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冥的双眼盈着满满的笑意,大手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给握住,「骑马吧!我命人将赤焰牵出马厩。」
「我可不可以不要和你一起骑,我自己骑一匹马就行了。」
「骑术不佳会有危险。」他警告。
「是你的马匹太大了,有没有那种改良过的迷你马?那种也许就没问题……唉——算了、算了……说什么你也都听不懂,还是算了!当我没说过。」她无奈的摇摇头。
什么是改良过的迷你马?
为何她总是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词句?滕冥的心头浮出一堆疑问。
是的,从她的表现中,他看得出颜少真并不讨厌他,可她却极力的抗拒这门亲事,也许等她对他少了那层戒心之后,他可以开口问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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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冥一到,鸨娘立即出门迎接。
「哟——滕少堡主,今儿个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我们云烟可是想您想到要得相思病了呢!」
鸨娘在意到滕冥身旁还跟了位小公子,「滕少堡主,这位是……」
「她是……」
「你好、你好,我是滕冥的结拜小弟,在下姓韦。」颜少真打断了滕冥的话,对着鸨娘露出斯文的笑容。
「小公子长得真俊……来来……你们几个还不快点来服侍小公子。」鸨娘「亲切」的想挽颜少真的手,可滕冥利眼一扫,她立即放手还全身打了个冷颤。
「呃,敢问小公子,这里可有喜欢的姑娘?」
「这个啊……」
哇!眼前站了五、六名姑娘,高矮胖瘦全都有,而她们的共通点就是都穿得……粉少!嗯,跟台湾的槟榔西施有得拚。
「几位大姐都堪称绝色……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也许就是形容几位大姐。」颜少真巴结、讨好的一番话说得几位姑娘心花朵朵开,而滕冥则是听了觉得好笑。
眼前几人姿色顶多只能算得上中上而已,哪像海棠说的那样。
看到滕冥不以为然的表情,她用小扇子敲敲他的手,手指勾了勾要他附耳过来。
而滕冥也很配合,她靠他很近,身上那股淡淡的女性馨香窜入他的鼻翼,那种甜甜的味道令他几乎想伸手将她给拥入怀里。
「别怀疑,我说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是指——鱼看见了会立即翻白肚、原本在天上飞的雁儿看见了会突然掉下来;花被她们看到会枯萎、月儿则是会……」
「够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他这才明白她的话中之意,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姑娘。
「很好,够机灵、很受教。」
「可以让我们服侍小公子你吗?」嘴巴又甜、人又长得俊俏……她们几个可是页的看上了颜少真。
「鸨娘,我们想见柳姑娘。」
「原来是要见云烟的啊!走了、走了……」
一听到是来见她们妓院里头的「招牌」,几名姑娘瞬间觉得没戏唱了,立即一哄而散。
「云烟哪……只要是滕少堡主想见我们云烟,她什么时候都有空。滕少堡主,这边请。」她转头看着颜少真,「小公子,要不要……」
「不不不……」颜少真摇摇头,「鸨娘,我和我结拜大哥滕冥是一道的,」她立即抓住滕冥的手,就怕被排除在见云烟姑娘之外。
「大哥、大哥,我说得对吧?还是你真的这么没良心,想自己去见云烟姑娘?」
「鸨娘,她和我一起。」
「对嘛!这样才算得上是我的结拜大哥嘛!」
滕冥开口,毫无鸽娘置喙的馀地,鸨娘只能巴着笑脸将两人带入柳云烟的房里。
第六章
「大哥,这水酒真不错!」颜少真拿了筷子挟了块鸡肉,这个也不错……哎呀!在这里有得吃有得玩的,真的挺不错的。
「你,把这壶女儿红换下,送一壶菊花茶上来。」滕冥对一旁的鸨娘说道。
颜少真进到云烟姑娘的房里就灌了两杯女儿红,再喝下去难保不会出问题。
「哎呀!我可是第一次喝这个酒耶!」气死她了,分明就是与她唱反调嘛!
「你是来看柳姑娘的,等会儿醉了你不什么都看不到了吗?」他只得这么说。
「对对对,好吧!大哥你说的有道理。」
「少堡主……」温柔至极的嗓音由内室传出,一位绝世美女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名小丫头。
颜少真的眼眨也不眨的紧盯着她瞧,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名妓。
她的派头还真不小,气质就像一般的千金小姐,而且具有浓浓的书卷味,长得极美……应该与韦海棠不相上下吧!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着妩媚的风情。
这样的一位姑娘,一般男人都很难抗拒吧!看了柳云烟,颜少真再望了身旁坐着的滕冥,只见他视若无睹的帮她倒着菊花茶。
「云烟姑娘来了耶!」颜少真忍不住推了推滕冥。
「我知道。」
「你……」
她看得出来滕冥不是装的,可他竟然对她没有任何的反应,而柳云烟似乎也很习惯的在一旁落坐,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抚着。
柳云烟边抚琴边望向滕冥,发觉颜少真看她,便对她礼貌性的笑笑,「姑娘,云烟献丑了。」
姑娘?
哇咧——好厉害,刚才那名鸨娘都没察觉她是个姑娘,柳云烟竟然看她一眼就知道了。
她不好意思的搔搔头,讪笑了几声,「滕冥,被识破了哩!」她又推推他。
「要瞒过云烟姑娘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云烟姑娘,失礼了。」
「少堡主客气了,可否请问姑娘身分?」柳云烟的眼眸有着淡淡的悲哀,但毕竟是欢场女子,总是善于掩饰自己。
「我?」她食指指着自己,「我是韦海棠。」
「原来就是近来坊间传得紧的韦姑娘,听说韦姑娘琴棋书画都堪称一绝,可否让云烟见识、见识?」
奇怪,她怎么觉得这位美丽的花魁似乎对她有些许的敌意……她又没有得罪她,顶多也只是男扮女装来看看她而已,这样也不行吗?
颜少真的小贼眼偷瞄到柳云烟注视着滕冥的表情,该不会……该不会……柳云烟也喜欢滕冥吧?不过看滕冥的样子,似乎对她没有太大的兴趣,此时,她的心中升起一点小小的优越感。
嘿嘿!人家滕冥喜欢的人是她耶!
「海棠姑娘,你到龙腾堡这么久了,在下尚未听到你优美的琴音……」滕冥也跟着说道。
颜少真的脸抽搐了下,「啊?弹琴……我不会……」她说得很小声。
「传闻韦家二小姐琴艺堪称天下一绝。」柳云烟感到疑惑。
「传闻没什么可信度,你们要知道。」
也许韦海棠是真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没错,可是她又不是韦海棠,怎么可能会这些啊?
滕冥微蹙起眉头,他以前就曾听说过海棠会抚琴,怎么现在却说不会?
「作画?」
「不会,我只会画乌龟。」
她有点沮丧了,从小她就非常没有美术天分。
「那……」
其实柳云烟并不是存心刁难之人,可是她心仪滕冥已久,见到他锺意的姑娘难免会有些许妒意。
她想知道滕冥到底喜欢上她哪一点,她柳云烟只是出身青楼而已,可多少富商、官员醉心于她的美色想为她赎身,都被她婉拒了。
「别问了,我什么都不会,只会吃喝玩乐。」她半赌气的说道。
「海棠姑娘,够了。」滕冥板起脸,「我们今日来这里是想听云烟姑娘唱唱曲的。」
「我不要听了,我不舒服,想回去了。」颜少真站起身。「你要在这里听云烟姑娘唱曲是不是?那我先走了。」
「滕少堡主,既然韦姑娘想先行离去,那你何不留下来,云烟很久没见到少堡主你了。」
「不,我同她一起回去。」见到颜少真离去,滕冥加快了脚步。
「小姐……」服侍柳云烟的丫头见她的眼神转黯,忙安慰道:「少堡主应该不是喜欢那位韦姑娘才是,小姐你不用担心。」
「滕冥是不是喜欢韦姑娘,我看就知道了。」
他来过这里几次,不像其它公子一样总是色迷迷的瞧着她,他专心的听着她弹琴唱曲,在第一次见到滕冥之时,柳云烟早为他醉心不已。
也一直认为滕冥会看上她,而她出身青楼,就算是委身为妾她也甘愿,可今日见到如此景象,柳云烟自知比不上海棠。
「你去告诉嬷嬷,就说我答应让刑部大人为我赎身。」
刑部大人是个好人,妻子早逝,对她总是客气有礼,也曾说过要为她赎身娶她当续弦。
在这种地方持久了,她知道……嫁给一个喜欢自己的人,总好过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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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来做什么,去听你的曲儿啊!」
颜少直一瞪着挡在她面前的滕冥,他以为他会一点轻功就很了不起吗?动不动就「飞」到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是海棠姑娘要见柳姑娘的。」他解释。
「那又怎么样,我就见到了啊!现在不想见她了,所以我就问人了啊……你喜欢她大可以继续待在美人香闺里头吃肉、听曲啊!」颜少真要无赖。
滕冥苦笑,「海棠姑娘,你在为难在下。」
「我就是在为难你、喜欢为难你,怎样?你咬我啊!」她双臂交叉,就像只「赤爬爬」的母老虎一般。
「可不可以请你讲理一些?」
「讲理?你的意思是说我不讲理是不?」她的手指不客气的戳着滕冥的肩头,「嫌我不讲理,那你还坚持要娶我!还不如把我打包送回去韦府给我爹啊!」
「海棠姑娘。」滕冥握住了她的手苦笑着,「在下不可能送你回去。」
「随便你,你长得俊啊!见着你的姑娘就会被你迷得昏头转向的。」她气得不知所云。「第一个我妹妹百合、第二个你表妹红绣、第三个可是花魁云烟……四、五、六、七、八……还有没有啊?」她可是一肚子鸟气。
「那你有吗?」
「我有什么啊?」颜少真不知道滕冥指的是什么。
「被在下迷得昏头转向……」他问。
「吓!」被滕冥这么问,她倒抽了口气,俏脸登时转红,「我……我我……」「我」个半天说不出半个字。
没有啊!本姑娘又不是瞎了眼了才会看上你这个瘟神。
在之前,她一定会将这句话丢给滕冥,可是现在却说不出口。
「嗯?」他看着颜少真,等着她回话。
做什么啊?这么认页的看着她,想用电眼来电她是不是,「我……」深呼吸、深呼吸,「我才……没有!」她气得挥开身前的滕冥逃跑了。
滕冥笑着摇头,他到现在可以真正确定她绝对是喜欢他的,只是嘴皮子硬、喜欢说违心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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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小喜冲入颜少真的厢房,见到她坐在床榻上发呆,连忙在她耳边大喊着。
「吓——」颜少真被小喜高分贝的音量给吓着了,「做什么啊?告诉过你几百次了,要淑女一点,这样蹦蹦跳跳的一点气质都没有。」
「不是、不是……出事了!」小喜急得眼眶都红了。
「出事?出什么事了?」她不解的问道,不懂在戒备森严的龙腾堡里能出什么事情。
「小雀她……她被苏姑娘给绑起来了。」
「绑起来?她为什么把小雀绑起来!滕冥呢?」颜少真跳下床榻连忙穿上绣鞋,「小雀现在人呢?」
「在后院。」
「你这个胆大妄为的臭丫头,竟敢偷我们家小姐的簪子!」苏红绣身旁的丫鬟恶声恶气的骂着。
「苏小姐,簪子不是我偷的,是我在地上捡到的……」被吊在树上的小雀哭着说道。
「我们家小姐那支簪花价值不菲,那掉了怎么没有被我给捡到啊?为什么是你捡到了!」她强辞夺理。
「明明就是你偷的对不对!」苏红绣毫不客气的指控。
「不是!」小雀见到颜少真跑来,「小姐,救我……我没有偷她的东西啊!那真的是我捡到的。」
颜少真见到小雀被绑在树上,心脏几乎都快停了,「苏姑娘,有话好说!做什么这么对待一个丫头,把她放下来。」
「你知道你的丫鬟做了什么事吗?」
「不知,但闻其详。」
「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偷了我们家小姐的簪花!」一旁站着的丫头插话。
「小姐,相信我!那不是我偷的,奴婢刚才经过花园时见到掉到地上,才刚捡起来她们就说是、是我偷的……」小雀哭喊着。
「放她下来。」小雀的脸几乎都红了,被这么绑在树上一定很难受。
「凭什么要我放她下来啊?她是个偷儿……」
「她说是她捡到的。」小喜也气道。
颜少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如果苏姑娘真的对我有什么不满,大可以冲着我来!她只是一个小丫头而已,别拿她出气。」
「你你你……说那什么话啊!她偷了我的簪花是事实,难不成是我存心陷害栽赃吗?」
「是或不是苏姑娘心里有数,你——放她下来。」颜少真对着一旁的守卫说道。
「不行,谁说可以放人的!」苏红绣向来在龙腾堡里作威作福惯了,基于她阿姨是堡主夫人,所以守卫都得让她三分。
「我说放人!」颜少真板起脸,还颇具千金小姐的威严。
「不准,在我们龙腾堡偷窃是犯了堡里规定的第几条,阿福你告诉韦姑娘。」
「这……」阿福当然也知道颜少真的身分,「韦姑娘,堡里头第三条规定如果偷窃就得杖打十大板,然后逐出龙腾堡。」
「听到了没?这丫头都还没吃板子呢!就想我放她下来吗?」苏红绣冷笑着。
「小姐,不要啊……救我啊……」听到十大板,小雀的泪水掉得更凶了。
「她刚才说了东西不是她偷的,你现在就是不打算放人是不是?你想怎样!」
「依堡里头规定,她只要吃十个板子我就让她走,不过呢……」苏红绣看着颜少真,「我知道一般姑娘这十个大板打下去命可能只剩半条了,如果韦姑娘愿意代仆受罪的话,五个大板即可。」
在场的几人纷纷倒抽了口冷气,谁都知道韦海棠可不是寻常来作客的客人,而是龙腾堡未来的少堡主夫人。
「苏小姐,你千万不能这么做,」
阿福听到时立即变脸,可……现在滕冥又有事出堡处理了,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怕了吧?」
「小姐,不要!小雀挨得住的,你不要……」小雀在树上挣扎着。
颜少真双手握拳,知道她若不挨那五个板子,也许小雀的命就在龙腾堡里没了,「五个板子是吗?好……我受!将小雀放下来。」
「小姐……」小雀被阿福放下来之后,抱着她痛哭着,「小姐,我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