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三哥——”不知何时,翩翩已翩然来到他两面前,而且眼露嗳昧道:“什么 时候你也学着藏私了?啧啧啧,虽然衣服脏了些,但细皮嫩肉的,不错哟!”
她刚从长白山回来,手上抓着尾溪鱼。
诺安有些畏惧的躲在蓝勋身后,“你是谁?”
“她……”蓝勋猛然煞住口,髇时决定改口道:“她是我弟弟。”
“弟弟?”翩翩扬扬眉,随即颇能了解的点点头,“没错,我是他弟弟,请问这位 美丽的姑娘,你芳名为何呀?”
诺安端详着翩翩,发现他年龄与她相仿,虽然嘴巴较不收敛,但的确是个好玩的男 人,有了这种认知后,她倒觉得翩翩没啥可怕的了。
“我叫项诺安。”她笑意盎然的回答。
“项诺安!”翩翩一震,笑意立即在唇际漾开,“你就是项诺安?”
“怎么了?”诺安感到有异,表情出现些微惊恐的颜色。
“你哥哥在找你耶!”
“翩翩,你说什么?她哥在找她?”樱木蓝勋心中大喜,他终于可以甩掉一个麻烦 了。
“是啊!他可急得很咧!”
“那我把她交给你了,你带她去找她哥哥吧!我走了。”兰勋得意的快步离去,此 时不走,更待何时呀?
“喂——”诺安追了几步,却一晃眼就瞧不见他的影子了。没法子,她只好折回对 翩翩演出苦情戏,“求求你,别让我哥把我带走好吗?他管我好严,从不让我出门,你 知道吗?我已经十六岁了,还没机会见识一下外头的世界,真的好可怜耶!”
“什么?你长了那么大从没出过门?”想不到那个叫项楚云的居然那么霸道!
“是啊……”诺安悲愁地皱着眉。“我好不容易逃到这儿,不想再回去了。”
“你又怎么会和我老哥在一块呢?”翩翩的恻隐之心又氾滥了。
“我沦落在山林,是他救了我,可是他好像挺嫌我的,准备把我送走,让我自生自 灭。”诺安垂着头,娇态百出地诉着苦。“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
她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救命恩人的大名呢!
“他呀!叫樱木蓝勋;我嘛!是樱木翩翩。”
“翩翩!好雅的名字。跟你的人一样,俊得很。”诺安天真未鏧地笑说。
“你太会说话了。好,我答应你不告诉你哥哥了。对了,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如 果没有,我可以照顾你。”爱听美言的翩翩,扬起炭抹似的浓眉,眼角浮起一抹笑意。
她心里正打着如意算盘,既然三哥不要她,那么自己就把她接收过来,再说诺安的 容貌可比仙子,配自己一点儿也不为过。
诺安愁眉顿开,语出雀跃的屈膝道:“那么诺安在这儿向公子谢过。”
“别客气,以后就喊我翩翩。天快黑了,咱们回邬吧!这条鱼我还得拎回去给我嫂 子补身子哩!”
牵起她的手,翩翩潇洒的带领着诺安前往樱花邬;而诺安并未逃避,反倒视翩翩为 一位不具威胁性的朋友。
远远望去,彷若两小无猜般,感情甜腻动人。
※※※
项诺安的突然出现使得樱花邬内瞬间陷入一种诡谲的气氛中。
樱木凌澈与樱木龙越也只是静坐壁上观;樱木蓝勋倒是改弦易辙采取敬而远之的策 略,因为诺安看他的那双眼别具企图。令他打了好几个冷颤!
悯悯与兰薇倒是极其欢迎,因为她们这儿从未来过客人,新鲜的感觉也不赖!
想当然耳,最得意的莫过于翩翩了,走了旧爱,来了新欢填补心底的空虚,这不是 天赐的吗?
只是……只是她与项楚云的约定务必得爽它一爽了!
翌日黄昏,她依约来到了长白山。没想到,他人已经在那儿等候着她了!
“喂,你也未免太准时了吧?”远远地,翩翩在他身后一喊,那靦腆的表情在在说 明了自己的为难。她该怎么办呢?
项楚云猛一回身,讶异于自己对他的到来居然察觉不出。好厉害的轻功!
“你……很抱歉,昨天我似乎忘了问兄台尊姓大名。”项楚云这才发现自己的失礼 处。
“你别叫我兄台,我可比你还年轻,别把我给喊老了,你叫我樱木翩翩就行了。” ,她爽快且幽默的表示。
“樱木翩翩!”项楚云微拢眉,直觉这名字既奇特又娘娘腔,与他的人倒是挺衬的 。其实也不能怪楚云对“樱木花盗”的陌生,他向来深居中土,只为国事忧心,江湖轶 事向来不甚关心,也毋需注意。
“没错,我老哥们都喊我翩翩,你如果愿意,也可以这么叫我。”她帅气轻哂。
“樱木兄,你爱说笑了。”笑话!这种暧昧不明的称呼他才敬谢不敏呢!何况是对 一个小伙子喊出。
“樱木兄?”翩翩皱皱鼻,“算了,爱加“兄”就加吧!随你高兴。”
“不知你可查出了舍妹的下落?”这才是项楚云赴约的重点,他不愿再浪费时间了 。
“这……”翩翩踌躇,完蛋!他就不会把这档事给忘了吗?
“到底是有或没有?”瞧翩翩那副漫不经心的推托样,项楚云再好的修为也让她给 磨光了!
好歹他也是堂堂项王爷,没必要在这种野夫面前卑躬屈膝、好言相说。
“很抱歉,我查了,但尚无消息。”翩翩已答应了诺安,自然不能据实以告。
只可惜,向来爽直的她极少有说谎的经验,这回说来脸红脖子粗不说,眼瞳还不敢 直视于他,项楚云再木头也看得出他话中有假。
“是吗?”他大步逼近她,眼神灼视着她闪烁不定的眸子。
“我……我骗你干嘛?”她突然骇于他立于眼前那抹嘲讽怀疑的表情,只能仅着笑 脸说。
“我是不清楚你的企图为何,但我劝你休想打我妹妹的主意。”潜藏在项楚云严肃 表相下的是敏锐精明的心思,所有的臆测与可能性他全不会放过。
“笑话!我打你妹妹的主意干嘛?”翩翩在心底小声的说:是有一点点啦!
在项楚云眼里这小子滑头滑脑的,说谎技术又欠佳,看样子他找到诺安是昭然若揭 的事实,但为何他又要隐暪呢?
难道诺安已落入他手中,他想把她给……“说,你把她怎么了?”他霍地攫住她的 皓腕,怒声喝道。
“我哪有把她怎么了。”翩翩脸上的笑容立即打住,灼视着他瞳仁中散发出不悦的 冷峻光芒;外表阴柔的她表情也弥漫着风暴。
“你不敢承认!”项楚云已被她挑动得脱轨易怒!
“我为什么要承认?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男人了,你可是我唯一看得还算顺眼的 ,所以才对你好言好语的说话,你别拿乔哟!”
翩翩猛一使劲欲抽回自己的手,两者的力道相当,任谁也不肯罢手。翩翩运足了力 道,项楚云也不甘示弱,拉扯间她的手腕因他的粗鲁已泛红瘀青!
她咬着下唇,死也不肯喊疼,直至项楚云瞥见她腕上的黑影,才赫地松开手。
“你……”他居然会心生愧疚,对于自己所造成的伤害。
樱木翩翩揉着手腕。硬忍着眸中跳动的光影,“算你力气大,我走了!”
“等等!”他突然喊住他。
“干嘛?嫌不够,还想比腕力?”翩翩的委屈依旧躺在眼底,只是未让它泄了底; 从小她就是个不爱哭的人,为什么要在他面前掉泪?去他妈的!
“不知你师承何处?”项楚云感受到他体内那异常奇特的内力,像是混合著各大门 派的精髓,他更能感觉得出来,方才这小兄弟并未完全施展出功力,他为何要让他呢?
看他年纪不比诺安大多少,或许相当吧!这样的年龄有如此不符的超等功夫,他想 不佩服都难。
“我无师自通行吧?”她也火大了;算了,还是回去找她的小亲亲心情要愉悦多了 。
“你不愿说也无妨,但请你放过我妹,否则我不会罢休的。”言下之意,他已肯定 诺安和翩翩在一块了。
“不愿罢休是不是?行,有本事你就跟着吧!”
语毕,翩翩立即拂袖而去,并使出上乘轻功,打算甩掉项楚云的纠缠;怎奈,他亦 非泛泛之辈,紧盯着她的背影,全力急起直追,展现他的猎人本性。
看来,这场追逐战有得打了!
飞越海拉山,驰过贝尔湖,项楚云随着翩翩的踪影来到了樱花林,却因这幕迷离出 尘的景致一时间了神,把她给跟丢了!
“糟糕!”他猛一击掌,发出一阵啐叹。
眼看四方迷雾浓烈,项楚云猛然发现自己已被困在这座美不胜收的樱花林内,完全 迷失了方向。
这里究竟是哪儿?
记得他刚才飞过重山,似乎又经过一处湖泊……为了求证,他拔高身形从上往下望 去,结果依然是一片白茫,什么都没发现,除了邻边一处幽蒙深邃的溪谷。
该不会是他中了什么迷阵?
樱木翩翩站在山岭的一株樱木上,俯瞰着项楚云伫立于白茫中的身影,她斜唇一笑 ,得意至极。随即她施以扬声大法,顿时笑声溢满整个樱花林。
“哈……臭男人,谁要你硬是要跟,这下自食恶果了吧!”翩翩冷言又说:“就让 你待在梅花林内玩玩吧!小心别死在里头。”
项楚云左张右望,两道鹰扬的眉峰紧拧,“别装神弄鬼的,快出来!”
“我可没兴趣跟你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太累人了,你好自为之吧!我不奉陪了。” 继而,翩翩一个回身,离开了樱花林,直趋樱花邬。
一道白影轻掠,项楚云知道她已走远。愤懑不已的他一拳捶在樱花木上,抖落的花 瓣如雨纷落。
※※※
“诺安,你哥他跟来了。”
一回邬,翩翩立即为自己倒了杯茶,缓和一下气息。那家伙的轻功还真不弱,可以 与她打个平手,倘若不是她占了地势之利,或许并不容易甩开他。
臭男人!
“什么?”项诺安猛地从椅上跳起,险些撞翻了桌上的茶水!
“放心,他找不到这里的。”翩翩捶着双肩,唉!飞了那么久还真是够累的。都是 他,像只猎犬似的,死跟着她不放,要命喔!
“那他现在人在哪儿?”诺安依旧不放心,才刚呼吸到新鲜空气,她不要又被关回 牢宠里。
“被困在樱花林。”她掀起嘴角,想到自己的杰作,翩翩莫不开心地笑了。
“啊?你打算困他多久?”毕竟是兄妹情深,她虽不想回王府,也不愿见兄长落到 龙困浅滩的地步;平日他就公事甚多,为了找她已耗掉他不少时间,这下又被困住,他 铁定会气得跳脚。
“谁知道。”翩翩耸耸肩,心想:看他的表现吧!
“求求你放了他好吗?”诺安心生矛盾,她虽爱自由但却不希望兄长受害。
“你很奇怪耶!要不我现在就把你交到他手上好了。”翩翩虽爱女人,却不喜欢她 们老是出尔反尔、捉摸不定的态度。
她想,是不是自己多管了闲事,该放诺安回去才是吧!
“不,不要!”诺安如惊弓之鸟般地往墙边退去。
“那你就别随便出意见,该放他的时候我自会放他出去。”翩翩笑着靠近她,“忘 记你那个缺德大哥,走,我带你出去看日落?”
“日落?好啊!”
诺安果真是孩子气重.提到玩乐立即睁大双目,神情中充满了与致。
“那走吧!”
拉着诺安的手,翩翩笑意盎然地跨出步履,沉浸在樱花林一隅的除了这对“金童玉 女”外。还有着一个焦急万分的灵魂正因挣脱不开枷锁而激愤难忍!
※※※
深夜降临,樱花邬依旧吹起了砭骨寒风。
强劲的回流风挟着冷冽刺骨的寒气,凌厉回漾在天地之间,直扑向项楚云的身上, 贯穿了他每一个毛细孔,那感觉足以令人窒息。
项楚云眯起干涩的双眼,内心是难以形容的气急败坏,瞳仁中辐射出强烈的愤怒和 不满,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落在一个毛头小子的手掌心中!
每当想起樱木翩翩削得他体无完肤的冷嘲热讽,他便是抑郁难平,心脾间充斥着强 烈的火药味。
他竟被他身上所散发的那股稚气给骗了?该死的!
项楚云盘腿而坐,徐徐运着体内的气息使其畅旺温暖,背部紧帖着樱花木,好稍稍 躲过不断吹来的冷风,他咬着牙硬撑着,即使眼皮沉重不已,他也不会让自己倒下。此 时此刻,他已完全将自己置身在对翩翩的恨意中,这才能激起他庞大的求生意志!
“不好受吧?”
翩翩受不了诺安一夜的纠缠,硬是吵着要她放了她大哥,只好再踏进樱花林内。事 实上她自己也是有点儿后悔了,这种报复对他来说未免太狠了些吧!
项楚云听闻他的声音,漂亮冷峻的黑眸泛过一丝惊喜。好小子!该是他报仇的时候 到了。于是他依旧面无表情地打着坐,以静制动,决定弄清楚方向后,给翩翩来个出其 不意的攻势。
“喂,你该不会是睡着了吧?在这么冷的地方睡去可是会醒不来的哟!”
翩翩着急地看着他,深怕他已经熬不过去了。
他依旧是不动声色,静静聆听着她慢慢接近的脚步声。
“项楚云,你到底是怎么了?说说话呀!”一抹深深的自责深深地捆住她的心,担 忧与急切在心底混织成斑斓一片。
于是,她加快脚步,上前一瞧,步子才刚踩在他面前,脚踝便被他一手勾住,回旋 一技。翩翩没料到会出这种状况,在无任何警觉的状况下被他撂倒在地!项楚云趁势俯 冲向她,双腿紧勾住她的身子。双手则钳住翩翩的四肢,令她一时之间动弹不得!
翩翩瞠大眼,蹙眉阴郁地说着:“你耍诈,没种!”
“你说什么?我没种!但怎么也好过你这个娘娘腔的男人。”他冷言嘲讽,不再对 他待之以礼,所有的风度被他丢到一边去!
“他妈的,有种你再说一次!”他居然说出她最恨的话来,这家伙找死!
“我说你娘娘腔、脂粉味太重,尤其是心地之险恶可比妇人过之无不及”从头到脚 完完全全不像个男人,除了一身好功夫外。”
项楚云冷撇唇角,倨傲卓越地瞪着他的杏眸,讳莫如深的脸上彷若罩着张森冷面具 ,让任何人见了都不寒而栗!
“你该死——”翩翩努力想挣开,无奈四肢的主穴全被他给牵制住了!
“你却比我更该死。还我妹妹来,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省得你在阴曹地府还 能欺凌良家妇女。”他虽说得漫不经心,但脸上错综复杂的表情显示出他极大的恨意与 复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