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
他轻声询问,唇角漾出一朵勾动人心弦的贼笑。“你发誓?”
发誓?巫贝儿感伤的还在琢磨他这句话的含意,就见他凑近,逼近她的黑瞳中有满满的不怀好意。
“韦榷……”
她又缺氧了。
好像重温了在办公室时的那一幕。他逐步进逼,逗得她全身酥麻骚痒……嗅,怎么办,好想扑上他的身……
“小魔女?”
“嗯?
他的唇贴得太近、太近了,近到她只要微噘起唇,就可以触及。
“我们就这么纠纠缠缠下去,好不好?”
好!
但是,她无力回应他,只能瘫在他身上,任他的大手四处点燃熊熊的火苗。
将来,绝对要跟小魔女讨回公道;自从恍然大悟,将未来的情感归依锁定在她身上后,他夜夜热闹非凡的大床,就将一干莺莺燕燕完全隔离了。
老天,你是一天都不能没女人吗?
没错……
当时的她,问得多么气愤填膺,而当时的他,也呛得多么的理直气壮呀,结果为了她,他引以自傲的体魄自此就--谢绝参观了!
甚至,还不敢猴急的将她拆卸人腹。
心知肚明,今天晚上真的有事要发生了,巫贝儿欲拒还迎,紧张得犯起结巴。
“唔……咖啡……”
“嗯?”
什么咖啡?他现在满脑子只有她。
“不……喝了?”
噢,那壶咖啡呀!韦榷恍然一悟。“要呀。”
“那……”
“但现在的你比较可口。”
红着脸,巫贝儿呵呵笑着埋人他的胸膛,顽皮的躲着他饥渴需索的热吻。
直到整个人被放在床上,巫贝儿最后一件衣衫也在韦榷手中尽卸,当浑身已渗着细汗的韦榷欺上她的身,她突然想起了巫敏儿那只小钱鼠曾提过的玩笑话。
往后谈恋爱,记得要有安全的性行为呀……
什么都可以尝试,惟独未婚妈妈的滋味尝不得。
“等等一等……”
什么?等?
他哪能等呀!绝不!
“噢,你……韦榷,”拼了命的吸气吐气,巫贝儿总算将全身压在她身上的韦榷推开……几寸,炽烫的目光灼灼对视。“不行……你等、一下下……”
还等?
一口气憋在胸膛,韦榷几乎快爆了。
这小魔女,若不是知道她是莱鸟一只,他铁定会以为她是存心将他挑弄到情欲的最高峰,再猛地往他身上浇下一盆冰水,然后躲到一旁哈哈大笑……冷不防地,上回小陶在他怀里消失无踪的教训跃进他的脑子里。
不会再来这一招吧?
“喏。”脸红红、笑咪咪的巫贝儿含羞带怯的将手中的东西硬塞进他的手里。“你忘了呀?”
好里加在,先前有用魔法将它拥进床头柜的抽屉里。记得听韦轩提过,韦榷通常都是将保险套放在那里,以防万—……当时韦轩说这事时,眸中闪烁的是贼兮兮的窃笑,她虽然被他笑红了脸,还是将这事听进耳朵里了。
根本连瞧都没瞧,韦榷凭触感就知道手里的是什么东西了,他不禁失笑。
保险套?
天哪,他根本就忘了它的存在!
还有一件事……
“你哪儿拿的?”他不相信她会随时准备这玩意儿。
无论她是不是处女之身,他不在意,不在意她的过去,他只全心捍卫且确保他在她的未来占有一席之地;可是,他就是不相信她会随身携带这玩意儿。
打死也不信!
“小费。”
“咦?”
“你赏我的小费呀。”似笑非笑,她提醒着他的恶劣。“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
韦榷全记得了。
笑得贼兮兮、情欲满盈的他,大手顺着柔嫩的肌肤向里推抚,滚烫的身躯再度覆上她,不再言语,任由泛滥的激情带领两人投入情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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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两人的关系由暧昧跨进实质的亲密关系后,变化最剧的,竟然是情场浪子韦榷。
“你上哪儿?”
“朋友约我去唱卡拉OK。”巫贝儿在电话另一端乖乖的报告行程。“你不爱那种嘈杂的场合,所以就没约你喽。”
其实,当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后,她就回到工作岗位了,不过不出外勤,专顾内勤。
这是妹妹们的好意,也是韦榷的坚持,所以,她从善如流。
韦榷犹豫了几秒,他是不爱这类的喧闹场合,但是……
“朋友?”顿了顿,他脱口问:“男的女的?”
“咦?”
算了,他豁出去了。“一块儿去的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啦。”她的嘴角已经忍不住上扬。
这叫不叫吃醋?
“是吗?”
哇咧!巫贝儿哭笑不得。
听出她语气里的笑意,韦榷没再烦她,再叮咛几句便收了线,只是,他逐渐心神不宁了。
半晌,他拨了通电话给巫敏儿;若说巫家有谁最能打通,那就是这只小钱鼠了。
他虽然不爱过于喧闹的场合,可是,一整天没见到小魔女,他想念她,甚至……他对自己摇头苦笑。
何时,他韦榷也落入了感情的桎梏,不但开始牵肠挂肚,更开始尝到嫉妒与占有的滋味!
第十章
天下无战事的窝在办公室里,巫贝儿舒舒服服的捧着杯三合一咖啡有一口没一口的啜着,见家族里最小的堂妹跟死党拉拉扯扯、气呼呼的冲进来,她轻讶的瞪大眼。
“怎么了?”
“没什么啦,贝儿姐,只是进来打声招呼。”虽然才高三,但是许佑芸的行事向来沉稳得让巫贝儿激赏。
可是,她最小的堂妹巫晶儿的定力就严重不足了。
“还说没什么……”
“你闭嘴啦,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许信芸白她一眼。
“他都已经欺上门了……”巫晶儿仍坚持说出。
“闭嘴!”
“是怎么了嘛?”温笑着,巫贝儿来回瞧着两个面露盛怒却又怒不敢言的小女生,捺着性子问。“谁惹你们呀?”
“几个猪猡……”
“巫晶儿!”用力扯了下死党的袖子,再将其一手握住,许佑芸勉强挤出笑。“贝儿姐,没事啦,只是遇到几个疯子。”
疯子?
“是吗?”巫贝儿完全不信。
“对。”许佑芸环握的手猛地一拧,暗示巫晶儿最好配合她的欲盖弥彰。“晶儿,对不对?”
不对!
但,若她不点头的话,还没跟她最喜欢的大堂姐掏心掏肺骂那几个猪秽,她的手臂就先一步被许佑芸给捏断了啦。
“嗯哼,不关你的事。”
“噢……”巫贝儿打量着笑容苦涩的许佑芸,半晌,叹了叹,“这么说,就是跟我有关喽。”
“对!”
“不对!”
环视着又开始一阵拉锯战的哼哈二将,巫贝儿轻吁。
“说吧,究竟出了什么事?”
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巫晶儿忍不住了。“他们竟然说你是跛脚!”
“巫晶儿!”许信芸大惊失色。“你竟敢……”
“我为何不敢?横竖都已经在餐厅跟那几个猪猡吵过了!”猛磨牙,巫晶儿臭着脸的怒哼。“也不瞧瞧自己长得那副鬼样子,还敢在公共场合大放阙词,真该将他们变成猪。”
“你有那能耐吗?”许佑芸白了她一眼。
“我没有,但是,大阿姨有呀!”
“这种事情,你还想闹到你大阿姨那里?”
“有何不可,是他们欺人太甚。”巫晶儿理直气状的说。
“嘴巴长在人家身上。”
“那么爱动嘴巴,就让他们变成猪,成天吃吃吃,撑死他们。”
“你这又何必呢。”
“是他们的嘴巴太坏了,况且,大堂姐又不是真的跛脚,只要继续复健就没事了。”
“那你跟他们计较什么?”
“我就是气不过他们的嚣张样,哼,等我查出他们是谁后,绝对会去跟韦大哥打小报告。”她制不了他们,相信韦大哥绝对不会让她失望。巫晶儿大大的哼着气。
两个小女生当下就在办公室里摆出阵仗,你一言,我一句,吵得火热且火爆。
但,巫贝儿兀自沉忖。
跛脚?
隔了几秒,她才理解这两个字为何被套用在她身上,纤肩无意识地微微紧缩,继而无声苦笑,不自觉地盯向仍带浅红伤疤的膝盖,她抚向它,无言以对。
目前,她的腿的确是长度不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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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巫贝儿伤心欲绝的是,原以为降临在身上的幸福,竟只有短短的几个月。
听到那则新闻、看到那张照片,她有数秒的失神。
这……
仿佛一向晴朗的天空在刹那间塌了,就塌在她眼前,怔怔的望着手中的杂志,她久久不语。
她向来就爱看八卦杂志,横竖无聊嘛,闲着也是闲着;但是,今天她宁愿自己伤的不是脚,而是一双能视物的眼。
原来,这就是那天韦榷说有事,放她跟朋友去北投泡温泉的理由!
就在她与三五好友泡汤、吃野菜、恣意逍遥时,他也没闲着,甚至,比她忙碌许多。
他邀了蔡丽安搭乘豪华游轮出游。蔡丽安是某知名企业家的第二代,不但人美气质优,身后更有傲人的家世,若韦、蔡两家携手合作,事业版图的扩展之大,更是无庸置疑的。
晚上,他甚至还邀蔡丽安到他的华厦用餐,当然,厨师一流,气氛更是一流,虽然另有陪客,但是,俊男美女自然是众人眼中的主角。
一整天下来,郎才女貌的行程,小报、杂志全都录!
这其中的利益纠葛究竟有多大,她不懂,也不想去了解,她只想知道一件事。
“是你吗?”韦榷一如往昔,在下班时绕过来接她。巫贝儿坐得稳稳的,桌面上是本摊开的杂志。
韦榷沉默不语。
巫贝儿的心陡然发凉。
“是你吧?”
“是……不关我的事。”
第一次见他含糊其词,她的心更凉了。“你是说,那个很像你的人,其实并不是你?”
黑黝深邃的瞳眸望着她,望进她的眼底、心底,他长吁一声,“那个人是我,可是,这个消息不是我发布的。”
这么说,确有其事了?
巫贝儿想扑上去,狠狠的将他撕裂,发泄胸口的那份沉痛,但,她办不到。
眼在痛、心在揪,被背叛的滋味份外苦楚,痛不欲生的感受来得又猛又狂,她真的很想做些什么事情,就算是暴力行径也好,只要能宣泄体内的痛苦。
但是,她仿佛在瞬间被抽光了全身的劲力,喉头干涩得让她连质问都无法脱口而出。
当她总算顺畅的呼出一口气,只幽幽的问了他一句。
“为什么?”
“因为在乎,所以隐瞒。”近乎无声的解释,将韦榷的心虚更加渲染无遗。
若不是将她视为惟一,又怎会开始有了担心及害怕?忧忡她误会他不得不出现的一些场合,害怕她不能理解他无法立即脱身的处境。
以为疼她、宠她,一如先前对待喜爱的女人那般待她,就已经足够了,可一旦将感情全然投入、一旦面临先前所没有预设到的关口,这才赫然发觉……不够!
完全不够!
“可是……”
见噙着泪水的她欲言又止,他想也不想地上前,想抚触她洁白无瑕的芙蓉颊面。
巫贝儿身子一闪,更加缩进大椅中。
相恋以来的第一次,她问避他的碰触,望着自己伸出的大手,韦榷的心有了惶惶不安的慌乱。
“你想说什么?”
“因为在乎,你更应该对我毫无隐瞒,不是吗?”短短数秒,她的嗓子已然哑了。
他处在那么光鲜亮丽的环境中,一切的风吹草动都会让她的不安情绪发酵萌芽。
她不信他不懂这个道理。
他懂!
“那只是一种手段,像……一种策略联盟,在商场常常会有这种事情。”他试着跟她解释自己的作法。
“这就是成功的代价?”
凝望着她似懂非懂的宽容,韦榷的第一个念头是否认,想试图湮灭所有会让她起疑的证据,但他最后牙一咬,点了头。
“没错。”
“那……你要娶她?”
“不可能!”
斩钉截铁的三个字没能让巫贝儿心安,反倒挑起她的心酸与不知所以然的退缩。
跛脚!
猛然忆起那天叫小晶气得跳脚的批评,不由自主地,她的心退得更急了。
事实上,她的腿伤不会造成终生的遗憾,这是已经确定的事实,只要她努力不懈做复健,再几个月,就可以像以前一样,只是腿骨里多了条钢条,但除了比蔡丽安多了条钢条,她什么都比不上她。
依韦家的财势声威,内外在兼备的蔡丽安绝对够资格晋身成为当家主母!
不是她巫贝儿。
不该是她!
“为什么不可能?既然是成功的代价,这也代表你必须、肯定、绝对会娶她。”
见她又耍起拗性,韦榷神情一沉。
“我说过,那只是一种手段,再没有其他意义了。”他咬牙重申自己的立场。“我不会娶她,这辈子不会,下辈子更不可能。”
因为跟蔡氏洽谈的合并案已经进行到紧锣密鼓的阶段,这桩生意花了他不少的心血,规模与金钱更是无法计算,而蔡家大老也因为想将他纳入家族,才会默许韦氏掌控合并的主导权。
所以,他宁愿一切先保持原状,也不想临时生变。
巫贝儿愈懂他的无奈与委曲求全,心愈揪痛。
“如果没有我的出现,这个代价是你一定得付、也一定会付的,不是吗?”
他无语。
小魔女说的没错,若不是她,他终究会娶蔡丽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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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魔女会玩失踪,他不是很意外。
她退缩的神情,在他的心里索绕,久久不散,仿佛成了道魔咒,揪得他开始不顾一切了。
连合并案在他眼中也变得微不足道。
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听不进她的耳,所以,先让她的心痛沉淀个几天,待他找蔡氏大老谈清楚,再将她翻出来,面对面,一一说个清楚,这是韦榷之所以没立即上山下海去找巫贝儿的原因。
但,没多久他发现,真正放不下的人,竟是他!
抑住心焦如焚的不安,他面对蔡氏大老虎狼般的咄咄逼人,态度和缓却坚定的表达了自己的原则,无视他们的暴跳如雷,话说完,将一切留给甫回来不久的韦轩打点,便起身走人。
他忍不住了,非得将她速出来不可。
钱再赚就有,可是,小魔女就只有那么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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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他……”
等了半天,也不见哭红双眼的姐姐再吐出半个字,巫馨儿牙紧咬,催问:“告诉他什么?”
“这次我不要他追来。”巫贝儿横着心说出这句话。
换句话说,就是姐打算不跟他玩了?
这话若是早早被她听到,她会敲锣打鼓,放鞭炮庆祝,可是,现在她只听得满腔怒火。
“为什么?”
“我……就算他追来,又能改变什么?”
“什么叫就算?姐,你认为你配不上他?”巫馨儿想来就有气。
姐她连人带心全都给了韦榷,结果呢?瞧瞧他搞了什么飞机出来!
唉,半路跑出蔡丽安这个程咬金,她不怨蔡丽安,因为,她可能也只是个无辜受害者。也因为如此,她又重拾起对韦榷的不满,原本,她几乎快默认他就是自己未来的姐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