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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王将军 page 3 作者:刘芝妏

  “将军是在跟我说话?”

  “你他妈的我不是跟你说话,难不成是跟鬼说!”他没好气的嘟哝。

  眉头微挑,斯坦利心中除了觉得好冤,更觉啼笑皆非的暗暗叹了声。这也不能怪他反应太慢呀,因为在将军身后还跟着几个人,而一脸粲笑的鞑子随后也跨出机门,可将军的矛头似乎存心对准了他,啧,看起来他今天八成会被当成炮灰了。

  “我还在等着听你说话呢。”姜离气鼓鼓的催促。

  附近几个男人,包括与姜离关系非浅,在岛上几乎足以与他平起平坐的闻鞑,全都拿副添足了嘲弄的同情眼光,瞧着无辜受累的斯坦利,没有人企图为他声援。

  哼,一群没有义气的伙伴!

  “斯坦利?”

  “因为你看起来……呃,看起来……”搔搔脑勺,他老半天也想不出一句像样的形容词来。又等了等,见斯坦利兀自思考着回答的字句,姜离不禁心火上升。

  “究竟看起来怎样?”几天了,心情一直没舒展开来,现下谁开口他就讨厌谁。“你是舌头被猫咬掉了?”

  都怪那个爱大惊小怪的小妖精,莫名其妙的在他身上踩来踩去,还吐了他一身脏,硬生生的打碎了他原本该是逍遥自在的散心之旅,出这个岛时,他满心不悦、情绪变卒,谁知道再回到这里,他更加变卒。

  如果当时鞑子他们几个碍事鬼肯让他一掌劈死她,说不定他会龙心大悦。

  “将军你看起来,呃,有一点点不太一样。”想了半天,斯坦利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以前,将军虽然傲慢跋扈,但却随时都是一副提不起劲来的懒散样;而此刻那双怒视他的深棕色眼眸依旧写满了蛮横与烦躁,却显得精神多了,怎么,这回出岛后,遇见什么教他精气蓬发的事物了?

  铁定是这样!

  早知道就该极力争取到随扈的机会,也不会错失“良景”,待会儿,他得找鞑子探探虚实才行。

  “哪一点点不太一样?”再接再励挤出自己所剩不多的耐性,他就是要听他说个完全。

  斯坦利闻言,神情一紧。

  “这,我也说不上来。”惨了啦,将军是不是真预备拿他当炮灰了?

  “既然说不上来就别说。”丢了个白眼给他,他没好气的挥挥拳头。“我心情坏透了,你最好别来惹我。”

  “呃,是、是。”忙不迭地点头称是,斯坦利乖乖的闭上嘴,脸上毫无惧色。

  真好笑,将军哪时候心情好过呀?

  ???

  捂着额头,许央阓紧咬着下唇,不让恶毒的反驳脱口而出。

  忍住!再怎么说,他们毕竟是自己的家人、是长辈、是……是她百般挣扎过后,认了命的血亲。

  “你是犯了花痴了你,看你这副骚样也知道,八成是要跟男人跑了吧?”一听到女儿说暂时无法回家,许母当下拉长了脸。

  “啊?”真准,他们怎么知道?“谁说的?”

  “还需要人家说,想也知道。”鄙夷的嘴角一撇,她肥嘟嘟的指头直戳女儿的额头。“你呀,别说我这做妈的没先警告你,这么一相情愿的去倒贴人家,小心你最后落得人财两失哪。”

  心一紧,热泪差点夺眶而出,望着母亲,许央阓暗暗用指甲猛刺着掌心,不让自己痛哭失声。

  “身体是我的,钱也是我赚的,就算我想人财两失,你们也没亏到什么呀。”

  “你……你这是什么话?好歹你是我千辛万苦生下来的。”

  “是你生我的,但是你有养我吗?”若不是当时未过世的爷爷奶奶于心不忍,将满月便饿了好几餐的她抱去养,恐怕她早被卖到阿拉伯去了。“而且这几年来,你从我这里要去的钱也够卖我的这条命了。”她不假辞色的嘀咕。

  如果不是因为母亲发现怀孕时,肚子已经大得不适合做人工流产,她相信自己不会有命活下来。

  “你……”

  “这趟回来,是因为我觉得该对你们有个交代。”

  “交代?你如果真还有心肝,觉得愧对我们就不准走,给我们乖乖的留在台北上班赚钱。”

  “为什么我该觉得愧对你们?”她问得颇讶异。

  许家夫妇均闻言色变。

  “什么话?我们是你的父母亲呀。”

  “是吗?你们曾尽过为人父母的职责?若真要说愧对谁,应该是我们都愧对爷爷奶奶吧。”冷静的驳斥他们的话,许央阓的神情一黯。

  其实,不只是爸妈,连她这做孙女的也愧对他们。他们年纪一大把了,却得辛苦的替年幼的她把屎把尿,虽然得不到儿子媳妇的道谢,仍不减对她的细心关爱,可惜他们死得太早了。

  “这又关两个老家伙什么事?”女儿的指责,许母第一个不依。

  “的确,现在已经不关爷爷奶奶的事了。”再说下去,依然会落入老套,以咒骂方式收场,她不想在出发前再被这些陈年旧帐影响情绪。拧眉凝望着生她却没养她的父母,她闷闷的站起身。“我要走了。”

  “你……”大概没想到女儿的态度竟如此坚决,许添富脸一黑。“如果你敢走,以后就休想分到家里的半毛钱。”

  “钱?”她失笑。

  “没错。”见女儿果真停住动作,他脸不红、气不喘,得意的附加说明。“只要你乖乖的留下来,我跟你妈的钱以后不就是你的了?”

  天,她听到了什么世界大笑话?!

  “我曾跟家里拿过半毛钱吗?”她问得颇为讥讽。

  向来只有他们跟她伸手要钱的份,曾几何时,她能自没感情的家庭获得一丝一毫的依靠?

  “你!”

  “忘了提一点,以后,我也没办法拿钱回家了。”她慢条斯理的补充说明。

  这是她之所以会走这一趟,与他们面对面谈的理由,这对他们而言是个重击,所以,她刻意留到最后才丢出这颗炸弹。

  果不其然,她的声明像记响雷,狠狠的劈碎围着她咒骂的两张怒脸,不约而同,他们喊了起来,语带不满。

  “你说什么?”

  “你们应该都听得一清二楚了。”冷冽的眼眸瞥过他们愤慨的表情,许央阓不禁轻叹。“我得走了。”尽管对他们的所作所为死了心,可是毕竟他们是亲人呀。

  这一走,真的就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了。

  “许央阓,你给我站住!”许添富大手一伸,狠狠的揪住她的头发往后一扯。“你有种就将刚刚的话再说一次。”

  “怎么,你们愿意给我一些旅费了?”

  “你这个大逆不道的女儿,不打醒你岂不是我许添富管教无方。”

  “不准再打我。”他的大掌距她仅离数寸,她的嗓音带着冷冷的警告传进他的耳朵里。

  “你……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样跟我说话?”许添富话仍旧说得又狠又辣,可意欲甩落的巴掌却难堪的停在半空中。

  动了动嘴,许央阓想说些什么,但终究忍住,连最后一眼也不望向他们,眉眼微敛的走了。有这种父母亲,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

  遥望着远方的海岸,许央阓努力地让自己飘浮在起起伏伏的海面上。

  之前在中正国际机场时,与好友的一番告别突然在她耳畔重现……

  小阓,你再考虑考虑好吗?”石理梅哀求的看着她。

  “你说呢?”

  “别那么固执啦,要不,等你的病养好了再……”

  “不要。许央阓毫不留情的拒绝好友的哀求,笑瞪着她。“你可以放开手吗?这点重量我还提得动。”

  “没关系,我只是想再多帮帮你嘛。”好心的与她一块儿挽着行李,石理梅不厌其烦地重申劝诱着,“你真的下定决心了?”

  美其名是替朋友提行李,但暗地里,她只巴望着能有奇迹出现,或者是机场的地板突然裂了道大缝,将神智不清的小阓牢牢的夹在里头,等她回复平常,再放她自由。

  猜都猜得出来,小阓这一去不但艰难重重,甚至还可能伤痕累累的拖着半条命回来哩,她身为好友,怎能坐视不管呢?

  “小梅。”换许央阓叹气了。

  “我只希望你能再平心静气的想一想自己的抉择。”

  “何必呢。”她不为所动。

  “听说他在势力范围内很番,标准的番王一个,喏,那一天,你自己也有眼睛看,不过是踩了他一脚,他就一副要将你生吞活剥的恶魔样,对不对?”别说在他自己的岛上像只帝王般嚣张横行,就连离开势力范围,他也不是那种会收敛暴力倾向的男人。“就算你执迷不悟,也别挑那个难缠份子行吗?”

  努努嘴,许央阓做了个没办法的表情。的确,姜离再番、再蛮横,这些都是无可奈何的呀,谁教他在无意中撼醒了她的心。

  “呼……该死的海浪!”想得太过专心,许央阓又吞进一口咸涩的海水。

  呜……如今看来,她真的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啦。

  谁知道那番王性子番番蛮蛮的,连住的地方都这么独特;全世界各处一大堆昂贵又舒适安全的高楼大厦、洋房别墅任君挑选,他全都没看在眼里,竟自己卖了座小岛称王称霸。

  一整座岛耶!

  岛上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属于他的,再加上那时听人家将军、将军的朝他乱叫一通,这下子,他肯定更像是十足的大番王了。

  冷不防地又再吞了口海水,许央阓一咬牙,连连借着咳意将它们一鼓作气给吐出来,趁着攀到浪头之际,她飞快的往肺部吸了口气,努力的划动僵疲的双臂,凭着源源不断的意志力向岸边游去。

  她的游泳技术是还不错,但可没好到足以参加远距离的游泳比赛,更何况这是拿命来搏,不是比赛呀。

  刚刚就算是说破嘴,也该请那怕死又怕事的船夫再往岸边多靠近一些的,这会儿她就不必在险境中求生存了。

  鸣……谁来救她呀!

  第三章

  虽然此行前途困难重重早已是预料之中的事,可是这一切怎么都跟想象中大不相同呀?

  纵使早就告诉自己别妄想能风光的在旁人扶持下跨过船舷走上码头,但扑通一声跳下海的滋味实在惨毙了,更何况,一没进海水里,还得立即手忙脚乱的稳住身子,不让无处不在的海涛在须臾间吞没自己,咬紧牙,她奋力驱动四肢往前划。

  “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犯水厄?”许央阓忙着喘气,不能抽空打趣着自己的一条烂命。

  千辛万苦,她努力的划破海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战胜翻滚的波涛,摸到岸边的岩块。急喘气,她允许自己稍作片刻休息。差一点就淹死了呢,不让可怜的身体休息个几分钟,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殊不知,她一上岸,便教岛上无处不在的隐藏式摄影机拍得一清二楚。

  好不容易才陷入沉眠的姜离被人吵醒,忿忿咒骂着走向监视室,惺忪的眸神里有着暴戾的警告。

  “你们最好是真有什么事情才吵醒我。”

  “呃,有个人……”山姆心中暗?一声惨了。

  看来,将军大概觉没睡好,也还没睡饱。

  “有个人?妈的,你们是不曾在岛上见过人吗?”等浑噩的脑子再清醒一些,他要亲手宰了这群王八蛋。

  见着个人就这么大惊小怪的,他是养了一群饭桶呀?

  “可是……”被大声警告的山姆手指缓缓的指向嵌在墙中的其中一个监视萤幕。“你还是看一下比较好。”他小心翼翼的建议。

  人,在这个岛上当然是没啥大不了的,虽说不上是人潮泛滥,可加加减减也有几百个。但教人讶异的是,无端来了个偷渡客,而这偷渡客是个女人,一个东方女人在浪涛中奋斗,一心一意要偷渡上岸。

  这,问题就来了。

  将军最讨厌有人私自摸上岸来,无论是男是女,只要是不请自来的访客,一律原船遣返,没有二话可说的。可这次,那艘渔船一放那女人下海就逃了,教他连自行处理都没法子,只好差人叫醒这几天都顶凶残神情四处游荡的将军。看样子他会对来人喊杀喊刮。

  而他这领人薪水的只好领旨下令。

  “怎么,酷斯拉爬上岸了呀?瞧你们惊讶……咦?”姜离倏地停住骂人的架式,嘴巴张得奇大。“是她?!”

  闻言,山姆胸中的紧张一扫而空。

  “原来将军认得她。”这下子就好办事了。

  “哼!”

  认得?她化成灰他都可以完全无误的将她一寸一寸的黏回去!

  “那位小姐是将军的朋友,你们将她接……”手中握着对讲机,山姆正欲下达命令让同事接人,一句阴恻恻的话在耳边响起,硬生生的让他顿住了话。“什么?”

  “我说了她是我的朋友吗?”

  “啊?”

  “说呀。”姜离咬牙切齿,重燃怒火的棕眸透过监视器宰着持续喘着气的女人。“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了这话?”

  “可是,你不是认得她?”明明就听到将军哼了一声,还想赖呀?

  “我哼是哼了,可没说她是我的朋友。”没好气的嘀咕,姜离蓦然回眸,死瞪着因他这几句补充而无措的属下。“你究竟有没有长脑子呀你?如果是朋友,会自已偷偷来岛上?”眼角忽地瞄到什么,他浓眉一挑,又是咒声连连。“这女人到底是在干么?演默剧呀?”

  姜离嘴里忿忿的数落,但骂归骂,愤慨的深色棕眸却不离监视萤幕须臾,话还没说完,就教她的下一个动作惊得目瞪口呆。

  虽然她极明显已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惨状,但明明已经攀上岸边不怎么陡峭的礁岩,安全啦,怎么又在刹那间脸色大变,松开手臂,任由自己跌落海中,然后,仓皇地朝大海的方向狂泳。

  “她是瞧见了什么?”他满心狐疑。

  “是呀、是呀。”一旁,山姆也是一头雾水。“她像是见了鬼魅,怕得要命呢。”将军都还没下令叫人赶她走,这小姐窃忙个什么劲儿?

  怕?鼻息重哼,姜离表现出不耐烦,双手在不知不觉中叉上腰际,见她那狼狈样,心里想笑,却更想踹人。

  有没有搞错呀?没什么?不过是极平常的岩岸呀,哪有什么鬼玩意儿好让人怕的……忽然他猛一跺脚,吓了山姆一跳,自己却莫名其妙的狂笑出声。

  啊,想起来了。

  就在那天,她被条小得不起眼的蛇吓得半死,才会在逃命的时候扑向他,再一脚踩上他的身,连一句对不起都没说就想逃,被他逮回来后竟然还不要脸的吐了他一身。这勾醒了他心坎里的“深仇大恨”!

  哈哈,他大概猜得出是什么鬼玩意儿让她恐惧得偏往鬼门关游去。

  海岸的岩石缝间有着成群的石龙子,而它们……似乎跟蛇有几分神似。

  哈,活该!

  ???

  难不成这是老天爷给她的试炼?

  前一秒钟,她好不容易才在岩间攀牢,像蜘蛛人;下一秒,她依旧攀在岩缝间,而且攀得更牢了,但手冰脚冷得像木乃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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