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儿!」
「好、好、好,我说!你不要再过来了。」她一点都不想见识什么叫「一尸两命」。
「王爷要我传话,就像诗上提的那样,『今宵好向郎边去』,如果你要是不方便出来,他也不介意你『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他绝对会恣意怜爱你。」
嫣颊火红地烧烫起来。「他真的这么说?」
以朱玄隶的个性推测,这的确像是他会说的话。
「难不成是奴儿造谣生事?」好一句「为奴出来难,教郎恣意怜」!真不愧是浪荡情场的临威王爷!
「你……你可别乱想,我们才没有那个……」她期期艾艾地解释着,都快无地自容了。
「哪个?」
「就是……就是……唉呀,死奴儿,你明知故问!」要不是奴儿的表情太暧昧,她实在不想愈描愈黑。
「哼、哼!一脸的春风得意,还说没有!」
「真的没有啦!」
「你想说他也是正人君子?别逗了!」
「是真的!」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往来频密,但是除了相互倚偎、换取轻柔缱绻的亲吻之外,再无其它了。
他的吻,甚至不若以往那般热烈激缠,那股狂肆的索求真的收敛了很多。
「那……小姐,你打算怎么办?」奴儿的神色突然认真起来。「有没有逾越礼教的行为姑且不论,你们过从甚密之事,早已人尽皆知,你的名节怎么办?」
香漓摇摇头,苦恼地蹙起眉。「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喜欢我,我当然看得出来,但是这样的喜欢能持续多久,谁又知道呢?」
「那么你呢?你喜欢他吗?」
「那还用说!」她连想都没有想。
一直到后来,她才发现,其实早在第一眼,他那浪荡的神采便眩惑了她,她的心早已沦陷。
而以前她一直以为她爱的人是萧铭诚……
如今想来,那根本不是爱,只是患难中相互扶持所衍生出来的惺惺相惜,就因为这样,在面对萧铭诚舍她而就名利时,她觉得悲愤,觉得难堪、觉得无颜苟活,但却没有泣血椎心的痛苦;伤感过后,她仍然可以潇洒地抛开。
但是如果……如果朱玄隶这么对她……
不,她无法想象!光是假设,心就好痛!
如果这不是爱,那么,还会是什么?
是的,她爱他!
但是他呢?
不需多说什么,由她的神情中,奴儿已明了一切,这样的痛,她尝过,没人会比她更清楚个中滋味了。
「爱上一个无心的男人很苦,小姐。」她所爱的男人,与朱玄隶有一个共通点──
对女人可以多情,却无法长久地对同一个女人认真。
不过,至少王爷对小姐是绝对的珍爱,而她呢?
什么也没有!
第七章
香漓和奴儿谈过之后,心情一直处于纷乱状态,无法平复。
玉兔东升时,她依约而来。
这些日子,她经常在王府走动,也因为这样,朱玄隶已正式将她引见双亲,由老王爷夫妇的眼神中,她感觉得出来,他们已将她当成儿媳看待,但是朱玄隶本人呢?他又是抱着何种心态?
叹了口气,她又看了眼手中的纸篓。
写这什么鬼字条,语焉不详的,就会调戏她。
什么「画堂南畔见」,王府南畔哪来的画堂?只有池塘啦!
可她实在怕死了池塘,很担心朱玄隶一时玩性又起,再次恶劣地推她下水……
噢,很难讲,这个混蛋的行为模式不是她能预料的。
「宋姑娘,我家王爷在南畔池塘候你已久。」一名仆人恭敬地道。
天哪,还真的是池塘!
香漓在心底连连哀嚎。她能不能不要去了?
骑虎已难下,就这样不战而逃太丢脸了。硬起头皮,她举步维艰地应约去了。
「干么呀,一脸上断头台的样子。」亭中等候的朱玄隶迎向她,张臂接住她,轻点俏鼻。
「你保证不搞鬼?」他的态度是那么温存多情,应该不至于吧?
「搞什么鬼?」见她一脸戒备地盯着不远处单h┘兀□□蛏蛞恍Α!肝乙匀烁癖V?!□
香漓这才放下心来。
「走吧,花好月圆,我备了酒菜,咱们把酒谈心。」
哪知,香漓不给面子地回道:「狗肺狼心,有什么好谈的?」
朱玄隶大笑。「香漓俏姑娘,你不愧是我朱某人的红颜知己。」
这人是疯子。头一次看到有人被骂还这么爽的,真是贱骨头。
所以呢,她也不准备用浪漫死人的方式和他谈情说爱了。
不过咧──讲坦白话,这朱玄隶也不是真的很不可取啦,至少,他是个很体贴的情人,和他在一起,可以很轻松、很自在。
「来,嘴巴张开。」夹了一小块精致糕点,立刻住美人这儿贡献了去。
瞧,轻松到只要动嘴就行了。
香漓舒舒服服地斜躺在亭子上的长石椅,身后有着厚实的胸怀供她倚偎,完全没有伤风感冒的危险,多么美好啊!
「好吃吗?」他低问。
她点头。「好吃得不得了。」
「你吃完你想吃的,那我呢?」
「没人缝住你的嘴。」
「好。」既然她这么说,那他就不客气了。
朱玄隶倾下头,大大方方地掳获两片芳唇──这,才是他想「吃」的。
「唔──」香漓嘤咛一声,伸出玉臂揽住他的颈项,全心全意地回应他。
朱玄隶细细柔吻,湿热的舌与她缠绵,细密地、轻缓地品尝这唇齿相依的醉人。
旖旎春情幽然流泻,更胜夜的轻幽浪漫。
好一会儿,他移开娇艳朱唇,意犹未尽地舔吮她光滑细腻的雪颈。
「好吃吗?」她学着他的方式问。
「好吃得不得了。」他亦道。
「那么──」深吸了口气,她压下羞怯,壮着胆子,小手悄悄在他身上滑动,朱唇贴近他耳畔,吐气如兰。「欢迎享用。」
朱玄隶一震,愕然抬眼。「香漓,你──」
「这是我答应过你的。」她拉下他的头,主动送上勾情的一吻。
天!她在做什么?
百般克制自己,甚至不敢太过深入地亲吻她,为的就是怕会一发不可收拾,他不愿再冒犯,不愿令她感到悲辱,可是她……
他发现,要抗拒她真的好难!
挣扎着移开她诱人的香唇,他喘息着,紧蹙的眉宇,不难看出他压抑得多辛苦。
「你用不着这么做的,那天就算你不来求我,我也会竭力救王丞相,我只是在维护朝纲,代皇叔留住朝廷栋梁,做我该做的事。」
香漓沈静地看着他,秋瞳盈盈如水。「不论如何,还是谢谢你。」
这才是重点,是维系他俩唯一的重点,是吗?
朱玄隶回自己一记苦笑。
「但,我话说出去,就不打算反悔。」她不疾不徐地又接续道,柔荑悄悄移向他的腰际──
「等、等等!」朱玄隶及时抓住欲解他腰带的小手。「我只问你一句话:王丞相一事不谈,今天,没了这项约定,你还愿意将自己交给我吗?」
香漓柔柔一笑,仰首迎向他优美的薄唇。「你话太多了。」
朱玄隶头一偏,避了开来,坚决道:「回答我,香漓!」
谁说他不是君子?在她看来,他绝对是!
怜惜地笑叹,她移近他耳畔,轻吻他发热的耳根。「我当然会,呆子!」
够了!有她这句话,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反手搂住她,朱玄隶不再迟疑,一记狂吻压了下来,禁锢的热情再无顾忌地熊熊爆发。
鸷猛的吻,如烈火燎原,狠狠烧痛了身心。多久了?他没再碰过任何一个女人,渴求温润女体慰藉的滋味实在不好受,他急切地扯开她的前襟──
「玄──玄隶……」她虚弱无力地轻唤。
「干什么?」她最好别在这个节骨眼要他打住,否则,他真的会死给她看。
「别……别在这里……」万一让人看见,她也甭做人了。
「害羞?」此处是整个王府最幽静的地方,平日根本不会有人来,但是香漓既然不喜欢太「光明正大」……那好吧!
他抱起她,闪身没入亭外的假山流水,以巨石为屏障,掩去两人隐约的身形。
「这样总行了吧。」
「还不是一样……」没门没户的,好羞人。
「你没得选择了。」因为他没办法再等了。
降下身子,噙住她意见忒多的小嘴,不让她再有机会发言。
「唔……」香漓娇吟一声,迎向他的探索,让他吻得更深入。
朱玄隶扣住娇软香躯,将她按向炽热的欲源,感受他高亢勃发的爱欲。
「你怎么这样……」香漓羞红了耳根。
「这是你造成的,别故作无辜。」他哑声道,拉着她的小手指引她主动探索。「不是第一次了,热情一点,小女人!」
要──像他那样吗?天!她怎做得出来!
贴着娇躯的大手往下移,撩高了裙摆,探向羞涩的女性阴柔。香漓惊抽了口气,浑身虚软地倒向他。
朱玄隶张手接住她,另一手伺机一举探入,扣住湿热的幽穴,拇指有规律地揉捻着发烫的珠蕊。
香漓闭上眼,双手搂住他的颈项,贴靠着他的肩,细细喘息。
他总是能带给她最震撼的感受,不论身或心。
接收到她悸动的回应,他长指探得更深入,有力地律动了起来。
「啊──」她不住地娇吟出声,气息急促起伏,在他怀中化为一摊春水。
「你令我疯狂!」浑圆酥胸摩旰v□□绞档男靥牛□由狭松□□卡榈慕棵牡鸵鳌□□□□不着做什么,他就已气血翻涌。
「替我宽衣。」他舔吮着发热的耳垂,呢喃般地轻吐气息。
嫣红的脸蛋贴着他,香漓凭着本能,在他腰际摸索,解下腰带,裤头……不经意的移动,碰着了如钢似铁的灼热……
她一下子脸红得几欲燃烧。
朱玄隶粗喘一声,再也无法忍耐,让她半坐在身后的石子上,迅速而狂切地冲入了她体内,惹得香漓惊叫一声。
没让她有机会说话,他迫不及待地深深冲刺了起来,一次比一次更为激烈狂野,完全忘我地投入其中,挥洒长久禁锢的热情。
天!这么美好的滋味,他真不敢想象,自己居然可以忍受这么久不碰女人──
不,或许该说,这般美妙的感觉,只有香漓能带给他,她让他觉得这一年的等待是值得的。
「玄──玄隶、玄隶──」空盈间随之而来的狂喜,令她忘形地喊叫出声,随着他的律动起伏旋舞。
从没有一个女人的呼唤能这么令他满足与感动,她,是第一个。
他以着最深沈的冲刺,回应她的浓情──
◎ ◎ ◎
云雨稍歇。
朱玄隶拉拢她凌乱的衣衫,轻搂着她,两相倚偎。
「还好吗?」方纔的云雨激缠,他似乎稍嫌狂放了些,热情一旦解放,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不知她是否受得住。
「嗯。」她轻点了下头,慵懒地偎着他。
轻拂开她汗湿的发,他温柔地亲了亲她的前额。
「玄隶,我有事告诉你。」突然想到什么,她坐直身子,仰首看他。
「嗯?」什么事这么慎重?
「是关于──」她难以启齿地顿了顿。「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王丞相的义女吗?」
朱玄隶有些许意外。「为什么突然想告诉我?」他本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说了。
「我不想再有事瞒你。」她的一切,都给了他,连秘密也不想有所保留,尽管是难堪的疮疤。
她要以最真的自己面对他,完完全全的付出。
「好,你慢慢说。」他轻扬迷人的笑,很包容地看着她。
困难地吞咽了下口水,她低垂下头,小小声地说:「本来,我有个青梅竹马的情人,为了他要赴京赶考的路费,所以我才会和你……」
「然后呢?」他没表示什么,耐心听下去。
「他高中状元,却……」她闭了下眼,备觉难堪。
「就这样?」讲得零零落落,听得懂的人他头剁下来让他当球踢。
「对不起,玄隶,我……」
朱玄隶摇摇头,抬手阻止了她。「是迎娶尚书□□的新科状元萧铭诚吧?」
「你──」他知道?
「傻瓜!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吗?那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天底下的事,只要我有心,什么事瞒得过我?」
多么狂妄自负!
若在从前,她会嗤之以鼻,但在深入了解他后,她确信他有这个能耐。
「王丞相说,你是落水被他救起,他见你蕙质兰心,于是收为义女。在这种情形下,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萧铭诚禽兽不如,打算杀人灭口;一是你备受羞辱,于是跳水寻死,了此残生。可萧铭诚这人我见过,他是利欲熏心,却没那个狗胆做出要尽天良的事,那么,只可能是你存心轻生了。」
经他这么一说,香漓顿时羞愧得无地自容。「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因为你受了这么深的屈辱与苦楚?」他低笑。「我没那么无聊。」
香漓愕然。「可是──我只是个被抛弃的女人。」她愈说愈小声。
「那是萧铭诚太愚蠢,看不见你的好。功名利禄,哪比得上佳人多情。」说着、说着,温热的唇万般沈醉地流连于凝雪玉颈,并企图往下偷袭。
香漓的气息紊乱了起来。「你──你是真心的吗?如果是你,你会为我放弃似锦前程?」意已乱,情已迷,但她还是坚持弄清心头的疑问。
「你的问题真的很无聊。」拂开前襟,他继续偷香。
「但我想知道。」如今的他,已是天之骄子,一身荣宠,这样的假设,根本不可能存在他们之间,但她就是想听听他的回答,即便是谎言也好。
「那你就太不了解我了,宋大姑娘。我朱玄隶一生只求快活潇洒,我会为了前途而放弃自身的冀求与快乐?哈,开什么玩笑!」多么狂肆任性的回答,这就是标准的朱玄隶!
「真的吗?」她又惊又喜。
「我要你,小东西。」比起香漓,那些劳什子虚名,根本屁都不值一个。
他拉着她的小手,移向他亢奋的欲求。「这样够明显了吗?」
「那哪能相提并论……」明明是很严肃的话题,却被他曲解得不正不经。
「在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他不会委屈自己的渴望,而只有香漓能满足他,除此之外,其它的在他眼里一点都不重要。
「你……除了这档子里,你脑中就装不下其它东西了吗?」她羞恼地娇斥。
朱玄隶哈哈大笑,大掌尽情揉捏她胸前的浑圆白玉。「那也要有让我『冲动』的女人才成呀!除了你宋香漓,这世上能让我兽性大发的女人还真没几个呢!」语毕,他低首吮住轻颤的娇艳红梅。
香漓浑身一僵。「没几个?但并不代表完全没有?」
她,一直都不是唯一……
朱玄隶敛去笑意。「你在乎这个问题?」
「你以为我不会在乎?」遇上感情,再豁达潇洒的女人都放不开,他太高估她的胸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