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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衰带煞女 page 11 作者:刘芝妏

  救援的汽艇就在不远处出现,他示意要将甄裘带住汽艇。

  严沈昊则奋力往前游,追上了泳技逊他几筹的积奇。

  积奇边逃边向後探望,眼看恍若死神般阴魅沉怒的严沈吴追来,手忙脚乱地搅混了周遭的水流、

  他能逃得了吗?

  哼,休想!

  “我……我不是……”

  逮住他,严沈昊根本不听他说,黑瞳泛起凶意,坚硬如石块的狠拳往他下巴挥去,三、两拳就将因心惊胆寒而处处掣肘的他打成落水狗,猛地将他压进海涛里。

  一如他先前对甄裘那样。

  积奇拚了命也敌不过复仇使者的全力攻击,逐渐地失去挣扎的力气,只能等死。

  “够了!”

  严沈昊不理会去而复返的杜伊饱含忧仲的制止,狠厉的双掌仍紧扣积奇的颈背,不让他沉,也不让他浮。

  “沈昊?”杜伊拉扯他的臂膀。“放手,他快死了。”

  就是要他死。

  他要他一命偿一命,裘裘虽然没死,可是她的半条命就此他这条贱命尊贵千百倍!

  眼见情况失控,杜伊死命的想拉开他的手。“沈昊!放手!”

  “走开!”

  “我可以走开,可是,你要裘裘等到的是一个杀人犯吗?”

  杀人犯?!

  几乎是立即,甄裘那含泪带惧的苍白面容跃入他陷入疯狂的神智中,他犹豫著,决定放过积奇。

  不过在松开手之前,他还是给了他狠狠的一记重拳。

  陷入昏迷的积奇仰身向後,鼻青脸肿的面孔血迹斑斑,鲜血随著波浪飘散在周遭,如果不是杜伊及自汽艇上眺下的两人撑住他,他恐怕就这么成了鱼儿的点心了。

  严沈昊上了汽艇,忙不迭地梭巡甄裘的身影,见她在一旁直呛咳著,面容苍白得可怕,他咧开唇,想嘲弄她几句,但鼻腔竞一阵泛酸。

  她也看到他了,两人慢慢地拖著倦累的身躯迎向对方。

  终於,他又将她搂进怀中,稍平缓的气息随著细碎的亲吻而紊乱急促,可没人在意。

  久久,他吮尽她唇办的冰冷,将额紧贴她泛凉的额际。

  “你还好吧?”

  “嗯。”随即,她又叹道:“海水好难喝噢,衣眼一浸湿也变得好重,我最近好像都跟水神犯冲呢。”说完,她的脑袋往他肩窝一垂,再也没精神抱怨。

  积奇虽然嫌疑重重,但他矢口否认李加林命案当天晚上有出现在别墅,证据不足的情况下,警方压根无法用谋杀罪将他起诉。

  严沈昊在警察了解状况後,将事情丢给赶来的律师就走人了。

  “为什么?”走在他身边的杜伊难以理解他的宽宏大量。

  向来,他就不是以德报怨的善心人士,尤其在裘裘完全掳获了他的心後,谁都知道,他对属於自己的事物有多保护及重视,谁敢碰触,格杀勿论! 而积奇竞企图要杀了裘裘,甚至就在沈昊面前……这简直是亲手签下自己的绝命追杀令。但是,海扁积奇一顿後,他放手不理会了引这怎么可能呢?

  “我有说要放过他吗?”轻描淡写的语气有股饿猫等著扑鼠的残酷愉悦。

  “咦?”

  “干么急著逮他,让别人先玩玩他。”

  “别人?”

  “你以为跟李加林同流合污的人会有副菩萨心肠吗?”

  “嗯……呃……喝!”随著顿悟,杜伊笑出声来,“天哪,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会大发慈悲。”

  怎么没想到呢?放些风声,让那些人以为是积奇收了好处,再杀了李加林灭口,啧,这真是一条借刀杀人的好计策。

  有时,受法律制裁不见得是最惨的下场。

  “哼嗯。”

  “算你狠!”

  勾唇,严沈昊酷笑不语。

  积奇先是错在不该惹上他,竞以为在公司搞怪能神不知、鬼下觉;之後更不该的是他竟敢动裘裘,他的女人!在他动歹念时,就已经到了自己的死刑。

  如今,死神已经锁住他这个目标,看他往哪儿逃!

  “积奇等著侮不当初好了。”杜伊笑得更大声了。

  看吧,孤傲不群的鹰隼虽然狠戾难驯,可一旦遇到致命的弱点,就任揉任搓,摆什么样就像什么样,即使是将情感之墙砌围得固若金汤的严沈昊,遇见甄裘,还不是乖乖束手就缚,俯首称臣。

  “他会的。”他勾唇冷笑。“我会让他尝到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坐牢、叫人宰了他,这些都太便宜积奇了,他会放松箝制,让他顺利逃窜,在这只过街老鼠度过一段惶恐不安的日子後,他再收网。

  死亡并不是最好的惩罚,恐惧才是一个人最难面对的地狱。

  他要确定积奇度过几天漫长的人间地狱,随时都担心身後有把枪对准他的脑袋。

  果不其然。

  一个星期後,神情萧索且憔悴的积奇被李加林的债主逮著了,凌虐到只剩一口气时,严沈昊请来盯哨的密探适时出手,将他从鬼门关救回来。

  接著,等君入瓮的警方轻轻松松就将凶手手到擒来,而为求自保,积奇什么都招了。

  弃保潜逃,加重罪刑;诈欺、贪污、业务过失,一一举发。

  李加林的命案,也结了案。

  当然还有甄裘这件杀人未遂的案件。

  不过积奇宁愿坐牢坐一辈子,也不要再去过那种风声鹤唳、躲躲藏藏的日子,他的确十分侮不当初。

  惊魂甫定,被严沈昊硬留在别墅休养复元的差不多的甄裘有些待不住了。

  “我要回家。”

  “家?”

  睨著他怪异的神情,她挑眉,一派无辜的点点头。“回台湾呀。”

  严沈昊倒没多说什么,只凉凉的撂下一句,“急什么?”

  “我跟纽约犯冲,来到这诸事不顺。”先理直气壮,再来,她腻上他的身,有些吞吞吐吐的,“呃,你呢?”

  “我?!如何?”

  呀,他装白痴呀?

  有些埋怨的捶了他一拳,她叹气,嘟嘟哝哝的问:“你什么时候回去啦?”

  “拿不准。”

  “啊?”没料到他应得这么快,她楞了楞。“你不打算回台湾吗?”

  可是,怎么会呢?她还以为,他跟她……

  “当然会回去。”

  “什么时候?”她脱口问。

  睨了睨性急又紧张的她,他仍是一个标准的挑眉冷笑,伸手揉乱她的发丝。

  “想不想带什么回去?”

  “想。”

  “什么?”

  你啦,还有什么!

  这份渴望硬生生的卡在舌尖,凝望著熟悉的酷瞳,她无言以对。

  当天晚上,她跟父母提起回家的事,心情有一点点闷闷的,因为下午才跟沈昊说完,他就不见人影了,哼,还好意思问她想不想带什么回去呢,那时,她还以为他那么好心,要邀她逛大街哩!

  “你急著回去呀?”

  “嗯。”见父亲眼带揶揄,她脸一红,很用力的点头,“没错,我想家了,我要回家。”回到台湾,她要迅速忘掉这个男人。

  甄信邮也没反对,嘱人买好机票,隔了几天便包袱款款,带了妻女打道回府。

  临行,甄裘眼泪汪汪,心酸难止。

  来送行的是杜伊跟刘若兰,他们要再过几天才回台湾;而严沈昊还是不见人影。

  看来,他是决定要抛弃她了。呜……

  “怎么哭丧著脸?”

  “没有呀。”

  “没有?”轻拍了拍女儿的颊,简梅株逗她。那高兴点呀,不是口口声声喊著想家了?”

  “是呀。”呜……“我要回家。”

  低著头,她语焉不详的跟杜伊及刘若兰说再见,只想快快出海关上飞机,因为她的眼泪快滑下来了。

  上了飞机屁股都还没坐稳,甄裘已经呜咽出声,抽抽噎噎地哭得伤心,半晌,才幽幽注意到晃在鼻梢的面纸。

  想也不想,她接了过来。

  “谢谢。”纸巾捏上鼻管,她一点也不淑女地狠狠的将鼻涕擤出来。“我决定,我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将他忘掉,忘得光光的,连一个眼神也不留,就这么办,那个死没良心的……”

  “真的?”

  “当然,我说到做……咦?”猛抬头,不怀好意的笑脸朝她倾来,随著嘲弄,热暖暖的体温熨烫她的身心。“沈昊?”

  “不是死没良心的?”

  一把揪紧他的衣襟,她瞪著他,眼对眼、鼻对鼻,微启的双唇只离几寸,突然她的泪又涌上了。

  这不是梦吧?他,就在飞机上呢!

  “你这骗子!”吼著,她眺上他膝上,使劲拽著他摇晃。“大猪头!”

  “谁敦你这么急著离开。”

  “还说呢,不吭气的人是你吧。”倾身,她狠狠的往他唇瓣咬去。“猪头,既然你也要回台湾,为什么还骗我?”害她伤心难过了好几天说。

  “你又没邀我一块回去,”

  “说谎,我有呀。”

  “你是问我,不是邀我。”

  她顿时语窒。

  “……大猪头,我讲不赢你,算你行啦。”一改先前的沮丧,她笑逐颜开。

  “以後,别再拿我寻开心了。” 

  他淡笑不语。

  生命就是有了她才开始开心呀,不逗她,他哪来的快乐人生呢!

  第十章

  甄家三口赶赴纽约时,李加林命案的始末在台湾的社交圈里渲染沸腾开来。

  李加林并不出名,但是甄沃物产的二小姐可就有名了,她在纽约跟一桩命案扯上关系,这可是不得了的,即使,她已完全洗刷冤屈,但这件事仍跟在她身後尾随不去。

  “一开始,我就不觉得是她。”对甄裘始终有份好感的金桦科技的小开持反对意见。

  若不是甄裘总是对他不假辞色,他早就死追活追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相信自己的命硬得绝对禁得住她的衰。

  “那又怎样?别忘了谁接近她谁倒楣。”

  “错!”陈信和夸张的挥手扬声,“岂止是她,甄家的女人,个个都是带把的。I

  “带把?”

  “对呀,扫把星,不都是带著一只把吗?”

  话毕,哄堂大笑!

  这间收费高昂的KTv是采会员制,出入者非富即贵,陈信和一群人在2B的包厢内高谈阔论,越讲越放肆,而甄裘此时恰巧跟朋友在2A辟室开怀欢唱。

  在去上厕所的途中,听到他们从包厢虚掩的门内传来伤人至极的嘲笑,甄裘的神情一变,心情很受伤。

  这些人真是太过份了!

  她想冲进去吼他们,却也知道孤掌难鸣。可要她回到包厢继续欢唱,她又做不到……泛红的眼眶噙著薄薄的水气,她茫茫然的走著,待回过神来,已经站在车水马龙的路口了。

  什么时候走出来的?

  她恍惚著,心想,既然已走了出来,那就别再回去了。

  摸摸身上的口袋,好加在,还有钱可以坐车,她吸气,朝路旁的公用电话走去,江淑梅去厕所找久久没回来的甄裘,里头没人,她微带不安的走回包厢,手机就响了。

  “我不回去了。”

  江淑梅一楞。“裘裘?”

  “嗯,我不回去了。”她再重申。

  “出了什么事?”

  “没有啦。”甄裘轻吁出声。“我只是突然觉得胸口闷闷的,就走出来吹吹风……”

  “少来,什么叫做胸口闷闷的?”她才不信。“你在哪里?”

  “外面。”

  “你等我,我马上出去……”

  “不,不要啦。”话说得太急害她呛了呛。“我叫辆计程车回家就好,你要记得替我拿背包噢。”

  “裘裘?”

  甄裘无奈地轻叹,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多说,只想躲进一个人的怀里。

  “改天再跟你说啦。”她快哭了。“拜。”

  沈昊在家,她要用最快的速度飞到他的怀里,她需要他的体温来暖和胸口的伤。 

  收了线,江淑梅纵有千百个疑问,也是无解,只能嘟著嘴,一屁股坐回沙发上,郁卒於心。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天,近来猛追江淑梅的锺成豪打电话给她,恰巧说到他们那群公子哥昨晚也去同一个KTV唱歌,没想到包厢还在她们隔壁,後来又聊到甄裘,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告诉她陈信和那个“带把”的笑话,她一听,全都了了。

  裘裘许是不小心听见他们的戏谑之语,才会失常地提早离去。

  原来如此,她了解!

  她越想越觉得如此,也越想越生气,好友惨遭奚落,她怎能坐视不管呢,而她也确定裘裘回到家,绝对是只字不提,因为怕家人及自己二度受伤;这就是裘裘的个性。

  “该死的陈信和!”她恶咒。

  裘裘能忍,她可不能。

  拨了通电话给见过几次面的严沈昊,询问之下,果然,裘裘连一个字都没提:她随即气呼呼地一五一十跟他数落那群穷扯八卦的王八羔子的不是。

  若说,现下谁最挺裘裘,那自然是严沈昊莫属了。

  只要是裘裘说的,就算她指著乌鸦喊凤凰,他也会头一点,酷笑附和。

  要替裘裘出气,找他准没错。

  严沈昊自然是怒不可遏。

  敢唱衰裘裘?

  除了“呼伊戏”,他想不出别的解决之道,但,真宰了他们是不可能的事,他也不愿污了自己的名声,最好的方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天下到,他就摸清楚那几个王八羔子的弱点,那就是吃喝嫖赌均沾。

  这群公平哥儿经常在某家私人俱乐部开性爱派对,因为场地隐密且出入管制甚严,许多狗仔队纵使嗅到味想跟拍,也不得其门而入;掌握了他们的致命罩门後,严沈昊索性买下这间私人俱乐部,然後等待他们再次的聚首纵欲。

  派对终於再度举行,严沈昊和狗仔记者们不动声色的等待著。当派对进行到高潮,陈信和已完全醉倒在一对对丰满的乳波荡漾中,几个平时形象良好的同好也好不到哪儿去,全都醉意醺然的丑态尽露。

  记者们在隔壁的包厢吃香喝辣,时机到了全蜂拥而上,将派对内幕幕不堪入目的咸湿镜头全摄入镜头,就怕少拍了什么精采画面回去会挨排头。

  第二天,各大小报的新闻头条都是这群裸裎相见的青年才俊,接连数日,新闻画面一一重现,久久喧腾不散。

  令他们身败名裂,是严沈昊所策画给予的报复。

  性爱派对一事在各报章媒体曝光的当天晚上,甄襄被臭著脸的江淑梅拖出去借酒浇愁。

  因为,锺成豪竟然也是其中之一。

  从通宵营业的PuB走出来,天微微的昏暗,台北街头一片静俏,只有偶尔会有汽车疾掠声划破宁谧。

  甄裘忍不住叹气,若让回纽约处理一点事的沈昊知道她跑出来喝酒,还待到凌晨四、五点,他铁定会发飙。

  “惨了。”她不奢望自己能躲过一劫。

  江淑梅以为她在安慰自己,吸吸鼻子,猛点头,将酒气熏天的脸庞俯靠在她肩上,安静半晌,再抬首时,眼眶已然湿濡。

  “的确是惨了,我呀,是眼睛瞎了,要不然就是被蛤仔肉拈到了啦。”

  “嗯,是呀。”

  “那种人我竟然也会心动。”

  “话是没错。”捧好她左摇右摆的脸孔,甄裘心疼的嘀咕,“可是,人心隔肚皮,你又没剥开他的皮,怎会知道原来他是衣冠禽兽呀!”

  “对,你说得没错。”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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