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对不起,害你们今晚的晚饭没有着落。」他在生气!虽然他脸上没有表情, 但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感觉得出来。
「你生气啦?」
「还有玄孝和玄武在。」他说的是晚饭部分。接着他径自抬起她白皙的小腿,小心 翼翼的掀开裙襬,看见她烧得焦黑的懦裙,他眉头打了死结,比看到她手上的烧伤更严 重。
「对呵,差点忘了他们???啊!」他的手在碰她的腿,她回过神来,炽热的火苗 由他手指点燃,火焰自背脊窜升,她觉得全身像着了火般热烫。
「我真没用,什么事都做不好,只会给人添麻烦,在唐门的时候,我也是很想把事 情做好,却是做什么错什么,常害师兄师姊们为我收拾残局,现在还拖累你们耽搁行程 ,都是我不好???。」自责和剧痛让她强忍着的泪水扑簌簌的滑下。
「没有人怪妳。」祈云幽幽叹了口气。明明心如止水,为何看见她的泪,他平静的 心会泛着刺痛?
「你不必安慰我了,我有自知之明,等天亮我会自己找路回去,不会再麻烦你们」
听到她要离去,他应该高兴才是,可是莫名的,胸口像挨了记闷棍般难受。他的心 早已经在失去所有时就死去了,为什么还会痛?为什么还会有感觉?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虽然你的脚不良于行,不过有神喜和几位大哥们在你身边保 护,我相信你一定能逢凶化吉。」说着,眼泪彷佛开了闸门似的流个不停,她不想和他 分开啊!
「那就别走。」说出的话差点让他咬到舌头,他再次失常,一切就从遇到她那一刻 起。
路筱慈一怔,她没听错吧?
「找答应过要送妳到富阳镇就一定会遵守约定。」祈云冷静的道。
「喔!」她眸底藏不住浓浓的失落。
祈云的心一震,因为他看见了,她喜欢他!
为什么?他可是个栈缺不全的男人,所有的人接近他都是有目的的,他的父亲是为 了继承人﹔芳姨每日诉说仇恨并要他毁了傲龙堡﹔他的异母姊妹敌视他﹔他的叔婶和一 干亲戚巴不得他早死,甚至在他继承当日找来杀手,他被追杀而掉落万丈悬崖。
但天无绝人之路,他被救了!
玄谷老人认为普通大人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能活着就是奇迹,更何况他是一个小孩 ,而且还是头部受撞击。
以为他失去记忆,所以玄谷老人为他取名为「祈云」,因为他是从云端掉下来,而 另外一个原因是希望他像玄谷终年不散的云海般二寸护着玄谷。
对他而言,每个人都是有目的的喜欢他,每个人都是为了某种目的才接近他,为了 武功秘岌,为求长生不死,为求趋吉避凶,谁是真心的?除了灵玉,可惜的是???? 他迟了!他以为的等待会让她归来,却失去了她。
祈云换另一瓶药,「别动!」按住她窘愧而想藏起的小腿。
「啊!」当药粉撒在伤口上,骤来的灼痛让她痛彻心肺,秀眉拧起,眼泪兜在眼眶 中。「这什么药?」
「这是为了让妳快点好。」
她咬紧牙关的忍着痛,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已扎进他的肉里,而他眉头却没皱一下 。
他仔细的治疗她脚上的伤,「痛就叫出来,别忍着。」从脚指头到膝盖,没错过任 何一处肌肤。「好了,这三天不准碰水。」
路筱慈抿紧唇瓣,羞涩的凝视他认真的模样,突地一颗颗豆大的汗珠自他额头淌下 ,像是掉进她的心海中,激起一阵阵涟漪,而一波波的春潮也跟着泛开,醉恋在他的温 柔里,她真希望这一刻时光能永远停住。
「公子,我买回衣服了。」
祈云放开她的脚,回看气喘吁吁的神喜。
神喜尴尬的站着,回来的路上他一想到一丝不挂的公子,正跟个半裸的女人于湖畔 相拥,那画面足以让人喷鼻血,想着想着,他的脸不禁红了。
「衣服搁在那边,不许过来。」祈云不假思索的说,无法理解自己为何如此在意她 的身子是否会被他以外的人瞧见。
「是!」神喜战战兢兢的将衣服搁在干燥的草地上,然后退开。
「你是不是欲求不满?要不要到下个城镇后给你放假,让你上妓院发泄一下?」
祈云凌厉的瞪了他一眼。
「谢?。??小的不敢!」神喜触及主子那慑人的视线,背脊不禁窜过一阵凉意。
「那你还想什么?」他一看到有人在想象她衣衫下的模样,他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属下告退。」神喜提心吊胆的说,先走开总比在主子那双洞悉人心的眼中无所遁 形得好。
「慢着,先叫神心过来。」祈云手一扬,神喜放下的衣服腾空飞到他手里,看得路 筱慈瞠目乍舌,浑然没发现他忽然变冷的眸光。
「公子上这样妥当吗?」神喜迟疑着。
神心是公子的贴身婢女,他的工作原先是她的,但于一次意外,神心被贬成护卫, 本来是要驱逐出玄谷,后来是灵玉小姐要公子原谅她,让她将功赎罪,现在是跟在公子 身后一丈外的望天门护卫。
「没关系。」她对灵玉已经无害,「另外,去弄辆马车来。」
舌疋。」神喜一揖后立刻离去。
祈云将衣衫交给路筱慈,柔声轻问「妳可以自已穿上吗?」
她脸红耳赤,「我试试看。」
趁这时,祁云背过身整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衫身后傅来她强忍着刺痛的抽气声,他 的呼吸也跟着停止。她还好吧?他想转身又忌讳着非礼勿视。
「哎呀!」接着「砰」的一声撞击。
「妳怎么了」,祈云直觉她趺倒了,转回轮椅,看到她扑在地上,头撞到石头,却 还硬撑着虚弱的笑容。
「我没事。???」话未完,她已昏了过去。
路筱慈清醒时,人已在一间雅致的房间。
床边是祈云以及一个冷艳的白衣女子,一黑一白的颜色在一起十分显眼。
「这是哪里?」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吃力撑坐起,路筱慈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换 好,是谁帮她换的?
「一间破屋,这位是神心,是神心帮妳换衣服的。」见她一脸紧张,他开口为她解 惑。
「妳好。」路筱慈颔首致意。
神心冷冷的对她点了下头。
「没妳的事了。」
神心一揖,望着祈云的眸光闪过一抹忧郁,然后转身离去,路筱慈注意到了,而祈 云没看到,以女人的直觉,她看出神心对祈云的依恋。
「她是怎么了?」
「别提她。」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妳身上的伤还疼吗?」
「已经好多了。」他不愿多谈,她也不方便多问,话锋一转,「祈大哥,你的药真 有效。」路筱慈翻开袖子检视烫伤。
「这是怪医无常的药,我只会算命。」不会发明药。
「哇!怪医无常,医术天下一绝,跟我大师兄是死对头,王不见王。」也就无看她 毫无男女芥蒂的卷起袖子,祈云真不知该不该为她的单纯而忧心,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是 男人?就这样大剌剌的在他面前翻衣看伤,露出凝脂雪肤,还大方的展示给他瞧,害得 他无法控制自己阳刚的部位而起了反应上这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
祈云深呼吸转身,「妳休息一下,午膳我会叫神喜送进来。」
路筱慈愕然,听出他的语气似刻意和她保持距离,已无河边那时的温柔,她不知道 自已做错了什么?
待他离去后不久,一个白影无声无息的飘落。
「神心?」
神心不发一语,只是神色复杂的注视她。
「妳怎么不说话?还是妳不能说话?」反射的想到她可能是哑巴。
神心摇摇头。「妳配不上他。」
「他?他是谁?」路筱慈一头雾水。
「妳只会拖累他,为了妳的小命着想,妳最好赶快离开。」神心冷傲的睥睨着她, 一旋身已消失。
「离开谁?妳把诂说完。」路筱慈困惑不已。
「妳刚在跟谁说话?」神喜捧着午膳进门。
「神心,可是她听到你来又走了。」
神喜面色一僵,然后神色自若的道「妳吃饭吧,我先告退。」
目送他离去,路筱慈宛若掉入五里雾中,怎么所有的人都怪怪的?
「事情办妥了。」银色月光下,两个人影站在一间破草屋外。
「大师兄,我办事你放心,那个知府一家作威作福,官商勾结,鱼肉乡民,早该有 人出来说话,真可惜让那个巡抚赚到。」
「是魂,如果你想,我甚至可以给你当今皇上犯罪的实证,让你改朝换代当皇帝。 」一个游戏人问的伪皇子。
「大师兄,你就别模我,我还想逍遥个几年呢!」
「那个小乞丐呢?」
「大师兄,怎么什么事都逃不过你那双利眼。」他以为他掩饰得很好。
「你心里有鬼,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祈云意味深沉。
「别顾说我,大师兄,里面那个姑娘,你好象对她挺不错。」河边那一幕精采画面 ,他隐忍不现身就是希望看到结果,结果???唉,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大师兄 疾言厉色,有点像活人的感觉。
「我又不是死人,怎么会没感觉。」祈云慢慢踱回轮椅坐下,早就察觉他躲在树梢 。
「明明腿早八百年就好了,还装模作样。」这是怪医无常透露的。
「那个小子自从恋爱后嘴巴越来越松。」能看到每个师弟们找到幸福,他还是很为 他们开心,只是心中无法产生情绪的波澜。
「你也找一个嘛!不要死守那个老头的狗屁遗言,他根本是故意刁难你。」要死了 也不忘整人。
「我会遵守诺言,就算灵玉嫁人,我还是会等她。」这是承诺,也是最初的悸动, 但脑海飞窜过一张梨花带泪的小脸,她为什么会进入他脑海中?
「你真的是???,算了!无常师兄说得对,骂你讲你你也没什么感觉,徒浪费口
水。」是魂摇摇头,话锋一转,「那个路姑娘你打算如何安置?」
「我答应过送她到富阳镇。」
「又是承诺。」是魂翻了翻白眼,嘴里喃喃嘀咕,「真应该叫她用这一招。」
用承诺绑住他。
「你不要随便出馊主意,自己管好自己的事就好。」
「是是是,照你的指示,那些唐门的人已经在赶来富阳镇的路上。」大师兄何时才 能真实面对自己的心意?
「我的事你别多管」他仍是不冷不热的声调。
「我知道。她醒了,大师兄,祝你好运。」是魂嘻皮笑脸,不敢乱想了。大师兄的 双眼让人无所遁形。
祈云目送是魂消失在月色中,平静的心犹如这宁静祥和的夜空,但|「祈大哥,你 怎么还没睡?」路筱慈慵懒的嗓音飘入他耳中,他心脏猛撞了下胸口,规律平稳的心跳 变调了。
或许真如是魂所想,他已有点像活人的感觉????「伤没好,妳该多休息。」祈 云转回轮椅,他不是没注意到她粉嫩的脸庞写满了喜欢,以行动来表示她的心意,她的 行动力快得吓人,不畏结果,勇往直前的精神的确让他微惊,但那只有一瞬间。
他是不可能爱人的!
他又恢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有礼。
「人家睡不着,你的药真的很有效,我觉得已经好了大半,不信你看????啊! 」
她打算走到他面前,岂料足尖不知道踢到什么,整个人往前倾,挥舞着双手撞入他 温暖厚实的胸膛,掌心下感受到的是他那平稳规律的心跳,她脸一红,尴尬的撑着他刚 硬的胸膛。
「对????。?对不起,我马上起来。」她狼狈的想站起,却因为大紧张站不稳 ,反而趺进他怀中。
「妳可以站起来吗?」瞧她迷迷糊糊,她能活到现在,唐门上下功不可没。
「可???可以。」她知道此刻自己脸一定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温香软玉在怀,又要保持八风吹不动是有点困难,尤其是在知道她的心??祈云装 作若无其事的扶她站稳。
「谢谢,呃,我可以问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好丢脸,每次都在他面前出模,可 是她真的不想和他分开。
「杭州。姑娘早点歇息。」
感觉到祈云回复了温和有礼,她胸臆漾着无法言喻的怅然。
第四章
「妳该歇息了。」替她换完药,祈云温和的道。
「谢谢。」不知道从这怎么去长安?
「顺着官道,搭上驿站的车可以直抵长安。」
「谢????咦!不对,为什么我想什么你都能预先知道?」路筱慈水眸亮晶晶的 看着处之泰然的他。
「我只是个普通的算命仙。」他转头往外。
「我都忘了你是半仙。」难怪他可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等等,不对呀!那为什么 她心里想的他也知道?路筱慈灵动的眼珠子转动着新奇和兴奋,「祈大哥,算命的都像 你一样厉害吗?」
「我只是会一些基本的卜筮和观天象而已。」不知为何他竟不想她知道他待殊能力 而将他当妖怪。
「祈大哥,你式谦了。」路筱慈骨碌的爬到他面前,「那你可不可以帮我算算我几 时可以到长安?」
「约十日内。」对象是她这还是保守估讦。相信走官道又坐车她应该不至于迷路。 「不打扰了。」转动轮椅,祈云推开门,「危险!」路筱慈及时拉回他的轮椅,躲过屋 外飞射过来的暗器,一群黑衣人站在屋外伺机而动。
「臭丫头,碍我们的好事。」为首的黑衣人抽出刀。
「你们这么多人围攻一个,羞不羞?」
「少废话,快把人交给我们,我们可以饶你一条小命。」
「你们这样是求人的方式吗?」
「既然妳不让开,休怪我们不留情,兄弟们上。」
「且慢,你们别过来。」路筱慈悄悄塞给祈云一颗黑色药丸,压低嗓音,「快吞下 去。」她早在上一次事件后就把药整理过,以备不时之需,果然这次发挥作用了,她很 开心能帮得上忙。
「怕了吧?快把???妳、妳做了什么?好痒。」数十个黑衣人扭动身躯,有些痒 得倒地打滚,有的飞入水池。
「这是唐门特制的痒痒粉,我自己发明的。」路筱慈为危机解除而松口气。
「妳是唐门的人?该死的!」
「泡冷水会更痒,回去洗个热水澡就没事了。慢走,不送。」路筱慈对那些狼狈落 荒而逃的黑衣人挥挥手,转身瞪着安之若素的祈云,彷佛刚刚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 你的麻烦真不少,老是有人要抢你,你比江南柳红苑的当红名妓水潋滟还红。」
「多是江湖人以讹传讹。」把他比作妓女,亏她想得出来。
「公子,属下来迟。」神喜火烧屁股赶来,连内袗都还没系好,仅披外袍就赶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