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假思索的,冷苍岳眼明手快的伸手搅紧关红的小蛮腰,将她往侧边一带,眼神非常不善的瞪着龙毅夫。
“小红要教的人是我。”该死的夫子,竟然还敢试图再次将手给搭向小红的腰间,真的是活腻了。
可龙毅夫偏不退,“小红说你不想学呵。”他一脸的疑惑与不解。
“我现在想学了。”
“但我也想学啊。”
你想学干我屁事!冷苍岳轻嗤一声。
“很遗憾,小红只教我一个人而已。”像是结束了争执,他半强迫的使力推着关红走向另一边,“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他用眼白扫着没有一丝丧气神色的龙毅夫。
给我滚到一边去!心里暗念着,但见他脸上却慢慢的逸着诡计得逞的贼笑,冷苍岳脑门为之一僵,尤其是瞧见了他若有所思的眼神,还有些巴着关红浑然不解这一团乱的粉脸不移。
倏地,怒火腾滚了他的脸,黑眸阴沉的朝着龙毅夫那只差一点就降落在关红腰间的手扫瞄不定,似乎犹豫着不知该自何处砍下第一刀。
接触到冷苍岳那不似玩笑的凌厉眼色,龙毅夫故意夸大的抖了下身子,表情惊骇万分的凝视着他。
“阿岳,你干么用那种眼神瞧我?”
闻言,关红也抬眼望向冷苍岳。
“哪种眼神?”没什么好气,冷苍岳将臂里的关红半旋了个身,让她背向着龙毅夫,也接触不到龙毅夫那双带着探索与关切的眼神。
他不要小红的目光自他身上移转,虽然,他的确是在……吃醋,但他不敢让她知晓他对她的浓烈占有欲。
是的,占有欲,冷苍岳苦涩着脸,他知道自己的占有欲爆发得很莫名其妙,也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强占住她的一举一动及身子,但是,他却该死的无法放开她,眼睁睁的放任她随意的倚在别人的怀中,纵使那个人是与他亲如兄弟的夫子!
“那种眼神?大个儿,你又用眼神凶夫子了?”关红咕哝着。
“我哪有。”
“你怎么会没有?死命的瞪着我看,好像我要对小红有什么不轨的行动似的。”龙毅夫半开玩笑半正经的说着。
冷苍岳身子一僵,迅速却也明显得连他怀中的关红都清楚的感受到了。
“阿岳,怎么了?”她忧忡的望着他倏沉的神色。
她怎么会不知道夫子是开玩笑的呢?但是,为什么阿岳的神情会那么的怪异呢?他……不会是当真了吧?!
关红不敢想下去,但眼底却有着一丝的期盼与喜悦,大个儿真是在乎她的吧?
“没什么。”冷苍岳没有低头瞧她一眼,他不敢,暗喻的气闷眼神仍是锁在龙毅夫脸上,“你不去厂里巡一巡?”
他无法很自在的望向小红,该死的夫子,好端端的讲出这么引人深思的话来做什么。
“也是时候啦。”一语双关的,龙毅夫却没再多瞧站在一起的两人一眼,只地双臂一张的伸了个懒腰,“好吧、好吧,我不在这里惹人嫌人,再过些天就得回腾冲去了,也该将厂里的事情都打点好,有好多事情还没忙完呢。”
“夫子,你要走啦?”关红下意识的留住了他,口气有些失望。
因为突然的,她竟有些不敢面对大个儿、不敢正视他,也不敢与他独处。
“对呀,再不走,有人就要开口撵我了。”偏龙毅夫的话像是火上加油似的,将她提到喉咙的心给推得更高。
夫子的话是什么意思?关红的思绪开始起起伏伏的不定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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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心里有着思索,关红跳起舞来有些心不在焉,但是,却敏感又强烈的感受到冷苍岳的手牢牢的搭在自己的腰际,掌中的温热透过腰传布到她全身,速带的,她的颊上竟也泛起了不自禁的潮红,怦、怦、怦,一颗心也狂乱的躁动不安。
真是自作自受,她嘲讽着自己的反应。
原本只是单纯的想跳舞,而且也是很直接反应的找上了大个儿,可却没想到,光只是跟他贴得那么近,就已经够让她心神不宁了,更不用提他的手还环着她的腰,另一手则是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心,愈想愈乱;脸,愈想愈烫;脑儿,愈想愈慌,连带的,关红连一向都沉稳自如的脚步也杂了,心绪一个无法收拢,她漏了一个拍子,很直接的将脚丫给踩上了冷苍岳的靴上。
“啊!”关红整个人完全的怔在他怀中,有些不知所措的屏住了气息,这简直是破天荒的大新闻,舞林高手关红竟然会踩到舞伴的脚。
她连初学舞步时,也不曾踩过任何人的脚耶,更不用说如今已经舞技一流的特级身手了。
“对不起。”低声的道着歉,关红羞着脸不敢面对他的指责。
大个儿一定会很生气的,他一定会乘机破口大骂她几句,说不定,他马上就会推开她,表情凶暴的走了。
但,等了半晌,却是什么声音也没。
“你不生气?”关红头也没抬的问道,真是难能可贵,她惹了祸,但他却视而不见?!
视而不见?这句话说得真好。
甫一接触到冷苍岳那张脸,关红就自嘲的轻叹一声,果真是视而不见,这个少了根筋的大个儿是在学跳舞吗?
他就这么搂着她,一如最初般,脚步随意的跟着她的移动晃着,连眼神也是动也不动的凝视着前方的一片空白,并非是看什么,而是就这么冷生生的在想着自个儿心里头的事情。
在她心绪纷乱又万般感受袭心的当儿,他却毫无半丝受到这浪漫气氛影响,迳自的沉浸在自个儿的思绪里,连她踩了他一脚,他都毫无感觉。
沮丧的又叹了口气,关红不假思索的停下了移动的脚步,如今,她已是没了先前那股子跳舞的兴致了。
拧着竖拢的浓眉,刚自沉思中回过神来的冷苍岳不解又纳闷的瞪视着她。
“怎么好端端的又停了下来?”
“不想跳了。”很直接的,冷苍岳俯视着胸前的关红。
“不想跳了?才跳多久时间就不想跳了,你该不会是……”他蓦然无声。
有些疑惑兼带着诧异,关红仰视着他的目光。
“干么?”怎么无缘无故的停住话来?
但一了解到他目光的焦点,关红的声音也给卡在喉咙里了。
该死的大个儿发什么神经了不成,为什么用这种死死的眼光直盯着她的胸?关红极力抑止自己想举起双手遮住酥胸的冲动。
他又不是第一次看她这么穿,为什么会突然看得这么……呃,目不转睛?!
冷苍岳可没有发觉到她突然窜起的羞涩与不知所措,他只是专心于自己的发现当中,她高耸的迷人酥胸!
定定的瞧着她紧耸的胸,迷人是很迷人、漂亮是很漂亮啦,可是……“真搞不懂你们女人的蠢脑袋是怎么想的,好端端的将自己的胸部给束起来,还硬就是挤出两团肉来,舒服吗?”他瞧了就直想替她们喘气。
老天爷,他这话说得又荤又直接的,这话……能听吗?
又气又觉得好笑,但是抑不住的羞意悄悄的将浓郁的朱红也搅和进来,仰着碳火般的红颜脸孔,关红不自禁的嘟起了红艳艳的朱唇。
“今天天气热嘛。”只不过是没搭上一件小外套罢了,他有必要瞧成这样吗?
“啧、啧、啧,天气热?”冷苍岳似笑非笑的轻哼一声,“谁教你们作虐自己的身体,硬就是喜欢让身体强闷在那不透风的衣裳里。”况且,云南的气候几时让人热成这样?
“呃……这你懂什么,这样才能将身材给衬出来。”
“我是不懂你们这样……嗯,卖弄风骚有什么好处。”冷苍岳嘀咕的又斜了她的胸前一眼,但马上就被她噘起的逗人唇瓣给引了过去。
她的唇,丰满又红艳的唇瓣,好近、好近,近得就在眼前,近得他只消微俯下脸,就可以一亲芳泽,就可以知道她的唇尝起来是怎样的滋味,就可以一圆他多年来回荡在脑中的宿愿。
他好想俯下自己的脸,以蓦然发烫的唇去覆住她看来清丽又火热的红唇。
一思及自己的念头,冷苍岳猛地放开关红,跃离她三尺之远。
老天爷,他在想些什么?而令他产生这淫秽念头的对象是小红,关家的大小姐,关红?!
“我一定是生病了,对,我一定是生病了。”捂住自己不敢置信的阴沉眸子,冷苍岳迅速的旋过身,跌跌撞撞的往门外冲去。
而关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任由心底的伤心化为两行清泪,缓缓又深切的顺着双颊淌下嫩洁的细白肌肤,沾湿了胸前的衣服。
大个儿他,真是那么的无法忍受她吗?
第六章
相敬如“冰”的日子过了两天了,自从大个儿很突兀的自她眼前遁逃,至今已经对她不闻不问的就这么溜走了两个昼夜。
怅然的瞅着空无一人经过的门廊,关红提不起半丝做任何事情的兴致。
事到如今,她是该死心了,难道真是到了她该认命离去的时候了吗?
可一想到再也见不到他的人,她的心,好痛、好痛呵!
托着头,关红凝望着透明的空气,空洞的眼神寂寥的任由神智漫无目的的晃思,虽然怎么也捉不出半个重点来,但是,她却是欲振乏力啊。
“啊小红,怎么啦?”
刚打侧门走过,桂婶就瞧见了魂不附体似的她,本来想静静的当没见着,可关红的神态挺让人奇怪又有些心疼,就好像才被人舍弃的小孩似的,全没个主张的愣在那儿。
尤其是在听了自己的声音后,却倏地惊惧的颤了下身子,然后仓皇的四下张望的受骇神色,再再都不像素来自信又爽朗的她。
愈是深思下去,桂婶更是怎么都走不开脚了,啊是出了什么大事不成?
“呵,桂婶,是你。”
“啊吓着你了?”桂婶走到她身边,“啊你在想什么?”还想得那么入神?
“没什么。”闷闷的垂下头,关红又开始有些魂不守舍的扳起自己的指头来了。
这就是最令她恐惧一件事,她脑子空荡荡的,除了空白还是空白。
“啊还没什么,年纪轻轻的叹什么气。”
“没什么啦。”
又来了!桂婶不放弃的再道:“啊小红哪,你有什么事就告诉我嘛,啊我桂妹又不是没有年轻过。”瞧她这模样八成又是跟冷家老二杠上了,要不然,不会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大厅上发呆,而没有像前些日子那样,从早到晚的一头栽进厨房里去搞些怕人的玩艺儿。
轻叹一声,关红意态慵懒却也没什么生气的轻摇着头,没什么精神去回桂婶的“善意关怀”。
“是跟冷家老二又斗嘴了?”桂婶也没什么心思绕圈圈,一开口就直中红心的揪出重点。
关红怔了一下,但没有否认,怎么,她对大个儿的另眼相看竟是那么明显?
“或许,真是我该走的时候了。”低喃着话,她再一次的陷入了沉思。
但她的自言口语在只有两个女人的厅中低回却仍是显得大声了些,不但一旁的桂婶听得仔细,连一整个上午就心神不宁的在保山街上踱着步,不知不觉踱回住处的冷苍岳给听个正着。
“我不准。”想也不想的,冷苍岳就暴喝一声。
他不准?关红为之一怔,这……大个儿是什么意思?
示意桂婶退下,冷苍岳一整天无来由的闷气似乎有些蓄势待发。
“你说想走,是想走到哪里去?”难不成小红真是思念她那姓典的同学过度,想一个人追在他身后?
一想到她竟然计划离去,冷苍岳蓦然心惊。
“怎么,在这里真的住得那么不舒服?”他的口气里透着酸掉牙的醋意。
微睁瞪着眼,关红一脸的莫名其妙,但却又有着一丝的浮动情绪,可就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这么怔怔的瞅着他,沉默是金哪!
但冷苍岳突然的恨死了她不常有的沉默,她不吭气,岂不是代表……
“你想去缅甸?”
缅甸?关红真的是完完全全的感到莫名其妙了。
“我要去缅甸做什么?”
原来不是要追在那姓典的家伙身后,冷苍岳奇异的心情舒坦了些,但眼神仍是阴阴暗暗的,挺骇人的森冷。
“你想去哪里?”他可没忘记她刚刚低喃着想走的事。
“我想回家。”很坦白的,关红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当初连话都没有留下半句就跟着你们走,离开四川那么久了,如今小缇的未来已经尘埃落定,我也该回家了。”
“你想回家了?”明知道她总还是会提的,但是冷苍岳还是有些不是滋味,还有着隐约不安的心悸。
若一向性子倔强的小红知道了她父兄发生的事,她会有什么激烈的反应?
几不可感的点点头,关红没有抬头望向他。
“不知道我爸爸他这些日子好不好?也不知道大哥孝不孝顺他,还有小哥是不是还净闯些什么滔天大涡去恼火他?”她偷偷的觑了陷入沉默的他一眼,“你又不肯跟我说你们到底对他们怎么了。”
光听到关家几个男人的事,冷苍岳就一脸的不屑。
“不管是对他们怎么样,那都是他们活该,罪有应得的,这都是报应,怨不得别人。”
他的话让关红的心倏然拧了起来。
“报应?你们真的是对我爸爸他们做了什么事?”不会的,爸爸他们不会有事的,否则当时大个儿他们回来时,脸上的表情不会有着失落的颓丧。
对,失落,错不了的失落。
这也是为什么关红能忍到至今仍没有飞奔回四川的原因之一,因为,私心里,她还无法就这么了无牵挂的离开云南、离开腾冲,她的心已经遗失在这里了。
“大个儿,你们对我爸爸做了些什么?”浑然忘了他们还处在冷战的风圈里,她不自禁的上前扯住他的袖子,“你们杀了他?”她突然骇怕起来了。
“杀他们?哼,那岂不是会脏了我们的刀。”冷苍岳仍有些咬牙切齿的遗恨,“像他们那种败类,简直是人人皆恨不能诛之而后快。”
“你……真是过分,他们……我爸爸他们才没有像你说得那么坏。”关红的争辩有些理不直气不壮。
“是吗?”狂傲的发出一声浑厚的重哼,冷苍岳反常的静下喉咙,不再像往日跟一争执这事儿来的固执与冷嘲热讽。
但是,他的平静却反而使得关红的心不平静起来了。
“你们到底是怎么对付我爸爸他们的?”
想到了当他们四个人风尘仆仆的赶到四川时所发现的一切,心中不觉的感到一阵怅然若失的欷吁。
“对付?”这个词,可一点都无法用于当时的他们。
在到达四川后,几乎是立即的清楚了关家父子的下场时,原先一心只为着复仇的四个人脑海中只有一个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