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笨姑娘要脱光衣服竟然都忘了要先关上门,万一刚好哪个运气那么好的登徒子打这儿经过……
“天哪,她笨得连这种事都会疏忽?”气得脑子都快充血,掌上一个使劲,熊靖之朝着门就是一记掌风袭过去。
这举动让门板咿咿呀呀的摆动,引起了巫束娟的注意。
熊靖之控制力道故意不将门给关好,他要让这个笨姑娘自己去上门闩,要不然门只是虚掩着并没有上了锁,那还不是一样的危险!
只见巫束娟穿着粉绿色的小肚兜走向房门,笑着数落自己的大意,但语气里一点都没有责怪自己的意味。
她将门关上,带上闩,但想到了熊靖之会有的带怒表情,她忍不住又笑了。
“想不到我竟然白痴到忘了关门,如果大熊这个时候在这里的话,铁定又会被他狠狠地训上一顿。”
听到了她自嘲的话,熊靖之有些咬牙切齿的低声说:“知道就好,穿得那么少,还不赶快洗澡,待会儿会着凉的。”他只顾着用愤怒的眼神盯着她,倒忘了得将视线移开才算是泱泱君子的作为。
身子不自觉地颤了下,巫束娟像是听到熊靖之说的话似的走向盆子,在熊靖之以为她要脱去小肚兜而移开视线时,又见她突然倾身越过盆子将那大罐取了过来,把它放进那热水盆里。
“也顺便帮爹、娘洗洗这个大罐吧。”熊靖之闻言以为她会先清洗那个大罐时,巫束娟又令人跌破眼镜的站了起身,三两下就将她身上的衣服给剥个精光。
动作快得熊靖之连眼都来不及眨地愣在当场,眼睛发直地直盯着她凹凸有致的身躯,连小口的气都不敢喘个一下。
老天爷、这是什么情形?!
在终于能将紧张的口水给吞下喉咙里时,熊靖之总算是君子的将爱恋不已的眼光及因为情欲的倏涨而发红、发烫的脸移到高挂在天际的那皎洁的明月身上。
将双手交叉放在脑后,身子平躺在屋顶上,他尽量去回想着以往的童年生活、这些日子流浪飘泊不定的生活及叶伯昨日提到铺子里的生意……总之,他什么都拼命地往脑子里塞,就是不去想刚刚的那一幕。
但巫束娟那光裸细嫩、滑不溜丢的娇美身形完全彻底无碍地印在他的脑子里。
尤其是她肩上那一块形状像颗心且色彩血红的奇特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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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完全能控制住全身有些思起“春”来的“春意”后,熊靖之这才又将眼光透过那片瓦片的空隙望了下去。只见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身子都已经被人给偷看光的巫束娟,已经将小肚兜给穿了回去,这会儿正细心谨慎地擦拭着那个大罐。
“真是的,身子都给人看光了才在擦大罐。”熊靖之很宽宏大量的原谅了自己无心中占了人家姑娘家便宜的错,只是口头上尽义务似的还是念了几句。
他实在是很想现身下去亲口念给她听的,但是想想,还是作罢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姑娘家的裸体,但却是第一回起了那么大的波涛浮动,到这会儿,熊靖之的脸还红烫得可以煮熟好几颗生鸡蛋呢。
擦完了大罐,巫束娟将它放回枕边,端着那盆脏水走了出去,几分钟后,揉着微带惺忪睡意的眼,蹒跚地走了回来,将门掩上。
“还是忘了上门闩!这个笨蛋,要跟她说几百次才听得进去,怎么那么粗心呢?教人家如何能放心的离开呢?”
巫束娟没有听到屋顶上人儿的嘀咕,脱去外衣躺上床去,没一下子,屋子里就只听到她轻微的呼吸起伏声。
每回熊靖之都是待到她沉沉睡去,恋恋不舍的瞧了好一会儿她的睡脸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今天,当巫束娟如往常般又睡熟了,熊靖之细声地将那瓦片覆盖回去,挺起有些僵住了的腰杆,正预备要飞身下去将门闩给扣上再离开时,就看到回廊另一侧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朝这儿慢慢地走了过来,而且看起来对方目标是朝着巫束娟的房间而来。
“搞什么鬼?”
那诡异的身子愈走愈近,只待转个弯就到了巫束娟的房门,藉着皎洁的月光,熊靖之将来人瞧得很清楚,是苏媚儿的奶娘陈嫂,苏家资格最长的老佣人!
她手里拎着一个布袋,那布袋不知道是装了什么活生生的东西,只见袋子不停地蠕动着,袋子里的东西好像在挣扎着想出来!
停在门边,陈嫂嘴角的那抹尖酸的冷笑更加明显地映人了熊靖之的眼里。
“哼,也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法,让老爷、夫人跟小姐全都一个劲儿的宠着你这臭丫头,只不过是小小的扭伤了脚面已,就活像什么娇贵的大小姐似的躺在床上休养,才到苏家这么一小段时日就如此恃宠而骄地嚣张起来了,等再过一些时日,这苏家岂不是就没有我陈嫂的容身之处?!”
隔着布袋,她举着另一手拿着的树枝,不住地撩拨着袋子里的东西,“既然朱少爷给了我那么多银子要我整整你,刚好也合我的意,这次就先放点东西进去吓吓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捉弄我。”
陈嫂已气了好几天了,她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那天出的那个糗让她的老脸都给丢光了。
年纪那么大了还给人家瞧见将肚兜穿在外头,还是大红色的呢!
那天晚上,她气闷地关在房里左想右想,心想:八成是巫束娟这个死丫头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法来作弄自己,再加上一向对自己的话言听计从的小姐几乎是完全一边倒的偏着她,然后是对小姐很疼爱的老爷及夫人……
总而言之,巫束娟才来没多少日子,苏家上上下下全都像是吃了迷药似的对她好得不得了,眼见着她的日子风光得意得很,真的是快将这向来在苏家可呼风唤雨的自己给活活气死了。
似乎一刻也不能等的,陈嫂小心的将巫束娟没有上锁的门推开了一个小缝,将手中那个布袋的袋口朝里,用树枝戳着布袋。
只见数条不住地吐着舌信恶心的蛇自那袋中慢慢蠕动地爬了出来。
“这个奶娘怎么心思如此歹毒呢?”仍藏身在屋顶的熊靖之边看边不住地摇着头,一手重新又抓开了瓦片,另一手则早就已经搜握了几枝被风吹到屋顶的小枯枝。待陈嫂将那几条蛇完全赶进房里,然后关起门时,只一刹那,他手中一使劲,那些枯枝便一枝枝疾射向屋子里的蛇。
百分之百的命中要害。
望着毫不知情仍熟睡着的巫束娟,他心中有些气,“真是教人无法不担心她,睡觉不记得闩门,一点警觉性也没有。”
气归气,但看到陈嫂面有得色的离去身影,他又忍不住地拉起领巾将口鼻掩住,然后纵身飞向她,意欲替那笨姑娘给陈嫂些颜色瞧瞧。
猛一见个黑影子自空平空降落在自己眼前,陈嫂嘴一张、喉咙一扯,预备要来个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熊靖之眼明手快地点了陈嫂的哑穴,但没有点她的软麻穴,让她的行动还是可以自由行走。
只见陈嫂低头没命的盲目逃窜,但就像是孙悟空碰上如来佛般的徒劳无功,怎么逃都有个像墙般的身体挡在她前面。
冷汗一滴、一滴的自她后背淌下,很快的就染湿了她背后的衣裳。
“还想逃吗?”见陈嫂放弃逃命的念头将身子缩向墙角,熊靖之阴沉的问。
哑着声音猛摇着头,陈嫂脸上的表情已经铁青得吓人了。
“还想要命的话就不准叫。”熊靖之冷冷地喝了一声。
闻言,陈嫂猛点着头。
熊靖之隐在领巾后盯着她的神情是淡漠的,让她行动自如,可以尝试逃命,但是却深深地感觉到逃不出敌人手掌心的无助与恐惧,这是最折磨人的心理战术,待收到十足的效果后,他才又伸手解了她被点的穴。
“你……是谁?”陈嫂抖着声音问。
熊靖之没有理会她的问题,阴恻恻的反问着她,“是谁派你来的?”
“我……”冷冽的眼光比那阴沉的声音更让陈嫂惊骇,她吓得一双脚都抖得快撑不住身子了。
“是谁?”威胁的上前一步,熊靖之让自己的口气隐现出一丝杀机。
尽吞着口水,陈嫂不知道是吓得说不出话来还是不敢将主使者供出来,怔怔地呆在原地。
“不愿意说?”熊靖之冷哼了声,然后自腰间摸出了那把巫束娟忘记要回去的小刀,像是在跟陈嫂闲话家常似的,他口气悠闲地问着:“你说我要先割下你身上一些肉呢?还是先砍下你那双手?”
陈嫂惊吓得无法言语,不断摇晃着头,眼睛已经挤出泪水来了。
“不要?那……我先挖出你的眼睛来好了。”他口气和善的再提着另一个建议。
霎时,陈嫂更是猛烈地摇晃着脑袋,眼泪像小河般的流个不停,“英雄饶命。”她呜咽地说。
“你的意思是不要先挖眼睛?那……”熊靖之装出一脸的为难,“那好吧,我先剜出你那颗黑透了的心好不好?”像个乖巧至极的孩子,熊靖之斯文地征求着她的意见。
陈嫂一双惊吓到最高点的眼睛蓦地快凸了出来,头也摇得快断掉了。
“也不要,那你简直就是为难我嘛,看来我只好自己作决定啰。”说完他手举了起来,好像忍不住地想挥动短刀随便割下她的某个地方。
“是朱少爷!”陈嫂小声的喊了出来,她没敢忘记熊靖之说过不准叫出来的命令。
“朱霸杰?”熊靖之冷声再问一次。
陈嫂的头点得像是在捣米般快速而用力,惊恐的眼神直盯着熊靖之手中已经停止挥动的小刀,深怕刀子会闷不吭声的刺进她的身上。
“那些蛇有没有毒?”他定定地问。
“没有,没有。”睁着惊骇的眼,陈嫂猛摇着头。
“很好。”他故意踱近陈嫂一步,满意地看着她惊恐万分,但又喊不出声来,整个稍微肥胖的身子颤抖了起来,他又故意挨了好一会儿,让她更骇怕的往墙角靠,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走向她,一步一步地将她逼进了廊间的死角。
“英雄饶命,我只不过是想吓吓那死丫……小娟而已,我……英雄饶命哪!”声音抖得快听不清楚话来了,见熊靖之像个冷面阎罗似的又跨近一小步,陈嫂的脚霎时一软,朝着他就跪了下去。
熊靖之心中顿时一僵,“如果再让我知道你耍这种小人的手段,你知道我会怎么对付你吗?”
“英雄饶命,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
“没有下次……没有……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嘴巴结结巴巴地拼命出声求饶,头也开始一声一声地磕触着地,陈嫂一头花白的发丝全都乱糟糟的技在肩上,但她还浑不觉只顾着磕头求饶。
但她这副狼狈样让熊靖之看了心中大大的不忍,直觉自己玩得太过火,他一向都是直截了当的解决事情,现在竟兜圈子折磨人家?
轻吁了下,他垂下头将短刀收回腰上的刀鞘放好,“你走吧。”
见陈嫂松了口气,连滚带爬的往廊道的另一端没命地飞奔而去,熊靖之心中更是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沮丧,“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残忍,我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对呀,我也不知道你还有这一面,我还一直以为你从头到脚都是个标准的君子呢,没想到你今天晚上竟然那么会吓唬人。”声音是佩服得紧的语气,“连我都被你给唬住了。”
熊靖之不但是被这个突然的声音给吓到,更被有人潜近他周遭几尺了,而他却浑然不知所惊慑。
飞快地旋过身,语气呢喃咕哝、手揉着还睡眼惺松眼眸的巫束娟出现在他眼前,她身上只穿着那袭单薄的粉红色中衣,丝绸材质的衣角随着身际拂过的夜风摆荡着。
“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呀。”巫束娟的表情是一脸的莫名。
“那……你全都看到了?”
“是呀,谢谢你。”巫束娟笑了笑。
脑子一思及先前看到的那个曼妙娇美的动人身躯,熊靖之的脑子有些心神眩动的恍惚了一下,然后马上将脸沉了下来,“谢我什么?”
脸上浮现一抹你我心里有数的暧昧笑意,巫束娟没有再挑明了说,心想:既然人家不领功,自己也不要太执意要他承认,免得无端端地又要再欠他一个人情。
“你出来怎么也不加件衣裳?这几夜里的气温低,当心感冒,而且穿成这样还随便乱跑,也不怕被别人瞧见了?真是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像个老妈妈似的,熊靖之僻哩啪啦的数落着她。
被别人瞧见了?经他的提示,巫束娟这才低头往自己的身上一瞧,霎时,她愣住了,她刚刚一看到那些被树枝射死的蛇早就吓呆了,一心尽顾着逃开那堆蛇尸体,却忘了要多披件衣裳,穿得那么少在他面前晃,他会怎么想?
“你那把刀子可不可以还给我了?”看到熊靖之手里握着的刀,她突然冒出一句,她认为现在最上上之策就是将熊靖之的注意力转移,免得他又在这上头打转。
“什么?”熊靖之的思考无法如此大变动的运转,一时转不过去。
“大熊,你也别装了,那把刀子都已经送给我了,你还舍不得还我?”
“呕?”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刀子还你是可以,可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千万不要再随……”
“怎么你的条件总是那么多?”未听完他的条件,巫束娟也颦起了眉。
熊靖之不理会她的话,继续将话给说完,“不准随便拿刀子玩,不准伤到自己,你答应了,我才将刀子还给你。”
“我又不是笨蛋,谁会傻呼呼的拿刀子割伤自己。”巫束娟满脸的不以为然。
谁?除了你还有哪个人会笨到这种程度?熊靖之心里在暗嘲着她。
“你答应了,我才将刀子还给你。”他坚持着要听到她的允诺。
“真是小气鬼,要不是看到那些亮晶晶的石头照出来的光线挺漂亮的,你要送我,我还不屑收呢。”
亮晶晶的石头?!
熊靖之无力感直窜心头,说她笨还不服气呢,而且也真是不识货得彻底,那亮晶晶的石头可是最昂贵的水晶呢,这把短刀可是皇甫毅轩转赠的,价值不菲得很呢!
“好吧,既然你那么不屑这把刀子,那我……”熊靖之作势将刀子插回腰际的刀鞘里。
“大熊!”果然,巫束娟嘟起了嘴瞪着他。
“答不答应?”熊靖之没有软下心肠来的意念,坚持着要听到巫束娟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