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你的鬼!你这心术不正的家伙,要嘛就丢我下去,要嘛!就放我下来,赶快把你的脏手拿开。」
箬雨那未经人工着墨的粉颊因气愤而泛上红潮。
「你故意要激怒我?」他发出一阵犀锐的冷笑,目光灼烈。「但你失算了。」
顷刻间,他低首埋进她环绕着芳郁气息的薰香味中,以迅猛的速度捕捉住她因错愕而微张的柔唇,极尽一切的吸取那份属于他才能独得的沁心蜜津。
为什么这女人有那么大的能耐,能掳获他心灵深处的一股极深的占有欲?这对他来说是前所未有的,更是史无前例。
尤其是她那又软又柔的唇真甜,与她那固执的性子给他的感觉适得其反,真令他纳闷。不过,他当然不介意融于她这份香甜中,他该有信心能改变她的脾气,总有一天会她匍匐在他的脚底下。
品尝略满足后,他稍稍抽离身,凝视着她红透的俏脸,不知是羞是愤?
「怎么不说话,还意犹未尽吗?」
「对,能不能再来一次?」她低吟声是又娇又柔。
宁风渐眯眼眸,细细审视了她良久后,他点点头,随即又覆上她娇吟的绛唇,这次他变得狂野又傲慢,毫不留情的释放出自己已达巅峰的激情。
猝不及防的,一阵痛麻的剧疼感自他唇角迅速扩散开来,继而传来一股血腥味,老天,她咬了他!
想不到他居然中了她的陷阱!
趁着他错愕怔忡的刹那,箬雨立即挣开了他的箝制,居高临下的感觉虽令她心惊,但她仍执意的往下一跳,为的只是给他一个教训,好让他知道她并非是一个容易驾驭的女人。
该死!
就在她落地的前一刹那,眼明手快的宁风立刻急追而下,在千钧一发之际接住她直坠飘零的身子。
他逼视着地惊惶的脸,抚了抚唇角尚带有血渍的伤痕,「你的杰作,难怪人家说最毒妇人心。」
「既然知道我身上、心里都带有剧毒,识相的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儿。」眼里的惊惧尚未完全消退,然语气已见尖锐。
「倔强的女人!我喜欢挑战你这种个性。」他放下她,表情冷然道:「回房去吧!记住,今天的事我绝不容许再发生。」
按捺下满腔的怒火,及一股他所陌生的复杂情愫,他转身离开了箬雨的视线;而箬雨只是盯着黑店大门,表情中有股不得其门而出的痛苦。
※ ※ ※ ※ ※ ※ ※
「雨姊姊。」
天色才一转明,胭儿就跑出房门,迫不及待的想去看一看箬雨,她一直觉得有愧于她,没帮成她,反倒害了她!
她求了小莫好半天,他终于既往不咎的让她与箬雨见上一面。
「胭儿!」闻声转向窗外,看见的正是胭儿两个骨碌碌的大眼正透过门帘往内看,也因此箬雨一直吊在她身上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极为担心孟宁风会责怪胭儿,甚至也将她软禁起来,毕竟当初是自己求着胭儿帮她逃跑,如果反而让她遭到责难,箬雨可是会非常过意不去的。
在小莫的同意下,胭儿很顺利的踏进箬雨所处的屋内,「对不起,姊姊。胭儿好笨,没能帮上你的忙。」
「快别这么说,一切都是天意。」箬雨立即趋上前,将胭儿娇小的身子搂在怀中,软声安慰。
「都是莫哥哥,他竟然耍骗我!」胭儿噘起小嘴,一跺脚。
「没办法,他也是职责所在呀!对了,你怎么进来的?孟宁风会让你再来见我,还真是个奇迹。」
箬雨嗤鼻道,不过能再见到胭儿也算了了她一桩心事。
「是我求莫哥哥的,想了就有气,如果不是一心想再见到姊姊,我才不求他呢!我再也不要喊他莫哥哥了,莫凉,莫凉,就跟他名字一样没良心!」
此刻门外的小莫耳突然又痒又疼的,这八成是胭儿骂他的关系。
「你这不也算是过河拆桥吗?」箬雨笑着摇头,这对两小无猜还真是有意思得紧。
「管它是过河拆桥还是过海拆船,我就是气他,不要理他了!姊姊,他出卖我们,你就别帮他说话了。」她气鼓鼓的继续说,愈说是愈响亮,就是故意要让门外的小莫听见似的。
「好,你尽管去气吧!雨姊姊不管了。」她睨了胭儿一眼,倒要瞧瞧她究竟能气到几时。
「雨姊姊,我可以气莫哥……莫凉,但你别再气爷了好吗?我看得出来他很关心你,否则,他不用大费周章的追你回来。」
箬雨没想到,胭儿居然会突然改变话题,说到她与孟宁风的身上去了。坦白说,她的心情好复杂又很尴尬,她真的气他?真的想走吗?抑或只不过是想杀杀他的锐气,气气他?
她真的不懂。
胭儿见她怔仲不语,于是摇摇她的手臂,「雨姊姊,你怎么了?瞧你失魂落魄的,有没有听见我的话嘛?」
箬雨赶紧拉回思绪笑望她,「有,我听见了。」
「那你不要走了好不好?这里只有胭儿一个女的,如果你再加入我的行列,我就不怕莫……莫凉再欺负我了。」
好拗的脾气,硬是把喊了好些年的莫哥哥改口为莫凉。
见她这种死硬的改口,箬雨只能在一旁为小莫叹息了,谁要他招惹了这个古灵精怪的齐水胭呢?不过,她相信胭儿对莫的感情并不会因此而结束,她只会因为刻意的疏远他而更思念他。
哪像她,被那臭男人软禁在这儿,一点儿自由都没,他说他是为了她着想,鬼才相信!
「姊姊很喜欢你,可是……」
「可是你不喜欢爷?为什么?」胭儿不让箬雨将话说完,独自唱起独脚戏来了。
「他太跋扈、太易怒,我受不了。」她随便找了个理由。
「可是我发现每当你和爷一照上面,你的脾气也好不到哪儿去。」纯真的胭儿直话直说;她真的弄不清为何大人的感情世界总是那么乱呢?
「是吗?我……」箬雨无言以对了,仔细想想她好像真是这样耶!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平日她是很温柔娴淑的,都是那个臭男人,害她形象尽失。
「本来就是,有时我觉得你们好相像,真的很配。」
胭儿意犹未尽的说着,却没注意到箬雨的俏脸嫣嫣,因她的话;箬雨细忖,说讨厌他,也没那么严重,如果说要她喜欢他这样的人,除非他能变得温柔点儿。
「你少在那儿学乔太守了。」她轻声薄斥道。
「才没,雨姊姊,你好好想想吧!我得去灶房帮忙我爹了。」
她对箬雨鼓励的一笑,随即旋身走出房门。
箬雨笑看她飞舞的身影,暗自笑叹,好个早熟的善良女孩儿。
※ ※ ※ ※ ※ ※ ※
齐友湟自外地探了探路子后,立刻返回黑店。
据他所知,聚在黑店外的可疑份子不在少数,可想而知他们全是街著宁风来的,看样子爷和那位姑娘势必是待不下去了。
「齐叔,探访的如何?对方可有松懈的迹象?」一见齐友湟进门,宁风忙不迭地问道,如果目前只关他一人安危他倒没那么紧张,问题是还有一个凶巴巴的女人也掺杂在其中。
「没有,我看,他们派来监控的人是更多了。」齐友湟据实以告。
至于他们为何还不动手,可能是有些忌惮于宁风不凡的武艺。
「当真!」这么说,他们已经确定他逃进黑店了,「不行,我得尽快离开,否则会连累你们。」
「我们不是贪生之辈、怕死之徒。」齐友湟极力解释。
「话不能这么说,趁目前他们还以为我是寄住在这里的客人,并未怀疑你们之前,我得先带着那女人离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谨慎的思考模式和他火爆激狂的性子是南辕北辙的。
在他主观的思想里是绝不容许有旁人因他而遇难的情况发生。
「友湟甚至于整个黑店都要与爷共进退。」齐友湟飒爽的表示,早就把死生置之于度外。
「你还有胭儿不是吗?」宁风摇摇头,断然拒绝他无意义的跟随。
「这……」
「别再找藉口,老实说不仅是你,黑店里任何人我都不许他牺牲。齐叔,你只需在明早替我引开那几个人就成了,但必须做得天衣无缝,免得他们日后找你麻烦。」既已决定,不如早点儿动身。
「明早?」齐友湟心有戚戚焉道,他明白宁风这一走又是年余了。
「对,免得日久生变。」他惬意一笑,表现得泰然自若。
「好,我一定会做的完美。」
当然,他做事,宁风也是绝对的有信心。
※ ※ ※ ※ ※ ※ ※
说是一早,但宁风约于拂晓时即潜进箬雨房里,企图轻轻唤醒她。
他料想得到这一定会引发她激烈的反应,但不这么做不行,外面伏兵如网般密集,就等着最佳时机要对他全力进攻,相对之下,他的时间也是愈来愈少,唯一能取得胜算把握就是要以极敏捷的行动求得逃生的机会。
「醒醒!」他站在床头就着她的耳唤道,尽量君子的不去触碰她的身子,免得又被这凶巴巴的女人咬上一口。
老天,她睡的可真沉,让他想不碰她都难。
轻触了下她露在丝被外的细肩,他再度开口,「你该醒了!」
「啊——色狼!」不「醒」则已,一「醒」惊人!这小妮子两眼一睁,就来个石破天惊的一阵狂喊!见鬼了,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他把她给……
算了,他现在既没时间也没精神跟她争辩这些。
「『色狼』特地来告诉你,该启程出发了。」他无奈地叹息,表情隐藏着一股无处发泄的埋怨。
自从遇上她,他的性子由烈转淡,最近似乎变得无动于衷了!这哪像他呀!该死的女人!
「你想通了,要放我离开了吗?」箬雨好诧异,他怎么会突然对她仁慈了呢?如果真是如此,她是该高兴吧!怎么又觉得怅然若失之心胜过喜悦?
「没错,但唯一不同的是,我和你一块走。」他的嗓音几不可闻,只因不愿再带给她内心剧烈的骚动。
「你跟我一块走?」有一丝喜悦悄悄地渗进她的惊讶之中。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或许是被他纠缠上瘾了吧!
「你想不到的事还多着呢!外面埋伏的大批人手亦不是你意料中的事,但他们偏偏已经全围上了这地方。」
「我想,他们该是针对你吧!」乍听此言,她浑身窜过一阵惊骇;只好拼命找藉口告诉自己是安全的。
「是你和我。」他勾勒出一抹从容的笑意,喜见于她少有的慌乱之色。
终于,外表强悍的她,也有表现出胆小怯弱的一刻,原来女人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她要比其他女人强韧些,也深具挑战性。
「天!又是因为你,才使我陷于这种万劫不复的深渊里。」她哀鸣道,有点儿无语问苍天的窘迫。
难不成她这辈子的太平岁月就此结束,宣告终止了吗?
「有力气在那儿伤春悲秋,不如赶紧收拾细软,咱们好上路了。」宁风提醒她逃命要紧。
「我们去哪儿?」
听她那绝望的口气似乎有点儿认命了,她愿跟他去游走天涯!
「开封。」宁风打算先去找冉方桥再说了。
「那儿好玩吗?可有什么名胜古迹?」箬雨死心了,倘若在她临死前能走访几处具代表性的建物或山水,她这一生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你还有心情寻幽访胜?」宁风深蹙眉宇,以为她是吓儍了。
「我答应我爹还有我娘,这趟出远门是要游览各地风光,总不能在死之前连一个地方也没游走过,我可是会死不瞑目的。」
「有我在,你死不了的。」箬雨已是他的责任,在其心中,她更成了一个永难磨灭的身影。他怎可能让她离开他呢?
箬雨压根听不下他任何言语,愈想愈难以承受的冲向前捶打他的胸膛,「都是你,都是你,你害了我一辈子。」
「一辈子?没那么严重吧!」他那对深褐色的眸子是绽放着适闲与悠哉,对于他俩接下来将面对的困境并不以为忤。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与其在这干着急,不如寻求应变求生之道。
「什么没那么严重?我才十七岁耶!从今后就得过着这种躲躲藏藏的日于,我会发疯的!」
箬雨牢骚满腔,这种永无休止的梦魇何时才会清醒呀!
宁风淡淡扬起一道浓眉,看着她那唱作俱佳的表情动作,不禁莞尔道:「如果当真日后都得过这样的生活,跟着我也不赖呀!」
「自从跟上你这个衰鬼后,我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你去找另一个谷箬雨吧!我让贤。」她坐回床上,双手捧腮,一副怨妇的表情。
「但不巧的是,这世上我只认识一个谷箬雨。何况在这世上我孟宁风不知吻过多少女人,偏偏其中也只有一个谷箬雨。」好死不死的,他就是提及箬雨最不愿面对的那件事。
「你——不知羞!」她霎时窘迫地红了脸,又不知该以什么样的言词教训他。
「我是男人,羞了可难看。」他一脸促狭的表情,将其深埋在炽烈爆怒面貌下的热情隐隐散出。
看着他那好整以暇的表情,箬雨一肚子怨气想发泄又发不出,她忿忿然道:「拜托,你能不能像从前一样找我吵嘴呢?」
一个巴掌拍不响,她似乎和他吵上瘾了,一会儿他由一个火炉降为冰柜,箬雨还真不适应哩!
「胭儿劝我对姑娘家要温柔些,我正在学习当中。」他状似满不在乎道;箬雨竟发现此时此刻的他竟有种近乎超越世俗的特质存在。
胭儿!敢情这丫头是想牵红线,当起月下老人来了。
「不用麻烦,这样就不像你了。」她挥了挥手,整个人尚沉浸在胭儿的恶作剧当中。
「这么说,你喜欢原来的我?」他半眯着眼,细细梭巡着她脸上的表情。
「谁喜欢你来着,我爱的是我们家的阿福哥。」她微扬起骄傲的小鼻尖,一副不屑轻蔑的模样。
「阿福哥?」殊不知妒意可燃起大量火柱,宁风闻言脸色骤变,好不容意维持的风度又将毁之殆尽。
「没错,我好想它。」阿福哥是箬雨在括约山养大的一只土狗,她下山时,将它带回家,现在正交给她娘照顾着。
宁风二话不说,深呼吸了数下,拼了命压抑住体内狂飙的火焰,快步走向五斗柜,三两下就将她的衣物全塞进了包袱里。「逃命要紧,别再想你那什么该死的阿福哥。」
「喂,你别动我的东西,我自己来!」当箬雨不经意瞧见他拎起她桃红色的抹胸时,红潮顿时蔓延上整个俏脸,她顾不得一切的跳下床,冲向他打算夺回它,但却怎么都不得其法、徒劳无功!这家伙没事长那么高干嘛呀!
「想拿回这东西?别紧张,这玩意儿我见多了。」他戏谑一笑,随即也将它塞进了包袱内,并自腰间掏出一包东西递进她怀中,且心存不轨的偷偷以指尖摩挲过她坚挺的乳尖;目光更是不怀好意的直盯着她的身子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