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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种子 page 2 作者:刘芝妏

  “啊,那个小丫头就住在东边的山腰上,你只要顺着山脚下那条往溪边的土路往上走去,脚程快一些的话,也许个把钟头就可以到达她的木屋了。”比手画脚的,老人很是热心的将地方指出来。

  “谢谢。”龙毅夫转身就想走。

  “啊,你们真的要去找那个女人?”围观的一个妇人突然冒山这句话来。

  “是啊,那个女人阴阳怪气的……”

  “她几乎……喔,不是几乎,我从来不曾听她开口说过话,说不定她除了脾气怪一点,还是个哑巴呢!”

  “她是个哑巴哟!”

  “都没听到她开口讲话,不是哑巴是什么?”

  “唉,真是可惜啊,长得那么灵秀的一个姑娘家。”那人说得好像已经查清楚了毕绿“铁定”是个哑巴似的叹息不已。

  “听说她老爹是被那些穿制服的土匪给一刀就砍下了脑袋,唉,也真是可怜,连尸体都没得保个全……”

  “唉,难怪那个女孩子会古里古怪的都不理人……什么?阿妹,你真的没有听说?一个人为营造的菜市场当场出现在这个人命关天的要紧时刻,那个女孩子她娘还被砍了她爹脑袋的那群人给欺负去了!”

  说话的妇人还哀声叹气的欷吁起来,“真是可惜呀!你们不知道,那女孩子的娘我见过一面,长得可真是美呀,我长那么大可还没见过有哪个女人长得比她更美的了。真是薄命哪!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妇人就这么……唉,听说那群没天良的土匪在欺负那女孩子的娘时,还强押着那女孩子在一边看着呢!”

  “这简直是太过分了。”

  “真的?那女孩子?”

  周遭的人有些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闲话,不知不觉的竟然都气愤填膺的动起了肝火,大伙全都只有个念头,可别那群人真是丧尽了天良,连小女孩也不放过。

  “幸好、幸好,那女孩子听说从小就男不男,女不女的,还挺看不出是个十岁大的小姑娘家……”

  几声松了一口气的轻吁夹杂在继续报道的闲话中。

  “真是万幸哪!”

  “对啊、对啊。”

  “唉,真是可怜。”

  说到最后,几个原先投反对票的闲杂人等全都忘了自己刚刚还想制止龙毅夫去找她,一心一意的谈论着他们自个儿创造的话题。

  龙毅夫根本也没有留心听他们的话,但他还是蓦然地停下了脚步,询问的眼神盯着突然扯住自己袖子的那双手,“还有事?”

  是那位眼底闪着睿智的老人,他灰的蒙的眼珠子难得的眨着晶亮的闪光。

  “这位小兄弟,就算你见着了毕家那丫头,她也一定不会跟你走的。”

  “什么?”龙毅夫倒真的是被他的话给愣住了,“为什么?”

  “因为就老汉所知,那个丫头一向都不怎么爱与人打交道,而且挺排斥陌生人的。”耄耄老人暗示的斜了眼还三姑六婆的那一小堆人,“你也知道,这也难怪她不太喜欢跟人亲近。”

  耳朵一向就灵光的冷苍昊突然冒出话来,“带她回来。”声音是不容置疑的沉着、阴狠。

  接触到冷苍昊  沉的眼神,龙毅夫会意的微点着头,担忧的眼色移向了地上的白维霖。

  在刚清醒过来的老大夫指示下,冷苍昊与白佑涛两人正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的将白维霖给移了开来,正准备移上铺满了厚干草的软架上;而就在这个移动中,终于见到脸上没有半丝血色的白维霖微睁开了眼,但是透过半眯的眼,他连亮光都没有来得及探察,就又昏死过去。

  龙毅夫身子猛地一紧,“我会带她回来的。”他坚定的跟冷苍昊点点头,推开老人就待走开。

  没想到耄耄老人反而更将整个身体挡在他眼前,“小哥,我跟你们一起去。”

  活了大半辈子,他可没白痴到看不出来刚刚那两双冷厉的黑眸交换了什么讯息,那个老大那一眼,简直就是要这个较和善的小哥用尽所有的方法,将她带下山来,这他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虽然不是非常清楚毕绿的情形,而且她那宛如出水芙蓉似的脱俗脸蛋永远是那么的冷冰冰,又不爱说话,甚至见了人也不怎么理睬,可他心里却很怪异的知道,那毕绿是个好姑娘,他不能任他们对她使强,纵使他跟去也着实是无法可施,但是,多一个人总是多个脑子想办法呀,或许可以好好的将毕绿那小姑娘给劝下山来。

  “老丈,不必……”

  “我可以劝她下山。”强燃着信心,耄耄老人打断龙毅夫的话。

  “真的?”重新以另一种眼光审视着眼前的老汉,龙毅夫不置可否的挑起了眉,“为什么?”

  “因为上回老汉在半山腰打猎时,捉着了一只全身覆满白皮毛的小狐狸,那小狐长得实在是颇具灵性,而且一双滴着泪的眼珠子猛瞅着老汉,老汉一时心软没有杀了它,待下山时却被她给拦住了。”想到了那张漂亮的小脸蛋,但眼底却滞着令人心怜的淡悉,耄耄老人不禁叹了声,“那小狐原来是毕姑娘养的,我二话不说的将它还给了她,她曾允诺过会还我这份情。”

  全身白皮毛的一只小狐狸,真是稀有得很,想当时就这么刚一触目,他就心疼不已的怨着自己的残忍了。

  多让人发怜的一个小东西啊,身上还散着股淡淡却沁心的药草香,看那情形应该是被照顾得相当好,发亮的以柔软白毛新上那对似有灵性的眼眸,在陷阱中瞧见他的当儿,耄耄老人就已经决定要放它一条生路了。

  只是它受了伤,后腿被尖桩给刺出了个洞,他才会捉它下山,想替它找个草药大夫疗伤的,碰巧被寻着它的足迹迎上来的毕绿给堵上了。

  在当儿,她可也的确是大大的骇着了他。

  姣好却略显娇弱的身形就这么冷森森的往他身前站定,一双阴沉不见热度的漂亮皓眸直盯着他与他手中的小狐狸闪烁,若非手窝中的小狐狸见着了她便难掩兴奋的动了起来,引回了他的神智,要不,他八成会被她的闷不吭声及凝视给摄去了魂。

  “毕姑娘亲口应允承诺的。”耄耄老人再次肯定着自己的话。

  “啊!她不是哑巴?”说这话的人脸上有些失望。

  快速的狠瞪开口的人一眼,龙毅夫没再吭气,只是一举手,将老人扶上了冷苍岳刚牵来的马背上,“那有劳老丈陪我们走一趟了。”

  不管老人说的是真、是假,多一份准备准是没错的;况且,若老人说的是真,到时动之以情不成的话,也可要求那女人还老丈的情。

  反正只要尽量不要对那女人动粗,所有的帮助都可以用上,他龙毅夫一向都秉持着不对弱者动手的原则的!

  第二章

  白维霖觉得自己好轻松,仿佛没有半丝重量的似的,他发现自己的双脚竟然没有沾地,而且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飘然又自在的魂魄游荡在半空,心伤且疑惑的望着床边的人来人往及……床上的自己?!

  怪哉,怎么他人在这里,还能看到另一个自己?而且,老大跟夫子他们为何脸色那么凝重?老爹跟娘怎么净是杵在床头掉着眼泪?还有维姬,我的天哪,他们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

  还有,那个床上的自己,怎么脸色那么惨白,丑得就像他很不喜欢见到的——死人?!

  几乎是立刻的,白维霖脑门“轰”的一声,震得全身被抽离了空气般的怔愣,慢慢的抬起手,他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双手。

  它们是透明的,就跟那些燃了火的细缕烟苗儿般,透明中带了些许的灰白!而且不但他的双手是透明的,他的脚也是透明的,他甚至能透过自己个儿的肚子,瞧见身后的那扇墙板,老天爷,发生了什么事?他是……不是……死了?!

  望着脚下的那些人,每张脸上的哀戚与阴凝再再都代表着他所怀疑的真实性,他真的死了!不——

  哀恸的长吼一声,白维霖陡地跌降着腾在空中的身躯,虚软的双腿直往地上滑去。

  不、不、不、不!他无法接受自己是个死人的事实,他无法!他还有好多好多事情还没去实行,例如……呃……

  慌乱且难得的用脑子想了半天,很用力的思索了半天,咬牙切齿的追想了半天,最后,尽管是在这种自己说不定真的嗝死了的关地关键时刻,白维霖竟然仍不由自己主地笑了起来。

  太可笑了,他竟然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到自己想实行的事呢!

  心里苦笑与自嘲慢慢的扩大了起来,白维霖悲怜着自己,原来生命之于他,竟然是无牵无绊的,除了与他有血脉相连的至亲外,就属老大他们这一票亲如手足的兄弟了。

  但是,除了牵挂,他竟找不出半丝可以留下自己的理由与原因。

  瞧着无力的哭倒在父亲怀里的母亲,妹妹维姬惨白着脸依附着床柱,身儿像根细微的柳枝无力的攀附着,父亲哀声叹气的红着眼眶、摇着头,老大死沉又阴尺的倚墙而立,看得出来全身绷得死紧……老天,他也不想那么快离开他们哪!

  但是,或许真是自己的阳寿将尽,这种事情是无法强求的。

  纵使是如此,白维霖也绝不后悔自己飞扑上去救关缇的举动,因为甜美又温柔的关缇就像他的另一个妹妹,况且,她牵系着冷苍昊的心,她若真有什么不测,连冷苍昊也完了;而他自己,却是个在感情上无牵无挂的人,以往生命中的那些女子只不过是随着岁月而驻脚的过客,除了这屋子里的这些人,再没人能让他牵肠挂肚了。

  飘然的脚下愈来愈浮躁了,白维霖认命的微往上移动了身子,却因为注意到了件事而止住了往上飘的去势。

  咦,那几个家伙呢?夫子、高木头、阿岳那几个家伙跑到哪里去了,怎么没在他房里?

  想法的转移让他的身形杵在房里不肯再动半分,白维霖心头蓦然涨着气,他们真的没在他房里!老天爷,这简直是不可原谅、没心没肝的行为,他都快要死了,怎么那几个人不在他房里?他的寝房又不是小得挤不下他们!心念一动,身子又移下了些。

  不行,在不知道他们不在场的原因之前,他不甘心离开这个世界,白维霖心里暗忖着,因为他不相信与自己生死相交的几个拜把兄弟会那么无情。

  正当他浑沌的脑子反反覆覆的想着原因时,门外响起了急促且纷乱的脚步声。

  他所惦念的几个高大身影陆续的走进了那扇门,而且表情果真是严肃又凝重、阴沉的,白维霖暗爽着,看吧,就知道他们一定也很舍不得他,否则表情不会难看成这样。

  正当白维霖心神一宽,身下又开始轻飘飘起来时,不经意的却瞧见了高暮肩上的那个身躯。

  是个女人,而且是个紧闭着眼、昏迷不醒,但是却仍看得出风采不俗,脸蛋儿姣好得漂亮的女人,而她的身上还裹了只全身白毛的娇小狐狸。

  瞧着房里黑压压的那么多颗脑袋,不晃不动却是阴气沉沉的,而且似有期盼的晶亮眼光全都是落在它与主人身上,小狐狸猛地尖嚎一声,将圆圆的小身子似藏似挡的僵在已斜躺在椅子上的姑娘身上,一副满心骇怕又有着欲与人拚命以保护主人的好笑架式。

  奇怪,为何一向不近女色的高木头会带个女人进他房里?还是个没有意识的女人?这简直就是天下奇闻嘛!那女人究竟是谁?好奇心将白维霖留了下来。

  一再滚动的讶然与好奇蓦生,而且愈滚愈旺烈,白维霖大声的告诉自己,他有绝对的权利对他房里发生的事好奇,因为这是他的房间,而且,他应该算是个死人了。

  “怎么回事?”待来人一走进房里,冷苍昊就率先朝一脸无奈的龙毅夫开口道,叫他们带大夫回来,结果带回来的却是一个不省人事的大夫,还有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狐狸?!

  “夫子,她就是大夫?”

  “要不还有谁?我们也是在半路上遇见高木头的。”耸了耸肩,龙毅夫一脸的无可奈何。

  他们三个人骑着两匹马,一路上快马加鞭的赶上点苍山,谁知道高暮这家伙的动作竟然那么快,不但早就打听到毕绿这个女华佗的存在与所在,而且还直扑上人家家里,将不情不愿且冷言拒绝的女大夫给打昏,驮在马背上急驰下山。

  一见到被他架在马背上快速疾驰的女人身影,若不是念在情非得已,龙毅夫还真想先奉送他几句训言再回大理,纵使高暮听不听得进去还是个问题,但是,该讲的话,他从来不会吝啬。

  “高木头?”

  “她不肯合作。”高暮没有一丝愧疚的回答冷苍昊的问话,在当时,击昏她是唯一的办法,虽然他不怎么情愿对个女人下手,但是为了兄弟的命,他也只得动手

  记得他上一次击昏女人是在带小缇回来之际,那时,也是他动手击晕了小红,一思及此,高暮下意识的瞥了关红一眼。

  关红也记起来了,轻嗤一声,粉雕玉琢的秀丽脸蛋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还能如何请回大夫呢?就知道他们这帮人的骨子里还是流着马贼的血液,凡事“抢”为先,哼!

  冷苍昊没有再表示什么,只是倏然颦起了眉峰,扫视着不省人事且脸色愈见铁青的白维霖,暗暗的低吁一声,是啊,为了救白的命,若换成是自己,他也是会不顾一切的。

  龙毅夫早就自外头拎了盆水进来,沾了点水,他轻柔的朝毕绿的脸上洒了几滴,就见她柳眉倏摆,但轻嗯一声后,毕绿仍没有如大家所愿的清醒过来。

  龙毅夫将手伸进桶里,又待再汲些水往她脸上泼去,冷苍岳就重重的叹了口气,一如往常的捺不住火爆又急躁的性子,跨了几个大步将龙毅夫手中的桶了给抢了过来。

  “夫子,都什么时候了还那么斯文,照你这样下去,泼光了整桶的水,这女的八成还是昏死的,那我们真的就等着替白收尸了。”说完,他就在众人的惊视下,将那盆冷水朝着昏迷的毕绿头上全倾倒了下去。

  这猛然袭上的冷水不但如他们所愿的将毕绿给浇醒了,连全身寒毛竖得高高的小狐狸,也被这冷不防的水流给手忙脚乱的试图稳住身子,但还是尖嚎不已的让水势给冲到椅子底下去。

  “大个儿!”关红再也顾不得淑女风范,被冷苍岳这莽汉动作给怔了一会儿,然后便伸脚狠狠的朝他后腿踢了过去。

  然而,就像踢到柱子似的,她满脸痛苦的蹲了下去,可怜兮兮的捂住了自己的脚,这家伙一定是钢铁铸的,否则怎么全身都硬邦邦的没半处可以下手?!

  “活该,谁教你要攻击我。”嘴里虽数落着,冷苍岳还是丢开了水桶,蹲下身,掩不住关切的想拉开她捂着脚的手,“怎么样?有没有肿起来?”小红是娇生惯养的女人,这一脚一定有她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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