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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花酷郎君 page 10 作者:楼采凝

  紫若抓紧前襟节节后退,直至退到冰冷的墙面,她才靠着墙徐徐滑落地蹲了下来,久久,她仍呆若木鸡,宛如泥人般动也不动的凝视着前方。

  此刻她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是她害了方默……是她害了方默……

  燕亚竁难过的对燕亚萍拂了下衣袖,“你嘴巴就不能放干净点儿吗?将别人锉得遍体鳞伤你才好过?”

  “我说的可是实话!只是好心的提醒她,她配不上那样的男人。”

  她这句话无疑是在紫若满心的伤痕上又抹了把盐,她疼得揪紧胸口,并清楚的知道她心绞疼的毛病又隐隐发作了,而药她却没来得及带在身上!

  “怎么?才说了你几句,就不高兴了?”

  瞧她整个人蜷曲在地上,低首埋在胸前,理都不理会自己,燕亚萍的的确确受不了被人冷落的鸟气。

  “亚萍,你走开。”燕亚竁静静待在一旁看着紫若,这时才发觉到不对劲,她为何会抖得那么厉害?

  走至她身边,他蹲下身抬起她的头,令他惊讶的是,她竟然已昏厥了过去,其纤弱的身子依然是抖个不停!

  “丘姑娘,丘姑娘……”

  “哥,你别喊了,她在装死啦!”燕亚萍不以为意的抬高下颚。

  不对,她眉宇间所纠结的痛苦是装不来的,她一定觉得很不舒服才是,“亚萍,峰霞岭上有大夫吗?”

  “哥,你难道想救她?”燕亚萍无法苟同他的看法。

  “别忘了,她是我们的筹码。”

  “是吗?还是你的心从一开始就跑到人家身上去了。”她睨了他一眼,不忘挑衅道。

  “别这样,她的情况真的很不好,别再拖延时间了!”燕亚竁出乎她意料的对她吼了回去。燕亚萍咬了咬下唇,不服气地冷哼了声,转身而去。

  在这空档,燕亚竁将紫若扶上床榻,为她盖上薄被,看着她相交紧揪的纤纤十指,一阵阵的心疼由他体内泛滥开来。

  这楚楚佳人到底是被怎么样的病痛折磨着?

  “哥,大夫来了。”不情不愿的声音自房门口传来,跟在燕亚萍身后的是黄山五煞的老四刘义。

  “刘义!你会医术?”燕亚竁从未想过长得满脸落腮胡的刘义,肥手肥腿的,居然会医术,这……该不会弄错了吧!

  “小的不敢说会什么医术,只不过年轻时曾在药铺子里抓过几年药,看多了也会那么几招。”刘义不好意思的搔搔脑门。

  “什么?”他将火焰矛头转向燕亚萍,“我不是叫你请大夫,你怎么把刘义给找来了?”

  “哥,你想想看,这鸟不生蛋的山上,哪来的大夫啊!”燕亚萍不以为意道,这又不是她的错!

  “算了算了,刘义,你快来瞧瞧,她是怎么了?”如今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刘义立刻上前,并坐在燕亚竁身侧,执起紫若的手,细心的探起脉;瞧他有模有样的,实在很难与他平日逞凶斗狠的模样联想在一块儿。

  “她到底怎么了?你探了半天,探出个什么东西来了没?”燕亚竁心急如焚的打了岔。

  “哥啊!她又不是你老婆,瞧你紧张的!”燕亚萍双手抱胸倚在墙边,以非常不屑的口吻说。

  “亚萍,你——”

  “有了有了!我找出毛病了!”刘义的大喊声打断燕亚竁气急败坏的话语。

  “她是什么毛病?最好是绝症。”亚萍触霉头地道。

  “不是什么绝症啦!不过情况也并不乐观,她得的是心绞疼的毛病。”刘义皱眉道,坦白说,那么美的一位姑娘得了这种病实在可惜,这该怎么说?是天妒红颜吗?

  “无药可医吗?”燕亚竁心疼不已。

  “也不是无药可医,事实上我似乎诊断出有某种药力一直在压抑着这种病,而且效果还不错,只要找到那药引子应该可以救她的。”

  刘义仔仔细细的评断着紫若的病情。

  “这么说,是我们急着将她劫出来,她来不及将药带在身上。”天啊!那他不就成了害死她的罪魁祸首吗?

  “你不用悲天悯人了,她不值得你伤心难过,要怨只能怨她命里该绝,时辰已到。”燕亚萍无关痛痒的说。事实上她心里可是窃喜不已哟!只要丘紫若一死,那个方默终归会是她的!

  燕亚竁并不理会她的无情之语,立即对刘义下达命令,“我命你在三日内找出这药引子,且无论你用什么方法,就是不能让她死!”

  “小的医术可能不行,这……这么做太为难我了。”刘义惶恐至极,一张圆脸立即垮了下来。

  “不管你有什么藉口,就是得想出办法来。”他愤怒凌厉的黑眸明白展现出不容任何人反驳他的意见。

  “哥,你不要意气用事了!”燕亚萍看不过去的站在他与床榻之间,更不喜欢他用那种爱怜疼惜的眼神望着丘紫若。

  “我早就意气用事了,不差这一次。”沉痛的语气中,看出了他的悔恨。

  “哥……”

  “别再说了,你们都退下吧!”他轻拂了下衣袖,沉重的闭上眼,不愿再听见任何人的解释。

  第七章

  刘义下山,遍访各地名医,经当地人的指点,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位颇通医理之隐世高人,刘义找到此人后,非但不用请的,还硬是用强用逼的将人家抓上了“峰霞岭”。

  待他将老人家带到燕亚竁面前时,那位老人家已吓得颤抖不已、神智不清了,哪里还有精力为紫若医病看诊呢?

  幸而经过燕亚竁的安抚,老人家的神情才渐渐恢复了正常,已没之前的紧张与害怕了。于是,待燕亚竁说明事情缘由后,老人家也破天荒的答应尽力为紫若把脉诊治。

  他写了几方药材给燕亚竁,指称这种病只能治标不能治本,目前也只能控制住病情罢了。老人家甚至在临走前交代,在服药的这段期间千万不可吃辛辣物,否则即有可能变成慢性中毒,倘若不小心误食,得服用银花汤来解毒。

  这项特别声明却刚好让甫进房的燕亚萍听见,她微微扯动着唇角,仿佛有什么阴谋正在她脑中汇聚而成。

  果然,服了一帖药后,紫若的病情有了起色,她微微睁开眼,看见的正是燕亚竁那双多情的眼。

  “丘姑娘,你好点儿了吧!”一天一夜了,她终于醒了!

  紫若愤怒的别过脸,“多谢抬爱,暂时还死不掉。”

  “你何苦那么恨我呢?”

  “我能不恨你吗?那我问你,你为何硬要置方默于死地?”在她苍白的倦容中诉说着势不两立的恨意!

  “是他先跟我过不去,他只要把东西还我,没必要趟这浑水的。”燕亚竁双手握拳,十分激愤的说。

  “是吗?我不想再说什么,是对是错,你心里自有评断,我只想说,如果你还有良知,就放我走吧!”紫若抬起朦胧似雾的大眼,凄楚的说道。

  “不!不可能的,我绑你回来,不只是为了给方默打击,更因为……”

  他顿了下来,不知该怎么宣泄出心里的欲念,他喜欢她!

  “因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爱你呀!”他旋过身,痴狂的说。

  “爱!你懂什么是爱吗?”紫若蓦然想起,这个字方默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对她说吧!

  “我当然懂,你只要好好跟着我,我保证让你享受无虞,不必跟着那家伙四处奔波。”他带着笑容,拍着胸脯保证着。

  紫若摇摇头,神色明朗有神的说:“你不会懂的。我爱他,不在乎跟着他会吃多少苦,即使过着田耕布织的生活,我也甘之如饴,甚至感谢上苍对我的厚爱。”

  霍然她表情一黯,“可是……可是他不愿我跟他吃苦,总是拿话刺激我,希望我能疏远他,离开他,但是我办不到,真的办不到!”

  “紫若——”

  “请你喊我丘姑娘,燕王。”

  很明白了,她想与他划清界线,永远不会接受他这一份对她来说实属于多余的爱恋与感情。“我不会放弃的。”他语气坚定如铁。

  “随你。”她已无力计较;奇怪,怎么头晕眩得很。

  燕亚竁敏锐的察觉出她的异状,欲上前搀扶她,“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心又疼了?”

  紫若技巧地闪过他的热心,除了方默,她不愿让任何男人碰她一分一毫,“我没事,让我歇会儿好吗?”她不着痕迹地下达逐客令。

  “也好。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我待会儿再来。”

  他的眼神胶着在她身上,实在不想就此离去,和她说话的感觉真的很好,而她的多愁善感令他心痛。

  她轻转过身,不愿面对他的痴心;毕竟心已有所属,再也没有多余的空位与心思去容纳另一个人。

  她不愿伤他,也希望他不要伤害方默。

  “等你想放我走的时候再来吧!”一句话,断绝了燕亚竁所有的遐想。他只好无奈的甩甩头,走出房间。

  “为什么不吃药?”此时燕亚萍走进紫若的屋内,指着桌上那碗留置一天尚未动过的汤药。紫若瞟了她一眼,不理会她的问题,迳自问:“为什么不放我走?”

  “放你走是不可能,如果你留条小命等他来救你,那倒还可以盼望点儿。”燕亚萍怀着冷笑不以为意道。

  “我就是不希望他中了你们的毒手,所以不愿吃药,我死了,他就不会来了。”紫若眼神空洞,说的是既悲恸又认真。

  燕亚萍闻言,陡然一愕,想不到此女子的情竟是那么之深,但旋即一想,她就是要他们尝尝生离死别的滋味!

  “如果他已经找上了门,却不知你已不在人间,当他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你时,只得到一具死尸,你想他会做何感想,会不会心痛?”燕亚萍刺激她,其目的就是要她喝下那碗她偷偷加入辛辣料的汤药。

  燕亚萍心忖:她已连续下了两天药,在今天这个节骨眼上这女人竟然不喝了!她非得逼她再喝上一碗不成,如此药效才够快呀!

  “你为什么要我活着?该不会……”紫若并不傻,她眸光直盯上那碗暗藏玄机的汤药。

  燕亚萍心下一惊,但仍镇定地道:“你以为我下毒?”她虚伪掩饰的假笑三声后又说:“如果我要你的命,需要那么麻烦吗?”

  “是不用那么麻烦,但如果你不要我死得那么快呢?”紫若试探地问,因为这两天她老觉得精神不济,这不像是跟随了她好几年心绞痛的病症。

  “你……”燕亚萍秀眉倒竖,她暗惊这女人的敏锐眼神。

  “昨天我喝的那碗药已经有问题了是不是?”燕亚萍的表情已告诉了紫若想要的答案,倘若真是如此,她宁可因心绞疼而亡,也不要成为绑住方默的活死人。

  亚萍深吸口气,立即恢复其冷酷残忍的模样,“你并没有我想像的笨嘛!不过你就算知道,也为时已晚。”

  紫若敛了敛眼,凝结在睫上的泪影瞬间滑落,“此生我与他无缘,但求来生。”她转身看向燕亚萍,“放过他吧!反正我也不久于人世,你毋需再争夺什么了,对不对?”

  燕亚萍脸色大变,“只要他心里有你,我就不会饶过他的。除非他……他愿意和我成亲。”“感情是半点不由人的,何况是勉强而来的。”紫若难以相信地道。

  “不管!这就是我要的目的。”

  “叩、叩!”突然,门外传来了扣门声。

  “什么事?”燕亚萍隔墙问道。

  “禀郡主,方默那家伙已经来到谷口了,咱们头儿好像敌不过人家。”小喽罗说道;这句话让愣在一旁的紫若又惊又喜,又怕又忧。

  “真是白养他们了!好,我马上去。”燕亚萍冷笑的对紫若说:“他来了,已经上钩了。你等着看我钓鱼吧!”

  紫若只能在心中呐喊,方默快走吧!别再来找她了!她更愿苍天垂怜,让他俩能突破障碍重逢。

  这所有的纠葛与矛盾惹得她心好疼……

  ***

  两天来,方默循着各种迹象,并预测最大的可能性找到了“峰霞岭”。

  因为其乃“黄山五煞”所盘据的山岭,且他们也曾找方默挑战过,又是距离景祥王府不及十里之遥,因此他由这种种可能性判断,燕亚竁兄妹极有可能藏身在此,紫若也必定被囚在此处。今天,他单枪匹马的来到了峰霞岭口,却被黄山五煞阻绝于门外!

  “我找燕亚竁兄妹,请你们让开!”他沉声说道,基于他们身为主人,他并不想为难他们。“姓燕?是谁?我们可不认识。”五煞之首黄秋雄率先说道,因为燕亚萍事先交代他们尽可能与方默打马虎眼,好拖延时间。

  “好吧!那我就说明白点儿,我指的是燕王府的燕王。”他的声音一下子骤变了起来,不喜欢他们与他玩拖延战术!

  黄山五煞对方默顿改的态度立即心下一惊,心忖:再与他玩下去,方默可能会动手了!但是亚萍郡主交代的事,他们又不能不依。

  “笑……话!燕王乃堂堂贵族官爵,怎么会在我们的贼寨呢?”言辞上虽一概否认,但他们的表情写的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

  方默心领神会的微微牵起唇角,“你是他的手下,怎么可能不认识自己的主子呢?再否认的话,未免就可笑得离了谱。”

  他犀利的眼神,简直可杀人于无形。

  “你……你胡说什么?”黄秋雄显然有些招架不住了。

  “我没空再与你闲扯下去,去叫燕亚竁出来,或是他妹妹也可以。”在方默古铜色的脸庞上有股慑人的霸气,使得黄山五煞再也唱不了双簧了。

  “他们不会出来的,你回去吧!”

  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句话未免说得太有趣了!

  “那好,你去把丘紫若带出来,我立刻就走。记住,我要完好无伤的她,否则——”他顿了顿语,一回首,那双利如刀锋的眸光差点儿刺伤了他们的眼。

  “丘紫若!谁是丘紫若?”他们想故计重施。

  方默摇摇头,一步步强劲的威势逼向他们,一时间吓退了他们好几步,“你们真不受教!”他随即一弓腿再疾驰踢向挡路的家伙,黄山老三立即像旋风般地飞了出去!趁这空档,方默刻不容缓的冲进谷口,一来一往的瞬间才不过一眨眼,黄山五煞根本无余力回击。

  “没用的东西!”燕亚萍倏然飞跃而来,站在岭巅端着架子俯看底下的人群,尤其将目标放在方默这个伟岸男子身上。

  “你终于现身了,紫若呢?”见了她,方默劈头就间紫若的状况。

  “她真有那么好吗?为什么你始终心底就只有丘紫若?”原本就不平衡的她,现在更是怒火高涨了!

  方默眼眸细眯,冷静泰然道:“我心底有谁与你无关吧!”

  “怎么会与我无关!我……”她收住了口,从未向人示爱过的燕亚萍,真不知该如何启口。况且底下除了他之外,还有黄山五煞在现场,这么一表白不就所有人都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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