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我更不能救你。”她显然做错了一件事。
“你他妈的说那什么话,你绑架我就算了,竟然还叫狗欺负我,信不信我出去后控告你。”
“你知道吗,你又做错一件事。”她连狂两个错误,这下他更不可能救她。
“我才不管我做错什么事,你还不赶快叫它走开!”她快被这个男人给气疯了,要不是因为他养的狗实在是大得吓人又重得可怕,她早就一脚踢开它,冲上前去狠狠揍他一顿。
仇迎齐仍旧站着不动。
官云看他这副死样没办法了,“好啦,你说我到底做错什么事啦!”她认错总行了吧!
“这样才对嘛!”仇迎齐说归说,却没有要上前救她的意思。
“有话就快说,有屁就快放,别在那里装清高了。”她开始对这个男人感到厌恶。
“你的态度再不改改,当心……”他挑高一边的眉。
这个男人……官云纵使气得咬牙切齿,但为了能远离这只毛绒绒的肥狗还是勉强露出笑脸。“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她连自己做错什么事都不知道,这个歉道得有点莫名其妙。
“你想你知道做错什么事吗?”他对眼前这一幕是满意极了,突然要他喊“卡”他还真有点不舍哩!
“这个等一下再说,先叫你的狗滚开啦!”当下,对他慢条斯理的态度有些火大,官云根本顾不得那么多了。
“啧!你太不懂得领情了,看它的样子就知道它一定很喜欢你,否则它怎么会一直亲你呢?它平时可是很凶的,还曾经差点咬死人耶。”他故意恫吓她说道。
差点咬死人?官云本抗拒得激烈,却因为他的话连挣扎都不敢了。
“怎么,不敢动了?”仇迎齐见她竟还单纯到相信他的话,顿时有种想大笑的冲动,本想问完话就赶她走的这个念头立即在脑中消失,认为他或许应该再整整她才对。
“废话,我要是真的被咬怎么办?”她美丽的脸若有个万一,她要找谁负责?
“看你的样子好像很不喜欢我的狗。”他敢打赌她一定说是,不过他岂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废话,这种这么大又会咬人的狗谁喜欢!”官云咬牙怒吼着,任凭它恣意在她脸上舔着,仍不敢轻举妄动。
“那我的狗就太可怜了。”他突然觉得整她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它有什么好可怜的。”她越听越生气,明明是它对她上下其手,可怜的人应该是她而不是它才对。
“那你们就慢慢培养感情吧!我还有事先走了。”话落,他随即转身离去,在要关上房门时,突地将头探进房里道:“波奇,你要温柔点呀,叮别吓坏人家了。”他好心提醒道,不过是说给他的狗听。
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纵使不给主人面子也要看看自己到底是站在谁的地盘上,这个人实在太白目了。
“喂,你要去哪里?快回来呀!”
见他走出去,官云情急之下大吼,心想他该不会要她今天一整天都跟它过吧?而且就在这张床上?
仿佛得到主人的首肯,波奇因此更加恣意妄为;它使劲地舔,舔得好不快乐、舔得不亦乐乎。
第二章
砰的一声关门声,官云知道自己得孤军奋斗了。
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呢?
官云苦恼地想着。
那个男人刚才说这只叫波奇的狗会咬人,虽然不管她怎么看都不这么觉得,它给她的感觉只是一只又大、又肥,看起来很笨的狗,但既然它的主人说它会咬人,那就当它是一只会咬人的狗吧!
但是现在她要如何脱身呢?
她对着波奇咧嘴傻笑,还算温柔地摸摸它的头。“你叫波奇对吧?”
“汪!汪!”波奇听得懂似的对她喊了两三.尾巴摇得更快、更起劲。
“可不可以麻烦你走开呀?”她又道。
听说只要对狗好,狗就会对对它好的人很友善,甚至会乖乖听话也说不定。
果真,波奇听懂似的跳下床。
官云坐起身欲要下床,波奇前脚却又踩上她的大腿不让她走。
“我想去上厕所,你可不可以让我起来一下?”
官云试图对波奇使用苦肉计。
波奇乖乖听她的话将脚放下后,径自往厕所的方向走去,就见它突然抬起后脚,对着厕所门的门角撒起尿来。
“我咧!”官云猛地翻个白眼。
天啊!
她一定会长针眼,她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
她是叫它让她起来,她要去上厕所,不是叫它去上厕所。
算了,这只笨狗,就随它去吧!
反正这房子也不是她的。
她简单的梳洗一番,才打算离开,波奇却似乎早一步知道她想做什么,老早就坐在大门前严阵以待,不让她走。
“波奇,可以让我走吗?我还要上班耶!”她全然忘记自己被绑架的事,因为有谁被绑架还可以像她这样行动自由的。
波奇走到她脚边,突地张大嘴。
“喝,你要干嘛?”她猛然往后退一步。
它不会是要咬她吧?
波奇上前咬住她的裤管不放,将她拖往厨房。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苦笑着,对这只笨狗越来越没辙。
走进厨房,她脸上那抹笑更苦了。
它不会是想告诉她,它的肚子饿了,要她准备早餐给它吃吧?
她低头看向波奇,波奇则以一种非常期待的目光看她,张嘴哈着气,尾巴还用力地摇着。
算了,她没辙了。
她打开冰箱看有无波奇的食物,而波奇却一溜烟跑出厨房,再回来时,它的嘴上已咬着它平时吃饭用的碗。
官云接过碗帮它倒了些食物,她摸摸它的头,越来越喜欢它,对它的恐惧早在刚才消失一空。
“你真的很凶吗?”她问着,心里的疑问很深;虽然那个男人告诉她,它曾经差点咬死人。不过她却越来越不相信。
她反倒觉得波奇是一只很可爱的狗,虽然它肥了点、重了点、口水也多了点,还有口臭,不过撇掉这些缺点不说,它还挺讨人喜欢的。
官云看它吃得这么快乐、满足,肚子也不禁咕噜咕噜叫个不停。
她为自己准备一顿丰盛的早餐,就好像在自己的家中般自在。
她快速地为自己做了个三明治,端到饭厅后又到厨房倒杯牛奶。
不过当她端着牛奶出来时,赫然发现她的三明治不见了,只剩一个空荡荡的盘子。
“波奇!”她不用想也知道她的三明治是谁吃掉的。
波奇突然从桌下窜出,仍是不改本性地对她摇着尾巴。
“我的三明治呢?”她恶声恶气地问。
波奇躲回桌下,过了好一会儿它叼着一片生菜叶走出来,还乖乖地将叶子放回盘子上。
官云见状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辛苦做的三明治就只剩一片叶子,或许她应该感谢它还记得要留一片叶子给她。
“你这个土匪、小偷,偷吃我的三明治!”她气得拿起牛奶要泼向它,但想想又觉得浪费,而且她还得拖地板。
于是她将牛奶一口饮尽,转身回厨房打算再做一个三明治。
波奇跟在她后头走。
“不准跟着我,你这个小偷、爱吃鬼!”
她快被它气死了。
她决定收回刚才的那些话,什么讨人喜欢嘛,它根本就是个满脑子只有食物的贪吃鬼。
☆ ☆ ☆
上班中,仇迎齐边批公文边不断地打着呵欠,精神显然不济。
昨晚他根本没睡好,那张沙发对他来说太硬了,而且太窄、太小,害他想翻个身都不容易。
这一觉醒来,他的骨头都睡硬了,他平时和人干架隔天都没这么累。
“哎呀,我们的仇大哥怎么了,怎么一副很累的样子,你昨晚不会通宵到天明吧?”
方至烈闲着没事便到这儿晃晃,想不到却见到仇迎齐很累的模样;依他猜测,仇迎齐昨晚八成是操劳过度。
“闭上你的嘴!”仇迎齐恶狠狠地睨他一眼。
“不是吗?”莫非他说错了?“还是……我听说昨晚仰德大道上发生暴动,好像是两个帮派为了争地盘的事起纷争,莫非昨晚是你……”
“不过却被一个女人坏了大事。”
谈到她,他就满肚子怨气无处可发泄。
“女人?什么样的女人?她是怎么坏了你们的大事?”想必对方可能是个大人物吧!方至烈想着。
“可能是记者,也有可能是围观的民众。”仇迎齐打个呵欠,继续批阅公文。
这个答案超出他所想,他也不相信事情真的有那么简单。“事情就这么简单?”方至烈不太相信地问。
“对,就这么简单。”
他还不确定那女人的身分,但对方是记者的可能性较大。
“既然这么简单,她又怎么误了你的大事?”他最好奇的莫过于此。
“因为她突然朝我们猛按相机快门,我担心我的身分曝光会连累许多人。”他瞥一眼手表,合上公文起身道:“中午我要回去一趟,告诉他们我今天不和他们吃饭了。”他拿着外套边走边穿。
“喂,你等一下,我还有话未问完耶!”方至烈连忙唤道。
他事情都还没问清楚,仇迎齐怎么就这样走了。
“有什么话下午再说吧!”仇迎齐头也不回地说着,最后隐没在电梯里。
方至烈眉头皱得紧,对他昨晚发生的事可是好奇得很。
到底是什么事让他走得这么匆忙,连饭都可以不吃?
☆ ☆ ☆
尚未进入家门,一声声的尖叫声便传进仇迎齐耳里。
听楼下管理员说那女人已经叫了一整个早上,也吼了一个早上不曾停过。
这女人难道不懂得什么叫累吗?
他不耐地打开门,一道刺耳且尖锐的叫声自他前方传来,随后是一个人和他的身子撞上。
他一个重心不稳,踉跄地往后退一大步,尚未站稳,又有一个重物用力地从他身上压下;因为重力加速度的关系,他纵使已做好准备,仍是承受不住猛烈的撞击。
仇迎齐一屁股坐在冷硬的地板上,顿时痛得他哇哇叫。
“你们……”他瞪着眼前的女人和狗,“你们在搞什么啊!”他大吼着。
“对不起,波奇,起来。”官云想起身,不过波奇却压在她身上,以它的体重,她是连搬都搬不动,除非它自己走开。
起身后,她连忙整理一下凌乱的衣服,将头发拢至耳后,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太糟糕,然后才不好意思地咧嘴傻笑着道歉。
“你们在搞什么?”他又吼了句,在看到官云的模样时却愣住。“你们……”他们似乎玩得很开心。
他很不高兴,非常不高兴,一个“肉票”竟然和他心爱的狗玩成一片。
“拜托你有点自觉好吗?”他大吼着,对她的行为极为不满。
“什么自觉?”官云被他吼得莫名其妙。
“你现在是被我绑架,不是被我请来我家做客耶!”他生气地提醒道,五官都挤成一团。
他应该将她绑在椅子上才对,而不是放任她在屋子内走动。
“喔!”官云讷讷地应了声。
“就这样?”她竟只“喔”了一声?他挤挤鼻子,闻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这什么味道?”
一股烧焦味窜进她的鼻腔里,官云猛地大叫:“啊,我的菜!”她慌乱地奔进厨房,连忙将炉火关掉,然后倒一大碗水到平底锅内。
她转过身来怒瞪着张着大眼,一脸无辜的波奇。“都是你啦!叫你不要吵我,你就偏不听,你看,现在菜都烧焦了。”从她学会做菜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把菜煮成这副德行,教她怎么不生气。
波奇无辜地哀号一声、低垂着尾巴,故作可冷地走出厨房,最后在餐桌下趴下来,再用盈满无辜泪水的眼眸看着她。
仇迎齐也跟着走进厨房,“你在煮什么?”他不知道他问的不是时候。
“当然是煮中餐呀!”她提高音量,将平底锅放进洗碗槽清洗后重新开火。
她动作利落地挥舞着菜刀,而后再拿起锅铲快速翻炒着菜,不久,一道香喷喷美味可口的菜就出炉了。
“端出去。”她将菜端到他面前命令道。
仇迎齐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竟乖乖地接过盘子端到饭桌上。
他在平时坐的位子上坐了下来,双手交握.着,心里开始期待她待会儿又会煮出什么样的菜色来。
厨房里又传出阵阵香味。
嗯——是牛排。
他深深吸一口气,食指大动。
过一会儿,官云将菜端出来,先将蛋炒饭递到他面前后,便准备把牛排放到地下。
“等一下!”仇迎齐看了面前的蛋炒饭,再看一眼她手上的牛排,“我的中餐就吃这个?”
官云点点头。
“那、那个牛排是……”别告诉他牛排是要给那只狗吃的。
“要给波奇的呀!”
“不行!”他站起身,迅速抢过她手上的盘子。“它不必吃得这么好。”开什么玩笑,它吃那么好的牛排,他就只有蛋炒饭可吃。
在他将盘子放在桌上准备动筷时,他的胸前突然出现波奇的头。
它迅速张大嘴一口咬住牛排,三两下就将牛排吞下肚,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离饭厅。
“波奇!”仇迎齐脸色铁青地大吼:“你给我把肉吐出来!”
官云见状本想发声哈哈大笑,但却被仇迎齐丢来一记威胁的眼神吓止住,害她只能在心里大笑,肚子都差点笑破。
而波奇哩?
它哪还搭理他,吃饱喝足早早就跑到客厅睡它的大头觉了。
☆ ☆ ☆
仇迎齐不想承认自己跟一只狗之间因为吃的问题产生嫌隙,但事实就摆在眼前,波奇,他心爱的狗吃的是上好牛排,而他却只吃连块肉丝都没有的蛋炒饭。
他越想越生气。
“可恶!”他放下筷子咒骂道:“你这只笨狗,我一定要把你丢掉!”
“我看我再煎一份牛排好了。”官云转身欲走回厨房。
“不用了。”仇迎齐冷冷地唤住她:“你坐下来,我有话要问你。”他差点忘记最重要的事。
“喔!”官云突然紧张起来,怯怯地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官云,官是做官的官,云是云朵的云。”她正经八百地回答,像个接受审问的犯人。
“你是从事哪一方面的工作?”他又问。
“记者。”她低着头小声回道。
仇迎齐扬高一边的眉,打量着她,“难怪!”探人隐私是他们做这一行的专长,也难怪昨晚她会连性命都不管地跑到黑道火并的现场去。
“什么难怪?”她有点糊涂。
“干你们这一行的专长是探人隐私,而且通常不择手段,连命都可以不要,也难怪昨晚你会出现在那里。”
听不出他的话是褒还是贬,官云尴尬地傻笑了下。“别这么说,我们这样做不过也是想混口饭吃。”而且她是在为钱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