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救命呀!”
巧儿!诸葛扬和惜惜同时反应出是巧儿的求救声,诸葛扬忙不迭的抱起惜惜往来声 处轻轻飞去。
当他们赶至灶房时,惊见巧儿蜷伏在灶台旁,一动也不动,仿佛已死去般。
诸葛扬快步向前,探其鼻息,才大大吁了一口气道:“她没死,还活着。”
“我看看!”惜惜拾起巧儿的手仔细的把脉,而后,忧闷的说道:“她被下了剧毒 。”
“什么?”诸葛扬再次的趋向前,检视着巧儿的眼瞳,却并未发觉任何异状,于是 他问道:“你会医术?可是我却诊断不出。”
“你不相信?”这辈子她最气男人看不起女人的行径。
他愕然了,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如此认真的眼神,难道他说错了?他说道:“我并 没说不相信你呀!”
突地,他瞧见在惜惜身后的灶炉上插着一支短剑,上头系着一张纸。
诸葛扬快步走向那把短剑,抽出那张纸柬,上面写着:欲得解药,拿银戒来换,三 天后,我在后山竹林里等着。
“银戒?”诸葛扬倏然转身向惜惜,一双疑问的目光直看着她,“是你所谓的秘密 吗?”
闻声赶来的下人们,不仅讶异于这位貌美如花的哑巴小姐突然能开口讲话,更惊愕 于她的医术竟比他们的主子更为高明。只是,他们不懂扬公子为何要以这种询问的眼光 看着她,巧儿的事和她有关吗?
诸葛扬有感于大伙嘈杂的私语声,于是厉声叱责道:“这儿没你们的事,下去!”
众人们经过他这一斥喝,均低下头,面面相觑的迅速逃离这怪异的气氛。
是时,诸葛扬亦听见丁亚的脚步声渐渐走近。
果然,不一会工夫,丁亚跃身于诸葛扬面前拱身道:“属下该死,保护不了惜惜小 姐,而刚才那位可疑女子又因我穷追不舍已服毒自尽。请公子发落,属下在此领罪。”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可是我……”
“下去!”诸葛扬并不是个暴力的主子,何况,他知道这事也不能怪丁亚,银虎并 不是那么容易上勾的。
待丁亚退下后,诸葛扬才一丝不苟的对惜惜说道:“现在我才发觉我对你一无所知 ,偏偏你又守口如瓶,让我好生疑惑。”
“别问那么多,你放心,我不会让巧儿代我受死的,我可以先稳住她的伤势,使她 能多熬些时日,而后,我会去赴约换取解药。”她极其冷静的回答,对巧儿遇害之事, 她实在有愧于心;而对于死,她似乎看得很开了。
“你去赴约!你怎么会有如此荒诞的想法?我不会让你去的。你别忘了,你正在受 我的保护,不管你的隐私有多少,但,我只要你平安就够了。”一想起她若落人银虎手 上,他就心下一惊。
“那巧儿怎么办?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的,你知道吗?”虽然,他的一席话让她感 动得想哭,但,她总不能自私的害了巧儿吧!
看着她悲痛无奈的容颜,让他揪心不已,只能淡然的说:“我知道银戒就在你手上 ,它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既然你视若至宝,我也不好要你割爱,但,你也别想以自身 去换解药。你想想,没有银戒,那银虎会笨的给你解药吗?解药的事就交给我吧!”
“难道你去他就会给你?”惜惜天真的问道。
“他不会给我,但,我会去偷过来。”他得意的浅笑道。
“偷?”惜惜不禁怀疑的问道。
“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担心……”
她尚未说完,诸葛扬已将她搂入怀中,柔声细语道:“别为我担心,诸葛四郎在江 湖上不是浪得虚名的。”
“都是为了我。”惜惜满心愧疚。
“别这么说,三天后等我的好消息,别再胡思乱想了。我现在得去筹划一下,我陪 你回房去吧!”
“不,我想去巧儿房里看她。”她忧心的说。
“那好吧!记得早点回房,我会派丁亚保护你的。”语毕,他衣袖飘然的旋身而去 。
※※※
惜惜费尽一整天的精力,终于将巧儿那医药罔效的毒素有了初步的控制,看着她满 身穴道上所插的针砭,惜惜不由得一阵痛楚。那么好的女孩,竟要受那么大的折磨,而 罪魁祸首却是自己。
眼看只剩下两天的时间,而诸葛扬却成天悠悠哉哉的在那儿吟风诵月,只一味地叫 她别担心,这更令惜惜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就在她心急不已时,这个始作俑者终于出现在她面前,“巧儿的情形现在怎么样了 ?”
惜惜斜睨了他一眼,嗔怨的说道:“目前的毒素已经控制住了,我很担心,你真的 有法子了吗?可别骗我呀!”
“我怎么会骗你呢?一切都筹备好了。”他依旧一副逍遥自在的模样。
“你?我看算了,还是让我去吧!”惜惜低下声恳求他。
诸葛扬的脸色霍然变得深沉危险,“我再重申一次,在我面前别再说“让你去”之 类的话,懂吗?”
“你只会叫我不要说,但是,你知不知道只剩两天了,而你却仍一副事不关己的态 度。”诸多情绪在她心头掠过,使得她的心神一直悬宕不定。
“因为我信心十足,所以,我才能这么惬意。惜惜,我们也相处这么久了,难道你 对我还无法信任?”他有些失望的说。
“对不起!”惜惜惭愧的低声说着。
“我明白你压力大,但,有我为你扛下。别再让我瞧见你这愁眉不展的样子了。” 他轻抚她的眉间,想将她轻蹙的眉抚平。
“你要明白,我不仅要解药,也要你平安。”她由衷说出她心中的企盼。
诸葛扬陡然紧搂住她,情深却无语。谁知道昨晚他就是被那一吻,搞得整夜未眠、 心如摇旌,今日才故作一派潇洒状,以掩饰自己那颗患得患失的心。
而今,他得到了她的关心、她对他的安危焦虑,怎么说都值得了。
“告诉我你是关心我的。”如今的他,急需她口头上的坦白。
“事情是由我而起,我当然不希望任何人因为我而受到伤害。”惜惜拐弯抹角地说 。
“你就不能说些我爱听的,或许,我这一去就真的回不来了……”他故作委屈状。
“不,你千万得回来!我宁愿拿银戒去换你。”惜惜掩住他的嘴,不愿听他讲这些 不吉利的话。
诸葛扬得意地执起她的手,“为了你,我会回来的。你瞧,你的心思不是一下子就 被我拐骗出来了。”
惜惜嘟起小嘴,一双美眸直瞪着他,“原来你是故意这么说的,不理你了。”
诸葛扬粲然一笑,对惜惜这种娇嗔的美,更加难以释怀。
他啄了一下她翘起的红唇,“我不逗你了。为了你的事,我将我的两位好兄弟给召 了来,现在也该到了,我这就去前厅瞧瞧。”
“是四轩园的另两位主子吗?”惜惜好奇的问道。
“什么时候开始你已经将我们的底细打听的那么清楚了?”他开玩笑道。
“人家只是听巧儿说的嘛!我才没那么大本事呢!”
“是这样吗?我本想找机会带你去见见他们,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算了吧!”他无 奈地摇摇头说。
“你最坏了!你听清楚,待会儿你请八人大轿抬我去,我都不会去!”惜惜当然知 道他在骗她。
“我不会用八人大轿抬你去,这个我可得保留到娶你的那天,必要时,我倒可以抱 着你去。”他邪邪坏坏的说。
“谁说要嫁给你了!”说完这话,惜惜的脸颊已沾满了红云,迅速逃回了房里。
诸葛扬含着笑意欣赏这飞舞的倩影,心想,也该去欢迎他那两位兄弟了。
※※※
琼宇轩的大厅里坐着三名男子,一个是眉飞色舞,而另两个却一脸好奇不已的表情 。
“当我看到翠鸽时,可真是讶然不已,但,一看见那纸条中的内容却让我笑弯了腰 。”诸葛枫一进琼宇轩就不停的调侃诸葛扬。
诸葛扬斜睨了他一眼,“你有完没完,不仅那张脸长得像女人,就连性子也一样。 ”惜惜是他一生的挚爱,他绝不容许诸葛枫拿她当玩笑来看。
“你少损我了,只要让我一想到你诸葛扬竟会为了一个女子,把我们急急召唤了来 ,我就忍不住想笑。你这个风流人物几时变成多情种子了?”诸葛枫仍是意犹未尽的捉 狭道。
“阿擎,你怎么不说话?”百般无奈的诸葛扬只好求助于一旁始终不吭一声的诸葛 擎。
“我只想会会那个叫“天眼星”的暗器。”诸葛擎有些答非所问的表示道。
“算了,求你说句话,你也不说点好听的。”诸葛扬泄气的说。
诸葛擎深蹙双眉,心中暗忖:怎么样的话才算是好听的?
诸葛枫瞧见他一脸“委屈”的表情,于是讪笑道:“你想叫阿擎帮你说话,小心愈 描愈黑哟!”
“好吧!你想乐就乐个够吧!可别乐极生悲。”诸葛扬大剌剌的坐回椅上,强迫自 己对他的嘲谑充耳不闻。
“你们两个抬杠够了没?若没要紧事,我可要回红云洞去了。”诸葛擎有鉴于他两 人曾口角大战三天三夜二十回合,往后只要每碰上这等事,他第一个想法就是回洞睡上 三天三夜。
“你可千万别溜,我们不闲扯谈总成了吧!现在就说说我的计划。”他浅啜了一口 清茶后,即徐徐道来……“什么?又要我假扮女人!”诸葛枫连连摇头。
“反正你一副飘逸优雅的德行,扮起女人向来维妙维肖,何必暴殄天物呢!”这会 儿换诸葛扬揶揄他了。
“好一个“优雅飘逸”,又好一个“维妙维肖”,早知道我就不来了,真是误入陷 阱。”诸葛枫叹息道。
“你的意思是答应啰?我早就说嘛!你向来够义气。”诸葛扬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阿扬,阿枫既然答应了,你就少说几句吧!”不苟言笑的诸葛擎终于看不下去而 开口了。
诸葛扬轻笑了一下,“阿枫,谢啦!坦白说,以我的武功对付那蹩脚银虎还绰绰有 余,只是担心他老奸巨猾,在看不到惜惜的情况下将解药给毁了,这样即使逮到他,也 于事无补呀!”
“问题是,我与你说的那位惜惜像吗?那银虎难道看不破?”诸葛枫说出他心中的 顾虑。
“这点我早已想过了,你和惜惜的侧面极为酷似,只需稍做易容即完美无缺,现在 就只差这身材,你太过于粗犷了些,只得借用你的“缩骨功”了。”诸葛扬说出了他的 计谋。
“你又不是不知道缩一次骨要耗费多少元气!”
“我当然知道,但,我也清楚这元气只需闭关半日即可补回。”他理直气壮的说道 。
“既然大计已定,该研究细节了吧!”诸葛擎适时帮他俩喊了煞车。
惜惜早已打听好,在前厅里有三个大男人正在商议着大事,而整个四轩园的每个下 人们更是笑逐颜开的欢迎着他们另两位主子,使得这新春喜洋洋的气氛更添上一笔。
当然,这是她溜出去的天赐良机。她思虑了好久,绝不能让诸葛扬去冒这个险,她 根本无法想像失去他会是怎样的世界。只有她能救巧儿,还能免得诸葛扬遇害,有了这 份把握后,她就开始计划她的“溜”之大计。
即使这么做她极有可能一辈子再也见不着他,但,也只有如此,才能了却她的一份 不安。她相信若有缘,他们迟早会在一块儿的;若无缘,她宁可牺牲的是自己。
她挑了个大伙都忙的时刻,扮成了厨娘的模样,趁买菜之际偷溜了出去。
逃出四轩园的惜惜,大大喘了口气,然而,却有件事让她烦恼了,因为,后天才是 与银虎会面的日子,那么,今天和明天她该在哪儿落脚呢?
瞧瞧自己一身女装,若在外面过夜是很危险的,再数数身上仅存的银两,应该够买 一套粗布男装吧!于是乎,她辗转来到了市集。由于从小到大,她都是在保护下坐着轿 子上街游玩,这回算是第一次一个人单枪匹马在街上游荡,对于满街零售批发的店铺, 惜惜看的目不暇给、异常兴奋,连自己最终的目的都给忘了。
当她惊觉不对劲时,已是日落西山,月儿也探头出来了。
她匆忙的买了件衣裳,急急往后山而去。她心想,那儿来往的人不多,如今天色又 已那么晚,去那儿换衣裳应该是最安全的,只是,她不知道有个人始终紧跟着她。
※※※
自从丁亚回报惜惜溜了出去后,诸葛扬就一直闷着不说话,一张脸又臭又长,连他 最爱抬杠的对象诸葛枫也勾不起他一丝说话的欲望。
“想不到那女子在你心中的份量竟是那么重,有机会我倒想认识认识。”诸葛枫摇 着羽扇,潇洒不群的说道。
“我说,女人嘛!还是少惹为妙,这回你不是惹来一身麻烦。”诸葛擎又再灌输他 “女人乃麻烦”的座右铭。
诸葛扬一双利眼扫了他俩一遍,“你们好坐,有茶喝茶,有点心吃点心,要是什么 都没有,就回去睡觉,别在这儿给我闲嗑牙,我去去就回来。”虽然他已吩咐丁亚保护 好惜惜,等她玩够了再把她送回来,但,不知怎地,他一颗心老是纷扰不已,最后决定 还是自己走一趟的好。
瞧着他疾疾跃出的身影,诸葛枫不禁摇着头道:“喝茶吧!感情的事,不是我们能 懂的。”
诸葛擎也轻撇嘴角,拿起桌上已冷的茶水一饮而尽。
第五章
惜惜趁黑摸到了后山竹林,而竹子摩擦的沙沙声令她毛骨悚然,就只差没哭了出来 而已。她恐惧的想,会不会突然跑出一匹狼或野狗什么的?就怕壮志未酬身先死,那多 划不来呀!
今夜偏逢乌云密布,月色都隐藏了起来,使她举步维艰、寸步难行。她似乎对自己 的自不量力有些后悔了。之前,她一心只想溜,根本没去思考离开四轩园后的处境会是 什么样子;如今,她连想重新来过的机会都没有了。他会来找她吗?此刻,她好想静静 地窝在他怀中,让时间永远停止。
她想,她迷路了,而且她根本无法掌握方向。四轩园到底在哪儿,她还能回去吗? 但,一想起生死未卜的巧儿,她却又义无反顾的认为只需再熬过两夜就行了,见了银虎 ,她会以自己来交换解药,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去烦恼吧!
好不容易惜惜终于找到了一间可栖身的破庙,她战战兢兢的走了进去,环顾四周到 处丛生的荒藤蔓草,及四面的断垣残壁,再看看菩萨身上层层的蜘蛛网,她暗忖,这儿 应该荒废很久了吧!虽然脏乱了些,不过,这样更好,躲在这儿就不会有人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