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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有女初长成 page 2 作者:刘芝妏

  他真的是瞪着她瞧耶!哇塞,那模样就好像她欠了他一大笔的钱,要不,就是她曾对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下流事情,现下倒霉被他逮到了。看他瞧着自己的模样,像是极欲将她剥皮熬汤,又想将她挫骨扬灰……反正,他恶狠狠的拿眼迫着她,眼底有着浓浓的憎恨与不屑,可是说也奇怪,她就是不觉得他像个坏人。

  “唔。”她觉得他的样子挺让人害怕又担心,“你还好吧?”靳姬问得很小心翼翼。虽然不觉得他像个坏人,可是,他是陌生人。坏人的脸上是不会写字让像她这种善良老百姓躲远一些,她身边的人常这么嘀咕她的不善防人之心。

  “你叫什么名字?”冷不防的,许正扬沉着嗓子问。

  “呃……啊?”靳姬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名字。”他有些不耐烦了。

  “靳姬。”乖乖的,她有问必答,而且是诚实的招供。

  “年龄?”

  “我?”指头点在自己鼻头上,靳姬傻愣愣的咕哝出自己的年纪,“二十六岁。”

  很明显的,她的答案让他愣了几秒,“你看起来不像二十六岁。”黑瞳倏眯,仿佛要自她身上寻出反驳的证据,他的眼密实的扫视着她全身。

  “我已经二十六岁了。”瞪大了眼,靳姬斩钉截铁的确定自己的答案无误。她心知肚明,这陌生的男人绝对、绝对不是在夸赞自己养颜有术!虽然脑子单纯得可以,但她却不笨,有谁在夸赞女孩子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轻时,脸上的神色是一副不满意的厌烦?

  “你住哪?”

  “我家呀。”靳姬回答得也很简单。

  “废话。”难不成她因个儿长得缓慢,也影响了脑筋的发育不成?住她家?这么愚蠢的回答亏她说得出口。

  “你问的是我住哪,又不是我家的地址。”没错呀,她是就事论事的针对他的问题回答,他干么挤出那副凶脸吓她啊!“谁叫你那么节省口水,连问个问题都不肯多说几个字。”说到后头,靳姬反倒有些埋怨了。

  这辈子,很少人能让许正扬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记忆中,她是第一个。一时之间,他有了些许的迟疑,望着那双凝望着他的盈灿瞳眸,他有了刹那的恍惚。

  “说。”的确,她有理,可是他不想勉强自己多浪费一些字句。

  “啥,要我说什么?”靳姬不解的说。他又想知道什么了?他问得不明不白,叫她怎么回答呀。

  同一个人,第二次……她的咕哝轻而易举的窒住了他习惯带着冷然的执拗气息,恶狠狠的,他用眼横瞪着对眼前状况完全不知所以的她,心中漾着全然无解的恼火——对她,也对自己。究竟,他想要她招些什么?许正扬不懂自己的心,更被自己的举动给慑住了,只是个陌生又愚蠢的寻常小女人罢了,像这种女人满街都是,不是吗?

  这人相当狂妄哟,可是,很少有人将森冷的狂妄表现得这么淋漓尽致耶,他真行。忍不住的,靳姬在心底暗暗的佩服起陌生男人的“敢”了。很想知道他以前究竟曾遭遇到什么事或是什么人?她真的好奇得很,毕竟,能造就一个成年男人拥有这种异于常人的冷悍个性,绝非寻常人可以办到的。

  “你要我说什么?”等了半晌,没听到他再开口,靳姬嚅嗫的催促着他的问题。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觉得他的冷漠让人退避三舍,只觉得……呵呵呵,坦白说,此时此刻,她感觉什么都茫了。

  靳姬向来单纯的性子只知道人之初、性本善,而他这会无端端的拦在她身前,铁定就是有事请教喽。那,他想知道些什么就告诉他嘛,反正她又不会缺块肉什么的。只是,她很纳闷他既然想知道些什么却又不开口明白的说,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然而她所不知道的是,许正扬早已开始憎怒起自己不知所以的行为,万分恼怒着自己的一时冲动,他脸沉得黯然。心想,为什么停下来拦住她,跟她废话那么多呢?她只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哪!

  阴鸷的黑眸端详她片刻,瞧得她开始屏住气息,有些惶恐、有些忐忑、有些好奇,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啥。四目相望,靳姬以为他们就要这么凝视到地老天荒、世界末日了。

  “咳咳。”轻咳几声,靳姬企图勾出他的注意力,他好像是有些失神了。“你刚刚问我什么啊?”呆呆的,她瞪着陌生男人的举动。

  像出现时那般突然,许正扬怒哼一声,二话不说的掉头就走。

  喝,他怎么就这么走了?有些莫名其妙的怅然以及淡淡的失望,还有着一份知为何的心绪揪动。靳姬怔怔的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完全没察觉身边的两个人全都不约而同的拍胸口吐出强憋的大气,吱吱喳喳的讨论起这个突发事件来了。

  “这个男的怎么样?”他那气势让小叮当实在有些佩服,自己的勇气只足够冲到他身前,然而被他凛着寒气的冰眸一扫,就只能不甘不愿的杵在旁边当路人甲了。

  “对呀,好莫名其妙哟,随随便便就乱碰人家。”一直在旁边杵着当路人乙的张明玉终于有勇气替好友打抱不平。

  “就是说呀,简直是存心揩油,吃阿?豆腐嘛。”

  “可是,他看起来又不像是存心吃阿?豆腐……”张明玉觉得有些奇怪。

  “难不成要等他动手将阿?的裙子给掀得半天高,你才能确定他在吃她的豆腐?小白痴一个。”

  “对哦,他的动作的确是有骚扰的意味,无缘无故的就冲过来碰阿?的头发,还有他那头长发……”

  “就是这样才叫人觉得恐怖呀,一个大男人也学女人家留长发,恶,真叫人看不过去。”小叮当做出恶心的动作。

  “这倒也是。”不过,说实在的,陌生人的长发虽然是束起来的,可是挺适合他阴鸷孤傲的神态。张明玉这么想着,但不想化成言语,怕将小叮当正忿忿不平的情绪激得更高。

  “本来就是嘛,有谁会无端端停下车,跑去拨拨不认识的女人的头发,然后又一声不吭的掉头就走。”小叮当不满的说道。

  “是耶,好莫名其妙哟,大怪人一个。”

  “怪事年年有,现在年头不好,更是特别多……”

  可是,任凭身旁的人讨论得起劲,靳姬却没有加入讨论的意思,声伐得正起劲的小叮当跟张明玉没发觉,连她自己都恍惚了心神。而且,她竟还破天荒的为了个男人发了愣,呆呆傻傻的直瞪着那辆车消失的方向。

  不知为何,靳姬悄悄的在心底深处绾起了一个小小很让人困惑的无解蝴蝶结。

  啊,像只即将破网而出的小蝶,靳姬的心惶然无措的起了浅浅的波动,那只带着压迫感的黑眸仿佛在向她透露着,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这感觉,好奇怪呵。

  第二章

  常常只要一接近游泳池范围三尺之内,靳姬都能将体内的水分给兜光、兜尽。原因无他,其实她是只最标准的旱鸭子,入水不能游,而游泳池里的男男女女却几乎全都会那么几个招式。而其实自她体内兜出来的就是羡慕的口水。

  喝……真……真的是好……好好恐怖哦!

  她双手盘搭在池畔,一双脚掌紧紧的合贴在池底的地砖上。不管优游自在的滑过身边的人鱼有几尾,神色有多自若、诱惑有多强,那些全都不管用,只要一下水,靳姬的手绝对不离开池畔的磁砖。

  一如往常般假游泳之名,行泡水之实,她的眼随着像尾最亮丽的美人鱼般自游泳池这端流滑到另一端的小妹。

  “哇塞。”又羡又妒,靳姬忍不住的又开始想流口水了,好令人羡慕哦。

  明明都是靳家骨肉……好吧,好吧,严格说来,她们四个是同父异母的姊妹,基因上多少有了这么些差异,这个理由她能接受。可是,怎么好像优生学的完美成效全都展现在阿珞跟小穗身上呢?真够让人呕的!

  她跟小冬是妈咪生的,阿珞跟小穗是小妈生的,但是,她们不全都是爹地的女儿吗,怎么会产生那么大的差异呢?

  阿珞跟小穗的身材全都够高,虽然不够农纤合度,可好歹也勉强算得上是凹凸有致,再加上轮廓深刻的绢媚脸庞,施施然的招摇过市,虽然是无心为之,但硬就是轻而易举的攫获不少注视的目光。就像甫上岸的美人鱼曝晾在阳光下,成群结队的大头苍蝇就自个儿闻香而来了。

  哪像她跟小冬,啧啧啧,那待遇实在是有够给它可怜的啦,光凭她们俩小不隆咚的个儿,叫人想第一眼就瞧出她们也委实困难。虽然自己麻雀虽小,五脏好歹也构得上俱全两字,但真格说来,这“俱全”跟合乎标准还是有那么一些些的差异性。

  通常,“俱全”这个名词儿呢,是形容该有的全都有了,但不一定代表通过标准。

  而她跟小冬呢,唉,常常是羡慕的看着同学、朋友们的内衣Size轻而易举的就自A罩杯跃升至B、C、甚至于D、E哩,而她们自发育期开始,始终就只是可怜兮兮的A,而且是,塞不怎么满的A!

  呜!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不都是同个品种出来的吗?怎么……唉,更可悲的是,别说体型上的悬殊差异,连体能上也能拉出一大段差异来。

  像阿珞跟小穗简直像是天生好手,别说是脑筋了得,举凡运动方面的项目,虽然不能称之为运动天才,但是跑得快、跳得高……连游泳也可以无师自通。

  哪像自己,怎么学都学不会游泳,挣扎了好几个月,除了勉勉强强可以憋气浮在水面上外,绝大多数的时间是杵在一旁,看着眼前恍若一尾尾泳技高超的人鱼,动作轻盈的游来游去,仿佛在脚不着地的水里飘浮是多么优游自在的畅快。但她不同了,只要脚不沾地,无边的恐怕就开始在她的心里打转。

  而她跟小冬除了长相与妹妹们还算神似外,值得一提的不过是,早逝的妈咪各自留了一大笔钱给她们,然后就……没啦!

  曾经满脑子只有视事业打拼为唯一目标的小冬在她的真命天子骆保强出现后,已然将事业心完全收敛,而将生活的重心移到她亲爱的老公身上。

  而阿珞呢,这会儿在美国准是全心全意的准备拿那张硕士文凭,偶尔寻寻她那冤家宋江杰的秽气以兹消闷解忧。

  哦,好想、好想阿珞哦。一想到如今身在美国的二妹,靳姬的唇角就不由自主的往下撇了几寸,鼻儿也泛起了无限感伤的酸涩。

  从小到大,她们姊妹四个从来不曾分得这么散过,就算出游也顶多是寥寥数日就回家相聚了。但现下,小冬已经是骆家的媳妇儿了;而当阿珞自美学成归国的那一天来到时,恐怕也会早早的就被宋大哥给拐回宋家去疼惜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小穗这个向来浪漫过了头的小妹也已经往窈窕淑女的成长路上迈了好大一步。

  到头来,她们四姊妹究竟还是会各散一方。

  唉,人为什么要长大呢?一思及此,靳姬的神色逐渐凝然。如果大家都不要长大那该多好,还是十五、二十无忧无虑的青春少年,不解世事的话,阿珞就不会远走他乡,小冬也不会嫁作人妇,而小穗……可怜哦,如今的她,勉强说来也只剩下小穗可以纠缠了。

  不过,幸好小穗还有良心,前些日子自石德汉的哥哥那儿弄了张私人俱乐部的VIP卡,一心运动之余还不忘顺便将她这个快被无聊给憋死了的拖油瓶给带出来透透气。

  但是,再怎么有良心,眼看着小穗也差不多毕业在即,标准的社会新鲜人一个,跨出学校的日子指日可待,到时候小穗就得正正经经的找份工作,要不就是找几个小毛头教授钢琴,然后一头栽进忙碌中,迟早也会将她这个可怜又无人同情的大姊给甩到脑袋后头去了。

  唉,她怎么那么命苦呀。

  “大姊,你不游?”

  靳姬才想着往后的悲情岁月,靳穗就已经不满又责备的游到她身侧。

  “等我休息够了再说。”靳姬一脸敷衍的笑容。

  “还休息不够,你已经泡了快半个钟头了耶。”靳穗看了她一动也不动的,以为她们是来泡温泉的呀?

  “啊,我有泡那么久?”惊诧的睁大了眼,不自觉的泛了身冷颤,俯高着自己的手臂,靳姬呐呐的低喃自语,“哈哈,难怪总觉得肩膀跟手臂有些凉飕飕的。”瞧,“鸡母皮”那么大一颗颗的全都冒出头来了。

  “你要动一动啦。”靳穗劝哄的口气带着强迫,“愈缩会愈冷哟。”

  “好嘛、好嘛。”伴着回答忙不迭的点着头,靳姬却依然一动也不动。

  靳穗等着,斜眼睨视着自己姊姊明摆着决心泡水泡到皮肤起皱,也绝不放手一游,心中不觉泛起了些许气恼、好笑的无奈。“来啦,我教你游蛙式。”靳穗攫着她的手臂往水中走去。

  “啊,小穗,你、你……你想做什么?”猛的被靳穗微微一扯,靳姬吃了一惊,双手不自觉的更加搭紧池畔的磁砖,“放手啦。”救命,救……命哪,她快淹死了!

  “你还好意思挣扎,每次来到这里就只见你杵在角落,一点也没运动到,我都替你觉得丢脸。”见大姊闻言又是一副赧然的憨笑,满心挫败的靳穗脑子忽的灵光一闪。“大姊,我可是先声明哦,你再不试着练习,我下次就不带你来喽。”她作势就要旋身游开。当劝诱无效时,威胁往往是最理想的一个招式,就她对大姊的认识,这一招最管用了。

  果不其然。

  “小穗,你不会真的这么做吧?”靳姬问得有些不太肯定。

  “你说呢?”故意发出几声冷嗤,靳穗依然拿眼角瞟她,“要不要试试看?”

  “等等、等等啦。”迅速的攫住靳穗的手臂,靳姬觉得有些委屈,“人家还需要一些时间心理建设嘛。”她好可怜哦,自己亲爱的小穗竟然逼她“自寻死路”!

  “心理建设?”轻哼一声,正待反驳她的话时,一接触到那双可怜兮兮的凝视眼眸,靳穗当下被强烈的气馁袭上脑门,不甘不愿的从心里掏出妥协的白旗,好吧,你还需要多久时间?”

  “要不,你再游个几圈好了。”靳穗的好商量让她喜出望外。

  “几圈!?”大姊未免也太得寸进尺了。靳穗在心里骂道。

  “呃……不好?”小心翼翼的,靳姬退让几分,“好吧,既然这样,那你再游个两、三……咳咳,一圈。”

  “一圈?”靳穗心想,干么,大姊是聊胜于无呀?

  “嗯,你再游一圈,就一圈,好不好?等你游回来,我们就开始练习……你说什么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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