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恋爱了。”
霍地,樱木凌澈的磁性嗓音远远地勾起每个人的兴味,他站在门际似笑非笑的唇形 更是引来许多人诧异的眼光。
翩翩恋爱了!这不足为奇,问题是对像是男人抑或是女人?
“大哥?”翩翩瞠大眼睛,顶着一张殷红的脸却扯不出半个字。
“他就是项王府的项楚云。”
凌澈简单的一句话正好击中翩翩的心窍深处,她胸口又是蓦然一震!难道她脸上把 这档事写得那么清楚吗?
不由自主的,她抚了抚自己的脸庞。
“别摸了,已经鲜红得像只煮熟的虾了。”凌澈轻撇唇角,样子不像是取笑,倒像 是喜悦。
喜悦什么?是她“改邪归正”、“弃暗投明”,不再以男人自居了吗?
“翩翩,大哥说的可是真的?”龙越第一个露出紧张的神色。老天,翩翩爱上男人 了,他是不是该去街上买个爆竹来放放呢?还是去贝尔湖畔办个十来桌酒宴大肆庆祝一 番?
“翩翩,恭喜你了。”悯儿与兰薇也异口同声道。
“拜托,你们在干嘛?好像我樱木翩翩没人要似的。”她气呼呼地双手叉腰,眼神 一黯地大吼。
“咱们大伙儿都想为你欢呼。”龙越对她挤眉弄眼道。
“你们先别高兴,她的心上人有难了,否则她玩得乐不思蜀,哪会记得咱们这些兄 弟呀!”
凌澈老是说些一呜惊人的话,不仅冷住了热潮,也慑住翩翩的心;使得她强筑起的 坚强面具顿时瓦解,流下黯然之泪。
“你怎么知道的?”翩翩哑着声说。
“你以为你这一去数月无声无息,我这个做大哥的一点儿也不紧张、不担心?”凌 澈眸中出现了少有的责难之意。
“大……哥。”
“我不只一次前往吉林偷看你,就连你二哥、三哥也轮流去探望过你,你受伤之事 也逃不过我们眼中。”
“只是我没大哥的联想力,能猜出那姓项的家伙喜欢上了咱们家不男不女的丫头。 ”龙越这句话倒是又毒又辣,但也帖切得很。
“大哥,二哥……原来你们……”完蛋了,她怎么还有脸站在这儿?当初又是谁信 誓旦旦地在这同样的地点大放厥词——她樱木翩翩讨厌当女人,一辈子都不会喜欢男人 !
“现在已不是害臊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怎么救出项楚云。”凌澈霍然道。
“救出?”翩翩愕然,他这句话的意思是……“在你尚未回邬之前,我们已在东北 听到风声,京城林丞相打算拿你来威胁项楚云,可见他对你用情至深,即便是自由受限 ,也不愿抖出你的下落。”
“林丞相!我又没招惹他。楚云人呢?”翩翩的双拳不自觉地紧握,大哥的话让她 感动得无以复加,救项楚云之心更是深切了。
“因为项王爷阻碍了他谋夺私利的计画。你放心,我已派蓝勋跟往,我想林丞相应 该还不敢对他做出什么绝事,毕竟他仍是王爷之尊。”凌澈顿了会儿,“除非他先斩后 奏。”
“先斩后奏?”这犀利如锋的四个字如刀刃般刺进翩翩的胸口,她当下一窒,全身 有如陷于冰窖中,被一阵阵刺骨的寒怵扎得千疮百孔。
怎么会发生这一堆让她莫名其妙的事呢?
“他或许会仗着手中的扶龙杖将项王爷废除王位,继而迫害他的性命。”
“大哥,你别说笑了,这一点儿都不好玩。”林帼梁再怎么位高权重,也不能废除 一个王爷的爵位。
“我不是在说笑,或许你尚未搞清楚“扶龙杖”的权威之处,它可是除了圣令外, 无人能敌的护身符,再说圣上位居京畿。天高皇帝远,根本防不胜防。翩翩,你愿意救 他吗?即使有危险。”凌澈突然一问,表情颇为凝重。
“当然愿意,有什么法子?”上刀山、下油锅,她樱木翩翩眉头也不会拧一下。
“听说林丞相在边防一带搭建别馆,准备三天后在新别馆招募丫鬟、厨娘,你若能 混进其中,不难打听出项王爷的下落。”凌澈别有深意的看着她。
“这……这不就要穿女装吗?”天哪!她不是不敢穿,而是穿在身上都不会走路了 !
“翩翩穿女装?哈……”龙越闻言更是笑不可遏,一副看不起翩翩穿起女装的模样 。这不难想像,一定和镇上的张大婶一样,拐着外八走莲步,能看吗?
“樱木龙越,你这是什么表情。刚才我还以为你有那么一点儿关心你老妹呢!原来 全是幸灾乐祸!大哥,我决定了,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被甄选上。”为了龙越嘲笑的嘴脸 ,更为了打探项楚云的下落,她是非去不可。
“那好,兰薇、悯儿,翩翩的仪态就交由你们两位,尽可能在三天内将她训练打点 完成。”
既然翩翩同意,那就事不宜迟,得赶紧动手准备;至于他们三个做哥哥的也不能闲 着,外头接应的角色就交由他们了。
第九章
三天后,在悯儿与兰薇两人的“调教”下,翩翩终于可以很自豪的告诉任何人—— 她是个女人。
虽说她走路的姿态离“步步金莲”、“凌波微步”还差好一段距离,但大抵上来说 已可谓之“婀娜多姿”了。
不仅是龙越看了合不拢嘴,就连凌澈也不得不佩服翩翩的耐性与毅力,若不是为了 营救项楚云,或许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她那么有女人味的时候,看来,下回见了项楚 云,他们可得好好谢谢他才成。
蓝勋则坐在窗边细细欣赏着她不自在的无邪表情,“翩翩,不是三哥称赞你,现在 的你好比瑶池仙子,不后悔当女人了吧?”
“真的吗?如果拿我和安郡主比,谁美呀?”
好几天没见着他了,两兄妹一见了面,翩翩就不忘替诺安试探他的心。
“安郡主是谁呀?”蓝勋蹙眉,故意跟她打着马虎眼。
“你当真忘了她?”翩翩挑眉看他,绝对不能原谅他的无心。
“我为什么要记得她?”他俐落地从窗边跳下,走向她;那抹无辜的表情,好似他 真的不记得诺安这号人物。
“你救过她呀!上回在长白山上,你不是救过孤苦无依的她?”翩翩只好尽量找机 会勾起他的记忆。
“是吗?我还真不记得下。哎呀!我倒是记得灶里我还煮着开水准备泡茶呢!现在 八成烧干了,我得赶紧去瞧瞧……”
就这么,他轻而易举且不着痕迹的溜走了。
“翩翩,你别在意,我保证他绝对没忘记这档事,只是不想承认罢了。”凌澈笑说 。
“为什么?”
“让他以后自己告诉你吧!准备好了没?该动身了。需不需要我们陪你?”
“不用了,你们只要在外面接应我便可,这是你给我的烟雾炮。我不会忘了的。” 他们早已说好,若翩翩找到了项楚云,且被包围的话,可以此作讯号,好方便他们掠入 搭救。
“那就好,凡事小心,别让咱们三个做哥哥的在外面干着急。”凌澈对她颔首一笑 ,目光中除了信任还有百般叮咛。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在翩翩洒脱的笑意中有着自信的神采,她不会让哥哥们失望,更不会让项楚云对她 失去信心。
待她走后,凌澈便向龙越吩咐,“我要你去一趟东北巡官的行馆,将林帼梁的野心 告诉他,无论用什么方法,反正就是要引他到林帼梁的新建行宫。”
“喔,我懂了。包在我身上吧!”
龙越隐隐笑了,一展身便不见踪影。
※※※
翩翩凭着绝代的姿容、美丽的风华,很顺利地通过了甄选,更幸运的是,外加她向 来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伶牙俐齿,她还被纳为别馆主事副手。别管主事是位年约五旬 的长者,将翩翩视为女儿般疼爱,这倒是耽翩始料未及的。
也因如此。她要接近项楚云的机会就更容易了!
经过多方打听,目前她已知晓项楚云正被软禁在北淮楼,但她必须等到最佳时机, 且不引人侧目的将他救出。
樱木凌澈曾不止一次的嘱咐她,绝不能以武力解决问题,否则就算救出项楚云,也 会留下把柄,这反倒害了他。
好不容易捱了数天,等待已久的机会终于降临在她身上了!
“翩翩,今儿个北淮楼一位侍女突然没来,你就去替她一天吧!”方主事唤着正在 帮他清理杂务的翩翩,并派给了她一个她梦寐以求的工作。
天哪,她就快看见项楚云了!
“你是说小曼吗?她怎会不说一声就不来了呢?太不该了。”翩翩早就将安置在北 淮楼侍女的姓名,模样记得一清二楚,到时候她得问问项楚云有没有做出对不起她的事 。
“唉!还不是那位项王爷吗?性子暴躁易怒,小曼已向我哭诉了好几回,我没答应 换人,她就不来了,现在的女孩子真是不行呀!一点儿苦都不能吃。”方主事摇头兴叹 。
“原来如此。”翩翩却暗喜在胸。
“那你快去吧!可别像小曼一样被吓坏了,林大人交代,得好好伺候着,等大人由 潼关回来有事要找他商议,还有记着,千万别让他跑了。”他千叮万嘱的,好似已有预 感她会闹事似的。
“方主事放心,我会小心翼翼的。”
此话一说完,她便一溜烟的往北淮楼跑去,心情之雀跃,连方主事见了都奇怪。
※※※
叩叩叩——翩翩不作声,只是敲了下项楚云的卧房房门。今儿个一早她便来这儿了 ,却始终不见他踏出房门,他到底在忙些什么呢?现在正值二更天,不知他睡了没?
项楚云蹙紧漂亮的眉宇,吹熄案上的油灯,“谁?”
“请问项王爷睡了吗?”翩翩故意压嗲嗓音,就是要他认不出来;她突然心生一计 ,想瞧瞧他是否真心待她?还是和一般世俗男人相仿,只不过是见一个爱一个的货色? “我是方主事派来的新侍女。”
“我不需要什么侍女,告诉你们方主事,多谢他的好意,顺便问他林帼梁何时回来 ,我一刻都不屑多待在这里。”项楚云语出决绝,好像除了放他走外,任何话题都勾不 起他的兴趣。
凭这种鸟笼,他压根没放在眼里,倘若不是那把扶龙杖,他早就一走了之!或许林 帼梁就是看准了这点,才敢这么戏弄他。
“奴婢不敢,奴婢要是就这么走了,可是会被方主事打断腿的。”翩翩期期艾艾, 说得万分可怜。
“那就随你吧!”他鄙夷地冷哼了声。
“可是屋外好冷呀!”翩翩特意以打着哆嗦的嗓音装模作样着,仿佛她此刻正在忍 受冰寒之苦,就快撑不下去了。
久久,项楚云依然不作声;屋内也没有任何动静。
翩翩只好加强演技,“好……好冷。”
“你回你自己的窝去。”他语气不佳。
“奴婢说过,不敢……”
霍地,房门倏然开启,一只铁臂将她抓了进去,丢在屋角。
项楚云瞪视着黑暗中那抹娇小的身影,心中陡升起一种奇异的念头,他随即连忙甩 头暗笑:她怎会是翩翩?
“你就给我乖乖站在这儿,一动也别动,否则后果自行负责。”
翩翩果真难得乖乖的点点头,“我懂……”
见他二话不说的回床榻躺下,翩翩窃笑在心,他果真是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不 对!他连她那绝色美艳、无与伦比的脸蛋都还没瞧见,怎知是不是呢?如果让他瞧见了 ,他会认出她吗?不过……他从未见她女儿身的装扮,应该没那么容易吧!唉,这倒是 个挺伤脑筋的问题。
管他的,点了灯再说吧!于是她走向案头——“你干嘛?”项楚云猛然喝止她的动 作。
“我怕黑,点盏灯可好?”
“不准!”他的口气是没得好商量的。
翩翩一时杵在当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突地,她走向他……“你睡觉不盖被子 可是会着凉的,还是由我来伺候你吧!”
“滚——”她的手刚要落在他的肩,却被他俐落的闪开了。项楚云眼瞳泛出层层骇 人的火光,差点烧灼了她的皮肤。
在月影照射下,他隐约看见了她的轮廓,不错,她的确是个美人儿,比上回那个好 太多了,只可惜他心里只容得下翩翩,无心玩这场游戏。
“凶什么凶嘛!我只是想为你盖个被褥。”她直觉委屈,已忘了自己所扮演的角色 。
不知为啥,楚云就是对这突然冒出的小女人有着极不对劲的反应!
“不用麻烦,你只要别踰矩就行了。”
他所言让翩翩猛然想起自己的目的,连忙又压低嗓音,柔柔缈缈的说:“男人和女 人能做的事不就那几件,什么踰不踰矩,少八股了。”两只手还极不安份的抚上他的胸 ,极尽挑逗之能事。
她的放荡行为,让楚云有股先除之而后快的冲动!他丝毫不怜香惜玉的抓住她的柔 荑,用力侧扭,翩翩便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双手被反剪住。
她气上心头,口无遮拦地破口大骂,“你敢动本姑娘,项楚云你给我记住,以后我 定要你好看!”
项楚云心下一悸。这口气,这跋扈的模样,分明就和翩翩如出一辙!难道……他不 着痕迹地将她推往窗边,藉由月光打量着她的容颜,那出水芙蓉的娇颜带着嗔意,红嫣 如水的薄唇抿成一线,是的……她百份之百是他的翩翩,她居然为了见他,穿上她最不 屑的女装。天,真是让他感动得莫名所以。
好吧!她一个人独脚戏演得太久也乏味了,那就陪她演上一段。
“你这个侍女倒挺凶悍,容貌依稀看来还算差强人意,就不知床上功夫厉不厉害? 既然你亲自送上门来,为免辜负林帼梁的好意,我就勉强将就一用吧!”楚云眯起狭长 的眼眸,端详她脸上嗔怒的表情,心头为之快意。
“你敢!”翩翩双手被他的大钳拴住,怎么也动不了;两腿更是被他的夹在其间无 法动弹!
“试试就知道。”
他低首,在她的颈侧吐气,舌尖更是肆无忌惮地游走在她的颈侧、耳后等敏感部位 ,空下的右手更是不得闲的钻进她衣襟,轻抚她耸起的胸部。老天,她来得正是时候, 天知道他想死她了。
“你……你会不得好死。”她早已被他熟悉的抚触撩拨得粗喘不已,已挣扎不出半 丝气力好反抗他。
“死在你的温柔乡中,我也无怨无悔。”他将她轻推于床榻上,唇舌顿时覆盖住她 坚挺的乳尖,吮啮得她几度达到疯狂边缘!
“你该……该死。”骂人的话说来有气无力,她还硬得骂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