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她以不舒服为借口一直躲在房里,不愿自己的异状让爹爹忧心,唯有知情 的大哥前来探望她数次,并不断数落她不该逞强硬撑,但她相信,只需再调息运气两、 三日,必能让伤势渐缓。
突然,夜风乍起,诡异得像是附了成的鬼魅,在屋中缭绕;蔚晴躲在幔帐中,闻到 暗藏在空气中的异常味道。
她机警地拉拢衣衫,闷着声问:“谁?”
久久未闻回音,她轻轻拨开帘帐查看,房内空无一人,然案上烛火忽闪忽灭,加深 了吊诡的氛围。
她下了床榻,关上微启的窗,房内烛火却赫然熄灭,一道黑影陡地掠过身后!她猛 然旋身,依然不见人影!
“是谁?别在那儿装神弄鬼的!”
久久,仍未有回应,她又继绩说:“你是道上的朋友?或是与本馆有恩怨,特地来 寻仇的?”
过分提防下,她一不小心扯痛了伤处,不禁低哼了声。
忽然,她腰部被人一揽,蔚晴出手想还击时,身后的人先开口
了,“别乱动,你伤得太重,会疼晕的。”
她背脊一僵,想回身瞧清来者,却始终无法如愿,“你是谁?”
“你说呢?”一袭温热的男性鼻息往她颈后吹拂,掀起她心中一阵莫名的悸动,这 令她心慌意乱。房内已无烛光,窗外月色黯淡,又看不清人影,他到底是谁?
不过,这声音有点儿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蔚晴不顾一切,猛然出手;却被来人钳住双手,“别企图反抗我,就算你没受伤, 也别想从我手中抽身。”
“你……不怕我喊人……”
她亟欲吼出的声音却被他一记粗暴的吻给梗在喉头,怎么也喊不出口。
男人的吻急切又狂猛,激发起她体内虫动的陌生感觉,欲火浑身鼓胀,教她难以消 磨;蔚晴想忽略掉这种滋味,她甚至连对方的脸都没看见,居然就沉迷其中,这种颤动 激情令她害怕!
“不——”她猛力推开他,以内力点燃烛火。
一道光束照亮了整间屋子,也让她看清楚了来人。“是你!”
她虽吃惊,但仍是一脸倔漠,两道弯似远山的眉不自觉地揪紧着。
“不欢迎我吗?你可是有意无意地老往我脑海里钻,还真是不公平啊!”他冷魅的 眸睇着她,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嗅着她特有的馨香。
“你贵为六阿哥,平日高高在上、众星拱月,何苦跑来我们寻常百姓家中找乐子? ”她终于耐不住站,垮坐在椅凳上;肩上的麻痹感因而加剧。
“你还记得我?这就不枉我特来此地了。”樊溯突然俯下身凑近她,粗犷的男人气 息吐在她脸上。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她语透不悦,凌厉的目光逼视着他那张讪笑的脸。
难道就因为她无意间救了乱党,就得赔上一命,他才肯罢休吗?
“我不过是救了位不相识的人,因而得罪了你,你就因为这样要判我的罪吗?”她 怒视他,漂亮的脸蛋更形冷漠。
樊溯扬高一眉,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进房后压根就忘了她曾救了乱党这回事,原来, 她担心的是这个!
那么说,她跟一般人无异,同样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啰!
这个感觉令他颇为不悦。
“有何不可?”樊溯的口气也因而变得恶劣。
樊溯倒要看看这个故作冷淡的女人会作何反应,她该不会跪在他面前,哀声求饶吧 !
侯蔚晴脸色瞬间惨白,久久才开口道:“好!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你就动手 吧!但我相信你应该是个讲理的人,“耀武扬威”跟这件事毫无干系,希望你莫伤及无 辜。”
樊溯仔细地审视她那张义无反顾的倔强小脸,眼底闪过一丝窃喜。
他果真没看错,这个女人当真是与众不同!
看来她是愈来愈讨他喜欢了;庸脂俗粉的女人他见多了,倒是头一次碰上像她这种 冰雪似的冷漠女子,真是趣味无穷啊!
霍然,一股挑战她的欲望趋强,他极想看看当她臣服于他身体下时,又是何等的撩 人媚样,不该还是座冰雕吧?
“你打算一人承担?你以为我会相信你那套以偏概全的鬼话?”樊溯冷锐的眼轻移 ,定在她冷漠的脸上。
“这本来就是我一个人闯出的祸事,希望你别颠倒是非。”
见他似乎想拿耀武扬威武馆下手,蔚晴一紧张,又牵动了伤处。
她颦眉微蹙的模样落入樊溯的眼底,竟让他心中掀起一丝不舍。他淡言道:“你中 的是我独自钻研的掌风,需靠深厚的内力才能化解瘀血滞气,单靠你自己是无法办到的 。”
“我自会解决,不劳你费心。”蔚晴仍是一脸倨傲。
“你向来都是以冷漠来回应别人的热情吗?”樊溯表现得极有涵养,但仍掩不住他 强悍的野性气息。在这沉寂无风的夜里,他的气息更显得粗重而且急促。
“你走吧!夜已深,再留下恐遭人误会。”蔚晴不得不驱赶这头野蛮的狼,她得利 用时间养伤,否则,明儿个再不出房门,爹爹必会看出端倪。
“你说赶人就赶人,未免太狠心吧?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和你闲聊两句便走人的。 ”他目光灿然地睇视着她,口气微含暧昧。
“你到底想干嘛?”她的表情已难掩厌烦。
蔚晴那抹视他为鬼魅的厌恶眼衶引起他大大的兴味!想到他自出身使被众人端在手 心上呵护,上自皇太后、皇上,下至坊间女子,唯独她把他当成垃圾似的,这倒颇令他 觉得新鲜!
“为你疗伤。”话语方歇,他出其不意地出手。
蔚晴警觉地退身,躲过他的快手!
漂亮!他暗自为她喝采。邪肆的肩眼微挑,“你的身手虽不赖,但你绝对逃不出我 三招。”
果然,第三招一出手,樊溯悠哉的身形已将她逼至死角,轻轻松松的将她置于墙面 与他之间!
“我认了,你将我关进大牢吧!”她闭上眠,故意忽视他逼近的气息,也算是沉默 的抵抗。
蔚晴不想再做困兽之斗,在天子脚下,谁能不屈服于恶势力?
原以为紧接而来的会是他凶狠的钳制。但……取而代之的竟是一个充满惩戒性的狂 吻,他的唇重重的掠夺她的,完全封锁住她微弱的抗议!
锁在她腰间的大手拢聚了力道,让她不能稍有抗拒,他以命令的语意道:“去炕上 。”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你这个下流的男人。”她拚了命的反抗,她宁可疼死,也不 愿听他的颐指气使。
“你这个顽固的小女人。”樊溯噙着笑,俯望怀中傲气凛然的人儿,忍不住轻啮起 她漂亮的耳垂;并灵巧的一提,轻松地将她带上了炕上。
“你……”
“嘘,别动气,否则伤难好不说,还会郁积成内伤。”樊溯狎玩邪笑,锋冷的眼眸 随着他的大手,定在她的衣襟盘扣处。
蔚晴想出手挥掉他一脸自得的笑容,但身上的伤让她出力不易,全身虚软!
“这才乖,别乱动,我保证你马上就会痊愈。”
“别碰我!”她暗嚷,突然感到伤处一阵热气传送,缓缓沁入肌肤,疼痛之感渐缓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舒畅感。
蔚晴不禁瞥向樊溯,他专注的神情一反适才的轻佻,额际点滴的汗水代表他正极力 为她通顺瘀气。
一炷香时辰过去,他慢慢收了气,脸上也绽放出了笑意,他抬起她的下巴,轻薄的 抚触着她的下唇,“你已经好了大半,只需再自行运气一个时辰,即无大碍。”
“我懂了,你走吧!”她重咬着被他抚摸过的下唇,彷若要将那种灼热的感觉用更 深的痛楚淡化。
“我大老远出宫为你治伤,你连声谢也不说,未免太小家子气了吧!”他嗤笑,大 手一转反握住她的柔荑,将她往身上一带。
“你到底要干呀?对一个弱女子做出这种事,难道不怕别人说闲话?”她怒目以对 ,他究竟要控制她到几时才肯罢休?
“哈……你这个小女人真是有趣,你怎会不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来着呢?疗伤啊! ”他笑得狂妄无礼。
“那你何必碰我,走开!”屈辱之泪终于浸淫在蔚晴的眼眶里。
“治伤难免会有肌肤上的接触,你这又是何必?”他以大拇指拭去她挂在眼角的泪 水,一副不以为意的语调。
“既已疗过伤,你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她说来哀怨,愁眉深锁。
蔚晴看得出来,这个贵为六阿哥的男子根本不会这么简单地就放过她。但她不懂, 为何他不干脆将她抓进牢里,偏要以这种下流的手段处置她?
“当然可以,不过我还没索取我该得的报偿。”他低语,展现一副狂佞的姿态与暧 昧的笑容。
“报偿?!”她无惧的杏眼直视着他。
“不懂吗?”他不做好意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苦她怒火高涨的容颜。
即使不懂,也被他看得全身如着火般;蔚晴别过脸,故作冷淡的道:“你滚!我不 想听你废话,难道你不怕我叫人来?”
樊溯精烁的目光不停梭巡着她俏红的怒颜,口中发出幽冷的低笑。倏地,他拉住她 的下颚,力道趋猛,掐出了红痕。
“你不会这么傻吧?”他面无表情地撇唇。
“什么意思?”
“很简单,他们来了必会救你,为了救你,想当然尔就会得罪我,至于得罪我的后 果,你——可想而知吧!”他眸底的光束闪了闪,露出你看着办的神情。
他倒要瞧瞧,她如何斗得过他?
“你太过分了!难道你想藉权势压迫老百姓?”蔚晴企图坐起,却力不从心,最后 只能颓然的放弃。
“你搭救乱党是实情,我怎么知道“耀武扬威”武馆是不是乱党的地下据点,是不 是乱党巢穴?将你们全都送往衙门审办,难道有错?”他深邃的曈眸泛着趣意,得意的 神情仿佛惹她心慌、生气是一件有趣的大事。
是啊!小绵羊又怎能逃得出大野狼的手掌心?
“你分明是指鹿为马、胡说八道!”他言下之意令蔚晴心慌意乱!
他怎么能随便将罪名套在别人的头上?
“我是不是指鹿为马、胡说八道,就得看你合不合作,听不听话了。”他扣住蔚晴 皓腕的力道略为放松,湿热的唇舔舐着她柔软的耳垂,诡魅的气音在她耳际放肆折磨着 她的定力。
她索性闭上眼,以静制动。
男人不都这样吗?你愈反应,他们就愈自得,若当他明白自己所掌控的女人是个无 情绪、无感觉的木头时,自然就会放了她吧!
“你果真不是普通的别扭……”声未歇,他已擒住她的纤腰,锢在自己的臂弯中。 她隔着抹胸,紧贴着他的男性身躯。
樊溯哪会看不出蔚晴想耍什么手段,可他更想知道,这小女人究竟能在他面前逞强 到几时?
不知何时,她身后的红色系线已松脱,自然而然的,她的红色抹胸也滑离了身;樊 溯温和多情的眸光内敛,眼带淫肆的笑意,狎玩着她洁白润滑的右乳,并在那粉红的峰 顶上细细玩味、拨弄。
蔚晴紧闭着眼,刻意想漠视这抹屈辱,但那缓缓窜进神经的酥麻感却又令她不得忽 视!千百种折磨都比不上这种感受来得骇动人心。
“停……停止——”她颤着声,已泄漏了身体的反应。
这是什么感觉,怎会有种摆脱不了的狂奋呢?太诡异了!
“求我。”他幽然嗤笑,不打算轻易歇手。樊溯手指的抚动更强烈了,他仔细的欣 赏着她郱张迷惘彷徨的俏脸。
她应该还是个处子吧?
蔚晴僵住身子,伪装对他的侵犯不为所动,然紧握的拳已说明了一切。
“差劲的演技。”。
蔚晴的心手握得更紧了,指甲已嵌进了掌心而不自知,那假装的冷硬已逐渐由她迷 惘烧红的小脸剥离了!
“求你……”
她有股快要灭顶的感觉,彷若将窒息在这陌生的情潮之中!
“求我什么?”樊溯略抬首,邪魅的眼像狼般,正看着他的猎物一步步踏进他早已 预设的陷阱中。
“离……开我。”她挤出体内所有的力量,却只能吐出这几个不堪一击的字眼,这 对樊溯而言,根本不具威胁性。
“你的小嘴还是这么硬?”他的眸光变冷!
“我不是勾栏院内的妓女,你何苦这么对我?我又不是你的女人。”她蓄在眼眶已 久的泪终于滑下了面颊。
“我从没将你视为妓女,否则,又何必为你如此大费周章?再说……你怎知你不会 是我的女人?”他舔去她的泪
蔚晴忍不住地喟叹了一声,一股燥热窜上脸颊延至耳根……樊溯满意地一笑,青湛 的下巴在她耳畔厮磨,“你学得很快,有些长进了。”
出其不意,他的右膝突然挤进她两腿间,顶着她的柔软处轻揉摩挲着,“怎么样? 这滋味是不是更棒?”
他的嗓音轻柔备至,一阵震颤窜向她的背脊,令她全身虚软乏力。
樊溯的唇又再次封住她的嘴,以手指代替了右膝的动作,这种亲密的触碰令她快慰 ;他一步步将她带领上情欲的颠峰,吞没了她情不自禁的狂喊!
“想不到你是如此的热情,原来你所有的冰冷全是装出来的,而且那么容易满足, 一点也不贪心。”他冷嘎地一笑,手指仍恣意地在她的娇躯上揉弄着。
“你羞辱我还不够吗?”蔚晴闭上眼,恨自己的屈服。
她不过是名普通女子,为什么他不放过她呢?
“当然不够,我还没得到该有的报偿呢?”樊溯眯起眼,怒意倏起;别的女人求之 不得的宠幸,她……居然视为羞辱!
“什么?”
“不懂是吗?我会好好的调教你。”
突然,他身体一僵,随之跃起,拉拢衣衫,对她说:“记住,你会是我的女人,别 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蔚晴猛回神,晃眼间他已不见踪迹,然房里仍留有他独特的气息。
她这才蓦然发现,她居然忘了反抗,还不知羞耻的顺从他,抚摸他的身体!也难怪 他会将她视为烟花女了。
“蔚晴、蔚晴,你醒醒……”是侯威枨!“早上踢馆不成的那些人,居然不死心的 在武馆四周放火,你快出来,免得危险。”
“好,哥……我这就出来。”
侯蔚晴错愕之下,赶紧将褪卸一半的衣裳穿好,心中有了了悟。
原来,他是听闻大哥前来的脚步声,才临时走人!这般好的听力,世上还真是少有 啊!
第三章
火势来得虽快,但在馆内众人齐聚一心下,不出半个时辰,大火已全然熄灭!
待大伙共同努力清除杂物与污溃后,已是隔日下午。
“还好,馆内并未有太大损失,这次能那么快将火灭了,是每个弟兄的功劳。”侯 威枨拍了拍身上的黑灰,喘着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