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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逢跳豆妹 page 7 作者:刘芝妏

  “没事啦。”

  “真的没事?”说着,手就要探向他的额头。“若真是着凉了,就别出来吹风。”

  腰杆一扭,王春仲本想闪过她关切的手,却在最后一刻停住了,定定的住她纤细的柔荑抚上自己热烫的额头。

  “真着凉了呀你?好烫呢。”

  “就说没事。”贪恋着她这难得的温柔举止,再半晌,他拿下她的手,握在自个儿掌中。“走吧,再这么拖拖拉拉地,天都要黑了。”

  轻笑着点头,猛然悟到手还被他握着,她疾抽回来,略显别扭的数落他。

  “男女授受不亲,你老是忘了。”

  王春仲苦笑。

  “我又不是存心想占你……”

  “小舒,你又想溜去玩了?”挑着担子打巷尾走来的涂大娘眼尖,一眼就瞧见小女儿又想临时落跑了,急忙拉起嗓门喳呼。“回去挑另外一担到铺子里来,快点,别成天只想着玩爆竹。”

  喔噢!

  笑容顿时垮了下来,涂意舒闷闷的瞪着手中的爆竹,再望向王春仲,无可奈何的笑着。

  “我忘了,今天答应要陪我娘去市集卖糕点。”年关逼近,铺子的生意就更加忙碌了。

  “不会吧?”她无奈,他除了无奈,更有着失望。“真讨厌,我们都说好了耶,你每次都这样。”

  “你以为我愿意食言而肥呀?”撇撇唇,她半鸭霸的将手中的爆竹全都塞到王春仲手上。“喏,拿去。”

  “你真的不去?”

  “不能去呀!”

  “那这些你全都送我?”

  攸关利益所得,涂意舒的精神全都上来了。

  “想得美。”没好气的又哼了口气。“七折八扣,你欠我十个铜钱。”见他嘴微张,她陡地瞪大眼。“不准讨价还价!”

  “哪有这种事?”

  “十二个铜钱!”

  “你……你每次都强迫我买。”

  “十四个铜钱。”她贼兮兮的冲着他笑。“你再说,就用原价卖给你唷!”

  目送着涂意舒笑呵呵离去的背影,王春仲老半天还沉浸在被欺压的苦涩甜蜜中。

  要到何时,阿舒才会了解他的一片真心呀?

  ☆☆☆

  一双温厚的老眼眨了眨,来不及做任何援助,事情就发生了,只能眼睁睁的瞧着那只无辜遭到冲天炮袭击的信鸽在空中翅膀拍拍,挣扎几下,呈直线跌落,当下,他的心情很复杂。

  一条即将结束的小生命!

  一段短暂的鸽子生涯!

  一只肥滋滋的鸽子……

  “唉!不是要试试?”

  “试什么?”福神突然停步,害禄神冷不防地撞了上去,他摸摸鼻子,再好奇张望。“你瞧见什么好玩的呀?”

  “有鸽子。”

  禄神白眼一翻。

  “鸽子?有没有搞错?咱们成天飞来飞去,什么飞禽走兽不曾见过?一只鸽子……”

  “即将断气的鸽子。”好心情的打断禄神的数落,慈眉善目的他补充说明。“不,它已经断气了。”

  “呃!这个嘛……”

  “上回,不是听谁提及想尝尝烤野味?”福神一副欲言又止的暗示兼明示。

  霎时,禄神完全会意。

  “那是喜神啦。”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调向远处那只动也不动的鸽子。“你确定?”

  “我……你呢?想不想?”

  “……想!”

  阿弥陀佛!

  咬咬牙,两老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宣扬了声佛号,正打算上前将鸽子捡起来,就瞧见人影晃动,比风还快的飞掠过他们怔愕的眼前,朝鸽子扑去。“哇,有人抢食?”“这……这……”禄神傻子眼,只能跟着老朋友开始咳声叹气。“算了吧。”

  发现鸽子的何兴没瞧见紧盯着自己的两双眼,躲避官兵搜查的他完全沉浸在肉食的诱惑里。

  “喂,雄老大,这里有只鸽子呢!”几天下来只吃些瓜果裹腹,他快饿死了。”

  “真的?”旋即,有人回应了。“断气没?”

  摸了摸小小的身躯,他轻皱着眉头。

  “还温着呢,这是断了气没呀?”

  “管他的,你捡回来,我去找些干树枝来生个火,咱们好久没尝到野味了。”急切的声音愈飘愈远,显见杨大雄八成也饿晕了。

  两双老眼相互凝视,苦笑,悄悄的撤离现场,没自虐到留下来接受烤野味的诱惑。

  呵呵,又慢了一步!

  ☆☆☆拗不过县太爷好说歹说的坚持,齐漠再怎么不愿,也还是点了头,暂时在他位于城郊的别馆住下。

  没法子,他伤了条腿,行动不便,总不能让逐庸天天将他背上背下的吧!

  “少爷,你又勉强起身活动了。”

  “不行吗?”

  “不是不行,但大夫说过……”

  “伤的是我的腿,关他屁事。”说到那个草包大夫,他就有气。“我的脑子又没坏,不会判断呀?”

  这有差吗?

  逐庸叹了叹,将手中摆了几只小碟的托盘搁在桌上。

  其实,少爷这个不服输的拗性子着实令他佩服,却也令人头痛;被炸伤腿,一待完全清醒后,即使是痛到不行,他也喝令大夫不准再在药里添加会让他昏睡的药材,而且立即投入工作……

  “还在干什么?”

  齐漠的轻斥惊醒了分神的逐庸,顺着他微恼的目光探向窗外,瞧见王春仲正领着涂意舒偷偷摸摸的穿过院子朝这儿走来。

  “什么……啊,是阿仲那小子,还有舒儿。”

  “舒儿?”齐漠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你倒是喊得挺亲热的嘛,这么快就攀亲带故了?”

  咧开嘴,逐庸难得甘心任少爷揶揄,想到如花似玉的心上人,笑得更开心了。

  “他们来做什么?”齐漠瞪着外头的两个小毛头,下意识地将视线锁住王春仲,不知为何,有些不爽这小鬼头处处呵护那小女人的怜爱动作。

  那女人虽然瘦巴巴的,但又不是纸做的,小鬼头有必要这么小心翼翼吗?

  “啊?少爷这是白问了,我哪知道他们来做什么。”

  “我问你了吗?”

  “呵呵上瞥见两个不请自来的贵客就快接近门口,逐庸冒险探问:“要让他们进来吗?”

  “你拦得住他们吗?”

  “不能!”逐庸倒应得很直接且坦白。

  一个舒儿,他有十足的把握将她递送出境,但是,多了个能闹难缠的阿仲,他就没辙了。

  “那你问个屁!”

  哇,少爷左一句、右一句都在呛他,可见得心情不会太好……他突然替他们担起心来。

  平白无故,上门来找骂挨的!

  两扇门只是虚掩,王春仲又先一步的自敞开的窗口与齐漠四目相望,所以,他只意思意思的敲了敲门,就一把推开,示意涂意舒跟在他身后。

  “喂,我们来看你了。”

  齐漠也不拖泥带水,探幽的黑瞳睃望着他们,尤其多瞄了涂意舒一眼,冷冷应声。

  “谢。”

  “别客气,我也不是很愿意。”回首,王春仲朝涂意舒撇撇唇,没好气的嘀咕。“你也瞧见啦,他一时片刻还死不了,那张嘴巴更是了得,这下子我们可以走了吧?”

  听他这么荤素不忌的乱说一通,涂意舒顿时羞红了脸。

  死阿仲,竟拿她的情窦初开来穷开心,待会儿铁定要他好看!

  可是,齐漠的心情倒是转好了。

  “又来瞧我?”勾唇,一副贼兮兮的微笑。

  冷不防的见他朝自己绽放笑颜,炫得涂意舒有些晕陶陶,情难自禁的陪着他笑。

  “呵……”

  “你仍觉得我好看?”

  “嗯。”

  “没骗我?”

  “没,没有。”见他似乎抱疑,她有些激动。“我发誓。”

  “怎么,我是欠你看吗?”相隔不到眨眼工夫,齐漠脸上的灿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微愠的嘲弄。

  被糗得脸红红,涂意舒对他的嘲讽不以为意,反倒是王春仲听不下去,跳出来相护。

  “喂,不准你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

  “我偏要!”

  “你凭什么对她大呼小叫?”

  “那你又凭什么对我大呼小叫?”

  听他们一来一往的对峙,谁也不肯在口头上退让半分,涂意舒一开始的紧张情绪缓缓消去。

  “我来看你的伤好多了没。”她笑眯眯的插进话来。

  原来,高高在上钦差大人仍有着孩子气呢,嘻嘻,这倒叫她开了眼界。

  “不劳你费心。”

  “我知道。”她好脾气的随着他的情绪应着,眼角瞥见逐庸笑叹着将托盘撤走……“小心呀!”

  小心什么?

  吵得正起劲的两人听她这声轻呼全住了口,不约而同的将视线移向她。

  眼尖的瞟见逐庸手中的托盘倾向一侧,涂意舒快步上前,一把扶稳托盘,成功的挽救了几只小碟,却也不幸地滑了一跤,整个人扑向齐漠。

  更惨的是,承接她整个人重量的就是齐漠裹着纱巾的那条伤腿。

  喔噢,

  当下,在场的四个人全都傻了眼。

  “你……”

  “我对不起你!”忙不迭的站起身,涂意舒脸色惨白的直弓腰道歉。

  见状,逐庸什么话都没说,夺门而出,找大夫去了。

  年纪最轻的王春仲慌了手脚,呆呆的站着,完全失了方才与齐漠斗嘴时的狠劲。

  他在替阿舒担心呀!

  “你这个……”咬紧牙关,齐漠忍住那股袭上全身的刺骨剧痛。

  “齐……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又不是故意的?

  齐漠听了她的歉词,差一点吐血。

  不是故意的就害他连连带伤,万一哪天她真是故意的,那他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你……”

  “我在这里。”热泪盈眶,她再度扑向他;但,这回是小心的趴在他的腿边。“你要说什么?”

  “你……”恨恨的瞪着她,齐漠龇牙咧齿的先顺过气,再一鼓作气说道:“给我滚。”

  ☆☆☆

  “阿舒,你要上哪儿?”

  “北边的山坳。”勾唇微笑,涂意舒好言好语的哄着已自动走在身边的王春仲。“你别跟啦。”

  “为何?”他不满的抗议。“以前我跟你是一挂的耶。”

  “那是以前。”

  “你怎么说这种话?”她的撇清当下就惹得他极不爽。“以前跟现在,有差吗?”

  “差是没差,但是,你还是不能跟。”

  “为何?”

  “因为与你无关。”

  闻言,王春仲几乎想啜泣出声。

  自从济漠出现后,阿舒就逐渐变了个样;依旧是笑容可掬,依旧是精神奕奕,也依旧是调皮捣蛋且爱玩的性子,可是,她的眼神已经跟从前不一样了。

  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他就是知道她变了!

  认识她这么久,第一次发现她的眸子竟然可以好柔、好媚,晶莹剔透,仿佛湖光潋滟般闪烁着光彩;哼,他听说姓齐的家伙曾跟逐庸哥说过一句话,他一下子熊熊给忘了……啧,那句话是怎么讲来着?

  楚什么……对,是楚楚动人!

  这句发自齐漠口中的评论一窜进王春仲的脑子里,就让他不由自主的朝她瞪直了眼。

  什么是楚楚动人呀?是指阿舒变得更美了吗?

  但他就是不懂,阿舒干么要变得更美?因为在他眼中,他一向就觉得再也没有人比阿舒更美!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

  “我……阿舒!”他才喊一声就哽住了。

  “怎么了?”

  “你……”

  “啊?”等了等,没听到他说出下文,她催促着。“你要说什么就说嘛。”

  好,说就说!

  “我说……”吸了口气,王春仲将心里的话脱口而出。“你不要离开我啦。”他有种她离他愈来愈远的恐惧。

  都怪那姓齐的,是他抢走阿舒的!

  “不行,今天不能陪你玩,我还有事要办。”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乖乖的回家看书,我去摘点草药而已,又不是去玩。”她耐心的哄着,完全是大姐姐的口吻。

  王春仲很气她的迟钝,却更在意她此行的用意。

  “草药?”含着薄泪的目光带点紧张,疑惑的望向她,打量了下。“你哪儿又受伤了?”

  “不是我,是齐漠,他的腿伤痊愈得慢,听大夫说有种草药捣烂后数在伤口几天,会很容易收口。”

  齐漠、齐漠,又是齐漠!

  当下,王春仲垮下脸,怒气冲冲的咒了两句,也不待她解释,掉头就跑了。

  “阿仲?”

  “听不到。”头也不回,他大声低吼。“我再也不管你的死活了,去找你的齐漠!”

  “阿仲是怎么了?”怔望着他跑远的背影,涂意舒百思不得其解。

  这几天,阿仲变得阴阳怪气的,一点都不开朗……奇怪,这又关齐漠什么事!

  “该不会是不小心吃到了齐漠的口水吧?”她胡乱猜完,又嘻嘻笑半天。“不管喽,办正事要紧。”

  第七章

  说不管,王春仲仍旧做不到,天色微微暗沉,他就跑到涂家去,想和涂意舒重修旧好。

  “不知道死哪儿去了啦!”

  王春仲微愕。

  “她还没回来?”

  “是呀。”涂老爹依旧酒醉,大着舌头数落。“这丫头也真敢,跑了一整天,连饭都没煮。”

  “跑一整天?”王春仲喃喃的重复着涂老爹的话。“怎么可能?又不是跑去北大荒,就算是用爬的,也早该爬到家了呀。”脑门不觉攀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阿舒爱玩,但该做的事情绝不会没做……

  铁定出事了!

  气急败坏,王春仲扭身冲出扬飞胡同,往稍早时,涂意舒曾提到的北边山坳狂奔。

  铁定出事了,阿舒铁定是出事了……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他跑得像风一般。

  搜遍了整个山坳,喊破了喉头,没人应声,他慌了、急了,踩跺脚,再拉拔嗓门。

  “阿舒?”

  山风吹拂着他的呼唤,隐隐约约,似乎有人在回声,他侧耳静听,正要再喊个几声,赫然察觉前方不远处躺了个人……妈的,真是阿舒那副排骨身子。

  他疾扑上前,蹲跪在她身边,心疼又心喜的见她低抽了口气,气若游丝的喊他的名。

  “阿……仲?!”

  “嘘,你别讲话,我会背你去看大夫的。”脱口就是保证,但毕竟年轻,见她躺在地上,不禁慌得眼泪汪汪。“阿舒,你千万不能死呀。”

  他不要阿舒离开他,更不要阿舒是用这种方法离开他!

  “好痛。”

  好痛?

  王春仲急了。

  “你是伤到哪儿?该不会撞到脑袋?这下子不好,你忍着点喔,我检查看看是哪儿……”

  用力挥开他在发际乱摸乱翻的手,涂意舒强挤出精神来瞪他。

  “为何瞪我?我是要看看你究竟有没伤到脑袋……”

  “呜!不是脑袋瓜痛,是你踩到我的手了啦。”很用力、很用力的自他脚底猛缩回手。“我的手快被你踩断了。”白痴、笨蛋、猪八戒,当她的手是垫脚石呀?

  “啊?”他傻了一下。“对不起嘛,我哪知道……”

  “我的手若断了,绝不跟你善罢甘休!”

  “哇,怎么突然这么有力气喊了?”

  “废话嘛。”推开他,涂意舒摇摇摆摆的坐起身,有气无力的继续瞪着他。“你来做什么?”

  “做什么?你以为我没事专在荒郊野岭走来走去呀?当然是来找你。”王春仲闷闷的回瞪着她。“你怎么了?为什么躺在地上?害我以为你……喂,没事别乱吓人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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