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蹲下,尽量靠着火堆,但别烫着了。”
亚历沉着声命令她,随即捡起一根已燃起火的柴枝,对着那些闪着绿光的怪动物挥 动火把。
葛珞却怎么也不肯离开他,蹲了下来,但一只小手拽着他的衣摆不放。
“危险!葛珞,快过去。”他得拿着火把上前驱走那些阴沉的土狼。
“不,我不要!”她眼中凝满惊惧的泪,就是不肯放手。
“再这么下去,它们是不会走的,难道你真要当它们果腹的食物?”他紧抿着唇, 出言恫吓道。
“可是……”
“快过去——”就在两人争辩中,突然一只土狼按捺不住饥饿,往他俩身上扑去, 千钧一发,亚历及时以火棒赶走它,却不幸背脊已被它的利爪抓伤。
“啊——亚历……”她惊喊了声,泪已汩汩淌下,急着要奔向他,检视他的伤口。
“你快滚过去——”
亚历忍住剧疼,拉着她跑,躲过了另一只狼的攻击。这时,他只好再拿起一枝柴往 它们聚集的方向扔过去。霎时,火光千瑞散出,在它们面前扬起一片火海。
着火了!
“怎么办?”她心惊胆跳地问。
“没事了,至少会吓走那些狼……”背上灼热发烫的疼让他难忍地大口喘着气,“ 放心,现在吹的是南风,火不会烧过来这儿……”
“那你呢?”葛珞已看出他的虚弱。
“我……我休息一下就行。”他立刻坐下,靠在一棵树旁。
“亚历,你还好吧?让我看看你的伤。”她紧张不已,泪更是狂泄不停。
他闭上眼,淡淡地说:“不用,你只会吓着。”亚历心里有数,那一爪伤得很深, 否则不会让他挺不下去。
好累,眼前一片漆黑袭来,他竟然睁不开眼了……“可是亚……亚历!你怎么了? 说说话啊!”葛珞看他不再说话,吓得拚命对着他喊。
无奈他这一闭上眼,任葛珞怎么也唤不醒了!
第七章
“在这儿,侯爵和葛珞小姐在这儿……”
天方亮,柯尔与利森他们一行四人便派了人手进黑森林寻觅亚历的踪迹,还好昨晚 这里扬起一片火海,今早他们循着浓烟的方向找来,果真很顺利地就找到了他们。
“葛珞!你怎么了?”
柴夫尔一眼就瞧见正两眼无神地为亚历拭着汗水的葛珞,他连忙冲到她身边着急地 问道。
“我……我没事,但亚历……亚历他一直昏睡不起,背上还有被狼爪抓伤的伤痕, 好像还流着血,他额头好烫好烫,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梗塞着声,像是哭了许久。
“老天,侯爵受伤了!”柯尔连忙背起他往回走。
“葛珞,你还能走吗?”柴夫尔关心地问。
“我可以,你们别管我,快去照顾亚历吧!”其实折腾了一夜,她也快支撑不住, 但亚历安危未卜,她只得强忍支撑着。
她吃力地走着,一直到马儿停驻的地方,才在柴夫尔的坚持下坐上马,大伙又浩浩 荡荡地回到丹尼士堡。
一回到堡内,她便看见玛莎远远地以一双怀恨的眼神看着她,但她已无心去计较这 些,满心只装得下亚历一人。
“柴夫尔,能不能让我守着亚历?”她虽然好累了,但坚持要得知他诊断的结果, 否则她又怎能放心休息?
“你自己都快不行了,还是赶紧回房休息吧!”
他摇摇头,随即又道:“我不能再和你多交谈,否则利森他们一多话,我可又有理 说不清了。”
柴夫尔叹了口气,对她露出一丝歉然的微笑。
“我懂,都是我害了你。”葛珞敛下眸子说。
“快别这样,你脸色真差,当真得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亚历的伤势。”柴夫尔脸色 转红。
“对了,有什么情况一定要来告诉我。”她衷心恳求道。
“好,我会的。”他失神地看了她一会儿后便转身离开。
葛珞正欲返回房间,哪知利森却挡在她眼前,那狠戾的模样,好似与她有着不共戴 天之仇!
“你……”她防备地看着他。
“你想去哪儿?”利森狂怒地看着她。
“我要回房。”葛珞轻声说。
“回房?哈……”他蓦然发出一阵狂笑,那目光就像淬了毒的箭,无时无刻不想置 她于死地!
他恨她!他将对樊斯的埋怨全都转移到她身上!
若非亚历阻止,他早就杀了她,让樊斯后悔一辈子,以儆效尤,让那些同樊斯一般 被利益蒙蔽良知的人引以为鉴。
“你的意思是?”她心底骇意丛生。
“你还是给我回到地下室待着吧!”他抿唇一笑,笑中带邪。
“我……回地下室……”她抓紧衣衫,一想起那湿冷的地方和冷硬的脚镣手铐,便 免不了发起抖来。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别在我面前演苦肉计,我不是亚历,不会中你的计,走!”
利森抓紧她的手腕将她送往地下室。当铁门一开,立即将她往里一推,又上了重锁 后,才放心离开。
葛珞跌坐在地,心碎地嚎啕大哭……一直哭到无泪时,她才走回木床,倒在床上, 明明已累垮的她,却无法安心入眠……好不容易合上了眼,但那些狼嗥的可怕模样又映 入脑海,让她蓦然惊醒。
就这么反覆折磨、睡了又醒,她终于还是不堪疲劳沉入梦乡。
梦里出现的却是亚历那绝俊的笑容……他还好吗?
???“你怎么了,为了她居然被狼刨,简直是找死嘛!”霍克在坐在窗旁,一边 喝酒一边数落亚历不要命的行径。
“找不到她就算了,还真进去黑森林送死!”利森也忍不住念了几句。
只见亚历倚在床头,表情沉敛地不说半个字。
“喂!亚历,你也说句话啊!”利森捺不住性子问:“樊斯那老贼打算吞了我家土 地,你还对他女儿这么好,究竟是为什么?”
“行了,利森,亚历他才刚好一些,血流这么多,身体还很虚弱,你就别问这么多 了。”柴夫尔连忙阻止道。
利森看了他们一眼,这才住口。
“霍克,倒杯酒给我吧!”亚历看向正在恣意喝着酒的霍克,不免也想借酒浇愁。
其实,利森说得没错,他没必要为了葛珞那个女人去黑森林冒险,但若真要眼睁睁 看着她死,他怎么也办不到!
那一夜虽身处危险中,但身旁有她在,他却一点儿也不在乎,一心只想将她救出去 。
到底是哪儿不对劲,他无意探究,只知道彼此安全了,他也安了心。
“你不要命了?伤成这样还喝酒!”霍克连忙把酒瓶锁紧,重新放回柜中,说什么 也不能顺他的意。
“不过是点小伤,紧张什么?”
亚历冷哼,眸光犀冷,眉宇堆高地说:“别把我当个罹患重症的病人,我没你们所 想的那么没用。”
“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你可知道昨天一早把你抬回来时,你背上的抓痕有多可怕 吗?我看只能用血肉模糊来形容了。”利森嗤鼻道。
他猛然眯起眼,随口问道:“她呢?还好吧!”
“你说谁呀?”利森佯装不懂。
柴夫尔却急着说道:“她现在……”
“柴夫尔!”利森以眼神示意他别多话,随即又说:“亚历你是指葛珞吧?她过得 很好。”
柴夫尔垂丧着脸,想来感慨,自从她被关回地下室后便不言不语,几次去看她,她 只开口询问亚历的现况,脆弱得让人见了于心不忍。
在他看来,真需要担心的应该是她吧!
几乎每个人都仇视她,甚至认为亚历之所以受伤,全是因为她所致,在这种恶劣的 环境下,他不知她能撑到几时?
“利森说的是真的吗?柴夫尔。”亚历灼利的眼眸一闪,敏锐地发现除了柴夫尔外 ,似乎大家都有事瞒他。
“呃……是的,她很好。”柴夫尔生硬地说。
亚历面无表情的表示,“虽然我受伤了,但计划不变,我们依原订时间将她带往宾 欧城。”
“什么?你还是要亲自带她去。”霍克第一个反对。
“我也觉得不妥。”利森也提出意见。
“离那天的时间还久,你们不用杞人忧天,说不定我的伤势早好了呢!”
亚历幽邃沉瞳闪过一丝冷芒,让他们三个男人看了心头霍然一惊,反对的话语再也 说不出口。
他又看了利森和霍克一眼,随即转向柴夫尔,慵懒地开口,“你呢!同不同意我的 决定?”
“既然你已决定,我当然赞成,至少葛珞跟着你,可要比跟着他们两个安全多了。 ”
柴夫尔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瞄向利森,语意中带着一丝暗示。
本来他对亚历有些微言,总认为他一个大男人这么对待一个女人未免太狠了些,但 经过这次黑森林的意外,他突然发现,其实亚历是个面恶心善的男人,至少不会再伤害 葛珞。
“柴夫尔,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利森气不过地回应了句。
“你自己心里明白。”柴夫尔嗤之以鼻的冷冷一哼。
“我——”
“够了你们,自己人吵什么吵,我们要对付的是樊斯,葛珞只是人质,你们没必要 为了她而争闹不休。”
亚历不耐烦地喝止他们,扬扬手道:“我累了,让我静一静。”
“好吧!那我们先去筹备进宫的事,你好好休息。”霍克拉了拉利森的手,示意他 一块儿离开。
当他们两人出去后,柴夫尔也打算离开。亚历却及时喊住他,“你真的很关心葛珞 ?”他淡漠地说,脸上覆上一层谜样的色彩。
柴夫尔一愣,半晌才道:“不错,她是我心仪的女人,可惜的是,人家却看不上我 。”他意有所指的自光瞟向亚历。早在葛珞从黑森林回来后对亚历所付出的关心与担忧 ,他就能看出她心里真正放着的人是谁了。尽管亚历曾经劫持她、囚禁她,但是喜欢上 一个人好像就是没什么道理,只是,她与亚历届仇敌立场,哪有未来呢?
柴夫尔暗自摇摇头,笑叹自己在男性的魅力上永远输给了亚历,但他并不介意这些 ,只祈求葛珞能早点儿脱离情缠之苦。
亚历闭上眼,刻意回开他的注视,仅是淡漠地问:“她究竟怎么了?过得不好吗? ”
“这我可不敢多说,免得招人怨,想知道实情,你自己去看吧!”柴夫尔扔下这句 话,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他的房间。
???重返地下室的葛珞又被利森给铐上了铁链,她知道自己会得到这样的结果, 完全是咎由自取,她怨不得人,只能默默承受。
唯一让她挂念在心的是亚历的伤势。
她好想他啊!如果他伤势好了,还会来看她吗?
自己为何会这么想他,已到了无法收心的地步?而他是否还把她当作对付敌人的筹 码,不带有任何一丝感觉?
葛珞对未来更是茫然,明知道亚历是要对付自己的父亲!却又无力阻止,尤其是当 她得知父亲竟做过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后,还能再为他说话吗?
唉———她又是长长一叹,已数不清这是她今天第几次叹息了?也不知道今天是她 回到地下室的第几天?不见天日的她,只能靠着感觉度日,经过一个个的漫漫长夜。
突然,她听见外头传来开锁的声音,立即屏气凝神地等待着,她害怕……害怕来人 是玛莎,更害怕她咄咄逼人的目光和不饶人的语气。
玛莎为何不想想看,当初自己之所以会逃,还不是因为她的鼓吹和诱骗?
她故意诱骗她到后面的黑森林,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她容不下她!
然而,当屋外的黑影逐渐靠近,清晰地呈现在她面前时,葛珞突然张大嘴,惊愕又 激动地说不出话。“是……是你!”
亚历手上提了盏油灯,倏然将它打开,放在一旁桌上,蹙眉端视着眼前的情景。
“是谁把你拴成这样?”他锁紧双眉,气息沉重地问。
葛珞低下脸,“我是个阶下囚,活该让人绑,又害了你这位侯爵身受重伤,更是活 该让人拴,我一点也不怨。”
“说是不怨,其实,是满腹的委屈,对不对?”他走近她,动手解开她身上的铁链 。
“你为我松绑,不怕我又逃走吗?”葛珞瞟了他一眼,咬唇调皮地问道。
他俊美的脸庞勾起一丝淡薄清冷的笑意!“你可以再逃,但这次我绝不会去找你了 ,也不会管你的死活。”
她愕然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他那深邃专横的眼眸,却不怕死地说:“你别以为我不 敢,即使是死,我也不想留在这里。”
他放肆大笑,凝睇她姣好的容颜,“瞧你说得跟真的一样。不怕死?那么在黑森林 里是谁紧抓着我的手不放,害我为她被狼爪所伤呢?”
亚历灿灿黑眸闪着兴趣盎然的邪恶光华,语气中更有着反覆无常的讥讽,让葛珞一 对上他那狂傲的撒旦脸孔,就变得无言以对。
“怎么不说话?你不是很爱逞口舌之强、一时之气吗?”
说到这儿,他的笑脸瞬转扭曲,抓住她的手腕激愤地说:“你就是不安分,才会被 关回这里,为什么嘴巴就不知道放软?”
亚历眸光中似带冰又带火,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语气中的怒焰更是凶猛得骇人!
他心底的矛盾与踌躇是她所不能了解的,明知他不得对她心软,却又克制不了自己 的心,与那份想揽她入怀好好爱她个够的冲动!
可她呢?
老是做出一些让他吃惊的事,就连在那些好友面前他也不知该如何替她说话,只能 眼睁睁看着她被囚禁在此,身上捆满了一堆炼锁。
“呃——你这是……”她吓了一跳,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愤怒。
“我问你,如果有机会,你真的会再次冒险逃跑吗?”半晌他才开口,嗓音带着一 丝粗哑与低沉。
“我……”如果是三天前,她会二话不说的说“会”,可现在……“快说!”他寒 着声。
她低下头,摇摇脑袋。
他的神情虽然没变,但可明显感觉出他已松了一口气。
“那好,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得听我的。”他眸光倏然一眯,表情转柔。
“什么?”她怔忡地问。
“如果想活命,就一切听我的,懂吗?”他紧盯着她。
“我……好,我懂。”其实,葛珞并不懂他的意思,但见他这般郑重其事,也只好 点头允诺。
“别忘了。”他说着,大手已爬上她的衣摆,突然往上一撩,从她头顶褪下上衣。
“啊——亚历……”她惊呼了声。
“你已是我的人了,别阻止我。”他吵哑地说,整个身躯压在她身上,嗅着她的幽 然体香。
她还来不及反应,他已快速卸下她的胸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