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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擒夫 page 2 作者:刘芝妏

  在平常,她早就放弃要求他帮忙的念头,因为,这个过路人一点都不客气的将心中不情不愿的嘴脸给摆出来,她也不想麻烦人呀,但是,如今身处异乡,再加上有求于他,她不禁更放软身段,好言好语的再三重复。

  “闭嘴!”

  “啥?”吓了一跳,她当真话没说完就住了口,怔怔的仰望着他那张怒脸。

  “Fuck!”狰狞的俊容像凶神恶煞,他完全不领她的好意。“你该死的怎么会以为我变得出这些东西?”像是要咬下她的脑袋,他长腿一跨,直逼她的鼻端,还溅了几滴气愤的口水在她脸上。

  从出生到前一秒钟,他想做的每一件事情只要开口使唤,甚至,只需一个简单的眼色,自动就会有一堆人抢着替他办得妥妥当当,又何须他亲自动手?而她,竟然敢支使他跑腿?!

  好脏!

  自动自发的扯起衣袖拭着脸上的水渍,这下子,换她对他拧眉竖目了。

  “不帮就不帮,干么用口水喷人呀?”待会儿除了洗手,也得将脸洗一洗,免得被他的口水侵蚀。

  她毫不遮掩的嫌弃与埋怨像是火上加油,将撒冷的气愤更是推上一层。

  “你以为我是谁?”

  啊?瞪着他的眼迅速蒙上一层警戒,不由自主的,她微退了一步,拉出安全距离。

  “你是谁?”祝上虞小心翼翼的问。

  什么?!“你不知道我是谁?”他气得头顶快冒烟了。

  瞧他这么气愤填膺,怎么?难不成他是什么尊贵显荣的皇亲国戚?

  当下,她的脑门一凛,又再退了一步,谨慎的视线上上下下打量起他。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你不是……打杂的吗?”一紧张,她舌头有点打结了。

  “你以为……”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她在心里哀号一声。

  “你不是?”完了!

  那个男人的脸色比她更难看数百倍!

  她竟然以为他是……她竟敢……他是因刚回国,来公司看看,没有穿得很正式,她竟……

  猛地窒住了气,好半晌,撒冷终于扯着嗓门咆哮起来。

  一听到他脱口出来就是一串不堪入耳的脏话,祝上虞没有第二个想法,转身拔腿就跑,免得祸延上身。

  她还是不知道倒霉遇上的那个满嘴脏话与胡乱放矢的男人是谁,可是,她完全没兴趣知道。

  想也知道,那种人,不好惹呀!

  偏她瞎了眼,一开始竟没看出他浑身的贵气,不但没有像哈巴狗似的吐着满嘴奉承话,还猛缠着他要一些让他脸色大变的杂物。

  “这下子,当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谁知道那人可以是阿猫、阿狗,偏就不是个打杂的。”见他没追来,她不禁放慢逃命的脚步,一步一脚印的踩得既艰辛,又无奈。

  瞧他那副个二五八万不可一世的模样,他在这里的身份地位应该不低吧?甚至,说不定是伟大的伯里斯考家族的某某某哩。

  想到这一点,她不禁又在心里惨呼悲叹。

  “最好不要呀!”她开始哭丧着脸,心里起了浓浓的哀号。

  她是说者无心,真的只是一心以为有帮手可以依靠,省得将楚安给拖进这淌浑水里,所以才不假思索的胡乱吆喝,她真的是无心呀。可似乎,听者相当在意,瞧他一副受辱甚深的狂怒模样,铁定是恨死她的有眼无珠啦!

  说不定他现在还杵在那里,满脑子想着该如何抽她的筋、剥她的皮。

  “唉,出师不利,出师不利呀,早该知道没玩乐的命,就别强求,这下子可好了,说不定还害人害己,唉!”摇头晃脑,祝上虞的嘴巴张张阖阖的低喃个不停,连总算安全的回到刚和周楚安交谈的办公室,依旧处在浑身不安的状态下。

  看吧,果然是风水植物,真灵,说不能碰,就不能碰呀!

  “你在嘀咕什么?”笑咪咪的眼在瞟见她那张闪神的愁眉苦脸后,她一怔,“上虞?”

  心绪恍惚的祝上虞没听到周楚安在喊她,却感受到那只在眼前挥动的手影跟轻拂的凉风。

  “楚安?”她叹了一声,“噢,楚安!”语气里满是哀怨。

  “你终于肯回神了,我还在想你去了那么久,会不会真的迷路了哩。”瞥见她神色不对,周楚安不禁挑了挑眉梢,“怎么了?”

  祝上虞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说呀!”

  “我……唉,没事。”是她有眼无珠,所以,她难以启齿。

  “真的?”她才不信祝上虞粉饰太平的推诿。“要不要借你一面镜子?你看起来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

  “呵,我是吗?”她干笑着。

  真是讨厌,楚安将她的神情形容得这么贴切做什么呀?

  “你的确是。”周楚安眯眼打量着她。“唉,你不会是找不到厕所吧?”

  “我没那么笨。”

  “我想也是,那,你就老实说吧!”

  “说什么?”

  嘲弄的杏眸一睁,她没好气的数落祝上虞,“有什么你就说什么呀,你不肯说,我哪知道你去上厕所的这段时间出了什么事。”

  “什么事都没有啦!”

  “你说我能信吗?”轻叹,她干脆上前,将祝上虞的双颊轻轻一扯,娇声逼问:“想骗我?我们什么交情呀?况且,你现在人在爱丁堡,不是在台湾,除了我,你还能找谁说?”

  楚安说的没错,她也想有话直说呀,毕竟,将话闷在心里不好过,不过是出丑嘛,她也不是第一遭。可问题在于,连犯两次错,甚至惹恼了一个身份不明的权贵人士,她感觉事情有点大条了!

  “上虞?”

  “你别问了啦。”

  “那你告诉我究竟是出了什么事。”顿了顿,周楚安往最坏的方面去想。“是不是有人攻击你?”

  “你看像吗?”

  “呃?”努努嘴,她确实瞪着祝上虞瞧了几秒。“是不像。”上虞除了一脸菜色外,身上倒是没有啥挣扎或打斗的痕迹。

  “我……什么事都没有!”祝上虞咬咬牙,她好想矢口否认到底,死也不将那件事情“公诸于世”!

  可是,依她所认识的楚安,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她过关的性子……

  “你少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啦,说呀,究竟是出了什么事?”祝上虞愈是想瞒,她愈是想知道。

  噢,看吧!

  “我现在不想讲。”她认了,带着商量的口气招了一半。

  “真出了事?”

  “一点小事啦。”没等周楚安再开口嘀咕,她忙不迭的挥挥手,再抚住自己的额头。“改天再跟你说好吗?我现在只想快点忘记这件事。”

  “上虞,你没受伤吧?”

  “目前吗?没有。”她笑得好苦涩。

  此刻,她只巴望这件事能快快船过水无痕,压根连提都甭再提了。

  忽地,她又担心起另一件事来。

  那个男人应该不会气不过,一状告到伯里斯考家族的老太爷跟前吧?

  万一揪出她,她是无所谓,反正此行纯粹只是赖着楚安来爱丁堡这儿当个短期米虫,时间到了或是玩腻了,就拍拍屁股走人,真遭人嫌恶的话,还可以归纳为不痛不痒的旅游遭遇。

  可是嫁入伯里斯考家的楚安不同呀,要是因为她的有眼无珠而导致楚安在未来的日子难过,她就愧对楚安呀。

  想来,头又开始痛了。

  唉,真的是出师不利呀!

   

   ☆  ☆  ☆

   

  撒冷一脸的阴沉戾气,走回自己那间大办公室的途中所洒下的点点星火,足以燎原。

  他今天的心情已经够差了,还被一个獐头鼠目的卑贱女人误认为是打杂的。

  打杂?那种低下的打杂工作?

  他的情绪在短短的几分钟里拉拔到愤慨的顶点。

  打杂的工人?

  Shit!

  撒冷突然停住脚,脑海中却忽地浮出那双急切中带着殷殷招唤的水漾黑瞳朝他望来,却是拿他当杂工使唤……Shit!

  喉头冒出诅咒,他连一秒的犹豫都没有,扬脚踹向墙角,没踢到墙壁,却将另一盆风水植物给踹得四脚朝天。

  “喀!”

  听见走道传来的骚动,坐在接待室的男助理诧异的停住手中的工作,走出门口一探究竟,只瞧见易怒的老板双手叉腰的站在那里。

  “Sir?”他的声音很小心翼翼。

  不是说要去休息室小寐片刻吗?怎么几分钟不到就回来了,还一副被人踩了好几脚的样子,脸色阴沉又臭恶?

  “闭嘴!”

  “Sir……是。”男助理自动将嘴巴闭紧,迅速退回自己的座位,免得祸殃上身。

  撒冷还算有良心,没胡乱将满腔怒火迁怒于不相干的闲杂人等,抬头挺胸,经过男助理时连瞟也没多瞟一眼,一进了自己的大办公室,手也不举了,直接用脚将门关上。

  “砰!”

  剧烈的波动在空气中扩散,抖抖抖,抖得人耳膜都哗起痒意。

  猛抬眼,已不算年轻的男助理心里叹气,因为早已习惯,没再受到惊吓,只是感到不解。

  是谁呀?没看到Sir叫的脸上是黑压压的色系吗?竟敢在怒虎嘴边捋虎须?!

  这时的撒冷气闷的坐在舒适厚软的皮椅上,茫然瞪着前方,脑子却愈想愈气,终于,他忽地自椅上站起,往办公室附属的洗手间走去,杵在那面宽大且洁净的镜子前,自小就不爱面对镜子的他破天荒的打量起自己的长相。

  他,像是杂工?

  他哪一点长得像杂工呀?

  不看还好,短短几秒的观察,又惹来一肚子的阴鸷怒火。

  Shit!

  棱瞪着镜中的自己,久久,撒冷忍不住低声咆哮。

  他堂堂伯里斯考家族的长子,看起来像是打杂的吗?!

  第二章

  心情忐忑,祝上虞连喝杯茶都觉惶惶不安,过了一个晚上、两个晚上,又再几个坐立难安的夜晚,周遭的气氛一片祥和,没啥风雨前的宁静那般萧瑟沉凝,一切如昔。

  总算,她有点安心了。

  或许那个男人脾气是极坏,可似乎,他的舌头不是很长,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不跟她一般见识。

  唉,真这样的话,那就谢天谢地了唷!

  杵在“犯罪现场”的楼下大厅,她执意不跟周楚安上楼,免得又倒霉遇到那个浑身娇贵又恶气冲天的上等杂工!

  今天中午楚安跟修果约好一块儿进餐,当然,她这个拖油瓶也就一并算上了。

  选了间附近的餐馆,三人点好餐,周楚安瞟了瞟她,审视的眸子打量着她的神轻气爽。

  “你今天心情很好喔?”

  “可不是吗!”无“事”一身轻,既然幸运的让她逃过一劫,她当然是眉开眼笑喽,反观楚安……“怎么了?坏心情搬到你那儿去了?”她拧眉纳闷的望着周楚安一脸的犹豫与无奈。

  刚刚上楼接修果时,她还好好的,怎么半个小时不到,就变脸了?

  周楚安没有应声,眼神沉重的瞥向笑容也不复往常开朗的修果。

  瞧他们若有所思且欲言又止的模样,祝上虞的脑门逐渐泛凉。

  “说吧,我的耳朵等着听。”希望不是天大的坏消息。

  修果轻咳一声,知道心爱的老婆特意将开端留给他说,他也不遑多让。

  “临时出了点事,我得立刻赶到德国。”

  “呃?”愣了两秒,祝上虞随即捉到了重点。“你要去德国?跟楚安?”

  “我必须赶去。”他强调这一点。

  “这两天?”

  “最晚明天出发。”

  明天?她讶异的张大嘴,忽见周楚安一副愧对她的神色,脑子便浮上一串联想,随即恍然大悟。

  “你们……是想留在那儿多玩几天,顺便度蜜月?”

  “对呀。”修果挺直接的点头承认了。

  反倒是周楚安的嘴角下撇,肩膀也垂了下来,不发一言的模样相当叫人同情。她从在办公室听到丈夫提起这件事时,心情就已经起了雾气。

  原来如此!

  张着嘴,祝上虞兀自点点头,瞧瞧他们夫妇俩的神情均沉,不禁叹起大气来。

  唉,这下子事情果然大条了!

  “你们不是没时间度蜜月?”她仍旧心中有惑。

  “本来是这样,可是德国的分公司出了点事,修果得亲自赶过去……”

  “这样呀。”听周楚安吞吞吐吐,她有点犹豫不决了。

  修果的事业忙归忙,却坚持在楚安大学毕业后的第二个月就将她娶进门,而楚安年纪轻轻便远嫁爱丁堡,人生地不熟,难免紧张,所以她才会趁着楚安回台湾补请婚宴的同时,陪着她一块儿飞到爱丁堡。除了多点时间跟楚安聚聚、陪她熟悉环境,也顺便一览苏格兰的景致风光。

  反正她也才刚毕业,这段时间是她就业前的空窗期,先散散心,待回台湾后再日拼夜拼,积极赚钱,攒了一笔钱后就可以回到家乡安养天年。呵呵,多完美无缺的退休计划呀。

  如意算盘是这么打的,谁料得到……事情的变化叫她有点无措。

  “或者,我留下来陪上虞?”她为难的眼神望向修果,迟疑的口气带着商量。“这趟你自己去好吗?”

  虽然方才在办公室里,修果跟她说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及随后的建议是洽公兼度蜜月,一举两得也很实际,她赞成,但是,那是因为她被喜悦冲昏了头,刹那间忘了上虞人在爱丁堡。

  上虞是经她大力邀约加上死缠烂打,才总算肯飞来爱丁堡玩一阵子,就这么抛下她跟亲爱的老公双宿双飞?她良心难安。

  听到周楚安的提议,祝上虞实在是很想点头附议,她的下颔甚至已经微微扬起,可是,眼角瞟见修果脸上那副欲言又止的苦笑,再瞥见周楚安无可奈何的眼神哀求,她不由得叹起气来。

  “不必了啦!”

  “咦?”

  “你别担心我。”她好讨厌自己这股打肿脸充胖子的勇气,可是,若害楚安无法跟修果双宿双飞,她会过意不去的。“反正我有地图,有嘴巴,你们去玩你们的,而我呢,就留在这里玩我的。”

  “可是你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有什么事……”

  “我那么大一个人,能有什么万一?”

  “就是因为无法预料,所以只能说万一啊。”

  “那,这么办吧,我这段时间都待在爱丁堡这个城市的范围活动,不越区,这总可以吧。”说着,她突然觉得这个临时计划也挺不错的。“若你们回来时我还在这里,说不定我们还可以跑远一点呢。”

  “我们可能会在那里待上大半个月耶。”周楚安有些迟疑。

  这还是较保守的估计哩,在电梯里,修果曾大略推断,这一趟,少则大半个月,多则了两个月,所以他们才那么为难呀!

  “这么久呀?”

  “是呀!”

  听周楚安唉声叹气,惨了,连她也开始烦恼了。

  “要不然,还是我先回台湾算了,下次有机会再来找你玩?”

  “少来,真让你走了,下回你还会来吗?更何况,你飞一趟就吐得不成人形,不四处逛逛就回台湾,这样你甘心吗?”

  “这倒也是实情。”祝上虞无耐的说。一次长途飞行的代价太高,没增加见识就打道回府,说什么也是心不甘呀。“还是我留下来陪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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