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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肝宝贝 page 14 作者:刘芝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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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这里做什么?”才一走出大门,涂祐喧就被突然窜在她身前的大黑影给怔住了。

  “刚刚那家伙是谁?”海鸣没有回答她的话,一开口就冷声咻咻的直冻着人。

  “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就是那个死皮赖脸的想将花塞给你的登徒子呀!”还好她没有真的将花给收下来,要不然,他一定跟她没完没了。

  “噢,他呀?”哇,糟了,好浓的醋味。

  “对,他呀!”想脚踏两条船?哼,门儿都没有。

  睨视了他一眼,涂祐瑄避重就轻的说:“他是我们公司的同事,今天是他生日,你在这里做什么?”她重申自己最先的问题。

  臭了她一眼,海鸣没好气的哼了声,“做什么?看星星啦、看月亮啦、喂蚊子啦,我忙得很呢,做什么?哼!”白痴女人,这大楼就只这道正门,除了等她,他还能做什么?“你今天是特地来替他庆生的?”如果她敢答是的话,他就当场将她的头给拧下来。

  “咦,奇怪,吸你血的是该死的蚊子,又不是我,你干么跟我大呼小叫?”想了想,她还是忍不住的糗了他几句,“不过,谁教你自己蠢成这样,被蚊子叮了也不知道换地方。”

  “你以为我喜欢被蚊子咬啊?”虽然也的确是他自己呆,可是海鸣还是有些气不过,毕竟,害他被蚊子吸血,当上食物链上一环的始作俑者是她,这个让他又气又爱的小迟钝分子。

  “啊,那你还呆呆的站在这里?”

  “他究竟是谁?”

  噢,拜托,“他是他爸爸的儿子,是他爷爷的孙子,谁理他究竟是谁呀!”她真受不了他,怎么心眼那么小,醋桶又那么大!

  “他对你有意思。”海鸣心情不甚愉悦的说。

  “可是我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懒得跟他扯大多,丢下这句话,涂祐瑄便定定的望着他,“你来接我?”

  “不是,我是来接他的。”虽然喉咙头的那块大石落定,但是海鸣的口气一时片刻还无法立时见晴。

  “拜托你好不好,人家好歹也是我的同事,我总不能一见到他就像仇人似的避不见面吧?他又没惹到你。”涂祐瑄开始感到有些头痛了。

  “可是,他企图要惹你。”

  “但是他没有成功。”看见他的脸色因为她的话而愈来愈和缓,她只能摇摇头,“那么大个儿的人,怎么嫉妒心那么强呀?”

  “我会嫉妒是因为在乎你呀,你就是不怎么在乎我,所以我跟别的女人喝茶聊天,你一点事都没有。”

  “谁像你呀!”涂祐瑄状似轻蔑的一语以蔽之。

  但坦白说,她有,而且是生平不曾有过的酸透了心的感觉。那天看见他跟那个学妹坐在一起聊得浑然忘我时,她很想上前将他的嘴巴用针线缝起来,看他下回遇见了漂亮的学妹还能不能那么会讲。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肚子饿不饿?”

  “每次见到我就问我饿不饿?你当我是猪啊?”

  “你的确是属猪的呀!”不待她出言抗议,海鸣就已经拉着她走了,“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喝茶。”

  “哪里?”

  “猫空。”

  ☆  ☆  ☆  ☆  ☆  ☆  ☆

  但是,开了一段不算短的距离上山,吉普车才在其中一处不算太宽敞的停车场熄火停好,香气扑鼻的茶还没喝到、灯火阑珊的夜景也还没欣赏、良辰美景也还没有享受到,两个人又斗起气来了。

  纷纷推门跳下车,杵在车旁,两张脸孔都说得火冒三丈。

  “你明明就已经办妥离职手续了,为什么明天还要再飞一趟?”两个人从山脚下吵到目的地,还没吵到一个段落。

  本来海鸣还不会很火大的,反正要跟着她回美国的事他都已经计画好了,要拐她回家一趟见爸妈的事也先不要跟她提,等她明天上了飞机看见他坐在上面,剩下的事情就会顺其自然,然后水到渠成,然后就万事OK!

  但是,怎么料得到原本单纯的事情却在你一言我一语间扯来扯去,扯到离题不说,还两个人脸红脖子粗的互不让步。

  全都因为她那句话,我要好好的为自己留下一页最美好的回忆。

  其实涂祐瑄说这句话也是无可厚非,人嘛,永远是会割舍不下伴随在生命中的点点滴滴,她想要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这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坏就坏在她说那些话时神情。

  说就说嘛,干么还一脸的感性与浓浓的眷恋呢?而且,当那句话脱口而出时,瑄瑄脸上的神韵跟表情充满了无限依恋的缅怀,看在他突然多心的眼底,总觉得她似乎对眷恋“人”的方面成分居多。

  不知怎么搞的,他的脑子里就突然的窜出了傍晚时,那个捧了一束玫瑰花送她的男人。

  她以为他不知道那家伙叫陈士欧,职务是副机长,今年三十四岁,有房子、有车子,还有不少的银子,未婚,是个还算优秀的黄金单身汉,而最要不得的一件事就是,他自进公司后就开始追求她,全心全意的。

  而她说话的神情与向往,让他的思绪导向直扑向那个陈士欧。

  当下,顾不得自己也已经安排好明天会和她一起搭同班飞机,海鸣打心底就不怎么爽快,他可不希望让陈士欧平白的多了个能亲近瑄瑄的机会。

  “你明天不要去飞那趟了。”他原意是用商量口吻跟她说,但怎么知道话说出口,命令的感觉占了全部。

  臭着脸,涂祐瑄口气不佳的拒绝了他的命令。

  “你以为航空公司是我家开的呀,说不飞就可以不飞。”你管我明天飞不飞呀?她实在是不喜欢听到海鸣话中的鸭霸味道。

  “但是你两个月前就已经先向公司报备过了,不是吗?你们公司应该也早就做好了调度了,不差你飞不飞这一次。”

  “就算我两个月前已经递了辞职……咦,你怎么知道我两个月前就已经开始行动了?”涂祐瑄怀疑的望着他,满肚子的不可理解。

  连妈咪跟小鱼儿也以为她是这一阵子才递辞呈的,之前她都没有跟她们提过,他当然更不可能知道了。

  “我说过了,我虽然不在你身边,但是我知道你所有的事情。”海鸣的脸上没有一丝愧疚与不安。

  “你知道我所有的事?你真的知道我所有的事情?”上次听他说时,她以为他是开玩笑的,但是……“海鸣,你监视我?”一想到她这些年来的一举一动竟然被人观察着,像只实验室里的白老鼠般,涂祐瑄全身就猛地泛起了鸡皮疙瘩。

  “我只是请人保护你。”

  “老天!”涂祐不敢置信的呆住了。

  他竟然请私家侦探调查她的一切,在这十几年里?天哪,这家伙是不是神经不正常了?

  “你这不是保护,你这是在妨碍我的行动自由,你懂不懂?天哪,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可以照顾自己。”眼神嫌恶的瞪着他,涂祐瑄气鼓了颊,一双愤怒的手随着话在空中挥啊挥。

  “是吗?”海鸣的表情有着强抑的平静,“去年在洛杉机时发生的事情,你怎么解释?”

  “洛杉机……”她窒住了气。

  那是个恶梦,当时她刚飞国外线没多久,忘了那天她怎么会落了单,结果被个老外堵在街角,要不是一个体型不比那老外差的男人上前解围,涂祐瑄不敢去想像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保护跟监视不同,你不知道吗?为什么你会认为我这么做是在监视你呢?你知道当年离开你时,我有多不甘心、多舍不得。”虽然当时他正处于半大不小的青黄时期,但他却牢牢的记住了那种椎心的感觉。

  好像硬生生的被人自身上撕裂了某些重要部位般的痛苦难耐。

  “拜托你好不好,你那个时候也还是个小孩子耶!”海鸣的执拗让她快晕过去了,“那么小的孩子懂什么情哪爱的?”陆陆续续的知道种种他对她付出的一切心血,她有股心惊动魄的颤动。

  “我懂。”

  “可是我不懂,而且我讨厌什么事都自作主张的男人,标准的大沙猪一个。”

  浓眉一竖,海鸣将一张脸伸到她眼前,光火的瞪着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最好解释一下。”

  “我为什么要向你解释?你又不是我什么人,你以为感情是强迫中奖?只因为你一味的付出,我就必须要毫无条件的回报?告诉你,几个强吻并不代表什么。”

  她的不在乎完全将海鸣推向了勃然大怒的怒火峰顶,“几个吻并不代表什么?你这话说得就像个随便的女人……”

  “或许我正是个随便的女人,而你的侦探没有跟你报告这一点。”口不择言的打断他的话,涂祐瑄也火了。

  就像两个手榴弹同时被人投掷在一处,一触即发,而涂祐瑄赌气的话,引起了海鸣的爆发。

  冷不及防的将她强压在车门上,投给她的眼神燃着一股晦暗的阴沉,“既然你想当个随便的女人,我就成全你。”

  他的话与神情令她悚然心惊,但是接下来让人措手不及的一切,更是让没有半点防备的她吓坏了。

  粗暴将她的手拉到头顶紧紧的握住,海鸣的动作野蛮又狂傲,没有半丝怜香惜玉,他俯身狠狠的吻住了她,舌头毫不留情的侵入她口中,不留一丝空隙的强取着她荏弱的甜蜜。

  没有了感情成分的强吻,他的豪取强夺更让她悚然心惊,辗转强占的唇不放松的肆虐着,愤怒的眼底带着惩罚却又有着凛冽的苦涩,狂炽的怒气旺燃中,海鸣仍可以感受到自己心底深沉的那份不舍。

  但是,她为什么仍不为他所动?难道是他做得还不够多吗?

  在他肆意狂狷的掠夺下,涂祐瑄竟奇异的感受到一股由他心中传来的深镌哀恸。

  倏然间,她心慌意乱的感到惊惧莫名,心中的惊恐并非全来自海鸣在行动上的粗暴侵犯,其中更有着对他的蓦然心痛。不愿去深思的一股冲动,让她使尽全力的企图挣脱开他强壮的身体所形成的枷锁。

  海鸣可以感觉到她的反抗,但是,他却无法命令自己放手,不假思索,他抬高她的身体,将她的反抗给钳制在自己双手与身体的控制下。

  直到一声轻鸣细细的传进他失了理智的脑中,微抬起头,涂祐瑄泫然欲泣的苍白脸庞清晰的印入他眼中,两行委屈的清泪滑进他的心中。

  猛然觉悟到自己在做什么,海鸣震惊的松开手,让她顺着他的身体滑向地面。

  他……竟然差一点就强暴了她!

  老天爷,他竟然……老天,海鸣觉得自己既下流又龌龊,他不但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脾气,反而还伤了她,若不是那突如其来的回醒……

  “海鸣……”曲膝蹲跪在地上,涂祐瑄抖着声音叫他。

  她声音里的恐惧恍如一记响雷,顿时更将感到羞愧的海鸣震得无法面对她。

  “滚开!”

  暴喝一声,他冲进车里,将车门关得响声震天,然后迅猛的将车子驶离这个让他无地自容的地方。

  ☆  ☆  ☆  ☆  ☆  ☆  ☆

  在幽暗的夜里,海鸣突兀又绝裂的火爆态度让涂祐瑄错愕不已。

  但他离去前愤怒与羞愧互换的神情,却让她不知所以的难过起来、想到在他掉开脸前她所瞥到的那一眼,他一向刚毅的唇线抿得紧紧的,不断抽动的嘴角却不经意流泄出他心中狂涛般的波动……

  很莫名其妙的,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他近乎失控的举动完全将她的心给拧乱了。

  瑟瑟的夜风袭得涂祐瑄打心底泛着寒意,蜷缩成一团的身子哆嗦个不停。夜的黑跟山的静让她更是害怕的颤着身子淌着泪。

  许久,在双脚终于能支撑住她的人后,涂祐瑄站了起来,往山下踽踽独行。

  ☆  ☆  ☆  ☆  ☆  ☆  ☆

  “停车。”

  煞车声立即响起,霎时间停住的车里的另两个男人,全部望向那个喊出停车的男人。

  “安尧,什么事?”

  “那个小姐……”杨安尧望着那个形单影孤的小身躯,拧起了眉头。

  “怎么,你认识那个小姐?”

  “不知道……很像……涂祐瑄?”有些不太确定的再看了几秒,杨安尧示意朋友将车子再往前头开,然后将头探出车窗,“涂祐瑄?瑄瑄!”

  一开始察觉到有辆车子紧跟着她身后滑行,涂祐瑄全身的神经就已经绷得紧紧的,在车子滑到她身边停下时,她缩了缩,不敢望过去,直到听到那个叫着自己名字的声音传进她耳朵里。

  “你是?”疑惑的望着车子,及车子里的三个男人,她不敢靠大近,反而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黝暗的山路上,虽有明月,但毕竟并不能瞧得太仔细,而且在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

  “才多久没见面,你就忘记我啦?我是杨安尧,杨安安的哥哥呀!”迅速的推开车门,杨安尧兴奋的跨出长腿,“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我们真是有……”顿了顿,她不怎么对劲的模样,让他原本想说的那个“缘”字给吞回肚子里去,“你,还好吧?”

  噙着泪水,涂祐瑄几不可感的点点头,很勉强的朝他扯动嘴角的笑了笑。

  “怎么啦?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女人掉眼泪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他曾听安安提过,她最欣赏的同事涂祐瑄一向只有笑脸,没有泪脸,“你怎么会一个人走在这漆黑的山路上?没有人陪你……”她静静的淌下脸庞的泪水让杨安尧立即往最坏的地方想。

  一个孤孤单单行走夜路的身影,一个静静落泪的索寂脸庞,一个形容怅然的娇弱小女人,这种种的可能性全加在一起,就变成了……

  老天爷,该不会是被人……见到她穿着仍是整整齐齐漂漂亮亮的,杨安尧发麻、发胀的脑袋总算是转了回来。

  如果是遇到……呃……坏人,衣服早就被撕得破破烂烂了,但是瑄瑄仍是衣着整齐,那可见并非被人怎么了。

  “杨安尧,你和朋友一起?”在他担忧的凝视下,涂祐瑄轻声问道,声音低哑沉郁得令人心怜。

  “对,几个朋友凑热闹说要上来喝茶看夜景,你……要不要一起来?”他问得很谨慎。

  摇了摇头,涂祐瑄紧抿着唇,往后退了开来,她现在没有心情寻欢作乐,她现在只想快一点回到家里,将头埋在被子里。

  “可能不怎么方便,你先走吧,别让你的朋友等太久。”

  “呃……”杨安尧犹豫了几秒,“可是你一个女孩子……要不,我送你回家好不好?”纵使她先前已经礼貌但坚决的拒绝了他的追求,但是看见她神色落寂的失魂模样,他还是会感到心疼,更无法命令自己转身离开。

  听着他的好意,直视着他忧心忡的黑眸,涂祐瑄并没有犹豫半秒钟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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