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要不要我带你去后花园看看,那儿种了许多花也引来了不少蝴蝶,想不想 看看?”玉延体贴的说道。
“好啊!我已经好久没有扑蝴蝶了。”说到这个,巧芯一扫阴霾,脸色又亮丽了起 来。
“那就走吧!”
玉延开怀的一笑,牵着她迈向紧临东厢的后花园。
才往那方向走了几步,巧芯即闻到了淡雅的扑鼻香味,“好香啊!真迫不及待想去 瞧瞧呢!”
“别急,前面转个弯就到了。瞧你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开心的,真把我弄糊涂了。”
玉延笑她的善变。
“要你管。”她笑着对他吐吐舌头,迳自往后花园跑了过去。
玉延笑着摇摇头,亦随即跟上。
***
趁着玉延在帐房理帐的的空档,巧芯一个人躲在后花园的荷花池边喂着里面的鱼儿 。她捻着手中的馒头,揉成一粒粒的小圆球状,往池里一扔,成团的鱼儿刹那间全拥上 去,争先恐后的夺食着,模样真是有趣!
“咦,我才离开这儿没几天,咱们巩府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美若天仙的姑娘了? ”冷不防的,一阵邪门的声音出其不意的从巧芯背后响起,害她倏然一惊,差点掉进了 池里。
她霍地回头,却瞧见一位衣冠楚楚的男子站在她身后,其贴近的距离让她反感极了 。不过瞧他这身打扮,这人与巩家一定有某些关系在,否则她老早就出言反击了,哪还 会在这儿给他好脸色看!
巧芯立即站起身,闪往一边,眼神戒备的看着他,“公子你是?”
“对对对,咱们初相识,我理当先自我介绍,我乃巩府的表少爷游广易游大少爷。 ”他心高气傲的说着,仿佛只要他这么说,巧芯就会自动匍匐在他脚下舔他的鞋子似的 。
“原来是游””大””少””爷,小女子常巧芯有眼不识泰山,真是失敬失敬。”
她故意学着他的口气说,表现的甚是不屑。
“你满特别的,告诉我你是打哪儿来的?是新来的丫鬟吗?如果你跟着少爷我,我 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就是不用吃苦。”
他挨近巧芯想吃她豆腐,却被她轻易的闪开。
“那可真不凑巧,偏偏小女子就独爱吃苦,对吃香喝辣没兴趣。”她凝着笑意,反 诘道。
“你””你以为你是谁,敢卯上我!”
游广易一改之前的笑脸,迅速表现出他的怒气。
“她不是谁,是你的表嫂。”
远远地,在后花园的拱门处站着一个伟岸挺拔、卓荦不俗的身影,原来玉延已瞧见 游广易调戏巧芯的一切。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可以让他弄乱飘香茶庄的财务,因为他相信自己还应付得来 ,为了娘他小可隐瞒他的一切不法行为,不揭穿他在娘面前的伪装,但就是绝不能让他 欺负巧芯、戏弄巧芯。
“表哥!”游广易为玉延的到来而措手不及,更为他方才的话而错愕,这女子会是 他的妻子。
巧芯因为瞧见玉延,心情顿时开朗了许多,并雀跃不已的跑向他,对他皱皱鼻子, “你的老毛病又犯了!我们又还没成亲。”
他点了点她的鼻子,温柔的说:“快了。”
继而他慢步走向游广易,“以后看见巧芯要喊她表嫂,她不是你在窑子里所玩弄的 对象。”他眼眸如箭般的扫向他。
“我方才不知道,这才冒犯了表嫂,请表嫂千万别介意。”游厦易卑颜曲膝的说。 令巧芯奇怪的是方才那个骄傲得不可一世的人,这会儿怎么又表现的像极了一只超级蠢 乌龟的孙子””“龟孙”了。
“没关系。”一想起“龟孙”这名词她就觉得好笑,既然人家已经道歉了,她也不 用不给人家台阶下,只好闷着气说出这三个字。
“广易,听说你才自东山回来,那边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玉延跨前一步挡在他 与巧芯之间,不喜欢他老以色迷迷的眼光看着她。
“还好。”游广易低声道。
“还好!这是什么意思?”玉延向来担心他那好高鹜远、不务实的心理会害了他一 生,明明一个大有为的年轻人非得拜倒在名与利之下吗?
“我把那里的工人都辞退了。”
“水质出了问题并不是那些工人的错啊!”不消说,他一定又以自我膨胀的权威去 怪罪下人了,反倒是基本的解决之道他根本没做。
“他们监督不良,难道不能给他们一点教训?”可惜游广易并不认为自己错在哪儿 。
“你……唉!”玉延摇摇头,“广易,很多事不是你想的如此简单。算了,你刚回 来,回房休息吧!”
游广易不耐的看了玉延与巧芯一眼,终究还是走人了。
待他走后,巧芯才开口,“他真是你的表弟吗?怎么一点儿也不像你,他好像很自 大耶!”
“他以为我们一直都看不出他那阴险的心思,其宜我和我娘都在间接的教育他。”
玉延送出一声轻叹,好似这是一件不好做的工作。
“但是效果不彰,是不是?”巧芯善解人意的说。
他感动的扶上她的肩,将她靠近自己的怀抱,“答应我,要多小心广易这个人,他 外表是一副无所谓的假象,其实内心是狡狯的。”
“放心,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儿,不会被骗的。”巧芯吃吃笑着,偷偷轻琢了下他 的唇。
“好啊,你敢偷袭我!小心我会吃了你。”他张开手,装出一副饿狼扑羊的恐怖模 样。
“想吃我?门都没有。”巧芯一步步的向后挪,对他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第八章
石少诚气闷的待在府中,由他那心烦意乱的模样即可得知,他又按捺不住,想出外 找乐子了。
无奈他老爹将他管得可严了,回家将近十天了,竟不让他出门半步,这不闷死他也 会憋死他呀!既然没乐子找,能找人出出气也好。
他的手下李元就首当其冲,一大早就被他赶到外面替他物色姑娘,既然他爹不让他 出门,他把人偷偷带进来不就成了。
就在他还在作美人梦时,门房来报,指明巩府的游广易来找,这倒是勾起他极大的 兴趣。他们石家与巩府向来处于死对头的局面,也就是所谓的王不见王,而今天游广易 来此,还真可说是件新鲜事呢!
“请他进来吧!”
他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等着他进来。
见了来人,他扯着一抹得意的笑说:“真是稀客呀!难得来石家庄,不知有何贵干 ?”
游广易先在门外往内小心观望了一会儿,才走了进去,“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的确 是有事来找你。”
“石巩两家向来是死对头,我不懂你来找我为何?”石少诚敛起笑意,一本正经的 问道。
“还记得在月余前,曾有个蒙面人跟你打过交道,并交给了你五百两黄金要你干掉 巩玉延吗?”游广易暗示着。
“难道你就是……”石少诚诧异极了,更料想不到会是他们巩家的人自相残杀!
“你不是一向视巩玉延为你的头号敌人,既然我们的目标一致,相信凭我们的力量 ,一定可以达成目的的。”游广易直接说明来意,为了怕隔墙有耳,他不愿在这儿待太 久。
“他可是你表哥,我怎么能相信你这种蠢话!是巩玉延叫你来的是吧!想用计诓我 ?”石少诚嗤鼻道。他暂时无法完全采信于他,毕竟谁也没见过蒙面人。
“他是我表哥没错,但在巩家我丝毫没有身份,所以我想借你的手打倒他,而我可 以提供你他的要害,还有一定范围内的钱财。”广易一脸严肃的说。
“他的要害!什么?”石少诚怀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女人。”
“女人!”石少诚闷喊了声,随即狂笑不已的道:“谁不知道巩玉延从不好女色, 就像个和尚似的,他的要害会是女人?哼,谁相信呀!”
“我表哥并非不好女色,只是事业心太重了,你一定不相信最近他带了个女人回来 ,我看得出他极重视她,还要我喊那女人为表嫂,你说这事玄不玄?”游广易娓娓说出 关键所在。
然这些话却使得石少诚突然想起在兰州客栈时,巩玉延身边的确有一绝美的女子, 当时李元就会告诉他,巩玉延卖命在保护那女人,莫非游广易说的是真的?
“你说吧!要我怎么配合你?”
“很简单,这几天我会用计将他骗到东山,你乘这机会将那女子抓走,我打赌拿她 来要胁巩玉延必然奏效。”
“那你呢?你要的是什么?”他眼神锐利的看向游广易。
“很简单,只要你将掌管飘香茶庄的大权给我,我保证以后必会全力配合你,咱们 利益均分。”游广易语气流露出异想天开的得意样。
“你那么有自信我会帮你?”石少诚两眼依旧闪烁着怀疑。
“你会的,因为你若想击溃我表哥的话,这是唯一的方法。”
游广易胸有成竹,据他了解,石少诚与他表哥已针锋相对了好些年,好不容易有这 机会能扳倒巩玉延,他是绝不会错过的。
“好,既然你那么有自信,我就答应你吧!不过游广易,我石少诚可不是被入戏耍 大的,倘若让我知道你居心叵测的话,我发誓不会放过你的。”
霎时,丝丝阴冷的空气回荡在他俩之间。
“你放心,我还不至于拿我的一生当赌注。”
“行,那咱们就一言为定。”石少诚终于伸出手。
“绝不反悔。”游广易与之交握。
于是一场奸佞之计就此展开了序幕……
***
今儿个巩府好生热闹,大厅突然间挤满了人潮,不仅是花匠、小厮、丫鬟们全到齐 了,就连向来只待在灶房的厨子与伙夫也全都挤在外面围观呢!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看倌们别着急,继续看下去吧!︶︵经凝凝用穿越古今的 红外线透视望远镜观看的结果,嘎!原来在巩家前厅来了位大爷与一位姑娘,更让人意 外与惊愕的是那位姑娘竟然与巧芯长得一模一样,简直就像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聪明 如你,应该猜得出来她是谁了吧!︶巩夫人自错愕中回神,非常客气有礼的问道:“这 位大爷,不知你来寒舍找玉延为何?”
“是这样的,今天冒昧打扰府上,主要的目的是想带着小女紫若来向巩公子报答两 年前的救命之恩。”这位大爷极有礼的说道。
“两年前?不知大爷您是?”这个解释倒令巩夫人不甚了解,因为她从未听玉延提 及两年前曾救过谁。
“我乃扬州知府丘春任。”他拱手回道。
“原来是知府大人,恕老妇无礼。”巩夫人屈膝行礼。
“巩夫人,这万万不可,我今天是特地来向你们致谢的,怎能承受得起您这般大礼 。”丘春任立即上前搀扶起她。
“只是不知令千金与玉延两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巩夫人双眼始终离不开那位叫紫 若的知府千金,因为她真是与巧芯长得太像了!
“这说来话长。”他充满慈爱的握了下紫若的手,又道:“其货紫若并非我的亲生 女儿,但我们将她视如己出,呵护在手掌心。无奈两年前我与小女前往宁波访友,在一 次无意的谈话中,让他听见了这件事,更因为她自幼患有严重心绞疼的毛病,在群医束 手无策的情况下,她不愿让我们为她的病继续耗费心力,因此趁机离开了我们。也就在 那段期间她心疼的毛病又犯了,幸运的遇上令公子,是他尽心救了小女。”
“很抱欢,这事延儿并未向我提起过。”巩夫人乍听此事也很意外,“那后来呢? ”
“不过就在数天后,小女依旧抱着不愿连累令公子的心态离开了他。也或许上天保 佑,就在她昏倒在路边时被一位隐世高人所救,连带经过两年的彻底诊治,亦一并治好 了她的心绞疼,虽非根治但也控制得当。”
一直在旁不语的丘紫若,接下父亲的话,“两年来,我从未忘记过公子的恩情,所 以今天要求父亲带我来这儿致谢。”
就在这时候,巧芯正好经过前厅,却发现那儿四周围挤满了人潮,她禁不住好奇, 上前询问这些天来与她感情培养得不错的丫鬓玉儿,“这里怎么那么热闹啊?”
“常姑娘,你不知道吗?今儿个府里来了两个客人,听说一个还是扬州知府耶!
至于那个女的当然就是知府千金啰!长得可跟你是一模一样呢!”她挪出一个位置 给她。
玉儿本就想去唤巧芯来瞧瞧那位与她相似极了的姑娘,如今见她来了,可不正好啊 !
“真的吗?”突有一股不祥的预感窜进巧芯脑中,她直觉认为会是那个叫紫若的女 孩儿。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刚刚听说她叫紫若,名字还真好听。他们这次来的主要目 的是要向少爷致谢的。”玉儿不知道巧芯的脸色整个都变得苍白,依旧在那儿侃侃而谈 着。
然巧芯的脑子却轰然作响,只知道她来了,那个让玉廷两年来忘不了的女子终于现 身了!为什么她现在才来,为什么要在自己把心都送给玉延之后,她才出现?
她的眼光穿透门窗,看见背对着她的那位女子,会是她吗?巧芯从未见过自己的背 影,不知道她是否真的那么像自己?
越过那个女孩儿,就是玉儿嘴里所说的“知府”了!
“扬州知府与那个女子是什么关系?”她想知道。
“是父女。”玉儿倒很配合的回答。
巧芯的心更是一沉,这么说那女子就是知府千金了,与玉延多相配呀!而自己只不 过是个毫不起眼的村姑,这能比较吗?
“你听,那个知府不知跟夫人说些什么?”玉儿兴奋的噤了口,像是这辈子没见过 官似的。
巧芯也受了她的影暑,深吸了口气凝神细听着……“巩夫人,丘某很冒昧的想问一 句,不知令公子有家室了吗?”丘春任终于说明了来意。
巩夫人这下可不知如何是好,有点儿无措的说:“还没,不过……”
她正想说出巧芯,却被丘春任打了岔,“那正好,我的意思是若您没意见,我想将 紫若配给令公子,以报救命之恩。”
“这……”这下巩夫人可不知如何是好了。
心直口快的玉儿这会儿却在已是心碎欲绝的巧芯耳畔嘀咕道:“完了,少爷要娶别 人了!你是怎么认识咱们少爷的,会不会是他弄错了人?把你当成那位紫若姑娘了?”
闻言至此,巧芯再也无法安然的继续待在这儿了,她掩面压抑住强烈的哭泣声,急 急往外跑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