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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满乾坤 page 7 作者:典心

  “为什么苗人们还说那是圣药?”她快哭了。

  “以讹传讹,自然会有误传。”干戈平淡的口吻,就像在讨论天气。

  “那些人明明就说了,那坛药能够令人百毒不侵。”她忿忿不平的质问,又气又慌,心里简直没了主意。

  “人都死了,当然百毒不侵。”

  呜呜,完蛋了,她要被自个儿的好奇心害死了!

  “但是我现在没事啊!”贝贝急忙的说道,从椅子上跳起来,在原地跳啊跳,证明自个儿很健康,顺便也试试看,能否把体内的毒虫给跳出来。

  “现在是没事,但是七日之后--”干戈只把话说了一半。

  贝贝的心也被吊到半空中。“七日后会怎么样?你倒是说啊!”

  “这种蛊,初时会疼上一个时辰,隔六个时辰后再度发作。以此类推,疼痛时间增长,到了第七日,中蛊者将会活活痛死。”他徐缓的说道,照着她的要求,把情况说得格外仔细。

  传说中,这种死者,魂魄俱销,甚至不能转世。

  人们对这坛蛊充满恐惧,对干戈更是又敬又怕,暗地里称他为销魂蛊王,就怕惹上他,不但要活活痛死,就连魂儿都没了。

  放眼整个苗疆,就只有贝贝不知死活,还敢往存药房里闯。

  难怪存药房不需上锁,任何稍微有脑袋的人,都知道该远远的避开那儿,哪里还会闯进去乱翻?

  贝贝快昏倒了!

  焦急之中,她脑中陡然灵光乍现,闪过一个法子。

  “对了,这蛊是你的,你就一定知道解蛊的方法。”她抬起头,急切的问道,紧握住最后一线希望。

  “你这蛊毒.不好解。”干戈冷冷的回答,黑眸深幽。

  “我才不管好不好解,花多少钱都可以,你马上替我解!”她喊道,从口袋中翻出银子,用力砸他。

  他不屑一顾,闪过迎面飞来的银两,端起茶碗,好整以暇的喝着苦涩藤茶。

  “那蛊是用我的血养的,只有我能解,解的方式也不同於一般。”

  贝贝冲上前上,双手揪住他的衣袍,用力摇晃这个可恶的男人。要不是一条小命还握在他手上,她真的好想用力踹他几脚。

  “什么方法都好,快动手啊!”她咆哮着。

  他看着她,半晌之后才宣布。

  “你必须跟我合欢。”

  嗄?!

  “合--合欢?”她瞪大眼睛,小手僵住,忘了要掐他脖子。

  干戈点头。

  “呃,你的意思是,呃,可以请你解释得清楚一些吗?”会不会是这两个字,在这些蛮子的语言里,是指别的意思?

  她满脸期待的看着他,期望那张薄唇里,会吐出别的意思。

  “跟我睡。”他的话,打破她的期待。

  “呃……只是睡吗?”她还不死心。

  干戈看着她,微微勾起嘴角。

  “都做。”

  都、都做?!

  为了解除蛊毒,她必须跟干戈--呃--

  娇嫩的粉脸,因为这惊世骇俗的提议,迅速转为嫣红,但是一想起那椎心刺骨的疼痛,她没有迟疑,立刻就下了决定。

  “好,我认了,那你来吧!咱们速战速决!”她脱下披风,娇小的身子往他坐着的兽皮上一跳,像个祭品似的四肢张开,全豁出去了。

  好吧!就当是被狗咬了。反正她这辈子也不打算嫁人,把清白给了这蛮子,说不定还能省去一些麻烦。等干戈蛊毒解了后,她就要马上开溜,即刻回京城去,这辈子再也不见这冷酷的半裸男人,彻底把这丢脸事儿给忘了!

  她闭起眼睛,准备“从容就义”,干戈却只是睨着她,动都不动一下。

  “不只是今晚。”他又开口了。

  啊?

  “那要多久?”她抬起小脸,眯起眼睛。

  黑眸直视着她,平静内敛。

  “七日一回,为期三年。”

  “三年!”她从兽皮上跳起来,小脑袋摇得像博浪鼓。“不行不行。”说什么都不行!要是那么频繁的跟他--呃,那她岂不是成了他的……情人?

  那两个字,让她粉脸嫣红,羞得心儿直跳。

  他没有强求,只是耸肩,起身往外走去,淡淡的丢下一句话。

  “你可以慢慢考虑。”

  考虑?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她清白的身子,为了解蛊毒,白白让他占便宜-已经是够荒唐的了。更糟糕的是,为了免去疼痛,他们每七日就必须--

  噢,不行不行!她宁可痛死,也不会答应这种事情。

  *  *  *

  两个时辰后,时间一到,蛊毒再度发作。

  “啊!”

  尖叫声传遍苍茫山,令所有人都为之僵硬。

  那声音愈来愈痛苦,还伴随着束西被摔碎的声音。接着,不到半晌,就看见贝贝从汉族房里冲出来,跌跌撞撞的穿过广场,踹开蛊王主屋的大门。

  “干戈!”她尖叫着,已经疼得冷汗直流。

  高大的身躯!缓缓站了起来,黑眸瞟向她。

  “随便你要花几年都好,快点,帮我--帮我--。”贝贝扑进他怀里,主动去剥他的衣裳。

  蛊毒太过厉害,她痛得难以忍受,先前豪气干云的决心,老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痛,她好痛啊!他怎么还不救她?

  贝贝圈住他的颈项,凑上红唇,笨拙的吻着他的脸、他的颈项、他的胸膛--

  “你决定了?”低沈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她胡乱点头,小手没闲着,不断在他身上乱摸,只求他快些大发慈悲,替她解除疼痛。

  深幽的黑眸中,闪过一抹光亮。干戈抱起她,住房间走去,他的脚步很快,抱着她的动作,沈稳中却有着内蕴的温柔。

  房内陈设简单,角落有一张人石床,上头铺着厚厚的兽皮。

  朦胧之间,贝贝神智恍惚,只觉自个儿被放上床,而干戈热烫的唇、热烫的手,开始在她身上周游。

  她还好痛,但是他带来的奇妙感觉,一点一滴的驱逐那些痛楚。她咬着唇,额上浮现点点汗珠,小脑袋在兽皮上左摇右晃。

   *  *  *

  几日之后,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从苗疆百族陆续运抵苍茫山。

  蛊王大婚,这可是苗疆的天大喜事,百苗的族长们,跋山涉水的前来祝贺,好奇的想看看,冷酷的蛊王,娶的究竟是哪个女子。

  这昭告天下的场面,可让贝贝脸色难看极了。

  讨厌啊,明明是件丢脸的事儿,为什么会弄得人尽皆知?这么一来,这些人全部都会知道!她是因为蠢得中了蛊毒,才会爬上他的床,恳求他要了她。

  其实贝贝也不是没想过,要跟干戈私下协议,言明不许对外声张。但是那天她穿过广场,闯进他屋子里,苍茫山上所有的人,全都可以当证人。

  据说,那日她还没踏出干戈的房门,蛊王大婚的消息,就已经传遍附近几个部族了。

  她看着络绎不绝的贺客,心里就是不痛快,忍不住凑到干戈身边发问。

  “为什么他们就这么肯定,我一定会嫁给你?”她跑到大厅来质问他,视线却落在宽阔的胸膛上,没有瞧他的眼睛。

  虽然两人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但是她还是不习惯面对他。尤其是在白昼里,一瞧见他,她就会回想起夜里的亲昵时--

  想着想着,粉嫩的脸蛋.又变成了红苹果。

  干戈看着她,面无表情。

  “除非你想死,否则你就会嫁我。”

  哼,这回答太可恶了!

  “但是,我只是说跟你--呃,让你替我止痛,又没答应要嫁你--”她一面说着,粉脸泛红,愈垂愈低。

  “我愿意娶你就行了。”他简单的说道,没冉理会她。

  贝贝问了一肚子的气,唧着红唇回自个儿屋里去。回屋的路上,不断有人上前,对着她恭贺道喜,或是送上珍贵的礼物。

  等回到汉族房里,情况更是失控,各族运来的礼物,早已经堆到了庭院里,她连要找个地方站都很困难。

  贝贝艰难的挤开礼物,往卧房摸索前进。才一回到卧室,她双眼忍不住亮了起来。

  床上摆着华美精致的苗族嫁裳,那件绣花飘带裙,绣工精致非凡,简直是巧夺天工。除此之外,嫁裳之上,还有着一顶银冠,以及众多白银首饰。

  她坐在床沿,抱着银冠,心儿又开始乱了。

  事情闹得这么大,她看来是躲不过了。只是,她真的要嫁给干戈吗?被绑在他身边三年是一回事,成为他的妻子,又是另一回事啊!她真的留在这儿,跟他做一辈子的夫妻?

  再说,她成婚的消息要是传回京城,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呃,不对,大姊要是知道,她嫁给了蛊王,肯定高兴极了,说不定还会抱着算盘,开始计算能靠着这层关系!替钱家捞到多少好处。

  想到这儿,贝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她困扰极了,觉得不情愿,却又想不出任何理由拒绝。

  棘格捧着满手的礼物.从外头走进来,满脸都堆满了笑容。

  “汉妃,您瞧见这些衣裳跟银饰了,还满意吗?”她兴高采烈的说着,还端起银冠,喜孜孜的替贝贝戴上。

  啊,蛊王挑的新娘,可是美极了呢!多少族长上了苍茫山,瞧见当今的汉妃,全傻了眼,暗地里全发誓,要去虎门口等着,看看能不能再碰上一个汉族美女。

  只是,众人喜悦的心情,似乎没传染给新娘。

  “这些嫁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绣制的?”贝贝的手,滑过嫁裳上的挑花绣,暗暗思忖,这么精致的绣工,绝对是花了不少时间。

  “唔,族里的姑娘一块儿动手,花了半个月左右。”棘格回答。

  半个月?那就是打从她上了苍茫山,众人就开始暗地筹备婚礼了?

  弯弯的柳眉,不悦的蹙了起来。

  “你们就确定,我一定会嫁他?”怪了,她自个儿的婚姻大事,怎么旁人都比她先知道?

  棘格神秘的一笑,先到门口探头看了看,确定蛊王还在大厅,暂时无法脱身后,才咚咚咚的又跑回来,凑到贝贝面前,小声的说道:“打从蛊王送来那只银镯,我们就心里有数了。”

  贝贝挑眉。

  “那只银镯啊,是蛊王的父亲,从波斯巧匠那儿重金买来,送给蛊王母亲的,是成对的男女双镯。一只收在蛊王房里,另一只,如今就在你手上。”棘格说着,又拿起银饰,忙碌的为新娘打扮。

  贝贝坐在床沿,呆呆的任由棘格摆布。她的小手,摸索到银镯上,紧紧握住不放。

  他让她住进母亲的故居,又拿母亲的银镯给她,还嘱咐她一定要戴上,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意图,就只有她傻傻的,还被蒙在鼓里--

  苗人把女人带回屋里,不是当客人。

  干戈在说这句话时,就已经藏了弦外之音。

  不知为什么,得知这项秘密后,她的心有些慌乱、有些气愤、有些不甘愿,却也还掺杂着些许润润甜甜的温暖。

  广场上锣鼓喧天,宾客们吵吵闹闹,干戈从外面大步踏进内室。

  她抬起头,看见他时,心头一动。那种从见到他起,就徘徊不去的暖流,再度席卷胸口。

  原来,他是老早就打定主意要娶她。

  不知为什么,这件事情让她好高兴、好高兴--

  干戈望着她,黑眸闪烁。

  “过来。”他霸道的说道,声音一如以往般冷淡。

  这一次,她没错过他眼里的火焰。

  “去哪里?”贝贝弯着唇,对他浅笑,先前的懊恼,这会儿全都一扫而空了。

  干戈眉头一拧。

  “过来。”他没有回答,反倒重申命令。

  她暗暗叹了一口气,对他霸道的性子举双手投降。

  “好嘛好嘛,别催了。”贝贝嘴上抱怨着!却还是乖乖伸出小手,搁进他宽大的掌心。

  当干戈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去时,她的红唇上,悄悄弯出一朵笑。

  唔,或许,嫁给他,也是一件挺不错的事呢!

  第七章

  庆典结束,宾客离去,苍茫山上恢复平静。

  男人们入山狩猎,而女人们开缸染布,照著干戈的指示,将土布染成蓝布,或是再加工,制成深玄色的红布。

  一日,午後燠热,她热得难受,想要沐浴,却又不愿意泡进温泉里,索性走出寨门,到後山去寻找可以沐浴的山泉。

  苗山多泉水,她没花费多少功夫,就在後山发现一汪碧绿的山泉。

  “哇,太好了。”贝贝喃喃自语,左右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後,才敢褪下香汗淋漓的衣衫。

  她先用脚尖沾沾山泉,然後再深吸一口气,扑通一声,跳进山泉里头。

  天气很热,但山泉冰冷,她冷得牙齿打颤,潜入水中,卖力的游动,让身体尽快适应水温。

  游了一会儿,她疲倦的闭上双眼,在水面上飘啊飘,只觉得好舒服。

  永远的住在这儿,似乎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呢!虽然没有京城的奢华,却有著无限的惬意,更重要的是,这儿还有干戈--

  正在想著他,却有某种东西,滑过她的脚底。

  “啊!”

  不会吧!这座池子里也有蛊吗?

  贝贝尖叫一声,连忙踢蹬腿儿,却失去了平衡,娇躯咕噜噜的往山泉里沈。山泉好深,她踩不到底,加上一时呛了水,难受极了。

  “唔,咕噜--唔--咳咳--”她挣扎著,想要爬上岸,却伸长了手,还是够不到岸。

  突然之间,高大健硕的身躯,由水中窜出,强健的臂膀搂紧她的腰,将她拉入热烫的胸膛。

  是干戈!

  “咳!咳咳!你--”她呛咳著,窝在他肩头喘息。

  还没调匀气息,干戈的唇已经覆盖上来,封住她的红唇,灵活的舌,霸道的窜入她口中,享用柔嫩的唇舌。

  贝贝的惊呼,过没多久,全化为他口中的软软低吟。片刻之後,当热吻结束,她已经软绵绵的瘫在他怀中,完全无法动弹。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不是在忙吗?”她小声的问。

  统治百苗,并不是件简单的差事,身为蛊王,他拥有难以比拟的权势,相对的也必须付出大量的时间,处理苗人的诸多事务。

  “结束了。”干戈简单的回答,搂著她上岸。

  她抬起头来,这才发现他也是赤裸裸的,衣衫早就被扔在岸上晒太阳。

  呃,她可是来洗澡的啊,不过这会儿,瞧他的眼神,似乎是打算做其他的事  “你为什麽吻我?七日又还没到呢!”贝贝红著脸,想转开视线,目光却又离不开他黝黑健硕的身子。

  “这里有瘴气。”他神色自若的宣布。

  瘴气?

  她蹙起眉头,转动小脑袋,左看看、右看看。“我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闻久了,你就会昏倒。”

  “啊,真的吗?”她有些慌乱,伸手捣住口鼻,双眸眨啊眨的。

  她不会这麽倒楣吧,才中了蛊毒,又碰上瘴气。呜呜,这下怎麽办?她会不会又要犯疼了?

  干戈低下头,潮湿的发落到她粉颊上,有些刺刺痒痒。

  “跟我在一起,就不会有事。”他轻声说道,目光灼热。

  贝贝眨著眼睛,愣愣望著他,察觉到他愈靠愈近,热烫的薄唇,又回到她唇上,轻轻啃咬,带来奇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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