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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薄狂徒梁上妻 page 4 作者:楼采凝

  石韦眼底掠过一丝微妙的笑意,“不急,我可以等你先行梳洗一番,填饱了肚子后  ,再一块儿玩那场游戏。”且顺势低下身为她捡起浴巾披在她身上,将体内狂沸的欲望  压抑下,“我待会儿会叫小二送些东西上来,记着多吃点儿,你太瘦了。别想逃,外面  都是抓你的眼线。”

  在他暧昧不明的语意中,他倏然转过身以亦正亦邪的姿态,离开这间房,暂时留她  独处的空间。

  绫琦冲过去用力的将门闩上,她要离开,一定得逃离这个虎穴,绝不能让这狂徒得  逞!

  绫琦浑浑噩噩的脑际,经过许久的缠搅之后,她终于想出了一道天衣无缝之计!迅  速梳洗过后,她穿上方才在房中所搜刮出那名登徒子的衣物,虽说嫌太大了些,但在这  紧张时刻,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能逃离这儿,要她穿什么都无所谓。

  待一切都打理好后,她即手拿扫帚柄躲在门后等着店小二进门。绫琦不断在心里默  念:小二哥,可别怪我,打昏你是不得已的,反正你也只不过是睡上一宿嘛!而我却能  逃出魔掌,这不是挺值得的吗?所以求求你,快来吧!

  这时候,店小二彷若救世主般的现身了!敲了门,进了房,他才将手上的托盘放下  ─,后脑便遭到一阵重击,整个人就像陷入幽冥深渊中,不省人事了!

  绫琦霍地丢下手中的扫帚,瞧也不敢多瞧他一眼,拿起包袱,打包了几样可裹腹的  干粮,而后打开后窗先将包袱丢下,这里是客栈后的一块荒地,应该很安全才是。随手  拎起小二哥的帽了鼓上,手上再度拿起托盘,佯装成店小二的模样,混出了这个危险地  带。

  莫约又过了三炷香时间,石韦手上拿了几件新衣踏进了客栈,方才他去绫琦房内取  物时,发现她的衣裳都极为破旧,补丁又特别多,这令他想不透如今还有人家穷成这副  模样吗?就连丫鬟的衣裳可都要比她的好上百倍。

  不知是在什么样的心情作祟下,他去市集帮她挑了几件衣裳,“云想衣裳花想容”  这句话用来形容女人还真是贴切,美丽的姑娘,当然需要美丽的衣裳及妆扮来陪衬才能  相得益彰呀!

  推开房门,他立即被眼前一幕出乎意料之外的景象吓了一跳,该死的女人!

  在店小二的肩井穴上点了一下,他立即清醒了过来,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哎哟  !真疼呀!”

  “这房里的姑娘呢?”不等店小二完全清醒,石韦已抓着他的衣领问道。

  “这房间不就公子您一个人打尖吗?我没看见什么姑娘呀!”店小二委屈十足地道  ,挨了棍子还得受人责问。

  石韦闷忖:这丫头还真不简单,竟能逃得如此干净俐落,看来,他是低估她了!不  知有没有机会再会会她?更绝的是,她还偷穿他的衣服,难道她不怕看起来像套上一层  布袋的滑稽样吗?

  “你走吧!”他松开小二的衣襟,至桌边坐下。

  “是。”小二哥也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能脱离这旋风地带,何乐而不为呢?  才一眨眼的工夫,他可跑得比谁都快,一下子就不见了。

  屋内只剩下石韦一人了,一个时辰前,他也是一个人窝在这间房睡觉,然前后心境  却已完全不同。原本对外界一切均无心无绪的他竟会开始烦恼着一个人的安危,为她忧  心得睡不着觉!

  更气人的是,这女人竟在挑起他所有的欲念后便一走了之!

  甩上房门,他准备找个女人好好发泄发泄,不仅他满腹窜烧的灼热,更有着愤怒的  火气。

  第三章

  “夏洋,不知绫琦逃远了没?听说聿芳这女人还不放过她,已派阿风到处捉拿她,  绫琦一个女孩子家,能逃到哪儿去呢?真让人放心不下啊!”

  夏怀德躺在床上,一心全拴在绫琦的身上;所幸这些日子李聿芳担心他在她还没得  到想要的东西前就先嗝屁了,当真请了位知名大夫为他诊治,因此这些日子里,他除了  心事重重外,病情已稍有起色。

  “老爷,您放心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会平安度过危机的。阿风也一定还没找到  她,否则这几天怎么都不见人影呢?”

  夏洋细心抚慰他,并将这些日子的发现告之夏怀德。

  “那就好。”听了夏洋之言,他的确宽心了许多。

  “老爷,这几天您身子骨有没有感到舒服些?”善于察言观色的夏洋,能敏锐地感  觉出老爷这阵子讲话已没那么气虚力乏了。

  “那女人擅谋心计,在还没从我口中得知东西的下落前,她不会让我死的。”夏怀  德微微扯开唇际:心中有一抹了然的笑意。

  “那又能拖多久呢?只怕她忍到最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对老爷您下毒手啊!”  李聿芳心很手辣,这是夏家所有下人众所皆知的。

  “那又如何?大不了一死,反正我早该死的。”

  对于自己的后果,夏怀德倒不怎么担心,如今他只忧心绫琦的安危,还有士儒这孩  子懦弱的个性何时才会有所改变?

  “您不能这么说,现在唯有您是这个家的支柱,下人们也全都因为您的关系才留在  如今气焰高涨的府里。他们都希望有一天您的病情能痊愈,重掌夏家的一切生计。”夏  洋说出所有下人们的心声。

  “告诉他们,要他们忍着点儿,总有一天绫琦会回来的。”

  对于夏士儒,夏怀德早已灰心失望了,如今也只能将所有的希望放在绫琦这孩子身  上;他知道她虽为女流之辈,但其独立自主、刚毅不服输的个性却是完全承袭于她的母  亲。他真笨,当初只一味地对她怀恨在心,为何却没想列她正是爱妻临终时所赠予他的  宝贝。

  虽然迟来的领悟晚了十七年,但愿他一切的补偿都还来得及,更希望爱妻在天之灵  别恨他的狠心才是。

  “是的,小姐天资聪颖,一定会不负众望的。”夏洋的心也随着主人莫名的抽动,  对绫琦他一样有着强烈的信心。

  “对,今天的阳光一定更是迷人。”夏怀德仰望窗外微微财进的阳光。

  “老爷,想不想出去走走,我扶您。”

  “也好。”

  扫去心中的阴霾,他的心就和此刻的朝阳一般充满了希望。

  在“怀香苑”阁楼上的一间小屋内,此刻正强烈氾滥着男欢女爱的淫荡气息。

  花魁甄隶儿像极了一条溜滑的鳗鱼,整个人贴在石韦强硬毫无赘肉的身上,两只细  长的玉臂更似软绳般似紧又不紧地攀在他结实的二头肌上,巧笑倩号、轻吟喁喁,似乎  在等待他给予她更深一层的折磨,她盼望着,因为在她印象中,从未遇过比石韦更好的  “情人”,她知道她不可能成为他的唯一,只希望他行船归来的那天会想起她,带给她  欢愉的一夜,甄隶儿就心满意足了。

  因此,在情不自禁下,她就像个小妻子般,往往都会倚门而望着,远望长江口岸有  没有行来他的船只,这种期待及望眼欲穿的折磨虽是辛苦,但也甘之如饴。

  毕竟等到他之后的那种回馈,是任何代价都望尘莫及,取代不了的。

  “怎么,今天吃错了药吗?还是我今儿个新用的花粉味你不喜欢?瞧你一直闪着我  。”

  女人是敏感的,尤其是欢场中的女子;当她们用上真心后,可是比一般良家妇女更  为执着,更懂得把握。

  “没什么,只不过有些心烦罢了。”见鬼的,他满脑子充塞的怎么全是那女人的影  子,她的笑嗔喜怒全都毫不消失的盘旋在他心里!

  这不仅坏了他寻欢的乐趣,也将他原本灼热的情欲降到了零点。

  奸个夏绫琦!他绝不会就这么让她在他生命中消失。

  “哦,我怎么不知道大众情人的你也会有心烦意乱的一刻?”甄隶儿媚笑着,涂着  深红蔻丹的手指意犹末尽地流连在他坚硬的小腹,画着无数个圈圈,就等着他最后的攻  势。

  “别闹了,隶儿。”他捞住她的手指,表情有点儿不耐与难得一见的厌恶。他妈的  !他何时变得那么不正常?

  “怎么了?我一向有自知之明,不敢奢求自己能成为你的最爱,但是总希望你回来  时能想到我,给我点儿“温暖”。”隶儿委屈祈求的撒娇道。

  倘若是从前的话,面对女人无比温柔又娇腻的媚态时,他一定会用吻,以及他那种  属于男人持有的魅力安抚她们,而如今,他眼里只显现出一个字,那就是“烦”!

  “以后吧!”他摆脱她如八爪鱼般的纠缠,霍然站起身。

  “你今晚就要出航了,我又得等多久,你知道女人的青春是一去不回的。”她迈起  碎步挡在他面前,就怕他一走了之。

  “我并未要你对我从一而终,而且我也知道“怀香苑”的花魁是绝不可能为一个男  人守身如玉的。”石韦扯起唇角,眼底有一闪即逝的不屑。

  “原来你是在乎这个!那我答应你离开这里,你去哪儿我都陪着,终生只服侍你一  人,我们还可以生一窝……”

  “隶儿,你逾矩了。你当真要我提早离开吗?”

  向来游戏人间、率性落拓的他从未想过固定于同一个女人,除了海以外,他不会把  心眷恋于谁。

  石韦一脸淡然的嘲讽吓坏了隶儿,她赶忙拉着他的衣袖改口道:“算我没说,你别  走好吗?”

  “隶儿,你的心我并非不懂,只是你表白找错了对象。”他牵住她的手,往床的方  向而去,这举动令隶儿一阵心喜,以为他想通了,但他接下来的话却重重打击了她,“  本来我想找你聊聊,现在看来已不可能了。天色已晚,已是我该启程的时候,你睡吧!  就当我不曾来过。”

  隶儿摇头一笑,似乎看开了些,“算了,我懂。不过下回来,我可不准你就这么走  了,总得留给我点儿什么哟!”

  她明白,只要是石韦决定的事她必是改变不了,为了不破坏以后的关系,她也只有  顺他的意了。

  “放心,慢则半年,快则一个月,我就会再回来。”

  俯下脸,在她颊上重重印上一吻,他帅性地露出一抹独一无二的笑容后,再也不留  恋的离开了。隶儿心知肚明,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不曾流恋过她的地方、她的人,从前  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绫琦从昨天半夜逃出后,就一直躲在码头巷内阴暗潮湿的水沟旁,成群的蚊虫让她  感到既恶心又不胜其扰,连吃东西的欲望也没了。

  老天,杨清风的手下还真是毫不懈怠地找寻着她,连她想走出巷子喘口气的机会都  没有。好不容易逃过了一天,这会儿又是月黑风高的晚上,路边两旁的眼线明显撤走了  许多,绫琦这才敢走出去,打算更换藏匿地点。

  趁月色不明,她努力的在小道上走着,远远海风徐徐吹来,满脸碱湿的气味,她明  白再过去不远处就是长江口泊船的地方。

  走着走着,忽地,眼前一艘非常壮观的船只引起了她的注意力,上头似乎有座画舫  ,里头忽明忽灭的灯光隐约传达着浪漫意境,更独特的是,上面几间小木房像是特意搭  建的,由此可见,这画舫的主人非富即贵,不过有这样的巧思,想必其作风一定非常雅  逸。

  绫琦像是受到蛊惑般的走向它,咦!船上好像没人,但既非她所有,她也不能贸然  进入,只能在船外痴痴看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望得心醉神驰的刹那,背后传来一群脚步声拉回了她神游  太虚的心思。

  “找找看,我就不相信她一个女人多会藏,非得逮到她回去领赏下可。”一个陌生  男人的声音。

  完了,是找她的,看来,她错估了杨清风的能耐,即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  依然不想放过她。

  是不是他和嫂嫂已怀疑爹的东西放在她身上,否则,凭她一个失宠的大小姐,他们  没必要找得那么勤快;绫琦又想起了爹那如风中枯叶般的身子,不知这些日子他的病情  是否有起色,如今她最担心的就是爹的病况。

  唉!天涯相隔,却更加深父女亲情的挂念。

  就在后方那群人快要走近的那瞬间,她立即跳上这艘船,躲在画舫中的桌下;那群  人也以为这画舫是什么达官显贵人物所有,不敢随意搜查,绫琦也就这么幸运地逃过一  劫。

  她暗自呼了一口气,神经紧绷、提心吊胆了一天,此刻才真正的松懈。原来全身细  胞在完全放松后是那么的容易被瞌睡虫侵袭,不知不觉中她竟在桌下渐渐进入了梦乡。  身心疲惫的她,丝毫没察觉到何时船已开动,已渐渐向天之涯、海之角的那一端行驶而  去。

  “咦,这里怎么会有个人呢?”

  专门打理船上杂物的阿发是第一个发现绫琦的人,他不仅唤来了伙夫刘宝,舫公李  爷爷,就连同样好梦正甜的船主石韦都给吵醒了。

  打从昨天离开“怀香苑”后,石韦就独自一个人回到船上休息,也许是前儿夜里他  一夜无眠吧!回到房里,没一会儿工夫他便沉睡了。

  他霍然翻起身,烦躁地揉揉太阳穴,不禁心里暗骂着:这阿发也真是的,大清早就  喳呼个没完,他到底还要不要睡觉呀!

  郁闷的下床后,这才发现船已是在行驶状态,李爷爷也真是的,他交代过不下十数  次,开航前一定要知会他一声,船上伙伴多,许多准备事宜都需做详尽的检查,尤其是  水与粮食,乃缺一不可,绝不能掉以轻心。

  甩甩脑袋,拍拍冷水,拂去一脸的倦容,石韦立即换上清逸面孔,大步迈向画舫。

  当他出现在阿发眼前时,阿发忙不迭的趋近他,像发现新大陆般的说道:“公子,  你来的正好……”

  “阿发,你的大嗓门能不能稍微修正一下。”他无奈的轻逸出声,又道:“有时间  先去查一下水和粮食够不够,别净在这儿嚼舌根。”

  “可是……”

  “没那么多可是,快去吧!刘宝,你去接替一下李爷爷掌舵的工作,我有话对他说  。”石韦一口气打断了他们的话题,望向李爷爷的眸光中有些许责问的意味。

  由石韦的脸色,李爷爷已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错,于是他非常惭愧地道:“公子,你  一定又要间我为什么开船不通知你,但我看你睡得香甜,所以──”他已不好意思的低  首敛眼。

  “记得,下次别再犯了。咦,你们俩的鞋底被饭糊黏上了?怎么还不去办事?”石  韦蹙起剑眉盯视着阿发与刘宝,这才正视到他俩今天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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