挡去风雨:“君儿,你浑身都湿透了。”
“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水深火热我也甘之如饴!”
“傻君儿!”他动容地逸出充满浓情的话语。
“也许吧,我只想为你傻。”
“那么……你还愿意……将一生交给我吗?”他问得极小心。
“我愿意,不管你说什么,我全都愿意!”
雷子翔不再多说,满怀痛怜地吻住了她,也只有她,才能如此惹疼他的心。
她不再犹豫,狂切地回应着地,狂风暴雨,亦不足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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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不是一个很盛大的婚礼,却温馨得足以令她一生铭心难忘,尤其,身旁的人是他——她爱了十六年的男人。
她坚持不让他为她添购什么,只戴上一条项链、手链,以及他今年送她的生日礼物——一对耳环。
当时,他好讶异:“我以为你早丢了。”
她摇摇头:“取下它便已痛彻心扉,又怎舍得丢?”这看似平凡简单的东西,在她来说却是千金难换的无价之宝,因为那代表了他们刻骨的情,这些年来,她右手腕始终空着,因为她再也找不到任何东西足以取代它的位置。
她让他再一次亲手为她戴上,并说:“别再让我有机会取下它。”
“不会了,这一回,我会与你共偕白首。”在承诺中,他轻拥住她。
还记得筹备婚礼时,他曾为难地对她说:“委屈你了,因为时间紧迫,我只能一切从简。”他担心等她肚子大起来的时候会遭人议论,他不要筱翊承受这些。
当时,她轻掩住他的唇:“我懂,过程无所谓,重要的是我们得以相守。”不论他还剩多少时间,她都要陪在他身边!
因为“某人”的杰作,这些日子他们都在鸡同鸭讲而不自知。
他们并没有邀请太多的闲杂人等参加,只让雷子翔的至亲,以及他们共同的挚友来见证他们无悔的抉择。
那一天,湘柔简直佩服死石昊宸了,崇拜的目光直对他“肃然起敬”,他还以小声、但却足够让石昊宇听得一清二楚的音量对她说:“崇拜没关系,但是不要太爱慕我,以免老哥追杀我。”
可想而知,石昊宇在那天狂饮了一大桶干醋。
不过在婚礼之后,石昊宸就真的要逃了,以免乐极生悲。因为他敢打包票,筱翊到目前为止绝对还是处女,所以在洞房花烛后,他的谎言便不攻自破,他可不想让一对新婚夫妻在新婚之夜大开杀戒,将他给乱力砍死,所以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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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呈现了前所未有的宁和静谧。
雷子翔起身关上窗,拉开被子:“忙了一天,你也累了吧,早点休息。”
他们的新房安排在他们共处了多年、埋藏了太多笑与泪的那栋意义非凡的房子中,而且是在他的房内,她惟一的改变,只是由自己的房间换到他房中而已。
她将目光定在床头那只可爱的兔宝宝上,伸手取过它轻抚着:“你还留着它?”以往,每回来到他房中,她都会看到它,五年前他离开这里时也带走了它,从此她不曾再见过它,有几次,她曾留意过他在“独天盟”中的房间,但并没有看到,她以为他早就丢了,没想到他仍珍藏着它……也许,那便如同她取下项链,改为珍藏心中的意义相同吧!
“嗯,它是你送的,我这辈子都会留着它。”
筱翊倚向他怀抱:“记不记得五年前看流星雨,以及每年生日后的几天,你都会懊而不舍地追问我许了什么愿?”
雷子翅轻嗅着她发间的馨香:“提这做什么?你又不肯告诉我。”
“人家正要说嘛,因为我答应过你,实现之后要第一个告诉你。”
“你是说你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了?”
“嗯,它今天实现。”她轻轻柔柔地说道。
他怔了下,直起身子双手扣住她的肩头,惊诧地望住她:“你是说——”
“从八岁起,一直到今年,足足十三年了,我惟一的企盼仍是没变,”她幽幽然低道,“当雷子翔的新娘。”
“噢,君儿!”他动容地拥住她。
点点泪光漾上明眸:“真的,我很满足了,上天待我仍是眷顾的,至少它让我达成了本以为这辈子已然绝望的梦想,我们之间的遗憾,我会试着去释怀。”
“别这样想,只要感情够真挚,便不会是遗憾,我们都别把它放在心上,好吗?”他以为她指的是没能给他完整清白的她。
“好、好!”她一遍遍应允,每点一下头,泪水便往下掉。
“别哭,君儿,别哭;你答应过不会介意的。”他轻吻着她停不了的泪,一路吻上她颤抖的唇,深切而怜惜地掬取她酸楚的柔情,她抛开顾忌,大胆而炽烈地回应他,交缠的唇舌,有如燎原烈火,焚焚燃起了彼此禁锢已久的热情。
他不想的,他真的不想演变成这样,他只是想亲亲她,给她柔情,也给予彼此足够的温存,这样便够了,可是……
“不……君儿,别这样,我……不行……我会伤害你……”他喘着气想离开她,怕伤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我不在乎,一点也不。我早已认定自己的一切完全属于你,今天我是心甘情愿将自己交给你,如果真如你所言,彼此都不将遗憾当遗憾看,那么用行动证明。”她明白他的顾忌,但她也要他明白,纵使他活不过明天,她的决定仍是不变,她属于他,这辈子都是!这一刹那的美好,她可以化为无数个永恒。
于是,她主动拉下他,再度让渴切的唇舌火热交缠。
当她抛开羞怯,抛开矜持地解开他衬衫上的衣扣时,他倒抽了一口气,痛苦地低吟:“噢,我完了!”
情况演变至今,已非他所能掌控,他无法停止,也挽救不了全军覆没的理智,他不是圣人呀,何况怀中的人儿是他要用一辈子去爱的女人!
于是,他抛却一切,与她一同沉沦于激情爱火中,当彼此灼热的肌肤再无阻碍地亲密相触,他没有犹豫,狂切地占有了她——
那一刹那,双方同时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气,她痛得蹙紧了秀眉,而他,痛的是全无预警的心,而那痛,较之筱翊身上的痛更是剧烈千倍。
她是处女!她竟然仍是清白之身……老天,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做了什么?他究竟做了什么?
“君儿……”他惊痛地几乎发不出声来,那颤抖的语调几不可闻。
“我……没事。”她喘着气,努力对他挤出一抹笑。
“原谅我、原谅我……”他不断喃喃地重复着。
她摇摇头,以柔情万般的吻做为回答。
他该停止,但是他没有办法,一波波席卷而来的激情欲火令他难以自持地深陷其中,交缠难分的彼此犹如本是一体,挥洒出生命的狂热,绽放出灿烂迷醉的火花,点点滴滴融入了骨血,分外缠绵,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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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狂爱情潮逐渐归于平静,君筱翊拥被坐起身子,看着已穿回衣物、僵若化石地呆坐在床边的雷子翔。
“子翔,你怎么了?”旋即,她紧张地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
“君儿!”他根本没心思听她说什么,所有的心神全让一项震撼的事实填得满满,匆匆打断了她的话,“你……没怀孕?”老天,这到底怎么回事?
君筱翊错愕了下:“没这么快吧?”就算他不是医学专家,但身为她君筱翊的老公;这类基本常识总不能逊得太丢人吧!
“我指的不是今晚!”那又是哪一晚?今晚之前她仍是完璧,不是吗?
君筱翊蹙起眉:“子翔,你在语无伦次什么?”当然,他的神志不清,她自是认定为他身子不适之故,“你先躺下来休息一会儿,有事我们以后再说好不好?”
“不!”这事没弄清楚,他绝对会疯掉,尤其在看向床上那一片清晰的处子血迹之后,“你……我……这是你的第一次,那……”她哪来的孩子?那一刹那,两人好似同时有所领悟,该死的石昊宸,他们被耍了!
君筱翊凝起面容:“你是什么意思,说清楚!我是第一次让你万分惊讶?!”天杀的雷子翔,他怎么可以有这么伤人的反应!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昊宸,他说你有了身孕,所以我……”
“所以你才娶了我?”每了解一点,她就更为悲愤,绕了一大圈,到头来他仍是为了见鬼的道义和责任,不得不负起照顾她的义务,“雷子翔!你混账得够彻底!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女人?竟以为我会带着别人的孩子、带着一身屈辱嫁给你?我告诉你,若真不幸发生了这种事,我宁可羞愤自尽也不会再见你一面!”
雷子翔大为惊骇:“君儿,你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
“那你又怎么可以用这样的方式伤害我?你以为我稀罕这种道义与责任的婚姻吗?你老是自认为亏欠了我什么,老是在用你自以为是的方式补偿,你可知道这对我而言才是最深的伤害?我要的,一直都不是这些呀,如果没有真心,我情愿你离得我远远的,什么也不需要做,可是你永远不懂,还给了我一桩屈辱的婚姻……”
“你听我说,君儿……”他愈听愈心急,却不知从何解释起,只知道自己又伤了她。
“够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的话,我已经听了太多,真的够了……”伤痕累累的心,已无法再承受更多,“我可以老实告诉你,我们都被骗了,我并没有怀孕,我想,昊宸跟我说过的话,真实性也是有待商榷。”
阴谋的意味已经浓厚得毋庸置疑,他开始皱眉:“他对你说了什么?”
果然没错。她苦涩地一笑:“他说你得了脑癌,不久人世。”亏她还是脑科权威,竟然还会让人给骗了。
“谁得了癌症,他才入土为安了咧!”他不悦地道,忽然,他瞪大眼瞅住她,“而你在这种情况下还答应嫁给我?君筱翊,你有没有脑袋;你疯了不成?你就这么喜欢当寡妇??没来由的怒气,全源于乍然得知真相时。对她那份深深绞人心骨的痛怜;她怎么可以这么不珍惜自己?!
“因为我知道,把握住短暂的美好,总比一辈子遗憾的好!”
雷子翔被她这番呐喊所震撼,无言地望住她。是啊,他不是早清楚这已成为他妻子的女人是如何痴傻地在爱他了吗?她会这么做又何需意外。
稍稍回过神的他,无意间瞥见她拥在身前的被子在情绪过于激动下滑落,再也遮不住无尽春光,体内方平息的血液又奔腾了起采,他匆匆转过身去,粗声道:“穿好你的衣服!”否则他无法继续与她谈下去。
如今他连看她一眼都成嫌恶了吗?她轻咬下唇,忍住强烈受辱的感觉,不让自己看起来太过哀怨,无言地起身穿衣,“真荣幸,也许我们会成为惟一一对今天结婚,明天离婚的夫妻”她哀戚地说道。
雷子翔狂震了下,见鬼似的回身抓住她,无视她的错愕,更没让她有机会抓住任何东西掩住尚未来得及穿上衣服的身子:“谁说要离婚?我几时说要离婚了?”
“这样的婚姻,有意义吗?我以为你已经弄懂我的意思了,我无法忍受以这种种因素所构成的婚姻……”
“是你没弄懂我的意思!”
“我再清楚不过了,你以为这些年还不足以让我深切了解你的心态吗?所以我又还需再听什么?够了,你已经伤我够深了,别再多划一道伤痕。”她怀抱过希望,但他给的,是一次次的失望、绝望,他说得再多,也给不起她想听的,她又何苦再让他伤一次?
“听我说!我只说一句,就一句话。好吗?”
她噙着泪望着他,不语。
“我爱你!”他见她瞪大了眼,热泪惊诧地夺眶而出,他抬手拭去,“我的心,这些年来从无一刻改变,没错,我无法否认是昊宸的谎言催化这段婚姻的形成,但那只是让它提前发生罢了,就算没有这个漫天大谎,事情仍会这样演变,我娶你,不为道义责任,也不为那根本就不存在的孩子,而是因为我真心爱你,想与你共度此生,正如你,不论我是否得了绝症,你都会嫁我,道理是一样的,昊宸只是看准了我们爱对方甚于一切的心罢了,否则他这计谋是绝对不会成功的,你懂吗?
在感情上,我早就全然属于你,也许在见到你的第一眼起,也许在你带着甜美笑容将小兔宝宝送给我的那一刻,也许在我们多次于雷雨夜同床共枕时,也或许是时时刻刻、年年岁岁日积月累的感情,我没有答案,总之,多年的怜疼,只因为有一份刻骨铭心的爱在心头,这些年的守候,更不为别的,而是这份深情始终不渝!
在得知这桩婚姻背后的谎言,我直觉得气愤,只是心痛你从不为自己着想,心疼你总是把我看得比自己还重要,这样的你,让我连爱都爱得心痛。从前,是我盲目,我以为,爱我只会为你带来泪水与悲苦,所以我代你结束一切,让你去另寻你的快乐,只是没想到你竟情痴若此,若不是我太过盲目,早就该想到,你能为我坚持十六年,未来又何须再怀疑?在看尽了千山万水之后,我们仍只忠于最初的这一片天,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曾经沧海吧!”他顿了顿,“好了,我说完了,现在,你还舍得让‘离婚’二字出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