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董副理说你们的蜜月及婚假都因公司的业务而延后了,这又是怎么搞的?” 何士洲疑问的眼神瞟向董宛萩,似乎想从中找到答案。
“干脆说我临时改变主意可以吗?何主任,这下你可以离开了吧!”他以阳刚冷硬 的声音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
“不,何主任,这是咱们公司的业务,无关他的事,你别理他。”董宛萩往前急跨 一步,阻止了何士洲的去路。
眼看这个Case只剩下最后一个细节便可OK了,谁知却杀出了乔勋这么一个程咬金! 她绝不会就此认输的!
“是吗?理不理我就看你自己了。”乔勋握住双拳,灵活地拗动手指,指关节 嘎嘎作响,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我……我懂。”何士洲说话已经开始结巴了!
“我看这样好了,何先生,你如果和董副理还有什么地方没解决的由我来处理吧! 请这边来,我办公室在十楼。”
董樊祈见状,赶紧打圆场,一方面他也不敢惹黑帮,再怎么说现在黑帮已是自己人 了,另一方面他也不愿得罪“广圜”,毕竟这次的广告业务他极为看重,已没时间再重 来了。
“董老板出面当然好了,那我们快走吧!”
何士洲已等不及的和董老板离开这个暗藏地雷的屋内。他临去前还偷偷回头瞄了眼 乔勋那张风雷密布的脸。
他就是董副理的新婚老公吗?好高大呀!尤其是那张深邃的蓝眸有意无意的会射出 寒光,冷静的态度更是骇动人心!光看一眼就对他忌惮三分。
待他们消失后,乔勋浅敛眉心,不甚愉悦的说道:“我看你不是真的怕男人,是 不是只对我,还是特别装来给外人看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已被他惹得心口冒烟的董宛萩,自认再也没有肚量让他为所欲为下去。
“你心里有数,对刚刚那姓何的你未免太趋之若鹜了吧!闷骚!”此刻的他看起来 就像是个复仇的恶魔。
她被他这种狂妄的态度所伤,音律也不自觉的升扬许多,“是,我是闷骚,要你管 。”
乔勋抿唇笑了笑,“别忘了你已是我合法妻子,红杏出墙我能不管吗?”
“我什么时候红杏出墙了?”董宛萩阴晴不定的脸上暴戾之色渐露。
他不答反问:“我给你准备的衣服呢?”
他记得出门时她身上穿的是他为她准备的新款套装,丝丝长发更勾勒出她东方古典 美的脸蛋;然此刻她的穿着又回复以往老式的装扮,高挽的发也重回了脑袋上,这个冥 顽不灵的女人是故意想和他作对吗?
“丢进垃圾桶了。”她啐道。
“什么?”他将她重压至沙发上,欺下脸与她额对额,表情锋冷无情,嘴中发出嗤 冷哼声。
“那种伤风败俗的东西,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你走开,别过来!”她侧过脸,躲过 他那种灼人视线。讨厌,为什么他老要离她这么近,又为何她这身伪装没有骗过他?
感情!有了那次经验后,她怎敢再谈呢?五年的情感都能变质,何况是这种因利益 而结合的婚姻。
为了父亲,她可以结婚,也可以说跟任何人结婚都没关系,只是她不会再爱人了, 爱人太痛苦,伤神又伤心。
只是眼前这个结婚对象太烦人了,像只黏人的苍蝇赶也赶不走,更像老妈子般唠叨 不停!
老妈子!突然她想起了母亲,一个在她八岁时就被父亲赶出家门的可怜女人。
依附男人的女人就如同寄生虫一样,她不屑也不愿重蹈母亲覆辙。
“你究竟是被谁洗脑了?现在已是二十一世纪,可不是三十年代,你这女人有毛病 吗?一接近男人就全身发毛,难道男人真有那么恐怖?”
乔勋长篇大论的纠正着她偏颇的思想,如果可能,他真想将她的脑袋摘下来摇一摇 ,看看哪个零件没装对位置。
“这么说你现在也正在洗我的脑啰?别麻烦,我不会接受的。”
她心中的确为他的话而产生莫名悸动,但她告诉自己不能让他知道她此时百转千折 的心思。
不可讳言的,这个出色的男人已撼动了她许久不曾悸动的芳心;但她仍不停告诉自 己,受一次骗已伤得够重了,她无法再承受第二次,她真的害怕了。
“你──算了,我是来接你回家的。”虽是如此,但他不会放弃的。他会查出她心 中的梗芥到底是什么?
“我要办公。”
“明天咱们要去度蜜月,你得回去早点休息。”他本不想胁迫她,但如果不这么做 ,是很难找时间与这个满心就只有公事的女人沟通的。
“度蜜月?”她倏然回过脸,却一个不注意与他的鼻尖轻擦而过。
“对,听说日本北海道枫叶绵绵,美极了!而且你曾在那儿住过一段时间,我想就 去那儿好了。”他完全是基于好意。
“不,我不去日本!”她被逼出了眼泪,全身发出阵阵止不住的颤抖,在头顶的日 光灯下更映出她泪影涟涟的小脸。
乔勋诧异,没想到她的反应会那么激动,瞧她珠泪纷坠,全身浸淫在一股恐惧之中 ,他心疼的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别哭,别哭。”
“我不去日本好不好?别逼我去,我不去……不去!”
她扑朔迷离的眼覆上层层水雾,她祈求的看着乔勋;他心中蓦然警觉,向来逞强不 服输的她竟会为了去趟日本这种小事而完全失去了应有的沉稳,难道……
“好,不去,我们不去日本。”
抚过她的发,他轻语的抚慰着,彼此沉重的呼吸声突如其来的降临房里,在此寂静 的环境中更显得清晰可见。
这个谜他相信能解开的。
第四章
由于和“广圜”共同企划的公益广告推出成功,“董氏”会同“广氏”共同举办了 庆功宴。
庆功地点就选在“董氏”的三楼,与会人士就这两家主任级以上的高级主管。 当然参加者还有乔勋,因为他现在的身份除了是“黑帮”的帮主之外,还有另一个头衔──董氏新任总经理。
当然,董樊祈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之所以能让乔勋在董氏拥有那么高的职位权势 ,主要是换得保护整个“董氏”安危的责任。
威廉斯节节逼近的报复手段,已渐渐呈现透明化,董樊祈在尚未找到应对之策以前 ,就必须利用“黑帮”的黑道势力来暂时稳定整个公司的安全。
乔勋早就知道他会下这着棋,也就顺着整个计划的演变,自然而然的接受了这项职 务。
就像现在,整个三楼不都挤满了高皆职位的人士吗?
董宛萩一如往常穿了一套全黑的衣裳参加这场宴会,只是稍有不同的是,她那长及 小腿的黑色套装,换成了迷你的礼服,合身的剪裁,简单的样式,却让人眼睛一亮!只 是鼻梁上的那副眼镜突兀了整个感观。
“乔总,今天可谓双喜临门呀!”广圜企业的襄理杨先生走近乔勋身边客套的说道 。
“怎么说?”他潇洒一笑,跷起二郎腿,惬意的靠向椅背。
“今天除了是庆功宴,更是你就职总经理的一天,难道不是吗?”杨先生扬眉假意 笑说。
“你这话中含意是不是指我靠的是裙带关系?”
他深不可测的双眸微眯成一直线,这种不怒而威的模样让杨先生一时语塞,也不敢 再解释什么,识相的退下了。
乔勋这才忍俊不住的笑出声,猛摇头叹息。
“我也觉得奇怪,凭你的身皆地位,没必要接下董氏一职,你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
董宛萩的嗓音突然从他背后响起,然语气中并无对他的轻蔑或不屑,只有着浓浓的 困惑。
“你说呢?我为什么会这么做?”他盯着她隐在黑暗中的身影,眼神熠熠生辉,正 端看她怎么解释他这种行为了。
“就和我爹一样,你们彼此心怀鬼胎吧!”她慢慢走到他对面坐下,乔勋这才看清 楚她手中竟多了个酒杯,里面的酒已喝个精光。
当然,他也因为她的话,心中激起小小的震惊。
“那么能不能说说看,我到底怀着什么样的鬼胎?”他拭目以待她所给的答案,顺 便为她的聪明打个分数。
董宛萩拎起桌上的酒瓶,打开它,将剩余的威士忌全都倒在自己杯中。
“别喝太猛!”他提醒她,因为她的手已极其不稳的颤抖着,这杯再下肚,九成九 她会瘫在地上。
“我不知道,但我只能说男人都是不可靠的。”
哇塞!头往后一仰,足足半杯的威士忌就下肚了,倘若她不是酒量极好,就是脑子 极差,以为它就像普通的水果酒吗?
“宛萩!”
“别这么叫我,我讨厌这种声音,好似多情,却又他妈的彻底无情!”醉话人人都 会说,而她却说的尤其扯人心肺。
是怎么样的回忆与经验,让她彻底对男人伤透了心,以至于封闭心门,不愿再为异 性敞开?甚至离谱到害怕他们,非得将自己打扮成一副修女的模样才能不让自己再次受 伤!
“你醉了!”乔勋越过茶几,试图抚慰佳人。
她人醉心不醉,“别过来!我不是那种伤心伤到会再跳进另一个陷阱中的笨女人… …呃──”她打个酒嗝继续说:“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臭男人,滚远点儿吧!”
“来,我们回家去!”
由不得她的抗拒,他力大无比的双手将她禁锢得动弹不得,只能拖着脚步随他往前 走,但她那张小嘴可不认输,依然拚命地叫嚣不停,“你别碰我,我叫你别碰我,你听 不懂是不是?”
“我是不懂,身为你的老公,连碰你的权利都没有吗?”
他加快脚步硬拖着她进入电梯,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乔勋将她塞进车内,绕过另 一端进入驾驶座,准备发动引擎。
“停,不要,我不回去,我还要喝酒。”她的手拚命按住钥匙孔,不让他有发动引 擎的机会。
“别闹了!你也该闹够了!”
他以左手饶过身前扣住她乱舞的双手,右手立即发动,踩下油门离开了地下室,并 拉下车窗,希望窗外的凉风可给予她些微的冷静!
“为什么不让我喝酒?”她低喃嘤泣的声音可揪住他的心扉,让他心头压力蓦然沉 重。
“回到黑帮,有的是酒让你喝。”乔勋不动声色的说着,脸上是异常沉重。
他有预感她这样的反应必定和某个男人有关,他非得找到这男人不可,是那人曾负 了她吗?
思及此,他握住方向盘的双手霍然收缩许多,泛白的指关节足以表现出他此刻心中 怒潮。
“真的,有酒让我喝?”董宛萩笑了!第一次看见她如此心无城府的笑容,乔勋心 底纤维没来由地震动了下。
“对,我陪你喝。”
他想,自己是不是也该喝杯酒,镇定心神呢?否则他真会被她这抹天真灿烂的笑 容搞得全身燥热不已,胸口更莫名壅塞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情绪。
听了他的保证,她满意一笑,神经猛然松懈的董宛萩将头颅倒向窗边,已默默沉入 梦乡。
乔勋看着她美丽无瑕的侧面,心中不禁喟叹口气,按下车窗按钮,他体贴的为她拉 上窗,不让风吹乱了她的发,伤了她的身。
***
“不……不去日本……我不去日本……”
醺意中的董宛萩一贴着床面就不停喊着这句话,老天!都事隔三年了,她心里还忘 不了这件事!
“不去,我们不去。”轻拍她的脸,乔勋企图唤醒她!
他心中徒生一股恨意,对那个曾经伤害她的事实;虽然消息还未查出,不过他会坚 持挖出她心中的痛。
为她脱了鞋、盖好被,他正想离开,却被醉意朦胧的她拉住了西装一角,“别走, 我好怕,妈,我好怕……”
乔勋摸摸鼻梁感叹自己何时变性了?
他俯下身在她耳畔低声说道:“我不走,别怕。”他掬起她的手,包在他的大掌中 ,居然发现在这么寒冷的夜,她手心竟会冒出汗水!
是什么样的心事让她吓得手冒冷汗、语无伦次?
“为什么总是女人受伤,妈,为什么?”她的话勾起他浑身一颤!低首见她心碎泪 溢的低喃着,乔勋在乎的心都疼起来了。
“不会,我不会让你受伤的,我只会保护你……永永远远保护你。”
乔勋索性脱下西装外套,侧躺在她身边,躲进被窝中,以抚平她不停颤抖的身躯; 他的大手绕过她背后,紧贴着她的娇躯,希望藉由手掌的热力让她的恐惧消弭于无形。
他意料不到的是,自己已不知不觉栽进了她的温柔乡中,这个女人像个谜,却深深 锁住了他的所有心思。
她的小头颅像是信任他般紧紧窝在他的颈窝,低泣声渐渐消失,像是因他的这句话 而震醒了,“你保护我?”
“对,我会保护你一辈子。”他声音像黑丝绒般细腻抚慰着她的心。
“骗人!”她猛然抬起头,以迷蒙含雾的双眼盯着他瞧,“你别摇呀!让我看清楚你的脸好不好?”
“我没摇,是你醉了。”
“要命!你是男人呀!我最讨厌男人了。”她突然使出全力推开他,想起身却不小 心由另一头翻下了床,“哎哟!好疼。”
“我是男人没错,别排斥男人,男人才有能力保护你。”他翻跃过床,将她拉回床 上。
“我不用男人保护,去他妈的男人!你们都有张天花乱坠的嘴,不可靠的嘴,甜言 蜜语都是有目的的。你是谁?为什么要缠着我不放?我身上没有任何利益好让你获取了 ,臭男人,你走!”
她歇斯底里的狂笑,再度挣扎着要起身。
“你给我安静点!”他暴怒狂吼了声;凿刻般的面容难得闪过悒郁之色。
她细致的脸部线条却被他的一阵怒吼慑住,微微一震后,笑声转为低泣,她垂颈看 着自己绞紧的双手,肩膀抖得厉害!
“别哭了。”他也急了。
董宛萩嘤嘤的哭泣声并无因此而停歇;乔勋自觉此刻正是他人生的一场大浩劫!完 了,他最怕女人哭了,尤其是她。
深吸口气,他试着将满腹的无奈压抑下来,经过时间的流逝,他愈发激昂的无法克 制自己!猛地,他制住她的四肢,双手压在枕头两侧,将自己温暖的唇压上她湿润的玫 瑰,虽不智,却也有效地止住了她的嘤泣声。
数秒钟过去后,她开始一声呻吟、一声抗议地想找回自己的声音,但却被他无情又 似多情的唇吞进腹中;乔勋辗转厮磨着她,以舌爱抚、按摩着她柔软如棉絮的甜美唇瓣 。
他感受到她的软化,不再僵直身躯,钳制的大手也松开了她的柔荑,双手捧住她细 腻的脸颊,如宝贝般疼惜地吻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