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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的新娘 page 2 作者:楼心月

  “那是因为他们在人间,以你的蹩脚法术,能做到这样就该偷笑了,哪能--”

  蝶儿瞬时瞪大眼。“你的意思是,‘他’不在人间?”

  “对。”百花仙于倒也坦承不讳。

  “那……”蝶儿震惊她倒抽了口气,“那么如今他……”

  “死了,魂魄在阎王那儿。

  “怎会……怎会……”蝶儿面无血色,心口痛得透不过气来。

  “他--”思忖一番,她决定说出口,“很想你。”

  “想我?”蝶儿又是一愕,悲喜交织。

  “你走后,他对你朝思暮想,不能忘怀,临终之时,他想的是你,希望来生能有今世的造化,再次遇上你。”两个傻瓜,百花仙子轻轻一叹,“蝶儿,他死了,一切都结束了,你也该释怀了。”

  “不!”蝶儿出人意表地说,“百花姐姐,我忘不了,我真的没办法忘了他。我知道你向来最疼我,你不会忍心见我这么痛苦的,对不对?,帮我!帮我好吗?”

  百花仙子为难的蹙起眉:“我怎么帮呀?让你明白这些是想让你知道一切都过去了,你的付出没有自费,你可以觉得欣慰、可以感伤;但是这些都已成定局,没有人有办法改变历史的,你真正该做的是接受事实,释怀过住,再也不要去想他,懂不懂?”

  “我懂,我什么都懂,可是说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我爱他!就项莲儿当初义无反顾地爱萧哥哥一样,纵然要付出一切,我也再所不惜!你有办法的,你一定有办法的,帮我好吗?只要有和他相守在一起的可能性,我愿意拿我的一切去赌上一回,求求你,百花姐姐!”蝶儿声泪俱下,柔肠寸断颤声说。

  “你……当真这么爱他吗?”百花仙子动容了。

  蝶儿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爱他。”

  百花仙子迟疑了一下,说道:我掌管仙界千百种花卉,其中有一种花,谓之‘忘尘花’,凡是仙界之人被贬下凡,必先将此花熬成汤汁服下,忘却所有爱恨嗔痴;再转入人间道,这功效和地府的孟婆汤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服用对象不同,这样,你明白么?”

  “你是说--服下忘尘花便可转世为人?”蝶儿兴奋地问。

  “没错。可是……”

  “没有可是,我情愿下凡,仙界的一切,我一点也不恋栈。”

  “蝶儿,你要三思。”

  蝶儿见她欲言又止,于是问道:“有什么问题么?百花姐姐但说无妨。”

  “你有没有想过,转世后的他早已忘却前世种种,你们之间又不似萧扬天和莲儿一般,曾有刻骨铭心的誓约,他们纵使忘了一切,心灵深处的归属感仍会自然的牵引着彼此相知相许,可是你们……你和他就算来生能再相遇,也未必能认得彼此,我们甚至不敢保证前世的他是否曾深爱过你,又何况来生的他早已不是原来的他,他忘了你。他或许--不会爱你,那么你付出的一切岂不是白费了吗?届时,你将何去何从?”

  蝶儿怔了怔,凄楚地一萧:“我想过了,我本来就没把握他会爱上我,我甚至--不清楚他对我的感情有几分。”

  百花仙子大为惊愕:“那你还--”

  “我还是要试,就算失败,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不赌它一赌,我会永远遗憾。”绝美的容颜有无坚不摧的毅然与深情。

  “别傻了,蝶儿。”百花仙子还想劝她。

  “百花姐姐,帮我!”蝶儿双目满含祈求地仰望着百花仙子。 

  “这又是何苦--”百花仙子不禁为之心折,无言以对。

  莲儿痴,蝶儿更痴!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她为蝶儿的痴情而心疼,满心感动的取出一个小瓶子交到蝶儿手中。

  “拿去吧,但愿你够幸运。”

  “多谢姐姐成全。”蝶儿含泪绽出一抹凄楚得笑容。

  “记住转世后的他名为展慕白,是宋朝初年的人。我会助你一臂之力,让你在那个年代降生,至于你们有没有那个缘分长相厮守,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大恩不言谢,蝶儿永铭于心。”

  “说什么傻话!倒是你自己要多保重,我会在暗地里帮助你,若有危难,我会施加援手的。”百花仙子怜疼地轻拥住她,“今后没有我照顾你,一切小心。”

  “嗯。”蝶儿轻点二下头,泪珠儿一滴滴地滚滚滑落……

  第二章

  大宋初年*凌府

  春暖花开。

  凌家庭园中花团锦簇,万紫千红,百卉争妍,蝶乱蜂喧,处处景致美不胜收。

  初秋的午后,凉爽的清风拂面,夹带着淡淡的清草香;抖落人一身的疲惫和烦倦。展慕白安适惬意的徜徉其中,身旁相伴的是他的至交好友凌浩尘,也就是这栋华宅的少主人。

  “喂,展慕白!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凌浩尘绕到他面前,气喘吁吁的嚷着。

  展慕白摇摇头,露出淡淡的笑容:“好啦,你再说一遍,我保证洗耳恭听,用力地听、努力地听、费力地听,行吗?”

  “我在说马尚鸿那小子。”凌浩臣无奈地重复。

  “马尚泓?”展慕自微扬起眉:“他又怎么了?”

  有些人就是不怕死,受了教训仍不知天高地厚,非得见到棺材才知道要掉泪,就不知马尚鸿是不是其中的一个。”

  “他哪还敢作怪呀!上回被你狠狠教训-番之后,他就收敛了许多,不敢再四处作威作福;横行霸道了。这种人不好好修理修理,挫挫锐气,他就会目中无人,还道是没人能耐他何;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踢到你这个铁板算他侧霉!”凌浩臣说得眉飞色舞,不亦乐乎。

  “那不就好了吗?你还嘀咕些什么?”

  “你就不知道,上回你一气之下给他点颜色,这个‘马上红’立刻变成‘马上黑’,灰头土脸、连滚带爬地逃之夭夭,城里的百姓莫不拍手叫好,大快人心。你替咱们全洛阳城受过他欺压的人出了口怨气,俨然成了全洛阳城百姓眼中的大英雄,身价原就炙手可热的你,如今名气更是如日中天,来出嫁的姑娘家哪个不是对你又恋又慕,一个个都巴不得能嫁给你这位亦狂、亦侠、亦温文的俊俏少年郎?”凌浩臣满含趣意地说着,眼底闪烁着促狭的光芒。

  展慕白斜睨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俗不可耐了?” 

  这种虚名,他是一丁点也不在意的,而凌浩臣和他是多年知交,当然也明白这点,只是存心要戏弄他一番罢了。

  “什么俗不可耐?这种别人求都求不到的艳福,你还不知感恩!你以为每个人都有你的幸运,既有个纯情痴心的湘翎妹妹,百般温存、千般柔情的,默默守在你身后,又有成群的洛阳佳丽任你挑选?”取笑的意味更是明显了,看来他还不打算放过展慕白。 

  展慕白蹙起眉心,略有苦恼之色:“浩臣,我对湘翎怎样你是清楚的,一直以来,我始终把她当妹妹照顾,从没有过非分之想,我不知道--是我曾经做了什么、或说了什么,引起湘翎这般的……”他沉吟着,不知如何措词。 

  路湘翎对展慕白那片柔柔的情意,大家都心知肚明,也因为这样,展慕白才会万分苦恼。

  路湘翎是展慕白的表妹,从小父母双亡,寄居展家,展慕白看着她长大,因为没有妹妹,所以他一直将她当成了妹妹般细心呵护,也只有面对纤弱的路湘翎,他才会展现出难得的温柔。

  为了深怕她有寄人篱下的哀愁,他一直很细心、无微不至地关爱她,希望她能有明朗开怀的人生,不愿任何的阴影留在她心中。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路湘翎心中便只容得下展慕白,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情怀中,总有份如诗般浪漫的柔情,日积月累下,对展慕白投下的感情已深得无法自拔。

  当展慕白察觉到她对他异样的情怀时,简直震惊得不知所措,慢慢才意识到她已不是当年那个天真、不知愁滋味的小女孩,他曾试着婉言开导,她却始终执迷不悔,他又不敢把话说得太白,怕伤了她纤细善感的心灵,为了此事,他一度失眠了好几个晚上。

  他想过试着疏远路湘翎,说不定这样能让她停止对他的盲恋,而他确实真的这么做了,可是没想到换来的结果是路湘翎含泪的泣诉。 

  那晚,她哀戚欲绝地到他房中找他,悲泣着说:“我没想到你竟是这么的讨厌我,不惜费尽心思地躲避我,难道我就这么惹人厌恶吗?你用不着为我心烦了,我会如你所愿,离你远远的,不再碍着你……”

  当时,他就知道他又做错了!

  小心翼翼不愿伤了她,不料到头来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打击了她脆弱的心灵。

  于是,他投降了,他不再躲着她,但也曾郑重向她声明,他对她只有兄妹之情。

  见她再度展露笑容,闪着浓浓情意的眸子紧瞅着他不放,他心中的愁闷更深了--

  其他方面,他或许出类拔萃,无人能及,可是在处理感情的事上头,他却笨拙得有如低能儿。

  他揉揉发疼的脑际,心情陡地沉到谷底。

  “浩臣,你说,我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真不晓得你在想什么,人家湘翎不仅长得国色天香,对你又百依百顺,一往情深,这么好的女人上哪找?你还不懂得好好珍惜。”

  “浩臣,你明知道的!”他眉峰纠结,苦闷不已,“不是湘翎不好,而是我对她没有那种--撼动心灵的相属感觉,她不是我想要的那个女人,而我又……我已经够烦恼了,真的不知道到底要怎样才能让湘翎清醒点,对我死心。”

  “要她对你死心还不简单,只要你有了心上人,早日娶亲成家,她不就会彻底看破了?”凌浩臣一派轻松地回道。

  “说得简单,娶谁?”

  “全洛阳这么多名嫒闺秀挤破了头想嫁你,你看上谁就娶谁啰!”

  “尽是些庸脂俗粉,不提也罢。”

  “啧,眼珠子长到头顶上去了,全洛阳城多少绝色佳人让你挑,你居然都看不上眼,照你这种选妻的眼光看来,要能让你看上的女人,肯定是要有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外加倾国倾城魅力的人间绝色……天哪,我真想看看你将来爱上的女人是什么模样。”

  展慕白被他夸张的措词逗笑了,“少夸张了,我才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我要的是,一个与我心灵契合的红颜知己,懂我、爱我,这就够了。”

  “看你的样子--你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似的。”凌浩臣研究着他沉思的神态。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追寻什么,好像--有一种很遗憾的感觉萦绕我的胸怀,教我想填补这份空虚怅惘,我在等,可是等些什么自己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渐渐地,他的脑海一片空白,深思的神情被茫然所取代,“浩臣,你相不相信‘有缘千里来相会’?”他若有所思道。

  凌浩臣先是一愣,而后放声大笑:“拜托!我不知道你这么迂腐页吔!你不是一向说人定胜天吗?怎么你的魄力一碰上感情的事,就像个姑娘家一样,好保守、好宿命。”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满含戏谑地接着说,“那么敢问‘展姑娘’,你那千里姻缘一线牵的命定佳人在哪儿呀?”

  展慕白不理会他的笑谑,举步走到阴凉的大树下。

  偏偏,凌浩臣还不放过他,大步跟着走向绿叶如荫的大树,边走还不忘调侃道:“你以为站在树下守株待兔,你的绝色佳人就会平空掉下来吗?”

  展慕白充耳不闻,抿紧了唇不置可否。

  “好啊,那你等给我看哪,看老天爷会不会把你的女人送到你怀中——”

  话音甫落,一个纤盈的身躯毫无预警地由树上跌落,展慕白反射性地接住眼前的物体--

  看清怀中的娇美人儿后,他惊愕得无法思考。凌浩臣则是瞪大眼、张大嘴,见鬼似的瞪着展慕白怀中的小东西,神情可笑而滑稽。

  完了、完了,这回她就算没把全身骨头给摔散,也会跌得头破血流,十天半个月无法下床!凌舞蝶悲惨地闭上眼,不敢看自己摔得惨不忍睹、毫无淑女形象的可耻模样。

  可是--

  时间一点一滴地慢慢流逝,她却迟迟没有感受到预期中的疼痛。

  好奇怪哟!难不成她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还是她已经摔得皮粗肉厚,不觉得疼了?鼓足了勇气,她悄悄地、怯怯地撑开右眼。咦,好俊美的一张脸孔,这下,她两眼大大地睁了开来--

  哇!这一吓可不得了,她眼前居然出现一张俊美无瑕、就算潘安再世都得滚到一边纳凉的“天姿绝色”!

  这下不多看几眼瞧个够本,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吗?

  他有一张英气逼人的出色脸孔,然而最吸引她的是,英挺帅气的剑眉下,那双深邃而专注的眸子。

  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冲击着彼此,似乎这种奇特奥妙的相遇并不陌生。尤其是展慕白,他简直震慑住了!

  记忆中,一段模糊的影像一闪而逝,在他想牢牢捉住之际,它倏地消失无踪。

  怀中那倾倒众生、令人为之失魂的女子,有如失足跌落凡尘的仙子,美得纯净无瑕,不染尘烟,撼动了他沉寂已久的心。

  就在两人忘我地凝盼着彼此之际,凌浩臣是第一个自震愕中苏醒的人,他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惊喊道:“小蝶!”

  突如其来的声响拉回了两人漫游的思绪,展慕白连忙放下她,退了两步,拉开彼此的距离。男女有别,这算是谦谦君子该有的风范,也算是对姑娘的尊重。

  他这生疏的态度看在舞蝶眼里,没来由地感到怅惘、落寞。

  他们之间微妙的情感变化落人凌浩臣眼中,除了感到意外,更是不敢置信。

  慕白?小蝶?

  会吗?有这个可能性吗?向来对女人冷若冰霜的展慕白,会看上他那长不大的小妹?

  是呵,怎么不会呢?他早该想到的,小蝶可也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展慕白会为她动心也不是不可能的。一个是他的至交好友,另一个是他捧在手心钟爱的小妹,若能成双,他不但乐观其成,必要时还可推波助澜一番。

  “小蝶,你是不是又不听话,跑去爬树了?”尽管凌浩臣口吻有着责备,眼底却全是溺爱。

  “大哥最讨厌了,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不爬树会从树上掉下来吗?”舞蝶嗔怨道。

  “你还理直气壮啊?我不罚你就算你运气好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真是得寸进尺,听她的口气,好似她会从树上掉下来全是他害的一样。

  “我当然有不满!”舞蝶嘟起小嘴,气鼓鼓地指责道,“我是你妹妹,最亲的小妹吧!结果在我攸关生死、千钧一发、危急存亡之际,你居然狠得下心袖手旁观,不施加援手,要不是这位‘秀色可餐’的公子及时接住我,你现在还有妹妹可以教训吗?你不但不晓得反省,还敢责备我这个饱受惊吓、柔弱无助的小女子,真是搞不清楚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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