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他舒服地呻吟出声,而后发觉自己的失态
立刻加以抗拒。
“你没办法拒绝我的。”
“你走开。”
“不行,我今天就是要来夜袭你的,怎么可以无功而返?”
“你不要开玩笑开过了头,忘记自己的身份。”他已经支持不住了,精神上有些松懈,随时有可能会控制不住就狠狠吃掉她。
“我没有。”他越加抵抗,她越像牛皮糖粘着他。
“放手。”两人竟然玩起你捉我逃的攻防战。
方胜男仗着他不会过于接触她,她气喘吁吁地对底下的身躯笑:“我有没有说过,只要是我喜欢的东西我都要拥有,为免你被别的女人抢走,我要先下手为强。”她强势地撂下话后,大胆地低下头亲吻他的嘴。
杰森心醉神迷地享受她柔软的唇瓣,吸取她的温香,强而有力的双手一抱握,带着她翻身。
方才的胜利者此时躺在他身下,他重新夺回主控权。
他气息紊乱地凝视她,双手钳制住她的手,固定在枕头上方。
“你不要玩了,后果不是我们承担得起的。”
她胸部上下起伏,猛然地吐出一句:“都是你的错。”
“我?”
“不是你还有谁?要是你肯反抗你爷爷,多关心一下凯文的感受,难道他会离开这里?假如他不离开,你就不需要千里迢迢地带我来,如果你坚持自己的意见,我也就不会困在这,进而受你吸引。”
他瞪大眼,对她的话产生极大的反应。
她滔滔不绝地陈诉他的罪状:“你的懦弱行为引发我内在的母爱,我没办法不去关心你。看到你像被囚禁的困兽,让我想到从前的自己。我也很气自己,干吗去注意你,你是第一个让我如此关爱,想用心去勾引的男人。”
“再说一次。”
她的意思似乎是对他由怜生爱?
她勇敢地迎向他诧异的眼光,毫不犹豫地道:“是啊,我爱你,爱你这个笨蛋。”
他又惊又喜,屏住呼吸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不要你负责,我只想让自己不会有遗憾。”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的呼吸渐渐急促,眼神逐渐狂野,蕴涵着凶光。
“我再也没有比现在更清明的时刻了,我知道你顾忌凯文,不过你放心,我会说是我的错,绝对不会让你在他面前丧失哥哥的尊严。”
他双眼进射出阴暗又深沉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她。
“我也不想伤害任何人。”说到最后,她觉得很灰心,努努嘴,“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她推推仍压在自己身上的结实身躯。
他低喃一句:“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
任谁也无法抗拒心爱女子倾诉爱意,他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听到如此动人心魄的爱语,理智终于溃堤,冲破临界点。
杰森像压抑许久的猛兽出栅,粗暴地亲吻她,双唇交缠,发出浓浊湿濡的声响,肌肤相触的炽烈热度,燃烧彼此饥渴的心。
他沉沦于道德的堕落,不愿正视他们之间的关系,希望晦暗的乌云遮蔽他们,让他有多一点的时间品尝不属于他的短暂幸福。
***** ***** *****
清晨时分,混沌未明的天空浮着一层深蓝,温和地抚慰人心。
方胜男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和疲惫不堪的身体,双眼未合的凝视搂抱住她的男人,轻抚他的身体,留恋不已。
杰森眉头紧锁,问了一个萦绕心头许久的问题:“你……你该不会是第一次吧?”
她一瞬也不瞬地回视他,把头贴靠在他胸膛,微微一笑:“这是很重要的问题吗?”
他实在很难不去怀疑,虽然她开场的表现是那么豪放而性感,但是由他主导后,她反而反应生涩。她脸部忍痛的细微表情逃不过他的眼,可是他被欲望冲昏头,已无法回头。
事后,他翻开被单,果然看见点点血迹。
他并不在乎她的过去,更遑论她是凯文的妻子,但他不满的是,她是否有什么秘密,还是正进行某种阴谋。
“难道你不想解释清楚,为什么嫁给凯文这么久却还是处女?”
她不耐烦地挥手:“我去做了修补手术行不行?别追根究底的好不好?”
整件事根本说不通,这教他如何能当做没发生?
“我是否该知道某件你忘了澄清的事情?”
“你烦不烦啊?”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她被他需索无度地折腾一整晚,累得快死了,他还不睡觉,兴致勃勃地直逼着她说实话。
虽说是她主动诱惑他,不过她根本没想到他那么……那么强,他前妻不是说他不行吗?害她以身试法,自尝苦果。
“今天你不解释清楚,我不会让你离开。”
蛮牛!她忿忿地瞪他一眼,不甘心地坐起身。
“啊!”身体的疼痛使她忍不住地呼疼,不过她还是倔强地撑起身子,“我就是要走。”
“好、好,我不问行了吧,你先休息。”他赶忙拉住她,见她痛叫连连,他只好暂时先退让。
“真的不问?”她回过头。
“嗯!”
“好吧。”她妥协地回到床上,安稳地躺在他身边。
“不过你总有一天要告诉我。”
她疲倦地打了个呵欠:“到时候再说,我要睡了。”
他爱怜地搂着她,低声呢喃:“我会在旁边陪你。”
她点点头,马上沉人梦乡。
杰森当下决定一定要好好查清楚。
第十章
事情来得过于突然,让人措手不及,无法防范。
方胜男跟杰森的事被密告的仆人泄漏出去,她还没睡饱,又被“请”到大厅审问,令她觉得气闷。
幻想中和爱人第一次迎接清晨,根本不是这样的场景,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现在的场面简直像在公堂会审,审判她偷汉子的行为。跟自己的大伯有暧昧,最后直接送到河边浸猪笼,才是她这种淫妇的结局。
面对安德鲁横眉竖眼、气得浑身发抖的模样,她真的无力反驳。
安德鲁正对杰森叫嚣着:“你跟这女人做了什么好事?!”
杰森呢,永远是一号表情。
而她没良心的丈夫凯文则不停地眨眼取笑她,云平在旁边歉疚地对她点头,替她拍打凯文报仇,制止他的行为。
“方小姐,你的行为已经严重伤害我们家族的和谐,请你不要再节外生枝,马上离开!”
矛头转向她了,也好,她也舍不得杰森一直当炮灰,不过她还未开口,正牌丈夫跳出来了。
凯文装作很痛心的模样对安德鲁道:“爷爷,好了,我愿意祝福他们。”
“胡闹!方小姐,我记得你收了我给的分手费,答应等凯文回来就马上离开的。”
她早知道安德鲁的意图,以为花一点钱就能打发她,不过那是在不知道她真实身份的前提下。
反正他就是想将她塑造成一个贪钱的拜金女,只是这是老掉牙的计谋了,他还使出来,十分好笑,她将计就计地收下钱。
“我把钱捐给了慈善机构,待会儿我将收据给你。”帮他积点德。
怨气无处可发的安德鲁像只疯狗吼叫起来:“我到底造了什么孽!”他把目标移到最不会反抗的杰森身上,“你有没有羞耻心?连那种女人你也要,你不怕她带病!你忘了你跟华尔家的千金吗?我养你做什么的,给我丢脸吗?”
他连珠炮似的辱骂杰森,凯文看不下去想顶嘴,为哥哥抱不平。
方胜男默默地凝视杰森没表情的脸,突然想哭。
所爱的男人毫无尊严地被亲人踩在脚下,压抑住自己所有的感觉,她为他不值,又遗憾自己无法撼动他坚定的想法。
罢了,罢了。
方胜男叹了口气,独自揽下责任,替他分担所有辱骂:“安德鲁,全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勾引杰森,不该带坏他,他是个忠心又孝顺的孙子,再也没有人比他更尊敬你,全都是我的错。”
安德鲁冷哼一声,头扬得高高的,对她嗤之以鼻。
下一秒,她做出了令所有人震惊的举动。
她跪在地上,朝安德鲁磕头。
“杰森,他……”说着,泪水忍不住地流下来,她吸吸鼻水继续往下说,“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替你卖命,为你赚钱,你所说的每句话他没有违背,在你面前他甚至不当自己是人,如你所愿的是只狗。”她气自己没有改变杰森的能力。
“胜男!”凯文讶异地上前想扶她,却被她拒绝。
她坚强地抹掉泪水,站了起来:“我可以走,也可以跟凯文离婚,不过我只有一项请求,就是请你好好对待杰森,我就心满意足了。”
方胜男替杰森脱罪后,不敢看他,怕又见到他淡漠的表情。
“对不起,我要回去了。”她向众人鞠躬,扭头就走回房间,云平担心地跟过去。
“胜男!”凯文急得跺脚,又无能为力,他转向面孔苍白的杰森求助,“大哥,你说说话啊!”
“他没有话好说,那女人走了就不要再招惹她,免得她继续兴风作浪。”安德鲁正庆幸自己赶走了麻烦。只要她一走,就没办法蛊惑杰森,他自然有办法再让杰森恢复正常。
凯文气得哼了一声,转身去追方胜男。
而杰森听到方胜男要离去后,惊愣得不能消化她的话,但他仍若无其事,脚步平稳地走回自己的屋子。
当他坐在椅子上拿起酒杯时,才发现自己的双手颤抖,酒杯的酒洒了出来,他望着镜子,镜子映照出一张惨澹的面容,冷汗淌满了脸。
胜男要离开这儿?她要离开他,带走他的心!
他握不住酒杯,杯子跌落地面,红色的酒液流出,就像他的心正淌着血。
***** ***** *****
凯文送方胜男到机场,帮她运送行李,机场人声鼎沸,惟独他们三人无言以对。
凯文叹了口气道:“你真的要走?”
“不然待在这儿干什么?看你哥在你爷爷面前那副唯唯诺诺,言听计从,像个活死人的样子?”
他努力想游说她留下:“其实,只要你再——”
“再怎样也没办法解决的,我承认我喜欢杰森,不过看他那样子我自己也很痛苦,我想他对于自己的信念大于对我的爱。其实坚持自己的决定这也没什么不对,只是我看不下去他变相的自我凌虐。”她潇洒地拨弄长发。
“难道你真的要放弃他?”
“等他想做回自己的时候再来海岛找我,我不是那种哭哭啼啼哀求男人回到身边的女人。”她苦中自嘲地道,“相反的,假如他真的来找我,我一定要他爬到我面前求我原谅。”
“喂!别那么狠行不行?他好歹也是我的兄弟,能不能看在我面子上,可怜他一点?”
“唉!说这些都没用,重要的是他快乐就行。对了,你们要留在这儿吗?服装公司怎么办?”
“只好请你多担待了,我可能要留上一段时间,我有自己的仗要打。”
“那云平你呢?”
云平羞赧地垂下头:“他说他不甘寂寞,要我留在这儿。”那张俊秀的脸红得跟苹果一样。
“唉!真羡慕你们,夫唱妇随。”
此时,广播传来要登机的消息。
“好啦,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回去啦。”她摆摆手,提着小皮包走进候机室。
“胜男姐真的好坚强。”
云平微蹙着眉望着她的背影,凯文不语,与他相偕走出机场,抬头一望。
一架飞机飞过蔚蓝的天空,晴空万里,仿若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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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臭!凯文掩住鼻子,蹑手蹑脚走进杰森的房间,还得提防脚下的空酒瓶。
“哥!你在里面吗?”这里是他自律过人、洁身自爱、一丝不苟的哥哥的屋子吗?说是难民窟还差不多。他看到沙发角落坐着一个委靡不振的人,“哥,你想把自己弄成酒精中毒吗?”他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
杰森缓缓张开眼,难受地用手背遮蔽照射进来的阳光。
“哇!你什么时候藏那么多酒?也不找兄弟喝,自己独享,真不够义气。”他从地毯上捡起几个空瓶。
“胜男……她走了吗?”
凯文怪罪地瞄了他一眼:“既然在乎人家就别装酷,否则吃苦的是自己。我们明明是同一个娘生的,怎么个性差那么多?我要是一有不满,马上爆发,争取自己的权益,不像你闷在心中,谁知道。”
杰森惭愧不已地以手遮住脸:“对不起,我……我爱上你的妻子,我没有办法控制我自己,你打我吧。”
凯文翻了个白眼:“我打你做什么?胜男天生一副狐媚样,偏偏又有气质,只要她主动,没有一个男人不投降,不过我是例外。”
杰森倏地抬起头来:“你不爱她吗?”
凯文吞吞吐吐,犹豫不决地搓手:“这个吗?其实我们的婚姻是个幌子,而我的爱情尚不见容于社会上——哎呀!这事说来话长。不过请你相信,我跟胜男之间绝对没有掺杂男女感情。”他突然以手圈住嘴巴,靠近他偷偷摸摸地低声说,“别看她很开放,根据可靠的小道消息,听说她还是个处女,夸张吧?”
杰森听到弟弟的话,脸猛然涨红。
凯文一看,坏心地顶了顶哥哥的肩膀,挑眉挤眼地揶揄道:“不过根据更可靠的消息,她好像被你终结了。”
谁终结谁还很难说,想到那天夜里她脱得精光跳到他床上,杰森好气又好笑。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害他痛苦了好久,难以抉择。
他吃吃地笑:“大哥,胜男可能想捉弄你,看你为她着急。”他突然正色道,“不过她也为你费尽了心思。老实说,我从没看她哭过。也许你并不了解她的成长过程。她的父亲是在亚洲很有地位的李氏一分子,而她母亲是人家的小老婆,从小她就在家人的期望下长大,她母亲为了替自己争口气,一直强迫她学习各项才艺,直到正妻生了男孩,众人转移注意力,她才能松一口气,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她跟李氏其实不太联络,这次为了留下来陪你,动用了李氏的名号,爷爷才勉强忍受她。她是最能了解你痛苦的人,她很为你担心。”
“我终究让她失望了是不是?如同你。”他挫败地叹气摇头。
“我走,是因为我发现自己的性向,还有就是你跟我不再无所不谈。”面对杰森惊讶的表情,他承认地摊摊手,“对,跟我来的云平才是我的爱人。”
“因为你想在爷爷跟前表现,这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们是双胞胎兄弟,有相同的成长背景,更重要的是,我们是爸爸、妈妈的孩子,是世上惟一流着相同血液的两个人,但是你却选择沉默,让爷爷糟蹋你。”
杰森愀然变色,最近一连串的冲击,使他无法独自面对压力,在脆弱的状态下终于坦言:“我以为我能忍,但是我已经到达临界点,随时会崩溃,我无意让你们难过,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