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就没有,干么身子又像煮熟的虾子一样红了起来。”玩兴一起,简雍索性扯开她环在身上的被单,好奇的眼神采进去,“哇,有没有搞错,真的全身都红透了。”愈探愈下,她身上的遮蔽物也愈来愈少。
惊抽了声,何以静弓起身子,红扑扑的脸蛋正视着他。
“别抽掉人家的被单,人家会……”接触到他那双写上顽性的黑眸,何以静忽地噤声。
“人家会怎么样?”逗她像是会上瘾,看着她的脸色红得像颗鲜艳欲滴的小番茄,羞得不敢正视他,却又傻呼呼的试图闪躲他的逼视,一时之间,他几乎痴迷在她的纯真无邪中。
“人家会……冷啦。”一股作气的将他手中的被单全都抢过来,何以静只花了一秒的工夫,便将自己裹得像个特大号的蚕茧。只留一双天真的星眸眨呀眨的,警戒十足的瞪视着他。
瞧她这模样,简雍忍俊不住的狂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娇嗔的斥了他一句,何以静稍微推开了覆裹在脸上的被单。刚刚缠得太紧了,差一点闷死了自己!
猛烈的摇晃着脑袋,简雍没再在这个话题上纠住她的注意力。倒是他自己的注意力移到了被甩在床角的那一只方盒。
“你不好奇里头是什么东西?”通常女人不都是急呼呼的撕开包装纸,好一窥其中的价值高低?
“那是什么?”一看到那礼物,何以静眼中的亮彩不禁褪了几分。
“你自己不会拆开来看。”怪女人,没见过哪个女人对礼物这么没好奇心的。
简雍心里咕哝着,心里却莫名的泛起了忐忑的期待。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这鬼玩意儿?
一想到自己脑子里在转的念头,他又开始不齿起自己的表里不一了。明明可以顺口交代秘书去办的事,他偏偏要自己来,在店里时还伤了好一会儿的脑子,谁知道这年头的小女人都喜欢什么玩意儿。
帮女人挑礼物对他而言还是头一遭,感觉好像是在……讨好她似的。去!
“你……也不知道里头是什么?”小小声的问出口,何以静揣着心的端详起那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
听小戎说,像钱立岩送给他旧爱与新欢的礼物全都是经由秘书打点的,里头是什么金银珠宝,他还得经由那些旧爱、新欢的口中得知。
“废话,我自己挑的,我怎么会不知道里头是什么?”被她这么一问,简雍心头对自己的不屑全浮于表面。
而何以静却是被他的话给屏住了气息。这是他自己挑的礼物?为了要送她?想到他处在那金碧辉煌的珠宝店里买饰物,脑海中却只想着她……
微抖着手,她秀秀气气的撕开包装纸,露出其中的红色玫瑰的绒布盒子。怔怔的望着盒子,脑海中突然浮上那个被自己搁在纸箱里的小礼物。
“怎么停了下来?”忍不住的开口催促着她,简雍为自己的急切给吓了一跳。
干么,她拆不拆礼物关他什么事?
他的声音拉回了何以静的失神,怅然的勾起了唇角,她长长的吸了口气,然后迅猛的打开盒子。
银亮的缎质布面上,一条样式别致的K金链子盘在上头。缎质亮眼,链子上头的物品更是刺眼。
这链子是镶钻的。不只是坠饰,整条链上都钻满了光采夺目的钻石!
再怎么不识货,何以静也知道这刺眼的物品价值不斐,紧紧的闭上双眸,她忽然有种想狠狠的大哭一场的欲望。
“你不喜欢?”她的表情让简雍欢欣的心情陡然下降。
不过是一条钻石链子,一份毕业礼物罢了。她有必要……这么悲凉的红了眼眶吗?
“没有。”俯下脸,却眨不回速度过快的泪水。心酸的看着它在被单上渗出了单薄的圆渍,然后慢慢的向外绽开……“这项链好像太长了点。”她哑着嗓子轻声的说。
坦白说,这条项链的款式高雅,一点都不因它的价值而沾了半丝的俗。如果是在其他场合,她会打从心底喜欢上它。
“它不是项链。”简雍连口气都变了。
她的表情,在在的都透露了一个讯息,她不怎么喜欢他为她挑的这条钻链!
“不是项链?”怎么可能呢?它足足缠绕在她脖子上两三圈都还有剩呢。可竟不是项链?那是什么?不知不觉的颦起了眉儿,何以静抿起了唇瓣,“可是,这条链子这么长。”她叹了声。他会不会是送错礼、给错人了?!
“你白痴呀,这是腰链,腰链。”气呼呼的往她脑袋上敲了一记,简雍还为她那颗滴在被单上的泪水所恼,“你总知道什么是腰链吧?就是挂在腰际的链子,懂了吗?小笨蛋。”不由分说自她手中抢过那条嵌着无数细钻的链子,他粗手粗脚的将它系上她的腰。大手顺势攀上她赤裸光洁的腰际肌肤,忽地便僵滞在其中。
咦,这小呆鸭好像瘦了?搜寻的大手迅速的在她腰部、腹部,甚至在她猛地惊喘起伏的胸口来来回回的移动,眼底逐渐涌上郁沉的忧愤。她真的是瘦了。为什么?还有,她为什么无缘无故的掉起泪来?为什么?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盘旋在他的脑子里,而所有的疑惑全都指向了同一个答案。不会是因为钱立封吧?
“最近还好吗?”简雍忘了前天还跟她碰面,昨天也有通过电话,一发觉她变瘦了,脑子马上便自动自发的驰向了为情消瘦那方面去。而这个念头让他的心情沉沉重重的。
“好,还好。”轻吁了声,她呐呐的道,“为什么这样问?”他刚刚那样子抚摸她的身子,让她……全身泛起了虚软的无力感。
“你瘦了。”耿直的他压根就没去理会自己那双大手在人家身上摸来摸去有什么后遗症,不但没见好就收,反而很鸭霸的干脆用双手拢住她纤弱的腰,以兹证明,“瞧,上次我的手刚好能圈住你的腰,这次一下子空了这么多。”
听着他毫不修饰的评论,红潮又自何以静的身上扩了开来。
“我……我……我没有比较……瘦。”刚刚被他触摸的地方,鼓起了一阵阵的酥痒。
“还说没有,你自己看看,肚子这儿缺了这么多肉,怎么可能没瘦呢?”简雍的话声渐弱。
原先只是单纯的比划着她身上增减的体态,怎知大手抚来摸去的,这欲望…………就不请自来的又泛了满身。
“你不会是……”望着他炽热起来的黑眸,何以静连呼吸都忘了。
他的确是又要了。
不让她有喘气的时间,情欲覆满心的简雍直向她俯下脸,以最直接的行动告诉了她。
第八章
好久、好久,室内浓烈的激情喘息渐告停歇。
伸手将意欲侧转过身的发烫身子揽进胸前,两个汗湿的身子喘息相间的调适着彼此的律动。当她嘴角的那朵满足与娇怯不经意的落入他犀利的眼眸中时,简雍志得意满的笑了。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松懈感自骨子里透了出来。
为什么她的喜怒哀乐渐渐的在他心中凌驾过一切?简雍疑惑的问着自己,但是,仍是无解。他只知道看见她浅浅、柔柔的笑着,甚至于只是她那颗如今已然熟悉的小脑袋出现在眼前,他就打从心底觉得舒服。
“困了吗?”难得体贴的用脚勾起了不知何时又被踢卷在床角的被单,他将它披覆在自己身上。她的身子,仍是牢牢的被他给护在颀长的体魄中。
被单温暖他,而他温暖她。
轻吁一声,简雍忽地想着,这辈子他的好几个第一次都献给了她。
第一次亲自为女人挑礼物,第一次将女人给带上这张向来独眠的床,第一次拥爱着女人一整夜却不嫌腻,更甚者,他第一次发现到自己的欲念也有贪婪、永无止境似的一面。而这些,全都是因她而起。
她是特殊的,他想着。也确定着这一点。
“唔。”一动也不动的被他给制箝在怀中,她却是甘之如饴。
她的确是有倦意了,眼皮子也威胁的一直要盖住眸子,可是,她却好努力、好努力的挣扎在清醒与恍惚之间。
老天爷,让这不是梦境吧?此刻的他们,亲亲密密的就像是对……溶入爱恋中的情人!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珍贵时刻,再怎么困倦,她也舍不得在这个时候阖上眼睑沉沉睡去,纵使神智已然是晕陶陶一片了。
耳里听着她轻喘中透露的睡意,简雍无声的笑了笑,不经心的动了下身子,而胸前的身子也顺势的更加贴倚进心口。他的心起了一股陌生的悸动。就这么心口贴心口,似乎两颗心在不知不觉中同步跳跃了起来……不自觉地,那向来锋锐的眼神柔了下来,环住她身子的手臂也不由得紧缩了。
她的身子就这么偎在他的怀里,这感觉很该死的棒透了。而这种感觉,又是他的第一次!
沉沉的夜,两个耗力过度的身体互相倚着对方,旖旎的浪漫就这么悄悄的披散了整室。
慢慢的阖上眼,何以静任由梦幻成真的喜悦勾去了她所有的清醒,心甜意蜜的顺着疲惫的身心陷入沉眠中。
可简雍却突然的阖不上眼。他发觉怀中的小呆鸭在激情过后,体温逐渐的由滚烫降了下来。纳闷又有些不舍的移手自她那冰凉的纤肩滑向小巧浑圆的臀部,简雍蓦地拧起了浓黑的眉峰。
听说女人的身子体温都较低,没想到果真如此。
“喜欢我的身体吗?”他突如其来的冒出了这么一句。
“啊!”何以静满脑子的睡意被他这么一句问话给炸散了,原本已经消褪的热烫潮红又悄悄的拢聚回来。
这只不解风情的大笨牛。喜欢他的身体吗?呵,老天,这是什么问题?!
“嘿,你的身子又像煮熟的虾子一样的红了起来了。”啧啧,没想到这招还真是有效。
“你故意的。”何以静愣了好几秒,这才了悟他的用意。
“嗯哼,奇怪,我的身子是不够暖不成?为什么你整个人都缩进来了,却还是冷手冷脚的?”嘲弄中带着淡淡的宠爱,见她的身子因他的话而红度骤深,忍不住的又俯首霸住了她的唇,好半天才心满意足的饶过她那被吮弄得彻底的红唇。
“明天到公司来,我们一起吃个饭。”想见她的欲望,分分秒秒的增强了。
“嗯?”她没听错吧?!
“怎么?你有事?”何以静的迟疑看进他眼底,竟引起了他些许的不悦。钱立封的脸瞬间飘上他眼前,“还是跟谁约好了?”
他不想用这么酸酸涩涩的口气说话,他没立场,也没必要。可他却怎么也忍不住在胸口浮躁的闷气。
“没有、没有,明天没什么事。”慌忙的摇头,何以静下意识的伸手碰触自己腰间的链子,“明天十二点?要我上去还是……”他第一次确确定定的开口邀她、跟她定下约会。
老天爷,她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功德?
“别浪费时间上来了,你在大厅拨通电话上来就行了。”
“哦。”轻轻应着,她下意识的咬起了唇瓣。方才被他吻过的唇有些痒。
弓起手,他撑住脑袋,恋恋的望着她泛红的唇瓣相互隐现在洁白的贝齿间,鲜红的色彩挑起了他观赏的兴味。
轻轻的以指腹划顺着她的齿划过唇瓣、下巴,缓缓的描绘着整张酡红的娇羞脸蛋,又回到微微抖颤的唇瓣。他的眼神倏然深沉,“愿不愿意搬到我这里来?”这个念头没来由得闪过他的脑海,而他连考虑也没有的就问出了口。
“什么?”何以静这下子真的是睡意全消了。
长吁一声,“我对你是真的上了瘾了,或许,我们可以试试看。”这是实话,简雍没有用太多的赘言诓她,也不想愧对自己向来的坦荡行径。
若是别的女人,休想听到他提出这项要求。可对她,他说得自然又坦率几近理所当然。
试试看?他这话的意思?“住在一……我们……你是指……结婚?”何以静结结巴巴的问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结婚?”带着不屑的表情嗤了声,简雍的眼底袭上了阴霾径自坐了起来,“这辈子我是不可能结婚的。”如果她有这个妄念,最好早点绝了这颗心。就算是特殊如她,也休想在他的生活中占有太多的空间。
他突如其来的冷然让她惶然不安的跟着坐起身。紧紧的揪住身上的被单,何以静望着熟悉的宽背。
为什么他又将背转向她?这种感觉让她心疼又心痛。好像是特意将她摒弃在一旁,让她永远也无法触进他的心底。
“不可能结婚……那为什么你要叫我搬过来住?啊!”猛地幡然顿悟,她的心被他话中的含意砸得渗出了透着寒颤的血。
他的意思是……同居?老天爷!“你的意思是同居?”惶惶然的自床上一跃而起,拥着被单的她紧紧的将身子倚靠在冰冷的墙上。
“你不愿意?”简雍知道她离开了床铺,而且动作迅速得令人咋舌。但是,他没有回过身,“我的对手向来都是懂游戏规则的女人,惟你例外。而既然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我不会规避自己的责任。”
“责任?”愣愣的重复着他的话,何以静有些恍惚的瞪着他逐渐模糊的背影。
花了好几秒,她才木然的了悟到眼前全然天旋地茫的原因。原来不知何时,眸中早已经涌起了雾气,模糊了眼前的一切。眼蒙蒙、心恍恍,可胸口的部位散出来的椎心刺痛,却是真真实实的让她感受的清晰。
责任?呵,好庞大、好骇人听闻的一个词儿!
“你已经毕业了,随你想不想找工作,反正我会照料你的生活所需。但是,只有婚姻这一项,那是绝不可能的。”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翻过身来瞧她一眼。
他不想。因为自身后传来细细琐琐的吸气声来判断……小呆鸭的眼睛八成在下雨。他的全身因为这个可能性而紧绷。该死的,他讨厌自己心底那种又气又疼的不舍。可是,他更讨厌面对女人的泪水。
父亲不就是因为母亲的泪水而一次次的举了白旗,任由狡诈的母亲将他的爱玩弄于股掌。
“照料我的生活所需?”何以静不愿意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话。为什么他不肯转过身来面对着她呢?为什么他总用那透着疏离的臂膀阻隔她的爱!茫然怔忡的望着他,凝视的眼眸中泪光更剧。
这宽硕的背,她想了这么长久的一段时间,结果……原以为是座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城堡,可没想到的却是,这城堡是建在地狱!
但她连怨他都做不到。因为他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