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很久,那天胜男的举动烙印在我心头,挥之不去。这几夜,我只要一闭上眼,就想到她为我哭,为我下跪,和我在一起的时光。我很苦恼为什么我不能比你早一步遇上她,当初要是我离家的话,可能我就是她的丈夫。”
凯文挑眉,原来借酒浇愁的原因是为了她。他笑着道:“既然知道我跟她有名无实,而且要离婚了,那你有何打算?”
杰森转头望向弟弟,神秘地露齿一笑,表情开朗。
兄弟俩心有灵犀,凯文不用问也晓得他大哥终于有突破。
事情有转机了。
***** ***** *****
杰森彻底地洗了个澡,把所有不愉快的事情,随着流水全部洗涤干净。
他穿戴整齐,整理了几件衣服,并把几样重要的东西放入行李箱里,然后对自己住了好几年的屋子做最后一次巡礼。
他召集所有人到大厅,说他有事情要宣布。
安德鲁派头仍大,由仆人搀扶出来,他看到恢复精神的杰森,皱起的眉头有些舒缓,还算满意地点点头。
不乖的小孩就是要镇压一下才会听话。
杰森开口,简短扼要地对安德鲁说明:“谢谢你的栽培,我永远感谢。公司内还有很多精英,我要走了,再见。”
凯文倚在墙边,为哥哥的言论低声喝彩,要不是云平在一旁制止,他差点就鼓掌叫好。
“你……你要去哪里?”安德鲁料不到杰森会有这种举动,错愕地傻了眼。
“我要走了。”他不解释,只是淡淡地重复刚才的话,转身准备离去。
安德鲁在后头气得破口大骂:“我知道你又要去找那个魔女。”
“形容得真贴切。”他回过头来补上一句,“你知道吗?她对我几日的好,远胜于你对我十几年的‘亲情关爱’。或者该说,你根本不把我跟凯文当成孙子,只当是延续家族血脉的人罢了。”
“你就跟你没用的父亲一样,忘恩负义!”安德鲁气愤地羞辱他。
他不怒反笑,笑中带着深深的无奈:“爷爷,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在你身边委曲求全吗?因为你最痛恨的女人——我的母亲临死前要我好好听你的话,补偿她从你身边带走父亲的遗憾,只是我没想到,你会如此顽固。其实,如胜男所说,只要你肯抛弃成见,你会获得膝下承欢的幸福,但是你不愿意,你选择仇恨。”
“那又如何?我没有错!你不准走,否则我一毛钱都不会留给你!”他仍坚持己见,霸气地命令杰森。
“钱根本不算什么,我无法再继续当你的狗,除非你先退让,否则你失去的不仅如此,再见。”
他要离开禁锢他自由的牢笼,活出自己的生命,不再是应声虫。
他精神奕奕地跨步离去,不理会身后传出的咆哮,昂首阔步地走出史密斯宅邸的大门。
安德鲁虽然大受打击,仍旧嘴不饶人地怒骂:“出去!滚出去好了,我才不在乎!”他心想,至少还有凯文,虽然不好操控,也总是个人才。
凯文猜测到他的想法,笑咪咪地说:“爷爷,还有我在,况且大哥亲口跟我说过,他曾经发生车祸,已经没有生育能力。”
是吗?他一点都不知情。安德鲁心思杂乱。
还好凯文十分健康,生十个应该没问题,不怕,史密斯家族还是有望。
谁知,凯文狠毒地丢下话:“可是我是同性恋,云平是我的恋人,我们很相爱。我没打算和别的女人有孩子,所以我们决定要领养。”
之后,豪华的宅邸传出一声巨大的怒吼。
“砰”的一声,就听见仆人此起彼落的呼救声。
“老爷晕倒啦!”
***** ***** *****
“阿如,我好惨啊!”
悲惨的声音不时从经理室传来。
秘书阿如视若无睹地虚应:“喔,是吗?”
“阿如,我真的真的好惨,我在美国被人家始乱终弃,能不能看在我很可怜的分上,放我三天假去哀悼我可悲的恋情?”方胜男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哀号连连,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提不起劲。
阿如冷哼了一声:“你被人家始乱终弃?你不对人家始乱终弃就积德了,你是不是说反了?”
才刚回来又想开溜!要不是她亲自到她家拿信,发现她正愣愣地吃面,恐怕还不晓得她已经回来三天了。
“是真的。”方胜男可怜兮兮地吸吸鼻水,佯装无辜的模样。
“别用这种蹩脚的借口骗人。”
“真的啦!不然两天就好,我一定尽量缝补我破碎的心,然后回来好好工作。”
“不可能。”阿如口气坚决。
她退而求其次:“要不然,好啦,好啦,我吃点亏半买半相送,一天,放我一天假好了。”
又来这招:“你有没有羞耻心?身为人家的上司,没半点责任心,赶快给我工作,否则我拿鞭子抽打你。”她作势要拿皮带打她。
“好嘛!”她委屈地嘟囔。
阿如又恫吓她:“今天你要是决意要出公司的门,就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吧!”
喝!好可怕!阿如终于被她逼疯了,算了、算了,她还是乖乖地处理公事,反正在家里只会胡思乱想,徒让自己心情不好受。
说来真令人泄气,回来好几天了,那人电话也没来一通,屋子冷冷清清的,让她误以为冬天提早到来,偏偏她又没劲呼朋引伴去快活,整个人都快发霉长香菇了。
她安分地坐在办公桌前,签了几份文件后,趁阿如外出办公时打了一下盹。
不过她睡得很不安稳,似乎有人紧盯着她,忍不住她张开眼,阿如的面孔放大几倍在眼前,害她差点叫出来。
她紧张地擦拭口水,很惶恐地解释:“我不是故意偷睡,我只是在想事情,我马上工作就是,你别生气。”
奇怪的是阿如并没有骂她,只是表情很凝重地道:“凯子老板回来了,而且刚刚还在你旁边痴痴地看着你。”
“是吗?”这么快事情就解决了,那杰森呢?她眼睛倏然一亮,追问,“那他身边有没有别的人?”
“没有啊。”
“唉!”她沮丧地趴在桌上,大大叹了一口气。
阿如神情充满疑惑,低声道:“不过老板变得有点怪。”
“有什么怪的?”她没精打采地随口问道。
“老板竟然跟我说麻烦你了,而且变得很稳重内敛,跟以前完全不一样,现在的他才是我想追随的那种有气势的老板。”
嗯,阿如说的人好像是杰森才会有的表现吧。
难道是?
方胜男迅速抓住阿如:“老板在哪里?”
“他的办公室。”看到方胜男飞奔而去,她补了一句,“好奇怪,他还要我带路呢,可能假放久了,才会夸张到忘了自己的办公室在哪里。”
***** ***** *****
“砰”的一声,方胜男极粗鲁地踢开办公室的门。
有个高大的男人站在窗前,刺眼的阳光使她无法看清他到底是谁,她的心剧烈地狂跳着。
“我从没看过你这么暴力的行为。”男人低沉地说。
这熟悉得令她鼻酸的声音使她不假思索地冲向前,热情地拥抱眼前伟岸的身躯,身子因为巨大的感动而颤抖着。
杰森用力地拥住她,力道之大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搭飞机来这里的途中,他忐忑不安,既期待又兴奋,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似的在机上不停地走动,一刻也无法平静。
抵达服装公司,站在她身旁注视着她单纯的睡脸,他觉得自己好满足,了解自己有多爱她,多么需要她,后来他故意请秘书小姐告诉她老板回来的消息,请她到办公室找他,让她惊喜。
“胜男,我好爱你。”
杰森的突然表白让方胜男顿时清醒,她迅速地推开他,板着臭脸,口气不佳地问:“你来做什么?不怕你爷爷生气啊?”
他坐在桌角,宠爱地欲搂抱这个看似泼辣骄蛮,其实温柔多情的爱人:“我来找你啊。”
“那你爷爷呢?”她昂起头,抵着他,不让他越雷池一步。
“那已经不是我们的问题了。”他漫不经心地回答她的问题,全副心思摆在一亲芳泽的念头上。
她挣脱他的毛手:“到底怎么回事?”
他云淡风轻地道:“我反抗他,结果他把我踢出来。”
“骗人。”她不高兴地用锐利的长指甲轻刮他的脸。
看样子,他不把事情完整地说清楚,她是不会让他碰一根寒毛的。
“真的,除非他肯改变,否则我不会回去,我不会让你为我担心的。”
“臭美,谁担心你啊?凯文跟云平呢?还有你的公司呢?”
“不晓得,有事他们会联络我,公司也不是我的责任。”
真的吗?她狐疑地眯眼看他,想着他是否有可能被她搅得突然开窍。
他猛然想起自己有—箩筐的问题要问她:“原来你是李氏的人,为什么不告诉我?”
“有什么好说的?我就是我,家世背景都不是我挣来的,我不想沾光。”
“那你为什么姓方?”
“从母姓嘛!而且叫胜男的原因是因为要比男孩子强,你满意了吗?”真烦!她不耐烦地嘟着嘴。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完全不了解你的背景。”
她心里尚有余怨:“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们很熟吗?”
重点来了。他挑眉问道:“还有一件事,你跟凯文明明是假的,为什么不告诉我?看我为你心碎彷徨,你很快乐是吧?”他突然笑得很阴森。
完了!她吐着舌头,头皮发麻。
她一时没准备台词,不知如何应付,杰森现在是一副想好好惩罚她的样子。
有了,她想到堵住他的嘴的方法了。
方胜男施展魅力,张开臂膀搂住他,自动自发地献上香唇。
有效吗?
不消说,安静的办公室内早已充满春光。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