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当司徒敖前来他的书斋,听他所言之后,果真如项勋所猜测的,只犹豫了会儿便答应了, 项勋气定神闲地笑说:“好,你果真够聪明。要明白我已经知道你们的企图了,若你不同意,我还会放你回去吗?虽然你武功高强,可是杨超的武艺也不差呀,更重要的是,你将失去于珍。”
“你当负愿意请国寿爷向皇上请命,由我接任平卢节度使?”这就是他答应的交换条件之一。
“当然,我爷爷在皇上面前可是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你该知道吧?”他仰首笑睨着他。
“好,既是如此,我就信了你。”司徒敖眸光闪动,“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你说。”
“后天你能否带著小珍姑娘一块儿来,等我爹伏法,我就很忙了,到时想见小珍姑娘就不容易了。”司徒敖解释道。
“好,这个简单。”项勋笑着答应了。
“那就谢谢十一少。”司徒敖勾起嘴角。
项勋也还以一笑,只是各有心思、各怀鬼胎,这场仗谁胜谁败还有得瞧呢!
*****************
于珍开心地奔进项勋房里,抓住他的手道:“听说您明天就要到司徒炎府中查他的叛变证据了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他意外地拢起眉。
“是司徒敖跟我说的。”于珍兴奋不已,“那从明天起,我就不必再演戏了吧?”
“嗯,只要司徒炎伏法,我们便可平静过日子了。”他笑道,可心底却直纳闷,为何司徒敖非得于珍同行呢?其中会不会有诈?
“真是太好了!”她上前拥紧他,“以后我们就可以开开心心地在一起了,您说是不是?”
项勋心头一震,怀里拥着她的柔软娇躯,他怎会有种眷恋?
不,他不能让这种不该有的情愫在心底蔓延,得赶紧斩草除根才是。
“是,你愿意跟我一块儿去吗?”他抬起她小巧的脸蛋,望进她多情的眼眸。
“当然,我是镖师,您又是我保的人,当然得跟着去了。”她笑得甜美又自信。
“那好。”项勋的手触及她的脸颊,感受到她传来的温热感触,那热居然会烫伤他的手指。
他赶紧收回手,眉间的皱褶也愈来愈深了!
“您怎么了?”她看出他的异样。
“没什么。对了,你在江南可有家人?”她把清白都给了他,如果可以,他会给她该有的代价,如此一来,他应该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家人!”以为他要上她家提亲,她羞红了脸说:“没……我没有……我从小和爹爹相依为命,可惜爹在一年前过世了。”
“很抱歉,我不知--”
“没关系,您有这份心我已经很开心了。”她感动得眼眶都泛出热液。
接着他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我只是想……不知你家人需要什么,或许我可以帮忙。”
“不用了,真的不用。”于珍也握住他的手,将小脸贴在他胸前,“相信吗?我愿意为您生为您死,任何牺牲都不在乎。”
她的唇轻贴在他颊上,如丝绒般滑冷,其中混合着烈焰般火烫的接触,每一句话都刺进他心坎。
“傻瓜,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他一笑带过,并将她揽上身,不愿去揣测她说这些话的意义。
“我只是比喻嘛,我当然知道您舍不得,否则您也不会那么爱我了。”她甜甜一笑,紧贴着他。
在她心里,项勋是爱她、信任她的,否则也不会要她配合演这出戏,更不会委屈自己和司徒欣欣在一块儿。况且,他还要带她一块儿去司徒府邸,这不就代表着他已经接纳她了吗?
他脸色一僵,无言以对,因为他心底的打算是等此事一落幕,就和杨超先行离开呀!
“你是个值得爱的姑娘。”他望着她的眼,说的不知是真心话或是敷衍之词。
“真的!”她笑逐颜开,“您放心,我爱您,更不会负您,这阵子我虽然跟司徒敖走得很近,可也只是带他四处看看,一点儿都没爱上他呀!”
“我相信你。”他眯起眸,拨开她额前的发丝。
“嗯。”她点点头,随即扬起眉问:“那您呢?”
“我?”项勋不解地挑挑眉。
“可有爱上那个司徒欣欣?”于珍将可爱的下巴抵在他的胸口,但怕压痛他而不敢使劲儿。
“哈……怎么可能?”说到“爱”的确不可能,多年来他在人面都是以体弱多病的“病十一”自称。即便有姑娘愿意靠近他,也都是看上他们家的权势地位。
想那司徒欣欣也是如此,最多只是看上他的外貌,这样的女人他又如何谈及爱字呢?
可是于珍……她的爱又有几分真、几分假?他真是不愿探寻。
“那就好,勋……”于珍噤了声,痴迷地望着他,“我想证明我的爱。”
说着,她褪去外衫,主动地、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献给他。
“小珍!”他深吸了口气,眯起眸望着她那粉嫩、白里透红的娇躯,几乎移不开目光。
再往上移,便是她那张霞红般的艳容,以及闪耀着璀光的大眼。
察觉他炽热的眸光,于珍害羞地垂下眼睫,心底勾引的意念增强。
于是她徐徐站起,开始褪下罗裙,当两条白膂粉嫩的大腿显露在他眼底时,她紧张得宛如处子般颤抖着。
虽然与他有过几回的亲热,可多是在他的主动下,而现在,主动在他面前褪下衣衫,显露淫浪的模样还是头一遭,自然是满心的不自在,可她却不愿退缩。
“珍……你好美!”他感叹地眯起眸。
于珍带着微笑,发烫的小手开始轻触腰间,将那件勾魂的底裤慢慢卷下,这样的动作极为诱人,让项勋渐渐蠢动了起来。
“你这个小浪女。”
项勋从容站起,慢条斯理地走向她,“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是您让我迷惑、心跳不休。”于珍嘴畔挂着浅笑,双腿颤抖地走近他,一双白玉双臂圈住他的颈子,送上自己粉嫩的唇。
他先是吻着她的唇角、眉、心、眼睑……而后滑向她的耳后,在她敏感的耳垂处制造魔力。
于珍在抽搐间轻轻呢喃,在他的挑逗下,她双腿抖得更厉害了!
最后她无力地倚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就在这瞬间,他勾起她的下颚,灵活的舌迅速窜进她口中,翻搅拨弄、含吮啮啃,吸取她所有的芬芳。
“嗯……”
于珍身子更软了,憨柔的她只能笨拙地回应,脑子已混沌一片,根本无法思考。
项勋霍然抱起她走向自己的床榻。
(此处删去612字)
***************
平卢节度使府邸
“十一少能光临寒舍,真是我们的荣幸啊!”司徒炎捻须大笑,眼底闪现一抹邪恶的光芒。
“早就该来拜访你了,但你也知道我身体一向虚弱,能从江南来到这儿已经算是牵强了,若不是江南夏季过于炎热,我爷爷怕我身子吃不消,我还真不想走这一趟远路呢。”项勋笑道。
“既然你来到燕山,就是我司徒炎的客人,以后只要你说一声,我立刻派八人大轿去请你过来。”司徒炎笑得极为诡谲。
“不敢当。”项勋客气地道。
就在这时,司徒炎忽而转向杨超,“杨壮士,你别一直站在那儿,过来这儿坐啊。”
“多谢司徒大人,我是十一少的随护,得在这儿保护十一少才成。”杨超有礼地回应。
“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这里可是我的府邸,当然有保护十一少的责任,杨壮士尽管放心。”
“哈……司徒大人说得对,杨超,你就不必紧紧守着我,去那边坐吧!”项勋于是道。
“还有这位姑娘也一样,别老站在那儿,好像我司徒炎待客不周一样。”他指着另一张椅子。
在项勋的眼神示意下,于珍也不好拒绝地走过去坐了下来。
尽管如此,她还是一心挂念着项勋的安危,丝毫不敢松懈。
就在这时,司徒炎突然紧眯了下眼,像是发出暗示一般,瞬间,梁上跳下两名黑衣人--
于珍和杨超立刻冲了过去,只可惜这两名黑衣人动作极快,在他们赶至前已朝十一少狠狠砍了数刀。
可是令司徒炎诧异的是,黑衣人虽刀刀狠戾,却连项勋的衣角都碰不到!
就见项勋的身影飘来扬去,如影子般捉摸不定,司徒炎这才恍然明白,原来他给人病弱的感觉只是个假象!
非但如此,他的功夫还十分了得。
司徒炎立刻拔出腰间长剑,直接朝他冲了过去,眼尖的于珍一见这情况,立即挡在项勋身后,不及回击下手臂被划了一刀--
“小珍!”项勋紧紧抱住她,由杨超接手对付那两名黑衣人。
“勋……不用管我,把他抓起来……快抓起来……”
司徒炎眼看状况不对,正要离开,却意外地被司徒敖与司徒欣欣挡住去路。
“敖儿、欣欣,快……怏帮爹抓住十一少,我一定要吃到他的肉、吸了他的血。”他发狂地大喊着。
“爹,您不要再执迷不悟,十一少的肉不是您能吃的,皇上也不是您可以当的,您想开一点吧!”司徒敖劝阻着。
说实在的,他刚才亲眼目睹项勋的绝佳武艺也是大感讶异,本来他计划趁乱将于珍带走,如今看来只好另想办法了!
而司徒欣欣则在看见项勋的身手后,更加仰慕他了,如今看他的双眼都会发亮。
她立即趋上前,对着她爹说:“十一少隐藏自己的武功,伪装成病恹恹的模样,就是知道您的野心,想将您绳之以法,您就别再深陷了。”
听儿女这么说,司徒炎还真是难以置信,颤抖着声,眯着眼看着他们,“好家伙,你们居然吃里扒外?”
“爹,如果您再不认错领罪,就别怪我们了。”
说着,司徒敖和司徒欣欣一拥而上,三人从室内打到了屋外,那情形看在大家眼底真是唏吁不已。
名和利果真可以让一个人泯灭良知,即使是生擒老父也在所不惜啊!
看着于珍直淌血的手臂,项勋着急地命令杨超,“快,快去将大夫请来,小珍伤势不轻啊!”
杨超拱手道:“是,属下这就去。”
眼下的情况一团混乱,而项勋并不着急,因为来此之前他已指示大兵将这儿团团围住,司徒炎是插翅也难飞了!
此时,他心头唯一挂念的是于珍的伤势。
第八章
经过数天的调养,于珍的伤已渐渐愈合,虽然尚未完全痊愈,但她不想老是闷在房里,于是偷偷溜出房间,兴匆匆地找项勋去了。
可在半路上,她却见到杨超正巧经过前面长廊,肩上还背了个包袱!
“杨超……”她赶紧朝他跑了过去。
杨超见着她着实一惊!
“你的伤好了吗?怎么跑出来了?”
“我好多了,老躺在床上也挺怪的,再说……我已经好一阵子没看到十一少了,好想他呢。”她甜甜地一笑,“他最近怎么了?是不是很忙呢?刚抓到司徒炎,他一定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这……”杨超无言以对。
于珍瞧着他身上的行囊,又问:“杨超,你怎么背着包袱?是十一少命你去哪儿办事吗?”
“呃--”他半晌才道:“是的。”
“你真的好辛苦呀!”她善良地说。
杨超心一凝,“于姑娘,你……你……”想说却说不出口,他还是作罢了,这一切既是十一少的决定,他也不能破坏呀!
“你有话跟我说吗?”于珍偏着脑袋。
“没有,时间紧急,我先走了。”十一少已在马车内等他,他得快点儿才成。
他在于珍疑惑的注视下快速离去。
她随即摇摇头,又朝项勋书房的方向走去,可敲了下门竟无人回应,她不死心地推开门扉,里头果真空无一人。
“勋不在书房,对了!他一定是在厢房里。”
想着,她又开心地朝厢房走去,可到了那儿依旧不见他的人影!
她在苑里四处寻找着,仍是落空,于是冲进下人房找到一名小厮,“你看见了十一少吗?他去哪儿了?”
“于姑娘,十一少已经和杨护卫一块儿回江南了。”小厮客气道:“你还受伤着,十一少要我们好生照顾你呢。对了,他交给我一包银子,要我转交给你,你等等,我去拿。”
他的话于珍完全没听进耳里,她完全傻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要不告而别?
她心急地冲出别苑,却不幸地遇上司徒敖,“小珍,你还伤着,怎么就跑出来了?”
“你别挡路。”她含着泪推开他。
她告诉自己:不会的,勋不会这么狠心的将自己丢在这里。
“你要去找十一少?”他喊住她。
“没错。”于珍脚步未歇。
“他……他没跟你说他的意思吗?”司徒敖大声说着。
闻言,她停下脚步,迅速转过身,“他说什么?”
“方才我来此打算找你,正好瞧见项勋与杨超一同上了马车,当时杨超便问为何不让你一同回去,你猜他是怎么回答的?”他抿唇谑笑。
“他怎么说?”她浑身神经紧绷,等着他的答案。
“他说……他不想带个累赘回江南,省得摆脱不了、纠缠不清。”司徒敖将项勋的话加油添醋了番。
“什么?!”于珍脑子一阵晕眩,让她颠簸了下。
“小心!”
“别碰我,”她猛地推开他伸过来的手。
“他还说……”他细看她倏转苍冷的脸色,“在江南他多的是爱慕他的女人,他没必要与一个身分低贱的镖师纠缠。”
于珍倒退一步,这句话像是平地一声雷,轰得她浑身一震,完完全全没了主张。
刹那间,失落、怅然,所有的情绪在她心中翻腾,她狠狠地栽了个跟头,输得好惨呀!
“你知道吗?他把我妹妹带走了。”他肆笑着。
“你胡说……我不相信。”于珍眼角的泪水倏然滑落,又颤巍巍地退了几步,就算这一切是真的,她仍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我没胡说呀。”司徒敖走近她,看着她的泪眸,“既然他不要你了,你就跟着我吧!我会爱你、疼你,绝不会像他一样辜负你的一片真心。”
可她恍若未闻,激动地大喊,“他怎么知道我不会去找他?他不怕我去他们项府闹,闹得他名誉尽失吗?”
“杨超也说了,他这么做只能逃避一时,你定会追到项府找他理论。可十一少就是有这等自信,他相信只要是他的意思,你就算不服气、不甘心,也会认命的接受,因为你已爱他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司徒敖双臂环胸,冷眼观察着她的反应。
“是这样吗?”她发出苦笑,原来……原来项勋已将她的心摸得那么透澈,即便想恨……都无法恨他呀!
可知她这张带笑的脸上嵌着的是泪水,那全是心伤堆砌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