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瞧那双淫秽下流的贼眼,任谁都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那被唤冷影的男子没有应声,嘴角噙着一抹森冷至极的笑意。
“如果你想独享,那就太不够意思了,能不能——”鄙俗的男人搓搓手,涎着笑说:“你享受完之后,也换我们兄弟快活、快活?”
盼云闻言倒抽了口气,惊骇地张大眼死瞪着一脸若无其事的男子,连呼吸都忘了。
不会的,他看来不像极恶之人,他不会的……
但——
冷影竟是撇撇唇,扯出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容,然后残忍而冷酷地说:“我没这种兴致,你们要的话就请便。”
“那我就不客气了。”鄙俗的男人邪邪地逼近瞬间色变的盼云,其他四、五名男子也同时一脸雀跃的有所行动。
盼云简直不敢相信,这群没人性的禽兽居然想……
她迅速跳了起来,在那个下流的男人碰到她以前飞快地往外冲!
然而,她还是慢了一步,那个意图不轨的男人是训练有素的练家子,动作自然十分迅速俐落,轻而易举便攫住她,将她甩回地板上。
“不,不……”她惊惧地喊着,绝美的脸蛋如今是一片死白。
“女人我是玩了不少,可还没沾过这种罕见的绝色美人。”男人轻狎的狞笑着,在盼云来不及闪躲的当口一把扑向地。
盼云大惊失色,奋力地抵抗着他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屈辱,成串的泪滚滚滑落,悲愤地嘶声尖喊:“放开我,你这个卑劣的衣冠禽兽,不要碰我,该死的,人面兽心的浑蛋,拿开你的脏手!”
然,一介弱质女流,怎敌六名孔武有力的男子,再拼命的挣扎也是徒然。
“这娘们挺有个性的,好久没玩过这么刺激的女人了,有趣、有趣、真有趣!”男人轻狂地大笑,使力一扯,已然凌乱的衣衫更是残破不堪,惨不忍睹。
不,不!她殷盼云岂能承受这种耻辱,她宁可一死!
“放开我,你住手!我不要,放手……丧心病狂……畜生……”她凄厉地悲泣着,盈满水光的泪眼绝望而悲愤地射向始终置身事外、无动于衷的冷影,充满控诉的眼,强烈地表达着她满腔的愤恨与悲绝——
冷影的心头没来由地一抽,别开了眼。
不该有感觉的,他的心早在十六年前便已死去,此刻的他,该已无血无泪,今日他所做的,还不及当年“他”加诸在他身上万分之一的痛苦,他又何必于心不忍。
转过身,正欲跨步离去,但那一声声凄切的啜泣令他怎么也狠不下心置若罔闻——
怎么回事呢?他不是早已无心无情,怎会……
“住手!”他突然开口。
乐此不疲、已然忘我的男人自是不曾将他的话听进耳中,这种事哪能说停就停啊!
冷影脸一沉,寒声道:“我说住手!”
鄙俗男人一愣,不解地回望他,而他竟出人意表地一把揪起压在盼云身上的男人甩到一旁,一手扯开自己的披风丢到盼云身前。虽说恨他、怨他,盼云依然迅速扯过披风掩住自己的身躯。
“冷影,这……”男人傻傻地看着他,不甘已撩起的一腔欲火就这样被迫浇熄,无疾而终。
“今后,她是我的女人,你们最好记住这一点。”冷冷地说完,他一把抱起盼云,迈开步伐离去。
“这……”几个人面面相觑,纵然对盼云心动垂涎,却没有一个人敢再将歪脑筋动到她身上,因为一旦冷影言明了她是他的女人,他们就是向天借胆,也不敢再碰盼云一根寒毛。
风流归风流,但若是赔上了命可就太划不来了,以冷、绝、狠闻名的冷影绝对不是他们惹得起的人,这一点,他们都心知肚明。
第二章
“放开我,你放开我,龌龊可恶的浑蛋!”盼云使劲挣扎,对方却始终不为所动,穿过阴冷晦暗的长廊,走过庭园,他在一间房前停住,一脚踢开房门进屋,将她狠狠抛在床上。
“你……”盼云惊疑不定,蜷缩在床角,一双惊惧的眼死瞪着他,“你不要乱来,我……我……”
她想起了他刚才说的那句——今后,她是我的女人……
天哪,不,不!她不要!
泪痕未干的雪白容颜,此刻看来是这么的楚楚荏弱,我见犹怜,只可惜,冷影始终无动于衷。
他冷冷地扬起眉,嘲弄地道:“殷盼云,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凭你,我还看不上眼。”
骗鬼!盼云怒瞪着他,“你究竟想怎样?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斜倚在床边,双手环胸,仍是以没有情绪的幽冷目光凝拐着她,“天理循环,血债血还。”
她一凛,声调紧绷,“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轻哼,阴沉的神色使得盼云浑身一颤。
“你是谁?冷影不是你的真实姓名对不对?你要报仇?但,为什么?”她再也受不了了,大声喊道:“够了!别再这样看着我,就算我罪该万死,你至少要告诉我原因。这样算什么呢?你一迳的认定我欠了你,可是你却什么也不说,要我任你宰割,至少也该让我明明白白的知道为什么,就算真要我拿命去抵,我也才死得心甘情愿。你说呀!告诉我为什么?”
他依然不语,深沉的眼眸读不出任何情绪。
沉默了好久,就在他打算开口之际,一名娇艳的女子闯入房中。
“冷影,冷——”声音戛然而止,来人震愕地盯住缩在床角、衣衫不整的盼云,再惊诧地望向冷影,“这是怎么一回事?她……你……这种事你不是向来不屑为之的吗?”
等着他垂怜的女人多得是,如她……况且这不是他的作风,怎么会……
冷影知道她在想什么,并没有多加辩解,只淡淡地绕过她,为自己倒了杯水。
她又气又恼,怨妒的怒焰射向一脸茫然的盼云。
我得罪她了吗?盼云喃喃自问,这女人不友善的狠毒目光,似要置她于死地似的,她怎么这么倒楣呀!无缘无故饱受身心的折磨已够悲惨了,居然又莫名其妙的招来一连串的怨恨,她招谁惹谁了?
“你说呀!冷影,你究竟在搞什么?”女子不满地怨道。
冷影不悦地蹙起眉,冷声道:“不要得寸进尺,施映仙!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凡事都要向你报备,连自由都没有。”
名唤施映仙的女子一愣,忙展开一抹艳丽动人的笑容,偎向他嗲声撒娇,“冷影,你别生气嘛!人家又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关心你……”
冷影视若无睹,冷漠地挥开她搭上的手,将风情万种的她毫不留恋的拉离自己。
盼云冷眼旁观这一切,这才恍然大悟施映仙的恨从何来,原来……为的是他!她忍不住要讽刺的想,这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丁点温度的冰山男子,有什么地方值得女人倾心眷恋的?这女人居然还以为自己会对她构成威胁,算了吧,她才不希罕!
“殷盼云,如果你够聪明,就该知道想活命的话,别轻举妄动才是明智之举。”
呵!这算是良心的忠告?!
盼云回以讥讽的冷哼,“多谢‘关心’,感激涕零,铭感肺腑。”
一旁不甘被冷落的施映仙娇哄地叫道:“冷影,你……”
“如果你闲着没事做,你的衣裳这么多,拿几套给她换上。”
施映仙大为不满:“我为什么要——”
冷影不耐地打断她,“不要就算了,我自己有办法”
“喂!冷影,冷——”施映仙叫着,冷影却没搭理她,转身冷漠地离去。
施映仙愤恨地回首瞪着盼云,“空有一张脸蛋的美丽娃娃,哼!冷影才不会看上你。”
你以为我就希罕哪!盼云一脸受不了的表情,有些女人就爱睁眼说瞎话,若非自觉受到威胁,又怎会说这种自欺欺人的话呢?
但盼云向来不喜与人交恶,在她那个只有真、善、美的世界里,只有真诚与柔和,不管对方如何的不友善,她都没心思和她斗,尤其是身处于此刻的危险状态,自己这副模样根本寸步难行,当务之急只有找来一袭像样的衣裳,然后设法离开此地才是最重要的,她可不会傻傻的听那个大坏蛋的话,乖乖留在这里任人宰割。
“与其在这里说自我安慰的蠢话,你何不给我一套衣裳,让我自行离开,就不必担心我会留在此地和你抢男人了,是不是?”
施映仙警觉地盯着她,“你在打什么主意?别以为我这么好欺骗。”
她压根儿不相信盼云会这么好打发,说不定她是在计画什么,她得留心才是。
盼云气恼地翻了个白眼,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能图谋什么呀!施映仙难道看不出自己有多虑急切地想逃离这里吗?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郑重道:“我再说一次,我没兴趣和你争风吃醋,那个男人随你要怎么‘享用’都不干我的事,我只想在最短的时间离开这莫名其妙的鬼地方,我受够了!再待下去,我不知道那个冷血的浑蛋还会用什么残忍的方式对待我!”
“你以为我会信你?”
“不然呢?我告诉你,这种男人,别说我此刻对他恨之入骨,就算不恨他,我也不可能对他产生一丁点的感情。”
施映仙半信半疑,问道:“你会离开?从此不再出现在他面前?”
“衷心所愿!”她肯定地道。
“那好,我去拿件衣服过来。”
见施映仙如释重负的松了好大一口气,盼云心想,这女人恐怕爱冷影爱得很惨。他到底有什么好呢?为什么有女人如此深切地痴恋着他?他既无情又冷酷,全身上下更无一丝温暖与柔情,而她也会亲眼目睹他对施映仙没有一丁点疼惜的态度,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这个女人还傻得去爱上他呢?简直自讨苦吃嘛!笨死了,真是笨死了!
她怎么也无法理解施映仙的心态,终其一生,她恐怕永远也无法领会吧?
***
基本上,一般想逃跑的人,都会选在月黑风高、万籁俱寂的夜里,盼云当然也不例外。
不知是冷影太轻率大意,还是过于自信,从昨天离去后,就没再来看过她,他难道不怕她逃跑吗?不过这样也好,她要逃离这里就容易多了。
不过,她错了,错得好离谱!
本以为少了冷影的盯哨及注意,她要逃跑该没多大的问题,但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地方简直可和迷官媲美,绕了好久,她整个人都晕头转向了,依然找不到一条可以脱离这个阴森森的鬼地方的路。
“要命,这施映仙也真是的,只会急巴巴的赶我走,明知会发生这种情形,也不指示一下我该往哪儿走才对,这下惨了……不行,我一定要努力,万一再落到那个卑劣的男人手里,那我准会死得非常难看。”如果注定她在劫难逃,那她宁可死在外头,也绝不接受冷影的折磨!
这里是哪儿啊?她左右张望着,四周阴沉沉的,愈看愈毛骨悚然。她怎么会走到这种地方来呢?她并非博学多闻、绝顶聪明的殷行云,自然不可能敏锐机灵地看得出里头处处玄机、危机重重……
前脚才刚踏出,所有的事全在她措手不及的当口发生!刹那间,万箭齐飞,她吓傻了眼,尚未来得及反应,整个人被用力往后一拉,跌进一副坚实的胸瞠里,她被护在安全的怀抱中,所有飞向他们的箭全被他俐落地以手中的剑挡了下来,一个旋身,他迅速将她带离了危险地带。
盼云惊魂未定,骇白了一张脸,当她抬起头看清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她一条命的人是谁后,她倒抽了一口气,再也说不出话来。
冷影脸色铁青,阴沉得吓人,他抿紧了唇,不发一言地用力扯住她的手腕往前走。
“放开我,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她又惊又急,无奈就是挣脱不开他铁一般牢固的箝制。
他看来气坏了!盼云暗暗心惊,她一定是把他给惹恼了。他会怎么对待她呢?想到这儿,她开始慌乱了起来。
冷影用力踢开门,粗鲁地将她甩进床中,语含愤怒地道:“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你任性而为的下场,早说过要你别轻举妄动的,这里机关重重,只要一个不留神,你的小命随时都会结束。”
盼云揉揉被他抓红的手腕,闷闷地回道:“这不正合你意?你又何必多此一举的救我,‘黄鼠狼’!”
她是在暗讽他“黄鼠狼给鸡拜年”。
“你想死是不是?好,我会成全你,如果你喜欢万箭穿心的死法,我不阻挡你,请呀!”他寒着一张脸,用力地用开房门,“要是你能活着离开青焰门,我甘拜下风,去呀!”
青焰门?
好不容易有了点血色的小脸又迅速刷白,她颤声问:“青焰门?你刚才是说青焰门?!这里是青焰门?”
“没错,所以,你要是不想死得太早,最好安分一点。”
盼云悲惨地闭了闭眼,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青焰门之名响遍江湖,她曾无意间听三姊殷行云提过,所以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是个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手组织,拿人钱财,便负责为人办事,索价高得惊人,不过凡青焰门盯中的目标,从来没有人能幸运的逃过,而青焰门也不容许失败。
天哪!她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方来呢?此刻,她看清了一项事实,除非冷影心甘情愿的带她离开,否则她想要活着闯出这个可怕而神秘的地方,可能性完全等于零!
“你是青焰门的人?”
他默然。
换言之,他也是个冷面心寒、视杀人如家常便饭的冷血杀手?
她掩着唇,以防自己尖叫出声,“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你要这样作践别人的生命,也作践自己的命?”
“我不以为你有资格问我这个问题。”
“有,我有!如果这和你挟持我有关,我就有权利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直视一脸深沉的他,冷静下来正视他的此刻,竟觉这张面孔并不陌生,似曾相识的感觉冲击着她,在哪儿呢?她究竟在哪儿见过他?
“我要知道一切,若我真亏欠了你,我甘心把命赔给你!冷影——不是你的真实姓名吧?”
他双拳紧握,直视着盼云,“你只说对一半,冷——确实是我的姓。”
冷这个姓并不普遍,蓦地,她想起来了……
“冷剑尘。”他冷沉地吐出三个字。
冷剑尘?!盼云惊诧地张大了眼,还没考虑这么做妥不妥时,人已不受控制地扑向他,紧紧抓住一脸愕然的他,叫道:“冷剑尘?你是十六年前大难不死,冷氏一门唯一存留下来的人?”也是她——无缘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